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她答應考慮

第39章 她答應考慮

這是什麽話？

趙錦俞怒而瞪着他。

韓胥這些天來的陰霾心情，似乎被她一句話就輕而易舉的治愈了，以至于唇角都有些壓不住。

定定的凝着趙錦俞的眼眸。

複而問道：“你以為我不在，是去見九玥了，所以你介意，所以府中人人有份的東西，偏不給我，是不是？”

一定是的！

他在心裏這樣對自己說。

哪怕趙錦俞這會兒不承認，她定是因為拉不下面子，所以才會否認他的猜測。

定是這樣的！！

趙錦俞瞪着韓胥，半晌，牙縫裏擠出來四個字：“莫名其妙！”

得到這四個字，韓胥竟然有點兒激動。

因為他在趙錦俞眼中看到近似于“惱羞成怒”的情緒，哪怕也沒那麽清晰可辨，他依然在心中确定。

她就是惱羞成怒了。

“我沒去見她。”他開口解釋：“近來城中發生了很多命案，我懷疑與之前截你的人有關，所以去查了。”

他指指趙錦俞手邊的東西：“這是我查到了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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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目光過于灼熱。

趙錦俞不想繼續與他對視，拿起折着的紙頁，邊展開，邊道：“怎麽燒成這樣了？”

“不小心掉炭火裏”這句話到嘴邊，韓胥想起趙錦俞說他嘴裏沒句實話，他改了口：“方才生氣，扔炭火裏了。”

趙錦俞挑眸：“生氣？”

生誰的氣？

她的？

他有什麽資格生她的氣？

想起他方才說的話，忽然明白，大概是因為府裏人都有份的東西，沒給他。

目光回到紙頁上，她語氣淡淡的開口：“本來有你的，聽說你去抱月軒了，想必你也不喜歡蘇玉卿的東西，就順手送林秣陽了。”

韓胥：！

他就說方才見到林秣陽，覺得那匹雲錦與他那般不搭。

“東西不重要，你有心就行了。”蘇玉卿的東西，再好他也不稀罕。

趙錦俞卻沒留意他的話。

眉頭皺了起來。

又将紙頁上的內容快速看了一遍，道：“這些事若真與淮王有關，他這次回來京都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韓胥答的平常：“自然是拿回他認為本該是他的東西。”

趙錦俞震驚不已：“奪位？”

對于一個曾經被認為皇後繼承人不二之選的皇子，他認定的東西，當然是皇權。

思量片刻，趙錦俞又問：“這些，你是如何得知的？”

韓胥認真起來。

俊美無俦的臉比平日裏任何時候都要嚴肅，他道：“我是淮王的人。”

既然要談，那就推心置腹的談一談。

成或敗，他都認。

趙錦俞臉上的震驚壓都壓不住，目光定定的望着韓胥：“你……”

無數念頭充斥着她腦海。

前世侯府滅門；這一世他們剛成親時，他種種行蹤，似乎都在說明着一個事實。

韓胥知她的想法。

在她繼續說下去之前，開口道：“不是我，無論從前還是現在，我從未做過對不起鎮國侯和鎮國侯府之事。我也從未想過皇權易主，犯上作亂。”

趙錦俞這就不懂了。

問他：“那你說，你是他的人？”

韓胥微微點頭：“算是，也不完全是，我為他效力，但不賣命。在回京前，我們有一個共同的目标。”

趙錦俞：“什麽目标？”

韓胥擡眸看她。

眸光幽暗，像是在确認，又有幾分豁出去了，什麽都不管了的決然。

“十五年前的冤案，讓它沉冤昭雪。”

“十五年前，不就是淮王謀逆案嗎？證據确鑿，都算不得是件冤案。”

“十五年前，不止發生了這一件事。”

韓胥将十五年前的來龍去脈與趙錦俞說了一遍。

在趙錦俞震驚的目光中，繼續道：“傳言當年被殺之人都是淮王案參與者，其實那只是屠戮他們的借口。幾年前，淮王在燕州找到我，說想為恩師洗冤正名，我便答應了幫他。這幾年下來，他又打着為恩師洗冤的旗號，集結了許多能人異士，我也發現，他志不在此。”

趙錦俞：“所以你不想幫他了。”

韓胥定定的道：“我不糊塗，我若造反，自己都背上一岙罵名，又如何為恩師洗冤。”

趙錦俞不解：“此事與鎮國侯府有關？”

話都說到這裏了，韓胥也不再隐瞞：“錦姨娘，并非父親的姨娘，而是當年的太師宋珏，也就是我恩師的妻子，金婕。”

趙錦俞呆住。

大概是今兒聽他說的話太多，又樁樁件件都是秘事，她一時有點緩不過來。

錦姨娘不是父親的姨娘。

她是前太師的妻子。

前太師受淮王謀逆案牽連，滿門被誅，卻留下了一個妻子。

所以，前世有人舉報父親窩藏亂黨，也是真的。

“為何？”她聲音有些顫抖。

“因為父親知道，恩師是冤枉的，父親不想看着他……”韓胥凝着趙錦俞，有些話，不能由他說出來。

趙錦俞眼睛有些泛紅。

腦子也不能像平日那樣快速的思考了。

她知道韓胥這些話不是空穴來風，因為這些年，她也一直對錦姨娘的身份存疑。

比如，錦姨娘從不出門。

比如，母親對錦姨娘比父親還要上心。

比如，父親身為驸馬，不能納妾的。

比如，父母感情甚好，根本容不下第三個人。

以往種種，這一刻終于有了答案。

那是父親和母親的選擇，她不能說什麽，只是……她不能再看着舊事重演。

“你為何告訴我這些？”

“我本不想說，可你總說我口中沒有一句實話。我不想你繼續誤會。”說這些話時，韓胥上前，握住了趙錦俞的手：“我知你不想重蹈覆轍，我又何嘗想？今日索性與你把話說清了，你若還願意給我機會，我陪你一起護住侯府。你若不願，等我們把這些事情解決，我便離開。”

趙錦俞默。

她是震驚，但她沒完全喪失分辨是非的能力，她知道，韓胥這次沒說謊。

“你讓我好好想想。”她道。

沒抽回被韓胥握着的手，或者，她沒留意韓胥這些東西。

韓胥點頭：“好。”

她答應考慮，于他而言，就是很好的答案。

至少不是一味地趕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