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給郡主院裏添個人

第40章 給郡主院裏添個人

今年的冬天仿佛比過去的任何一個冬天都冷，隔三差五的，就要變一天次，這才過了兩日，又下起了小雪。

冷風凜凜。

細碎的小冰珠子拍打在窗棂上，很快積起了一層白茫茫的冰渣。

窗前的梅花，悄悄冒出了花苞。

臨近年關，鎮國侯府來來往往走動的人也多了起來，每日的迎來送往要占大半日時間。

大多時候無需趙錦俞露面，有鎮國侯和長公主招呼。

今日，端妃忽然到訪。

端妃跟着皇帝多年，雖不算得寵，但是皇帝還是王爺時便納進府裏的老人，又是不争不搶的性子，皇上平日裏待她還不錯。

她請旨出宮，皇帝便恩準了。

只是不知她來侯府何事。

趙錦俞一大早就被叫到垂花廳來陪着說話，眼看就到晌午了，端妃還沒有離開的意思，長公主便叫人準備午膳，邀請端妃留下用膳。

端妃應下。

韓胥身為晚輩，也在列席之中。

席間端妃娘娘打量韓胥幾次，眼中帶着幾分欣賞，還有幾分言不清道不明的遺憾。

韓胥不好表現出什麽，只當不知，頻頻給趙錦俞夾菜。

Advertisement

又一杯酒過後，端妃開了口：“本宮聽聞你從前在莊先生門下求學，才華斐然。還聽說，莊先生曾當衆誇獎你，說以你之才，将來當得首輔。”

韓胥面色如常：“謠言，信不得。”

長公主坐在主位上，正端着茶輕啜，聞言，放下手裏的茶盞，道：“端妃平日極少出門，竟也聽得到這些嗎？”

這話像根鼓槌，敲在端妃頭上。

她心驚了下，臉上堆了笑：“是聽下頭那些賤皮子們說的，今日見郡馬，忽然想起了。郡馬一表人才，如今卻求不得功名，算起來也是一樁憾事。”

這話兒，往淺了說是不會說話。

往深裏說，就是挑撥離間了。

趙錦俞蹙眉。

長公主面色不虞。

韓胥依然那副風淡雲輕的模樣，笑容清越，禮貌卻又不卑微。

他道：“求而不得，才作遺憾。”

言外之意，他沒求過功名，算上得什麽遺憾。

端妃笑的有點僵硬。

長公主給她夾菜：“這是府裏廚子最拿手的燒魚尾，你難得來一回，多吃些。”

趙錦俞也拿起公筷。

桌上有條全魚，她特意将眼睛夾出來，放到了端妃面前的碟中：“母親說的對，端妃娘娘難得來一次侯府，多嘗嘗府裏的菜。這魚啊，渾身上下最好的部分便是眼睛了。食之明目，可助人明辨是非，省得被旁人蠱惑了，還去蠱惑旁人。”

端妃：“……”

這是罵瞎嗎？

韓胥忍俊。

長公主則是板起臉教訓道：“不得胡鬧。”

看似教訓，聲音卻不溫不火的，在場誰都明白，不過是說給端妃聽的而已。

端妃吃了口菜。

旁若無事的繼續開口：“說起來，郡主與郡馬成婚也有半年多了吧？為何還一點動靜都沒有？”

說這話時，她目光朝趙錦俞肚子上瞟了瞟。

趙錦俞正想說點兒什麽，長公主一笑，接過了話茬：“俞兒還小，沒使夠性子，胥兒又願意慣着她。再說，我與她父親身體尚可，再等上幾年，也還等得起。”

趙錦俞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悄悄瞟了眼韓胥。

他眸色淡淡，看不出來心裏在想什麽，但唇角有些上揚的弧度，也不知道他在高興什麽。

用完膳，端妃還沒有要走的意思。

到底是皇帝的女人，也不好直接下逐客令，長公主命人撤了飯菜，重新上茶水，繼續陪着說話。

韓胥用完膳便退下了。

只有長公主和趙錦俞母女二人在陪她。

若是提前招呼了要來，還能請戲班子來唱個戲打發打發時間。她來的突然，府裏也沒準備，這麽耗着，長公主應付累了，開口道：“端妃今日前來，有事吧？”

端妃笑着點頭。

趙錦俞松了口氣，終于要步入正題了，再不說，她也想找個由頭退下了。

端妃将侍女喚到跟前，拿過一副畫像。

展開給長公主看。

畫像裏是個年輕男子，身量高挑，眉目清俊。尤其是那雙桃花眼，脈脈含情。

長公主蹙眉：“端妃這是何意？”

端妃臉上帶着幾分讨好的意味：“他是我堂姐的兒子，今年剛過十八歲，品行端正，知書達禮。皇長姐若是應允，可讓他到郡主身邊侍奉着，也好抓緊些時日，讓皇長姐與侯爺早日抱上孫兒。”

長公主：“……這，不合規矩。”

端妃收了畫像，道：“皇長姐就別推脫了，我來之前也打聽過，之前便有個徽州蘇家的兒郎在郡主院子裏侍候。最近還有個姓林的小将軍，與郡主交往甚密。我家這兒郎自小就懂事貼心，若到了郡主身旁，說不定還能幫着郡主收收心。”

她往長公主跟前湊了湊。

小聲道：“這成婚半年多了還沒動靜，怕不是郡馬不行？不如換個人試試？皇長姐您說是不是？”

長公主：“……”

趙錦俞走神片刻，就見母親眼神怪異的望着自己。還有端妃，眼神莫名變得殷切起來。

“怎麽了？”

端妃一個勁兒給長公主眼神，那意思，叫她給趙錦俞說說。

長公主知端妃說的都是真的。

除了韓胥行不行那個問題，她不知內情，不好置評。

看趙錦俞的眼神裏，多少帶了幾分怒其不争：“端妃一片好意，想送個人給你。”

端妃就着長公主的話，将畫像遞給趙錦俞。

趙錦俞：“……”

畫像裏的男子，身量高挑，體型卻過于纖瘦，到了韓胥跟前，怕是一拳都挨不住。

至于臉……

五官倒還算端正，就是笑的太過谄媚了，骨子裏透着幾許輕浮，不穩重！

她搖頭：“娘娘的好意我領下了，人我就不要了。韓胥那人你別看他瞧着低眉順眼，好像很懂事，其實醋勁很大，愛動手。萬一娘娘家這位公子到了侯府再有個好歹，我不好跟娘娘交待。”

“啊？”

“娘娘不是光聽說我院裏有人，沒聽說他們挨揍吧？那個蘇公子，時常被打的鼻青臉腫下不來床。還有林小将軍，他回回進府得先跟韓胥比試一番，要不是行武的，怕是我的院子他都進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