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親親

親親

林間站在許嘉澍的卧室門前正要叩門, 又猶豫地放下，只輕喚一聲：“嘉澍，你睡了嗎？”

裏面沒有回音, 林間起了怯意, 正想着要不要回去, 聽得熟悉的腳步聲接近。

門後出現許嘉澍高大挺拔的身形, 黑發微微淩亂, 垂落在額前, 睡衣領口的扣子解開兩顆，露出的一片胸膛隐約覆着淡淡的緋紅。

許嘉澍的手臂撐着門邊, 低眸問：“怎麽了？”

低沉嗓音帶着暗啞，似帶着微弱電流，聽得林間面色莫名發燙。

林間支支吾吾：“我……過來看看你睡沒有睡。”

許嘉澍問：“是傷口疼了嗎？”

林間搖頭：“不疼。”又鼓起勇氣問：“你怎麽也沒睡？”

許嘉澍道：“還不困, 在看項目最新報告的數據。”

林間眼眸一下子亮起來，語氣變得輕快：“我也睡不着, 我陪你看吧。”

許嘉澍抓着門邊的修長手指收緊幾分。

面前的林間注視着他，黑發蓬松柔軟, 閃動的澄澈眼眸似落着星星般的璀璨碎光, 含着期待。

許嘉澍低嘆一聲，往旁邊讓路：“進來吧。”

林間腳步輕盈往裏走, 無比熟稔地往床上爬, 腰身凹陷，薄薄睡褲勾勒出挺翹渾圓的形狀, 盈盈顫動。

許嘉澍觸電般收回視線，伸手捏了捏眉心, 額角青筋隐隐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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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間渾然未覺，往被子裏一滾, 挪到朝裏的位置，吧嗒吧嗒拍旁邊的床位，眼眸閃亮：“嘉澍快來。”

許嘉澍輕嗯一聲，走回床邊，重新拿起放在床頭櫃上的平板。

他靠坐在床頭，刻意和旁邊的林間留了一段距離，在平板上的數字報表上心浮氣躁地劃拉幾下，察覺到身側傳來的微小動靜。

林間自以為動作很輕地悄悄蹭過來，偏過頭，小心翼翼将柔軟的側臉壓在了許嘉澍落在枕頭上的睡衣衣角上。

漂亮的雙眸如彎月輕彎，似偷到小魚嘗到腥味兒的貓，渾身散發着愉悅惬意的氣息。

“阿間。”

林間被吓得長睫一顫，擡眼看向許嘉澍，小聲問：“怎麽了？”

許嘉澍道：“你壓到我衣服了。”

“哦……對不起，我沒注意……”

林間往後小幅度地蹭挪讓開，重現拉開中間的距離。

下一刻，許嘉澍放下手中的平板，躺進被中，伸手攬住林間清瘦的身形，往懷裏一拉。

林間猝不及防，撞進他熾熱的胸膛間，擡頭愣愣地問：“嘉澍不看數據了？”

“不看了。”許嘉澍道，“先把你哄睡。”

林間的耳根攀升一抹熱度，道：“我不是……”又迅速放棄掙紮，老實承認：“好吧，我習慣和你一起睡了，突然一個人睡，睡不着。”

許嘉澍唇角浮起笑意，低低地嗯了聲。

放在床頭的手機叮一聲響起消息鈴聲。

許嘉澍拿過手機一看，上面顯示來自母親發來的消息。

[飛機上你拍的我和你爸的合照呢！！快發快發，我要和今天的風景圖一起發朋友圈！！]

林間也看到了屏幕，笑起來：“還好今天這個點沒睡，不然要讓阿姨等着急了。”

許嘉澍點開對話框裏的相冊選項，點中最新的幾張合照。

“等一下——你手機裏怎麽有我睡着的照片？”

林間倏地用手臂撐起上半身，湊近了看向許嘉澍的手機。

一靠近，那幾張照片的細節一覽無餘，他靠在枕邊酣然熟睡，面頰壓出一點嘟嘟軟肉，粉撲撲的，背景是許嘉澍的卧室陳設，明顯是前兩天新拍的。

許嘉澍将合照先發了過去，才應道：“是你。”

“為什麽要偷拍我啊？”林間不解問，“怪不得前兩天你都是一個人先起，也不叫我。”

為什麽要偷拍？

許嘉澍喉結滑動，回想起一些細節，眸底情緒變得愈發晦澀。

要不是怕吓到人，可能就不是拍簡單兩張照片，而是直接在旁邊……

許嘉澍輕輕笑一下，道：“阿間不讓我拍？”

“可以是可以，畢竟我也偷拍過你嘛……”林間一說起這事就沒什麽底氣，又忍不住好奇問，“還有你拍我的其他照片嗎，我可以看嗎？”

許嘉澍直接遞來手機。

林間接過手機，點開相冊，裏面分門別類，下屬的相冊備注有家人合影、課程相關、工作留存等名稱。

取名為【阿間】的相冊列在其中，頗為醒目。

林間的心髒漏跳了拍，點進去。

前面二十來張，是明顯的偷拍角度，背景是不僅是許嘉澍的卧室，還包括着校外公寓裏他們各自的卧室。

唯一不變的，是鏡頭裏他毫無防備的安然睡顏。

林間臉頰愈發燒灼，磕磕絆絆道：“怎、怎麽拍那麽多？……”

“不行？”

“不是不行，就是、就是好奇怪，我睡着的樣子有什麽好拍的……”

許嘉澍語氣平靜，仿若在聊今天的天色很好般尋常淡然：“阿間睡着的樣子很可愛，想拍就拍了。”

林間耳根一陣陣發燙，咬着唇，往下滑動照片縮小圖，指尖一停。

後面的基本都是他和許嘉澍相處的照片。

聚焦的鏡頭有晃動有模糊，或是相互對望，或是一同前行的背影，或是食堂裏相對吃飯，明顯出自別人之手。

“這些照片哪裏來的？”

許嘉澍掃了一眼，道：“校園通動态圈#加減乘除#的tag裏存下來的。”

“哦……”

林間還記得這個名字——是喜歡看他和許嘉澍走在一起的女孩子創立的tag。

不知道的是裏面居然有這麽多他們的照片。

林間來不及去想許嘉澍為什麽要存這麽多還不告訴他，好奇心先占了上峰，忍不住點開來，一張一張往後翻動。

“這是上次你來新藝術樓接我下課嗎？”

“是。這張構圖和光線很好，拍的我們很清晰。”

“唔，這是什麽時候的？我看不出來。”

“周二那天你有早課，我送你到教學樓下，你和我招手告別。”

一問一答間，林間往後滑動着照片，指尖倏忽懸停，而後控制不住地害羞蜷縮。

“這什麽啊……”

照片背景是校園裏盛放的簇簇海棠，人影憧憧模糊，他和許嘉澍并肩走在一起說話。

他微微仰頭，許嘉澍低頭看來，靠得很近，因着拍攝的角度，他們的眼眸專注映照彼此，鼻尖相抵，近似于接吻。

許嘉澍眸色微深，問：“這張看起來是不是像我們在接吻？”

當時的他翻到這張時沒什麽绮念，只覺得光線很亮，林間側臉線條很漂亮，順手就存了下來。

現在重新再看這張照片，心境截然不同。

林間渾身的溫度都沸騰起來，白瓷般的肌膚都覆着一層雲霞般的緋色，分外明顯，耳根紅得快滴血，心亂如麻：“她們怎麽這樣拍啊……”

許嘉澍帶着深意的視線停留在林間的唇上。

林間的唇偏棱形，色澤淺紅水潤，似輕盈的桃花瓣，中間的唇珠微翹，玲珑可愛。

因着羞恥，他此刻無意識地緊咬着唇，叫淺淡的唇色暈開一層胭脂似的绮麗色澤。

誘得人想讓那抹胭脂色暈染得更深。

許嘉澍問：“要試試嗎？”

林間猛地擡起頭，撞進許嘉澍幽暗似深淵的眸底，磕巴問：“試、試什麽？”

許嘉澍的唇角緩慢勾起弧度：“試試和我接吻啊，阿間不想知道接吻是什麽感受嗎？”

他傾身靠近，修長手指按上林間的唇角，很輕地摩挲着，嗓音低啞，帶着溫柔誘哄：“試一試，可以嗎？我很好奇。”

林間心跳亂了節奏，神色茫然可憐，像是直覺機敏的小獸感受到了某種危險。

但是面前是他慣以信任的人，林間無暇思考，迷迷糊糊地應：“可、可以的吧？既然嘉澍好奇……”

話還沒說完，面前陰影猛地落下，一抹熾熱貼上唇角，就像是潛藏在暗處的野獸隐忍等候許久，一得到準許的信號，就迫不及待地落爪撲住自己的心儀獵物。

柔軟與灼熱相抵，碾磨蹭動，紊亂急促的呼吸交織在一起。

林間下意識往後退，腦後落下許嘉澍寬大的手掌，不讓退避半分，他只能停在那兒，任由面前人的含咬。

房間裏空調的溫度開得很低，卻仿佛失了控制，節節攀升，叫林間血液燥熱，掌心都滲出了細汗。

床頭的原木觸感堅硬冰涼，身前壓着的許嘉澍卻是溫度的另一個極端，熱得好似快要燃燒，落下的吻仿若帶着将人融化的燙灼火焰。

林間忘了怎麽呼吸，面頰通紅，眸色浮起一層清霧，唇間發出一聲求饒似的啜泣。

許嘉澍克制地退開一點距離，林間的唇珠被松開時，發出輕輕的啵的一聲。

許嘉澍呼吸微重，語氣卻是彬彬有禮的，問：“阿間，我可以伸舌頭嗎？”

林間眸色空茫，汗濕的黑色碎發貼在頰邊，暈頭轉向喃喃重複，自己也想不出來答案：“可、可以嗎？”

許嘉澍笑了下：“那我就當阿間答應我了。”

許嘉澍的手掌捧着林間的臉邊，熾熱呼吸再次落下，溫柔卻不失強勢。

林間禁不住閉了眼。

黑暗好似放大了感官，靠近的氣息滾燙灼熱，唇上傳來的觸感明晰，貝齒微張，交纏的濕熱舌尖似帶着酥麻電流。

林間被壓在床頭逃脫不得，纖細的腰身輕輕顫抖，漸漸感覺到呼吸不暢，控制不住地掙紮起來。

“唔……嘉澍……”林間喉間溢出含糊的哭腔，“可以了……”

許嘉澍退開來。

林間被親懵了，纖長的睫被淚水濡濕，眸色失焦，眼尾濕紅，鼻尖透着粉，看起來被欺負得可憐。

許嘉澍問：“舒服嗎？”

林間兀自急促呼吸着，唇瓣微腫帶着水光，呈現着花瓣揉皺般的豔麗殷紅，說不出話。

許嘉澍道：“我覺得很舒服。”

他的眉眼深邃俊美，浸着不知餍足的笑意，指腹輕揉了一下林間的耳垂，哄道：“再來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