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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29

29.

麥冬在影樓幹了小半年，和同事的關系越來越好，麥冬也有了屬于自己的生活圈子。他也在這座城市紮根下來，有不算大但很溫暖的居所，有暖和的床和一個雖然不夠成熟卻很會撒嬌讨他喜歡的戀人。

下班後，麥冬坐電梯下來，外面下起了傾盆大雨。

同事開車從地下車庫出來，問麥冬：“要坐我的車走嗎？”

麥冬已經走出去一步了，看着手機又搖搖頭說：“不了，我家小崽要來接我。”

“你弟？”同事問。

麥冬點點頭，沒有解釋他和小魚的關系。

在外人眼裏，麥冬是一個很獨行的人，性格很好，為人熱心，長相好，卻好像又怎麽都沒辦法親近起來。麥冬很受人歡迎，但卻沒見他和誰走得特別近。

“那我先走了，有事兒你随時call我。”同事說。

麥冬點點頭，把手機揣進兜裏。

他轉過頭，看見小魚撐着一把長柄傘站在不遠處。他走到小魚面前，從兜裏拿出一根草莓味道的棒棒糖，遞給小魚：“今天這麽乖啊，還知道來接我下班。”

麥冬笑起來時，小魚就移不開眼睛。不管他在麥冬身邊生活多少年，不管他看麥冬多少遍，他還是會為麥冬心動不已。

麥冬怎麽會這麽好看。

“獎勵給乖小朋友的。”麥冬說。

小魚撕開包裝紙，咬着棒棒糖的白色塑料管，不肯特別快地把棒棒糖吃完。今天的這場雨好像格外溫柔，麥冬站在他的傘下，肩膀和他的肩膀一直挨着，他可以在人群中正大光明地摟着麥冬的肩膀。

“你為什麽沒有坐你同事的車走？萬一我要讓你等很久才來接你呢？”小魚問。

麥冬腦袋去碰小魚的肩膀，故意撞了一下：“那我就等你呗，畢竟就算是下冰雹，你也會依照約定來的不是嗎？”

小魚說：“那倒未必，以前我小的時候你老折騰我，說不定我這回就報複回來，故意不接你咯。”

麥冬故作吃驚地看着他：“你好狠的心。”

“我就是狠心。”小魚點了下麥冬的鼻尖，“誰讓你以前總拿葵花杆抽我。”

“那還不是因為你不乖，你拉着人家八十歲的老頭看鬼片，把人家吓得尿褲子了，你還在旁邊笑。”麥冬想起來就想要教訓小魚。

小魚不好意思地說：“我還小，你和我講道理說我兩句，我就懂了，也沒有必要打我吧。”

兩個人相視而笑，小魚握着麥冬的手，說：“麥冬，我總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你真的在我身邊，你居然成了我的男朋友。”

麥冬掐了下小魚的手：“疼嗎？”

“疼。”

“那你知道什麽是真，什麽是假了嗎？”麥冬問。

小魚點點頭，把傘悄悄向麥冬的放下挪了過去：“我全世界最帥的男朋友，你跟我一起回家好不好？”

“你好煩。”麥冬走快幾步。

小魚很快跟上，傘穩穩地罩在麥冬身上：“我煩你是因為我喜歡你，我就愛黏我親愛的麥冬。”

晚上回去，依舊是小魚做飯，麥冬抱着小魚的電腦在沙發上窩着修照片。

小三花去小魚的腳邊，喵喵叫着扒拉小魚的褲腿，想要讨點零食吃。

“它好煩，”小魚舉着鍋，拜托麥冬來把三花貓抱走，“麥冬你幫幫我，它老煩我，我怕我踩着它。”

小三花的名字就叫三花，名字都敷衍。

小魚起初想要給三花貓取名叫小小魚的，然後被麥冬否決了這個提議。

“你也好煩。”麥冬放下電腦，走過來說。

小魚親在麥冬的臉頰上：“麥冬，我要傷心了，你怎麽可以把我和貓放在一起對比？”

小三花咬了小魚的手指，好像在抗議。

麥冬歪着身子躲小魚的親昵，他抱走小魚手裏的三花貓，說：“你太煩了，別親我。”

他們晚上又不出意外地滾了床單。小魚的技術一次比一次好，麥冬以前算是勉強接受和小魚在一起，每次都被小魚弄得很難受，到後來，小魚倒是變得越來越溫柔。

小魚的前戲做得又漫長又溫柔，他喜歡吻麥冬的脖子，尤其是當麥冬仰起頭時，那細長漂亮的脖頸看起來特別好親。

有麥冬在家裏，兩個人不管之前是在做什麽，最後都要滾到床上去。

兩個人抱在一起，有時候什麽也不做，有時候壞事做盡。麥冬不排斥和小魚這樣親近，不過他不太喜歡被小魚像抱玩偶一樣抱着。

快到九月份，任傑又離婚了。這一回，任傑又得了不少錢。

他買了一大箱子啤酒，還帶了自己的行李，就上家裏來找任豐年。結果任豐年和姘頭一起過日子，壓根不認這個兒子。

任豐年最近半年的脾氣見好，姘頭和姘頭的兒子都不給他好臉色，他只能忍着。這也就是他賤骨頭，對他好的親人，他不喜歡，對他不好的外人，他巴巴地捧着。

任傑幹脆搬着家夥就住到了弟弟家裏。

他來之前沒給小魚打電話，家裏只有麥冬在。麥冬今天下班早，小魚今晚要值晚班。

任傑說：“今晚上你，我，還有我弟，我們三個喝幾杯，慶祝我成功恢複單身。”

麥冬說：“你是單身，我和小魚不是。”

“你們兩個有對象了？”任傑疑惑。

麥冬不說話。

逐漸的，任傑的就反應過來了，他不可思議地對麥冬說：“你真的和小魚在一起了？就因為那晚上他和你上了床？”

“不是因為這個。”麥冬說。

任傑開了瓶啤酒：“不是因為這個還能因為什麽？你和他生活了這麽多年，都沒看出來他喜歡你，要不是因為他和你上了床，你怎麽可能和他在一起。”

啤酒蓋啵的一聲就彈出去。

蓋子正好轉了兩個圈，在小三花貓的爪子邊停下。小貓用粉爪子去撥弄啤酒瓶的蓋子，麥冬的手指也摳着自己膝蓋上的褲子邊。

“你怎麽知道他之前喜歡我？”麥冬問。

任傑自知自己多話說錯了，也不好裝作自己不知情，只好說：“這個不難看出來。要不是我和小魚都喜歡你，我阿爸也不會這麽讨厭你。麥冬，只有你才看不出來那個傻崽喜歡你，他那麽笨，笨到喜歡都藏不住。”

“你別這樣說他。”麥冬說。

“我說他幾句，你還護上了。”任傑說。

任傑後來喝多了，麥冬扶他去卧室睡覺。可是小三花貓爸啤酒蓋放到了麥冬的拖鞋裏，麥冬踩着拖鞋去扶任傑，結果自己卻摔倒了。

他倒在任傑身上，任傑伸手扶他的腰。

此時門開了，小魚站在門口，臉上的笑容僵着。

“你們，在做什麽？哥，你不是來和我搶麥冬的，對不對？”小魚笑着走到任傑面前，把麥冬撈進自己的懷裏，緊緊地抱住。

麥冬渾身上下都是他的，每一根頭發絲都是他的。沒有人可以從他身邊帶走麥冬。

小魚的拇指摩挲在麥冬的脖子上，那些痕跡還在。牙齒的印子有點紅，吻痕有點淡了，今天晚上他還可以再加深一點。

該死的，為什麽別人要來他和麥冬的家？

好想把哥趕走。

“麥冬你快看，我給你買了你最愛吃的黃魚，還有奶油蛋糕。”小魚舉起手裏的袋子，親了親麥冬潤澤的唇，“記得今天晚上要好好謝謝我。”

他說得意有所指，只要是成年人，就不可能不懂他話裏話外是什麽意思。任傑瞧着小魚那副想要把麥冬拆吃入腹的模樣，很是鄙夷，淨黏着媳婦兒的人能有什麽出息。

任傑晚上還是住了旅館，小魚巴巴地拎着他的行李，就出去幫他開房。連房費都是小魚出的，美名其曰是體諒哥哥離婚。

晚上，麥冬洗完澡出來，小魚就牽着麥冬的手到床上。麥冬想要睡覺，小魚就拿了件不知道從哪裏搞來的護士服，讓麥冬穿。

麥冬不肯，坐在床邊用吹風吹頭發。吹風機呼哧呼哧地響，麥冬的頭發被吹得漸漸幹燥，茉莉花味道的洗發水味夾雜着一絲絲甜膩的香氣。落地的臺式舊風扇在床尾對着床上吹。

“我不穿。”麥冬說。

小魚跪在地上，抱着麥冬的膝蓋：“不能穿給我看嗎？”

“不能，你腦子裏現在一定在想很奇怪的東西。”麥冬食指點了一下小魚的腦袋。

小魚垂下視線，眼神落在麥冬很白的膝蓋上，以及大腿內側的一顆咖啡色小痣：“可是我很想看你穿這件衣服，我單位的姐姐們都說這款護士服穿着很舒服，設計得也很棒……我想要看你穿。”

麥冬眼皮一挑：“你只是因為這款衣服設計得很好，所以才讓我穿，而不是為了你奇奇怪怪的幻想？”

小魚咽了口口水：“你都猜到了……麥冬你就幫幫我吧，我想要看你穿這件衣服。”

任傑今晚上過來，小魚心裏就不高興。他本來想要霸占麥冬一整個晚上，從進門起就在盤算着怎麽讓麥冬答應穿好看的護士服，讓麥冬陪着他在床上玩游戲。

麥冬心軟，肯定會答應他的。

哥一直纏着麥冬喝酒，他都沒有機會和麥冬說話。

“哥今天來找你，有沒有和你說別的事情，他是因為離婚了所以又想要來找你複合嗎？”小魚逼問麥冬。

麥冬被小魚親得喘不過氣來：“不是，他只是心情不好，來找我一起喝酒。”

小魚的手從麥冬的胸口收回來，落到麥冬的耳畔，撩起買得到的一绺頭發。不知道是不是攝影師都追求個性的緣故，麥冬的短發留長了，頭發聚攏到腦後，還能挽起一個小揪揪。

“麥冬你是不是不想我追究今天晚上我哥和你的事情？”

“嗯。”麥冬說。

“那你穿上這件護士服，我就不追究了。”小魚說。

麥冬看着小魚，心裏有點緊張。他和小魚最近幾乎天天都在做，除了小魚加班以及他出差的日子，他們每天都黏在一起。

明明他比小魚年長，他該去教會小魚有關愛的事情，可是在床上的每一步，除了第一次是他幫助小魚來弄自己的，其餘都是小魚自己摸索出來的。

小魚對麥冬的身體就好像充滿了無盡的探索欲，他無時無刻都在表達着，自己對麥冬的喜歡。

“我穿，”麥冬小聲說，“但是你不準拍照不準錄像，以後也不準再逼我穿這種衣服，僅此一次。”

小魚欣喜過望，撲到麥冬身上，膝蓋壓着麥冬的小腿，他靠近麥冬耳邊說：“親愛的，我太愛你。”

麥冬對小魚，總是沒有底線地寵溺。所有的底線在小魚面前，都會被打破。

完事後，小魚趴在麥冬身上，下巴墊在麥冬的右肩膀上，手掌還撐在麥冬的身體兩側：“我買的時候，師兄也沒告訴我這衣服是一次性的啊？這麽經不起折騰，一扯就壞。”

他抱怨得正大光明，好像他自己一點錯也沒有一樣。

“你手勁大，我都叫你輕一點了。”麥冬說。

小魚黏糊糊地抱着麥冬，他沒從麥冬身體裏出去，又是向前一頂：“下回我給你買新的。”

麥冬驚得叫了一聲，又連忙捂住自己的嘴：“你還沒玩夠嗎？這麽晚了，該睡了。都說好這是最後一次，我絕對絕對絕對不會再穿這種衣服。”

小魚扯了幾張紙，墊在麥冬的肚子上，把東西弄幹淨後，他把紙巾全部都丢到垃圾桶裏。他才又去黏着麥冬：“嗯嗯，聽你的，以後我都不讓你穿了。”

哄小孩似的語氣，一點也沒有說服力。

【作者有話說】

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