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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響剛好聽到陸之暮這最後一句。
他半張着嘴, 臉上的神情意外無比。
陸之暮再度垂下眸去, 剛剛的眼神和話語好像是人們的幻覺一般。
“陸小姐……”餘響拎着文件夾過來, 神色複雜地盯着陸之暮。
陸之暮将盒子蓋好, 手輕放在上面,突然仰頭對着餘響綻放了一個再正常不過甚至有些俏皮的笑來:“扮演了下新構思的一個角色……怎麽樣?我演的還不錯吧?”
餘響看着她,從她神情裏找不出半點破綻。
他幹笑了笑, 稱贊:“陸小姐怎麽不去當演員?這演技去當編劇實在太屈才了。”
鹿禹稱在一側垂眸看着她,神情晦暗不明。
陸之暮盯着餘響笑得更燦爛:“哎呀,扮演一個角色滿足不了我啊, 當編劇可以在心裏扮演每一個角色, 多棒啊。”
多合理的解釋。
餘響也就且聽且信了。
他揚了揚手中的文件夾,笑得有些欠揍:“對了,禹稱之前說要給陸小姐私開一門特訓課, 不知道陸小姐什麽時候方便?”
陸之暮一瞬間驚訝地瞪大了眼:“給我?特訓課?”
她立刻轉頭去看鹿禹稱,卻一下子跌進他耐人尋味的眼神裏。
隔了會兒, 鹿禹稱擡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像是對待一個受了委屈又不願意說出口的孩子:“嗯。”
餘響牙根酸軟, 附和着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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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之暮這下徹底驚呆了。她吞咽了一下, 激動的情緒久久激蕩在心裏, 一下子沖散了剛剛的陰霾和霧氣。
“随時都可以!對了,特訓指的是什麽?”
——
“哥哥,暮暮想要那個——”陸之暮紮着雙馬尾抓着小書包帶子, 仰頭看着鹿禹稱。
鹿禹稱蹙眉搖頭:“不行, 聲音不夠清澈不夠軟, 你沒進入狀态。”
陸之暮咬着下唇,扯了扯自己兩根格格不入的小辮,氣得牙癢。
忍忍忍忍。要不恥下問,要虛心求教。
學習使她冷靜,學習使她快樂。
陸之暮扯着嘴角擠出一個看起來盡量天真無邪的笑:“哥……”
“停停停!”餘響受不了的捂眼,“陸小姐,我們的患者是一個八歲的天真無邪的小女孩,不是一個28歲的虎妞,更不是一臉油膩38歲的大媽啊……”
陸之暮:“……”
她還沒發聲罵回去,鹿禹稱率先蹙了眉,擡手扔了個紙巾盒到餘響身上:“你留在這裏幹什麽?”
“嘿嘿,禹稱,”餘響擡手一接,立刻笑得一臉痞氣,“我這不是幫你一起考察下陸小姐嘛。好歹我也是專業的……”
“哦,”鹿禹稱輕點頭,“哪天我也去那邊幫你考察下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呵呵呵我突然想起來我好像還有個案子沒處理哎呀忙啊!”
說話間,餘響已經一溜煙地出了休息室,甚至貼心地幫他們帶上了門。
陸之暮看得目瞪口呆。
餘響的百分之二十看來是比她的《同居合約》還要厲害的存在,不過都是天涯淪落人,都被鹿禹稱捏着命脈,啧啧,可憐。
扯了扯兩條智障一般的小辮,陸之暮想哭。
鹿禹稱氣定神閑地坐在那裏:“你繼續。”
繼續……個鬼啊!
陸之暮面上雲淡風輕,內心早已罵開了花。
她彎唇一笑,決定怎麽智障怎麽來:“哥哥,暮暮想要……”
鹿禹稱也随着她彎眉一笑,手拿遠:“不給。”
陸之暮撲了個空,登時心态崩了。
她把背上那個粉紅色米老鼠書包撸下來一甩,坐在小沙發上瞪着眼睛罷工了。
不幹了不幹了!
這特麽什麽鬼特訓!分明是在整她好玩!虧她還以為鹿禹稱真的是想要教她帶她,這世上果然沒有天上掉餡餅的事。
鹿禹稱面表情淡淡的,似乎早就料定她會這麽做一般,耐心地把小書包撿回來,甚至撣了撣上面根本不存在的塵土:“做不下去了?你不是要學心理學。”
陸之暮雙手規矩地放回膝蓋上,看着他,不卑不亢:“當然要學!可是鹿禹稱,這弱智的扮演游戲和心理學有半毛錢關系?”
鹿禹稱卻看着她,眉眼難得的嚴肅認真:“心理治療的時候,要求心理分析師對患者産生同理心,最好的方法并不是站在對方的角度看問題,會有偏差。最好的方法,你知道是什麽嗎?”
陸之暮之前一直以為就是前者,她愣了一瞬,老實搖頭。
心裏不甘是真的。
“是真正成為對方,這樣産生的心理和行為動機,最為直觀準确。”
陸之暮愣了一下,突然說不出話來。
這是她從來沒有想過的事。
突然就想起了第一次見鹿禹稱的時候。他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獵人,與此刻的他完全不同。
這樣想着,也就問出了口:“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也是“成為”了某個人了嗎?”
她坐在鹿禹稱對面,比他稍矮一些。
鹿禹稱忽然微微傾身摸了摸她的頭頂,笑得格外溫柔:“不錯,進步很快。”
陸之暮一瞬間像是個被表揚的內向孩子,臉頰微微一熱,目光有些不自然地躲閃了一下。她好奇地仰頭繼續問他:“那你也扮演過這麽……奇怪的角色嗎?”陸之暮本來想說“智障”來的。
真的太羞恥了啊啊啊!
鹿禹稱老神在在:“角色不分貴賤。”
陸之暮眼神一亮,“那就是有咯?”
“……沒有。”鹿禹稱修長的手指虛握了一個拳,放在嘴邊,輕咳了一下,“我們,繼續?”
!!!那還要她做!
陸之暮心裏有不服,嘴上卻不敢再說。
再一想也不是想不通。畢竟人家鹿大佬也是天才那一挂的嘛,怎麽也不能像她這種菜鳥凡人一樣,做這種掉面子的事啦。
接過那個豔粉色的書包,陸之暮深吸一口氣,背了上去,好似背了個千斤重的擔子似的。
集中集中,要有專業精神!
笑臉一揚,笑得最天真真誠的一次:“哥哥,暮暮想要那個!”
鹿禹稱像是訓練狗狗一般,笑得春風和煦,把手中的彩虹棒棒糖遞給她,順便撸了一把她的狗頭,聲音裏掩不住的笑意:“嗯,暮暮真乖。”
陸之暮:……卧槽!大佬他真的不是在趁機占她便宜嗎??
一個下午,兩個人的角色扮演心理體驗從八歲少女跨到精神分裂患者又跨到精神壓力大的乘務長。
唯一讓陸之暮覺得翻身做主人的角色是位女中醫。
她幸災樂禍地捏着鹿禹稱的手腕,給他診斷一系列有的沒的毛病。
一會兒一臉深沉:“先生,你脈象虛弱不穩,腎虛啊!推薦你多喝腎寶,和諧性.生活是幸福生活的重要組成部分哦。”
鹿禹稱眯眼看她,似笑非笑:“哦?是嗎。”
陸之暮覺得後頸一涼,由不得瑟縮了一下:“當、當然。”
想到自己前幾個角色受了那麽多委屈着實窩火,繼續硬着頭皮胡說八道:“先生,你腸胃也不行啊!平時還是多吃蔬菜尤其是青菜,要不容易引起菊花不适……”
鹿禹稱眼神裏幾乎快飛出冰刀,一字一頓:“菊花?”
“呃……”陸之暮馬上抽回自己的鹹魚手,轉移話題,“這樣,我再給您聽聽心髒啊。”
她正四處找着聽診器的替代品,鹿禹稱卻倏然起身,在她四下亂瞄的間當靠過來,把人攬在自己的懷裏。
“這樣聽,清楚一些。”
陸之暮下意識地愣了一下,立刻就聽到耳邊沉穩有力的心跳。
臉微微一紅。
“禹稱啊,你這裏還有沒有墨水啊,我鋼筆剛好沒水了!”餘響一面喊着,一面推門而入,一眼看到鹿禹稱和他懷裏貼着他胸膛的陸之暮,“卧槽”就出了口。
陸之暮趕忙伸手把鹿禹稱推開來。
整理了下衣服,發現自己還裹着鹿禹稱的寬大白襯衣假裝醫生的白大褂,臉頰發燙。
這兩人背着他太羞恥了簡直沒眼看!難怪剛剛要把他轟出去呢哼!
餘響傲嬌地走到鹿禹稱辦公桌那頭,假裝找墨水,眼神卻偷瞟着看戲。
陸之暮在那頭往下脫外頭的襯衣,鹿禹稱插兜站着,事不關己的樣子。
嘁——這種時候就開始裝坐懷不亂安如泰山了。讓人家陪他玩了一下午羞恥play呢,餘響內心把鹿禹稱裏裏外外鄙視了個遍。
晚上的時候,餘響非嚷着要請他們吃飯。
飯桌上,他刻意支開了鹿禹稱,拉着隔了隔座位的陸之暮講悄悄話。
餘響笑得一臉老狐貍相:“麻煩陸小姐能幫我個忙。餘某一定重金感謝。”
陸之暮聞言眼前一亮:“多少錢?”
餘響嘴角抽了抽:這嘴臉怎麽和某人那麽像?
繼續笑:“哎,談錢就俗了。我這裏有個寶貝,可比那銅臭味的東西強多了。”
陸之暮登時收回了目光,興趣缺缺:“哦。沒興趣,沒空,不幫。而且,現在大家都用紙幣。”哪來的銅臭味。
餘響:……靠!真是近墨者黑!這倆人一樣黑!
“全套鹿禹稱絕版糗照哦!附贈視頻……”
陸之暮迅速擡頭,幾乎可以說是眼裏閃着精光了。她猛然湊近:“你說的是真的?你真有?”
餘響眼睛暗暗瞥了她一眼:“有是有,不過陸小姐既然沒興趣的話,那就……”
“有有有啊!我突然又不忙!”陸之暮主動湊近了幾分,聲音都輕快了不少,“說吧,要我幫什麽忙?不是借錢的我都可以!”
餘響:“……”
——
鹿禹稱按着餘響的支使買了些東西回來的時候,陸之暮正背對着他垂着腦袋揉眼睛。
他走過去坐定,人半天也沒有向他看過來。
纖長的手指敲擊着桌面,終于忍無可忍,把人掰過來面對着他。
鹿禹稱一點點把她擋臉的手拿下了,剛好看到順着少女的眼眶滑出的兩行清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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