25 流川

流川

流川是誰？

流川曾是享譽江湖的用毒高手，江湖盛傳，沒人能給流川下毒，也沒有流川下不了的毒，甚至更為誇張卻廣為流傳的一種說法：如果流川想要給誰下毒，看對方一眼，毒已經下完了。

因此，“流川之毒”曾是江湖廣為流傳的存在，之所以廣為流傳卻沒有讓江湖感到恐慌，那是因為流川曾說：“毒有毒道，亦不可擅越之。”所以江湖鮮少見到誰中了流川之毒。

而讓江湖見到“流川之毒”的厲害是曾發生過一件事：據傳有個門派和人結了梁子，便去找流川買毒藥，但流川并未答應，這個門派懷恨在心，便尋了一個流川不在的時候，殺光了流川的家人，包括流川的三歲的小兒子。

也是此事，流川便找上了這個門派，僅一晚上，這個門派便消失在了江湖上，據說這個門派的人死狀奇慘，每個人臉上都是不同程度的猙獰，據說是流川當時專門挑了讓人十分痛苦的毒藥，除了讓他們死，還要讓他們死前經歷最痛苦的生不如死的煎熬。

然後，流川也在江湖上消失了。

而此時的幾人，看着眼前這個問他們知不知道流川的這個人，心下除卻震驚，便難掩激動，難道說這十長老便是當年的流川？

淩霄也沒讓疑問停留太久，直截了當問出聲：“師父，不會您就是流川吧？”

十長老點了點頭，道：“不錯。”

淩霄随後疑惑：“那七年前您怎麽中了我浮生散之毒？”

十長老滄桑：“一時大意，我也沒想到有生之年我也能中毒，這一毒還讓我睡了七年。”

幾人心情還是難掩激動，尤其淩霄，沒想到白撿了個師父，竟是用毒祖師爺的流川。

幸好淩钰還處于冷靜狀态，便問道：“流川前輩。”頓了頓道：“我還是叫您十長老吧！”

淩钰接着道：“您認識楓亭門的掌門楓一天嗎？”

十長老想了一會兒，緩緩搖頭：“我自打那件事後就在江湖消失了，不再過問江湖之事，這是新的門派嗎？”

淩钰道：“是三十年前創建的。”

“難怪，三十年前我被困在雲萊洲，不知道也正常。這個門派掌門怎麽了？”十長老問道。

淩钰道：“這個楓掌門讓他小兒子楓槐序來雲萊洲找個人，昨日我和霄兒看了那畫像，是四十歲左右的你。”

十長老“哦？”了一聲，甚有興趣：“你們是憑着我眉尾這顆痣認出是我的？”

淩霄點了點頭。十長老笑了笑道：“無妨，一顆痣而已，掩蓋掉就可以了，我現在這個樣子，他們該是認不出了。”

這時一個閣衆出現，道：“閣主，小閣主，那楓小公子起來了，正要去找小閣主。”

淩钰淩霄對視一眼，道：“那師父，九師叔，我和兄長就先過去了，你們也收拾一下，不出意外，這兩日我們就回淩霄閣。”

九長老聽後十分歡快的點了點頭，十長老溫聲道了聲“好”。

待淩钰和淩霄回到院子，只見楓槐序已經在門口等候了。楓槐序見到淩霄便風風火火沖了過去：“淩小霄，怎麽一大清早就不在？本想過來和你一起用早飯呢！”

淩霄反問道：“那現在你用過了嗎？”

楓槐序拍了拍肚子：“你又不在，我空着肚子等你不成？”說完才看向淩钰，招呼了一聲“淩閣主”，便又和淩霄叽叽喳喳起來。

淩霄似乎也很無奈，只得将人請進屋內，畢竟外面數九寒天的。楓槐序也不見外，歪在椅子上，手上捧着熱茶，時不時的喝一口。等這邊楓槐序惬意完，才慢悠悠開口：“我今日就離島回楓亭門了，現在過來一是跟你們告個別，二是希望你們去參加這次的江湖盛會。”

楓槐序見二人不說話，便搖頭笑道，長嘆一聲：“我知道，我哪怕現在突然對你們二位表達出誠意，或者說我想找你們當我的靠山，你們也不會輕易相信。但我還是要說。”

然後深深的看了淩霄和淩钰一眼，道：“江湖傳言我不受父親待見是真的，小時候我的确被父親送了出去，然後幾乎是兩天被一小害三天一被大害，都是要置我于死地的。”

楓槐序安靜了一會兒，然後看向淩霄，扯了扯嘴角笑道：“多虧了你給我的那些毒蟲和那瓶解毒丸。”說着從懷裏将解毒丸的瓶子拿了出來，瓶口已經發舊。只聽楓槐序繼續道：“我聽了你的話，用蟲子趕跑了那些害我的人，用這瓶解毒丸救自己的命。所以，無論怎樣，我都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你對我，可是再生之恩呢！”

然後又璩着眼看了眼淩钰，繼續道：“我也不知我那便宜爹為何如此，難道我不是他的親兒子嗎？但現在我也不在乎了。”然後冷笑了兩聲：“大概他看我這樣都沒死，就又把我接了回去，大概覺得今年是個多事之秋，他顧不過來了，所以也給我委派了任務。”

說道這，看淩霄淩钰還是沒說話，又長嘆一聲，繼續道：“我總覺得我那便宜爹和我大哥在憋什麽壞事，他們對我這樣，我甚至都懷疑他們在江湖上的盛名，是不是他們讓人瞎編出來的。”

終于，淩钰接話了：“你到底要說什麽？”

楓槐序騰地直起了身子，高聲道：“我都說了這麽多了，你們都還看不出來？？？”

然後站起來走到二人面前，拍着心口，氣憤又委屈的說：“我在表衷心啊！表忠心！！”

然後竟然委屈到眼睛都紅了：“我就是想找你們做我的靠山啊！！！我懷疑我那爹和大哥不是好人！！！”

然後氣呼呼的來回走了兩步，又停在了二人面前：“他倆一定在憋個大的！！！讓整個江湖措手不及！！！”

淩钰聲音毫無起伏道：“就算楓掌門要做什麽，與我淩霄閣有何關系？我淩霄閣從不過問江湖事！”

聽到這個，楓槐序氣到發笑，然後又平靜了下來，又歪回椅子上，直接端起茶壺，對着茶壺嘴嘬了口茶，然後又吧唧吧唧嘴，斜眼看向淩钰：“淩閣主竟說自己不過問江湖事？那魁興門是誰一直在背後罩着？那被那些不要臉的門派欺負的百姓是誰幫他們讨回的公道？又是誰幫他們那些本本分分的良善門派避免被那些蠻橫門派欺侮，還背地裏安排活計給他們，不至于讓他們餓死？”

淩钰和淩霄聽後默不作聲。楓槐序問道：“這些難道不是淩霄閣做的麽？”

淩钰也問道：“你是如何知道這些的？”

楓槐序的心情徹底平靜了，并且還好了起來，終于露出了欠揍的笑，道：“因為在我被自己便宜爹置之死地的時候，都是這些人幫我的，并且我每次放出淩小霄給我的那些蟲子，将害我的那些人趕跑，這些蟲子第二天都會吃的肚皮溜圓的回來。”

淩霄似乎想到了什麽：“我說怎麽總有閣衆回來說見到了淩霄峰的蟲，他們都随身裝着餌料，順手就喂了把，本想帶回來第二天又不見了，一度以為淩霄峰的蟲客死他鄉了呢！”

楓槐序見淩霄說話了，知道淩霄算是相信他的話了，楓槐序又向淩钰擡了擡下巴：“淩閣主？”

淩钰問道：“所以，你到底想做什麽？不可能只讓我們參加今年的江湖盛會這麽簡單吧？”

楓槐序似乎呼出了一口氣，坐正道：“因為我探聽到，今年我那便宜爹和大哥會有大動作，雖然我還不知是什麽，但是肯定不是好事。從他們被江湖門派當作江湖之首以來，幾乎大部分的江湖門派都越來越不好過，先不說這三十年中沒再出過功夫絕代的高手，就說最簡單的賺錢問題，都變得越來越難。”

楓槐序停頓了下，看向淩钰，問道：“淩閣主難道沒覺得嗎？”

淩钰沒有否認楓槐序說的話，并且大部分的确是事實，但還是說道：“這些與我淩霄閣又有什麽關系？”

楓槐序心裏嘆氣，他要走的路，真是道阻且長啊！

提起精神繼續道：“雖然我接下來要說的，可能有點不像話，嗯，也沒特別不像話，其實特別像話……”

淩钰淩霄：……

楓槐序嘿嘿笑了笑道：“你們說江湖上的各門各派是怎麽出現的？”

淩钰不懂楓槐序為何将話題跳到了此處，但還是回答：“一些有本事，功夫也不錯的，沒有背景，又不願靠世家朝堂，便自行創門立派。”

楓槐序點點頭繼續問道：“那門派又是怎麽發展壯大的？”

“門派最開始都是由幾個人共同創立，都有些本事和功夫，雖未劫富濟貧卻也路見不平匡扶正義，漸漸便有人慕名而來，之後以收徒方式發展壯大。”淩钰答道。

楓槐序贊同的點頭：“不錯。”

淩钰繼續道：“當幾個門派都漸漸壯大後，在江湖接活計有時便起了摩擦，開始先互相理論，理論不清便拳腳互毆，有輸有贏，來來回回，便需要門派更加壯大，而後，門派便分內門弟子和外門弟子，內門弟子要有些天賦本事，幾乎都是嫡系，外門就寬松很多，有的門派要求相貌周正，有的要求幹活麻利，有的要求每月上交錢銀一兩，但無論怎樣，以後行走江湖都會報門派名號，也算一種庇護。”

楓槐序又問道：“所以，淩閣主的意思是，後來以及現在很多人加入各門各派不過是找個庇護罷了？”

淩钰：“可以這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