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希望人沒事

第073章 希望人沒事

倉庫裏的聲響很幸運地沒有驚擾樓上的看守們。楚年順着走廊來到了一樓大廳的門口, 小心翼翼地向外張望着。

大廳的正中間是展出的汽車模型，上面站着一個看守，跟個人形攝像頭似的在那一百八十度轉着腦袋。問題是他站那麽高并沒有得到開闊的視野, 因為模型上方懸挂着一堆宣傳标語和裝飾品, 非常礙事。

所以楚年分析不出他站在上面的動機是什麽, 姑且當他是為了耍帥。

大廳兩側是兩排商店，全是玻璃牆和玻璃門，裏面的環境一覽無餘。左邊是三家衣服店, 能看出裏面有不少人影在晃動，大多數都是赤手空拳的平民百姓, 看守只有五六個人。右邊則是咖啡廳、蛋糕店以及幾家飯店, 和一大片用餐區。目測看守高達二十餘人。

他們倒是過得滋潤……楚年有些火大。這群人在用餐區裏高談論闊, 嘻嘻哈哈，興起時抓起漢堡砸對方玩。地上布滿了被踩得稀碎的薯條, 牆壁被番茄醬塗上了紅色的大字，看不懂寫得是什麽，只能當純粹的鬼畫符。

楚年極其讨厭浪費食物的人, 尤其是一想到她初來外城區的時候, 大部分平民天天餓肚子, 她就氣不打一處來。

看來巴克薩這群家夥真是人類文明的下水道。她查探了一圈地形後，看向了樓上。

“看守五十三人。”李朗看着系統界面, 幽幽說着，“一樓二十三人，二樓十人，三樓十人, 四樓無人，通道被封閉。五樓十人, 那個叫……裏奇的在頂樓。”

按照楚年的脾氣，她先想到的是擒賊先擒王。但很快她就冷靜了下來，因為她可不是以斯帖那種神出鬼沒的選手。這商城裏到處都是監控，剛剛倉庫裏沒有監控是她運氣好，等她前腳邁進大廳，後腳全樓的人都知道有不明人士混了進來。

“李朗，能幫個忙嗎？”楚年決定使用她的工具箱，“你能把全樓的監控黑了嗎？”

李朗搖頭：“不能。”

楚年不甘心地又問：“那你能把我傳送到頂樓，咔嚓了裏奇嗎？”

李朗默默收起了控制臺：“我是來觀察的，我不能幹涉。”

楚年狐疑：“那你報什麽人數？”

李朗誠懇地說：“我無聊。”

Advertisement

楚年已經生不起氣了。她只覺得自己更李朗共處的時候，有點費陽壽。

這時李朗戳了戳她的小背包：“你不是帶了東西嗎？”

楚年無語地白了他一眼：“我這不是有點害怕嗎！”

在之前開作戰會議的時候，神奇的約翰老師表示他已經調查清楚了整個商城的布局。監控室在一樓東側的角落裏，可以從公共廁所的天花板上爬過去，跳進監控室，趁着裏面的人沒反應過來解決他們。

當時，約翰把這套操作講出來的時候，全場寂靜。只有楚年弱弱地問：“誰，誰能幹成這事兒啊？”

然後所有人都看向了以斯帖。以斯帖耷拉着眼皮環視一周，揚起一抹想刀人的微笑：“你當老子會分|身啊？不然你們去帶人打仗？”

于是這個計劃被擱置了下來。如今黃金處于劣勢，楚年也只能把約翰這個聽上去和做起來都不太靠譜的計劃付諸實施。

一樓的看守足夠懶散，給了她繞過監控溜進廁所的機會。女廁所的天花板确如約翰所說有塊松動的板子，只是約翰怎麽會對女廁所的布局了如指掌……

細思極恐。

楚年沖李朗勾勾手：“大慈大悲的李哥，給我踩一下。”

李朗的眼神瞬間哀怨：“拒絕……”

楚年笑容和善地亮出戒指：“你再考慮考慮？”

李朗看着上面滋滋啦啦的小電弧，撇了下嘴：“你就不能對我好點嗎？”

楚年瞧着他這受氣巴拉的小媳婦樣，無奈攤手：“等忙完了，我給你做一桌好吃的？”

李朗心動了，不太情願地走了過來，跪在地上。楚年踩着他那瘦弱的後背，打開那塊板子，撐着邊緣一用力，慢慢爬了進去。

她無比感謝以斯帖的先見之明。以斯帖教她最多的就是力量訓練，要是放在以前，她單杠都爬不上去，更別提是這個天花板的高度。

天花板上方是一堆管道，空隙狹窄。她艱難地回頭看了一眼李朗：“你上來不？”

李朗搖搖頭：“我傳送。”

楚年啧了一聲，扭動着身子蹭着管道一點點往前爬。

相似的訓練，她也做過。她那好師父曾經讓她在坭坑裏匍匐前進，且是匍匐了好幾裏地，整個人成了泥猴子，被太陽一曬，差點沒速幹在地裏。

話說我這師父訓練我的時候，是不是都考慮過有朝一日我要來幹這送命的活兒了？！

楚年被灰塵嗆得想咳嗽，強忍着憋了許久，終于爬到了監控室的正上方。

她輕而易舉地透過天花板看到了監控室裏的場景。只有兩個人，一個趴在桌上睡得流口水，另一個端着咖啡杯續命，怨氣跟李朗差不多一樣重。

而這個咖啡哥的手邊有一排按鈕，紅色的那個是警報鈴。約翰計算過反應速度，從她跳下去到打暈這兩個人，最多不能超過0.86秒。

難，但是能實現。因為之前跟以斯帖的訓練課程中，她挑戰過跟以斯帖搶奪午餐，雖然被打得很慘，但是她有一次成功地虎口奪食了半個包子……

于是她深吸一口氣，一點點卸開了一塊板子。

灰塵簌簌地落下，掉在了咖啡哥的咖啡裏。他愣了一下，擡頭看來時，楚年一拳怼開板子，從天而降。結結實實地一掌拍在他腦袋上，電流滋啦作響，直接給他來了個離子燙。

咖啡哥手中的咖啡杯啪嚓掉在地上，驚醒了旁邊正在偷懶的同事。他迷迷糊糊地剛睜開眼，楚年已經扔下倒在地上的咖啡哥，也賞了他一巴掌。

這位老哥本就睡眠不足，被電後一聲不吭地就安詳地去了，倒在地上不時抽動兩下。

這時楚年面臨着艱難的選擇。為了防止這兩個人醒來後拉響警報，她必須把他們殺掉以絕後患。

于是她握着刀吞了吞口水。她知道巴克薩的人都該死，雷沙的手下是亡命徒，裏奇的更不幹淨。而像這種能坐在監控室裏躲清閑的，都是組織內部的老人，手上不知沾了多少人命，死不足惜。

但這不意味着她能毫無顧慮地殺死他們。她只是個見世面見得有點多的女大學生，心理上這道坎有點難過。

冷靜，楚年，這個時候不能心慈手軟。想想他們這群毒販子害死了多少人，想想亞歷克斯死得多慘，想想特萊莎殺你的時候下手多狠……

給他們一刀，一刀斃命就好，算是超度了。

于是楚年一咬牙，手起刀落，先是一刀捅死了咖啡哥，确定他消散後，又往另一個正要蘇醒的家夥的心口上攮了一刀。

這把刀是經過機器改造過的，很是利索地帶走了他們。楚年看着飛揚的黑煙心髒狂跳，手心冒汗。

殺人了，有點慌，但還好，沒有艾莉死時給她的沖擊大。

她站起身，深吸一口氣又吐出，壓下了狂跳的心髒，餘光突然瞥見牆角處不知何時多了個人影，頓時一哆嗦，舉起了刀。

然後她就看見剛傳送過來的李朗老臉慘白地盯着她，貼着牆不敢動彈，顯然看見了剛剛她是如何違反世界規則把這兩個看守全給宰了的。

“你……”李朗的聲音是抖的。他早就覺得楚年那把刀有問題，但是他不理解這刀是如何在物理層面上實現了“超度”先驅者的。

難道說楚年這個病毒又又又進化了？現在已經有致死性了？！

而且最令他沖擊的是，在他的眼中，楚年的表現太過鎮定了。明明在平凡市的時候，她還是個因為怕鬼而吱哇亂叫的普通女學生，現在手刃兩個先驅者竟面不改色。

嘟嘟嘟嘟……李朗那不争氣的阈值又要突破，聲音在空曠的監控室裏格外清晰。

“喂！”楚年急了，指着他兇巴巴地說道，“給我把這玩意關了！”

李朗慌張地攥住項鏈，操作了半天，總算把警報聲停了下來。

楚年松了口氣，皺眉訓他：“實在不行你回去吧，我怕你暴露我。”

李朗閉上眼睛深呼吸了兩下，再睜開眼，眼神裏的堅毅令楚年懷疑他馬上要做入黨宣誓。

“放心，我不會礙事。”只是這聲音怎麽聽都有點腎虛。

楚年無奈，提着刀觀察了一番監控室裏的屏幕後，，發覺頂樓的總經理辦公室外足有六名看守，裏奇極可能就在那裏。

這可真是一點創意都沒有啊……楚年緊了緊背包帶，忽然瞥見三樓的監控屏幕中有兩隊人端着槍巡邏，而那個樓層有一個電影院和一些電玩。

這麽看守在三樓，看來裏面有好東西……楚年忽然改了主意。五樓都是辦公室，走廊狹窄，無論是走樓梯還是坐電梯，一露頭就會被打成篩子。但是三樓不一樣，三樓正中間是一家爆米花店，正好遮擋住了樓梯口，看守們的視線存在死角。

于是她大搖大擺地從監控室裏走了出去，看了一眼外面。裏奇的手下仍在玩食物大戰，于是她迅速跑入右邊的通道，按下電梯，乘電梯上到了二樓。

她跑得太快，李朗沒能跟上，眼睜睜看着電梯門關上了，只得悻悻地回到了監控室。

透過監控室的屏幕，他看見楚年坐着電梯上了二樓，卡了兩個守衛的視線，竄進樓梯口上了三樓。身手倒是靈巧，不枉以斯帖訓練她這麽久。

然而就在這時，監控室外突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李朗一驚，迅速打開控制臺找到了原先在監控室的這兩個倒黴蛋的資料，然後藏在桌子後面，用最快的速度塑造出了兩個投影。

監控室的門被打開了，一男子探頭進來看了看，嚷了句：“你們不去吃飯嗎？”

李朗壓低聲音回了句：“不餓。”

男子一身的酒氣，估摸着也不太清醒，愣是沒有起疑，關上門搖搖晃晃地離開了。

李朗松了口氣，在控制臺中操作了一番，塑造了兩個最低等級的僞裝者，坐在椅子上像模像樣地盯着屏幕。實則這兩個人連基本的認知能力都沒有，就是個空殼子。

報告上就寫這兩個先驅者是……呃，死于內部火拼吧。李朗蜷縮在桌子後，偷偷探頭看屏幕。楚年已經上到了三樓，目前很有耐心地坐在爆米花店的櫃臺底下，等外面的看守走到合适的位置。

李朗忽然很佩服她的心理素質。他曾經試圖探測過楚年的精神力極限是多少，可惜失敗了。而他也由此推測出一個事實——

楚年沒有阈值。

這個世界的成因都與阈值有關，楚年卻沒有阈值，好像又進一步作證了另一件事——

楚年是“外來者”。

李朗情不自禁地興奮地打開了另一個界面，敲擊着鍵盤書寫了起來。

這是他的個人日記，也是對楚年的實驗觀察日記。

“罅間紀106年，确認諾亞XIII擁有了致死能力。我親眼目睹了她抹殺了兩名先驅者，且未表現出大幅度情緒波動。

至此，諾亞XIII已經完全脫離了原定身份。就如我無法捕捉到她的阈值一般，她的未來也駛向了未知……”

關上日記後，李朗靠着桌子，思緒萬千。起先他發現了楚年這個異常體後，為了解悶，鬼使神差地沒有向上級彙報。爾後他在楚年身上看見了絕佳的實驗價值，更打消了抹殺這個個體的心思。

楚年懷疑他心懷不軌，也不算冤枉他，因為他确實把楚年當成了實驗對象。他在證明一件事，那就是“新人類”到底是人類的進化還是衰退。

除他之外的所有監管者都堅信着他們這群“悼罪者”是進化到更加完美的狀态的新人類，曾經他也這般篤定着。可随着時間的流逝，他開始質問自己和身邊的人，他們真的進化了嗎？

雖然他們實現了永生，但他們沒能擺脫死亡。阈值像是扼在每個人咽喉上的枷鎖，令他們比“罪者”、也就是舊人類們更容易死亡。

而且，他們失去了繁衍能力。這難道不是一種進化失敗嗎？

他們對人類的認知全部來自于“使者”的教誨。他們潛意識裏認為“使者”大人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理。

可萬一呢？萬一“使者”大人錯了呢？

這種想法，放在以前是絕不會出現的。但現在李朗越發懷疑他們的認知出現了問題。對“使者”的每一句話篤信不疑，這何嘗不是一種精神控制？

如果他們因為自己的錯誤認知，導致了人類這一種族徹底滅絕。那他們每個人都是真正的罪人。

可憑借着楚年這樣一個特殊的異常體，又能證明什麽，改變什麽呢？會有幾個人相信他呢？怕是屈指可數。

這樣的矛盾思維已經折磨了他許久。而在楚年離開了平凡市，脫離了他的掌控後，他徹夜難眠，輾轉反側，不斷思考自己究竟是對還是錯。

好在現在楚年已經把答案擺在了明面上——

錯了又如何？已經沒法阻止了。

楚年的進化太快了。普通病毒最棘手的能力是“逆維感染”，也就是作為一個低緯度的意識體，影響到高緯度的監管者。

楚年目前還沒表現出類似的能力，但她擁有極強的“同化”能力。他觀測到，凡是與楚年相處較久的先驅者們，或多或少都有了“病毒态”，即擺脫了原定的行為模式，甚至覺醒了原本應該被抹消與模糊化的記憶。

這種現象或許會造成先驅者大面積死亡，因為脫離原定的行為模式有阈值突破的風險，南瑤就是一個最殘酷的例子。南瑤如果按照原定的行為模式，她因懦弱和自卑而自暴自棄。她不會主動擺脫家暴，更不會揮刀砍向她的丈夫。她在這個世界的結局應該是如行屍走肉般帶着病軀流浪。

可南瑤做出了完全違背設定的行為，直接導致了阈值的崩潰，從而徹底消散。

目前，以斯帖和約翰也有類似的風險。他們回憶起的東西太多了，而這些記憶過于沉重，對他們的精神是一種負擔。如果不及時調整，他們也會走上阈值崩潰的絕路。

要提醒楚年盡快對他們采取心理疏導嗎？

李朗盯着屏幕中那個仍耐心蹲在地上的小巧的身影，心思搖擺了許久後，做出了決定。

還是不要告訴你了。因為就算告訴了你，心理疏導也不一定有用，只是徒增煩惱而已。況且……

我很期待你的反應。李朗雙手合十，呼出熱氣溫暖冰冷的掌心。

他知道這個念頭惡劣，但是他停不下來。他想看楚年這回在面對摯友死亡時會有怎樣的反應。她能拯救他們了嗎？她會想出辦法嗎？

還是會哭，會絕望，再一次制造出模塊沖突呢？

李朗在心裏給自己開脫着。這是一種實驗，實驗就該是理性大于感性的。他要讓楚年證明自己真的是這個世界的“救世主”。

拜托了，你可一定要成功啊……

此時，楚年還在貓着。

櫃臺下的空隙剛好夠塞下一個她，她手邊還有半包散落在地的爆米花。

外面四名守衛交叉着來回巡邏，跟游戲裏設定好路線的NPC似的，機械地* 走動着，都不帶拐彎的。

可惡啊，腿麻了。楚年往嘴裏塞了一把爆米花，聽着外頭噠噠噠的腳步聲，正心煩意亂，突然有一名看守說了句：“我要去廁所。”

另一人當即表示：“我也去！”

然後離譜的事發生了，這四個人結伴一起去廁所了！

一時間，整個走廊空了下來。楚年目瞪口呆地看着這四個大老爺們跟小學生似的排隊進了男廁所。

機不可失！她嗖地竄了出來，溜過走廊，貼着牆邊到了電影院的後門，透過鐵門使用了透視能力。

電影院中光線較暗，但她還是看見舞臺上堆滿了綠色的箱子，且裏面足足有十幾個看守。

那箱子裏頭……會不會是子彈啊？楚年越想越覺得靠譜，打開了她的小背包，拿出兩個碩大的手榴彈來。

這玩意是約翰手搓的，外表潦草了點，但據說威力很大，比普通手榴彈好用。

她悄悄推開了後門，拔下手榴彈上的栓子，跟打保齡球似的，連着往舞臺上滾了兩個。

然後她蹑手蹑腳地打算開溜，結果剛走出去半步，一道震天動地的轟鳴聲襲來，緊接着爆炸産生的氣浪直接炸飛了牆壁和門，把她也給拍了出去！

楚年被碩大的磚頭砸在了腦門上，摔了個嘴啃泥，茫然地看向了電影院裏面。

只見整個舞臺已經面目全非，滾滾火焰直沖上了天。慘叫聲不絕于耳，幾個看守渾身是火地在地上打滾。結果剛滾了沒幾下，第二輪爆炸襲來。

楚年被爆炸沖擊得擡不起頭來，整個人都被壓在了牆磚下，只能透過縫隙看外面的人驚慌失措地叫嚷着。滾滾煙霧中，有人嘶吼了一句：

“快去報告老大！炮彈炸了！”

緊接着，火警鈴響起，有水霧噴下，但沒有絲毫的用處，火焰反而更猛烈了。

楚年蜷縮在牆邊沒動彈，看着一波波人舉着滅火器慌張地噴着，卻不敢上前。而當第三波爆炸開始時，他們已經徹底慌了神，扔了滅火器逃之夭夭。

不是，誰家好人把炮彈藏在三樓啊……楚年摸了摸腫了個包的腦袋，在地上匍匐前進，重新縮回了爆米花店的櫃臺下。

連鎖爆炸令火勢蔓延得極快。她看見上廁所四人組跑下了樓。而樓上也下來了不少人，滅火器顯然不夠用，他們又去廁所接水，一盆盆往火場邊緣潑。

這一些列的大聰明行為令楚年吐槽無能。她又翻開了小背包，在爆米花櫃臺下留下了一枚□□後，從消防通道小心翼翼地下到了一樓。然後按下了起爆按鈕……

以斯帖正帶人在“第三街區”抗擊敵人。

巴克薩的裝甲車上配有機關槍和迫擊炮，将外城區的房屋炸得不成樣子。但是他們始終不敢貿然前進，因為以斯帖布置了大量的倒刺路障，還埋下了大量的炸彈。

他算着時間，知道對面很快需要補充彈藥了，正準備帶人打一波突襲，就聽有人喊了句：

“不好了！商城炸了！”

以斯帖一怔，拿起望遠鏡看向內城區方向。只見高聳的商城冒出了滾滾黑煙，不時有火舌從三樓窗口探出。

約翰行動了？可以啊，老夥計……

“呃，以斯帖……”

以斯帖回頭一看，就見約翰蹲在地上，笑容中帶着心虛。

他懵了，茫然地指了指身後：“商城……”

約翰的冷汗嘩嘩地從額角處流出：“小公主只身一人去商城了……她，她帶走了我剛研制出的“下地獄三號”。”

以斯帖頓時高血壓爆了表，揪住他的衣領子咬牙切齒地罵道：“你他媽瘋了？你把那玩意給她？！”

約翰慌張地解釋道：“我，我沒看見她帶上那玩意了啊！她就背了個小書包……”

“下地獄三號”就是那枚□□，因威力過大，且起爆時間很短，被他取了個不怎麽吉利的名字。

以斯帖的老臉五彩缤紛：“……你不是說，那玩意不是殺敵一千，自損一萬嗎？”

約翰笑得比哭還難看：“希望……她跑得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