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章

第 50 章

年假馬上要結束了，程愫收拾好了東西，準備回陵城。

機票日期的前一天，吃完午飯，程愫問溫彥白，想不想和她去一個地方。

答案當然是好。

程愫：“可能有點遠，需要你開車載我們去。”

溫彥白：“好。”

程愫笑，“你都不問是哪裏嗎？”

溫彥白将手遞過去，等到十指交握，道：“能在起飛前趕得回來就行。”

趕不回來也沒事，但是怕影響她工作。

程愫任他牽着，心情有股微妙的雀躍。

從來不需要解釋什麽，好像她說要做什麽去哪裏都可以，他安靜得太過虛幻。

感受到她的凝視，溫彥白偏頭，用目光無聲詢問。

程愫沒有別開視線，她定定地和他對視了片刻，他目光平靜，卻沒有任何閃避之意。

不知為何，程愫覺得那樣的視線太過灼人，她捏了捏他的手指，骨骼分明的關節，上面沒有任何修飾物，幹幹淨淨的一雙手。

程愫想為之點綴些什麽。

突然想起在首飾店看到的一款銀戒，簡約的款式，非常襯他的膚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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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出神，溫彥白輕輕托起她的臉，柔柔地在她唇邊落下一個吻，羽毛一樣，一觸即開。

他很喜歡吻在唇角，相比于深入地交換津液，這種若即若離的感覺更讓他沉迷。

女人清豔溫柔的那張臉，會在他觸碰的那一刻，顯現出格外的妩媚，這比天生的任何一種妩媚都要動人。因為沾染上了他的色彩，是因為他才會變成這樣的。

溫彥白空餘的那只手稍稍用力抓握，克制住眼底的漩渦，盡量讓他自己看上去平靜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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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屏縣在離江城不遠的地界，開車三小時的路程，卻是和江城的繁華截然不同的景象。

下了高速，會經過漫長的一段小路，兩邊是略顯雜亂的樹木，和郁郁離離的青草。

再走一段，終于穿過一個小鎮，店鋪就在主幹道的兩邊，阡陌交叉處，會有聚在一起閑聊的老人，但現在太冷了，出來的人很少。

溫彥白車子開得很慢，程愫一直瞧着窗外，指給他看：“那裏，就是我以前的家，二樓正對着外面的那間，是我八歲以前的卧室。小小的，只有十個平方左右，卻很幹淨。”

如今小超市已經被飯館取代，二樓的窗簾也換了。

溫彥白順着她的目光看去，确實是一扇小小的窗戶，裝着陳舊的防盜網，如果夜幕時分裏面開燈，從下往上看都很容易看清裏面的情形。

程愫喃喃道：“也不知道裏面現在是什麽樣了。”

溫彥白：“想進去看一下？”

程愫點點頭，随後立即反應過來，擺手：“怎麽可能啦，這裏早被我舅媽他們賣掉了，都不知道換了多少主人了。”

她瞧着溫彥白的表情，再次強調：“而且我只是給你介紹一下，并不想真的進去看。”

不知道為什麽，程愫有種直覺。他像真的能做出來那種事的人，砸錢給店主，說要進去看看什麽的。

溫彥白點點頭，繼續開車。

程愫托腮：“你是不是很難想象，在這裏出生、長大的我，有朝一日會考上敏德，然後和你相遇？”

不等男人回答，她開口，聲音有些夢幻：“我也很難想象，直到現在都有一種——你知道嗎？飄在空中的感覺。”

她胡亂比劃了一下，笑起來。

溫彥白看了她一眼，“為什麽？”

程愫解釋：“差距太大了啊。小時候的我幻想過另一半，那時候覺得糧油店老板家的兒子就很好，算是我的理想型吧——”

意識到自己的胡言亂語，程愫連忙找補：“只是幼稚時期瞎想着玩的而已。”

當時小電視裏播偶像劇，程愫的媽媽愛看，她也跟着看，還會和其他小女生一起評頭論足，暢想她們喜歡的男孩。說是喜歡，不過是懵懂時期亂說的而已，帶着一點點的攀比之心，就像看少女變身的動畫片要選出各自喜歡的角色，看到水彩筆的顏色也要問一下夥伴“你喜歡哪個”。

程愫卻看到溫彥白嘴角繃直，一瞬間，兩人距離都仿佛遠了許多。

過了半晌，他擰着眉重複：“他是什麽樣的類型？”

程愫覺得他幼稚得可愛，故意逗他：“嗯……我想想，怎麽說呢？氣質很幹淨，走在路上會和叔叔阿姨主動問好，笑起來有種陽光的氣息…經過他身邊，能聞到米醋淡淡的香氣。”

其實什麽樣早忘了，只記得有這麽號人。

溫彥白不說話，可周圍明顯裹挾上一絲冷氣。

程愫不敢再肆意試探，清了清嗓子：“其實……”

溫彥白打斷她：“現在呢？你還喜歡這種類型的麽？”

程愫搖頭：“怎麽可能啦，我最喜歡你——”

他踩了腳剎車，側過臉來看她。

程愫臉紅，這好像還是第一次如此直接的表白。

不小心就把真心話吐露出口，她垂眸，咬唇。

溫彥白問：“真的嗎？”

程愫點點頭，有些害羞。

他道：“用什麽可以證明？比如？”

她帶着點微愠擡頭，他故意的吧，身體都負距離接觸過了，還想怎麽證明。

溫彥白扶着方向盤，見她不上道，指了指嘴唇。

程愫覺得他撩人的方式拙劣得可愛，像是跟八點檔肥皂劇裏學的一樣。

不過她甘願配合，乖乖地送上嘴唇，輕輕一嘬，發出輕微的響聲。

他眸色很深，往後調了下座椅，摁開她安全帶的彈扣，扯她的手臂，“過來。”

程愫：“做…做什麽？”

溫彥白挾住她的腋下，似要把她抱坐到腿上。

程愫急忙推阻：“現在還是白天！還在車裏…”

他低柔着嗓子蠱惑：“現在沒人，過來，乖。”

他語調隐含着偏執，程愫拿他沒辦法，剛要順着他方向過去，卻因直起身的動作碰到了車頂。

程愫争取最後的餘地，哀嘆一聲，捂住臉：“去後排行不行……”

她真是，無法強硬地拒絕，尤其對方還是溫彥白。

心底也在害怕吧，害怕惹他不高興，害怕他變了臉色，小心翼翼觀察他不可控的情緒。

……

回過神來時，他們已然縮在車後座的邊角。

程愫跨坐在他的膝上，被迫仰頭承受他的掠奪。

那句“喜歡”和嘬出聲音的輕吻，似乎踩到了什麽機關，男人捧着她的臉，濃烈纏綿得幾乎要讓她窒息。

程愫眼角含淚，嘴唇微微分開，甚至拉出透明的絲線，她紅着臉發出細碎的一聲，溫彥白有些急切地複堵住她的唇瓣，修長的手順着衣服下擺，指尖的涼意激起一陣震顫。

程愫好不容易躲開了他的吻，又要手忙腳亂抵擋其他的侵襲。

溫彥白很快就掌握了要領，靈活地解開暗扣，程愫咬住下唇，用力到泛白。

她只是單純地被激出生理性眼淚而已，可能體質太敏感的緣故，他一碰，就想流淚。

但是，偏執的他似乎看她破碎的樣子，心裏就能産生無限喜悅。

到最後，程愫不得已直起身，扶着他的頭顱按向自己的方向，求他快點，給她個痛快。

……

程愫身上蓋着男人的外套，倚着窗，獨自坐在後排。

溫彥白沉默地開車，氣氛一下子安靜下來。

程愫仍羞恥地閉着眼，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她始終難以相信，自己竟然能對溫彥白縱容到這個程度。

她會不會太輕浮了？甚至和他一樣，骨子裏也有癫狂的基因？

以至于真的在車內發生之後，程愫還在回想，出于什麽樣的心理，被引誘着一步步變成這樣。

溫彥白出聲：“去酒店換下衣服？”

他重新輸入導航的位置，程愫開口，聲音還在發顫：“……不用、我這樣就好，沒事。”

溫彥白從後視鏡看她一眼，擰眉：“可是——”

布料冰涼發潮，貼在肌膚上會很不舒服。

程愫知道他要說什麽，連忙打斷他：“真的沒事！”

男人自知理虧，默默開車，程愫平複了半晌，等到身體的潮意徹底退卻，才開口：“我們還是去那個地方吧，好嗎？”

雖然和原計劃有很大出入，程愫還是想，來都來了。

即便這個中途突發事件，讓走向看起來略顯詭異。

誰都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溫彥白開口道：“是我剛剛失控了。”

程愫不知道該回複什麽，見她久久沒有說話，行駛的車子又停了。

對他的行為模式，程愫适應性良好地，見怪不怪了。

溫彥白從駕駛位扭頭，觀察她的神情：“抱歉。”

随即執着地等一個回答。

程愫揚起笑臉，“接受道歉，原諒你了。”

她按下心中的異動，別開視線：“但僅限這一次。”

溫彥白低低地道了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