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第56章 第56章

正走神着, 耳邊落下周文亭略帶幾分調侃的聲音,喻京奈乍然回神,說不準是為了什麽, 心髒飛速震了幾下,矢口否認, “當然不是了。”

嗓眼突然有點發癢,喻京奈輕輕咳了兩聲, 聲音漸小, “本來之前那個香插也不是送給他的...”

聞聲, 周文亭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所以這回準備專門給他做一個?”

“......”

對于周文亭的頂級理解, 喻京奈啞然半刻,只覺得耳朵熱得厲害, 剛要尋個借口駁回去, 就被周文亭給了一記爆栗。

“都多大了,還跟你奶奶扯謊呢。”周文亭嗔她一眼,眉間流露出幾分無奈的笑意, 話聲沉, 卻給人種娓娓道來的溫柔, “既然結婚了, 和人好好過。”

喻京奈摸摸額角,低喃着,“我什麽時候沒和他好好過了...”

見她這模樣,周文亭笑了笑, “平常機靈的和什麽似的, 這個時候怎麽了,連我到底想說什麽都聽不明白, 腦子進泥巴了?”趁着喻京奈要炸毛前,周文亭搖頭,“你們姐妹倆沒一個讓我省心的。”

“省心多不好玩兒,出其不意這日子過得才有意思。”

“你歪理邪說最多。”

穿過周文亭的工作坊,兩人沿着石板路走到庭院魚池,有工人正在拆卸路面,換上更防滑的石料。這個季節樟夏也迎來降溫,院內樹蔭散落,清風流水,并沒多少燥熱。

周文亭的話還沒完,見喻京奈裝傻,幹脆更直白了些,“嘴巴長着是要說話的,有什麽掰不清的,理不明白的就開口問,那麽大的膽子上哪兒去了。”

“我看那硯商是個好孩子,配你,成。”

周文亭向來火眼,就這對夫妻間若有若無的小心思,早被她看明白了。

幾句話直戳戳地往喻京奈耳邊堆,她想不聽懂都難。

“我知道我知道奶奶,您就別操心了。”喻京奈耳朵燙,急于把這個話題帶過去,直接拿那青石板路開刀,“我還沒說你呢,怎麽走個路還能把腰閃了,說好得矯健得很呢?”

喻京奈扶着周文亭,朝施工的地方看了眼,尾音微翹,“還好爺爺想得周到喔。”

聽得出喻京奈的調侃,周文亭哼了聲,“他那是小題大做,哪兒用得着這麽大動幹戈。”

話音未落,醇厚蒼老的男聲從兩人背後傳來,“趁我不在說我壞話呢?”

聞聲回頭,喻京奈就看見不知什麽時候出現的喻承平,還有他身邊的梁硯商。

見着人,周文亭照樣揶揄,“歲數見長,耳朵到還是挺靈。”

喻承平笑着接過喻京奈攙着她的那只手,“這不靈不行啊,不靈可就聽不着你使喚了。”

聞聲,周文亭作勢揮一掌,又被喻承平拉下來,溫聲道:“出來這麽久了,該回去躺着了。”

喻京奈忙不停地點頭,“再不回去躺着,爺爺估計得搬張床下來。”

周文亭:“......”

最終仍是架不住幾人連番游說,周文亭被喻承平牽着往卧房去,臨走前還不忘給喻京奈使好幾個眼神,搞得喻京奈又是裝聾又是做啞,眼神總歸是不聽着周文亭的往梁硯商身上瞟。

老兩口步子慢,走走停停,喻承平始終遷就着周文亭。也不知道說了什麽不讨喜的話,被周文亭敲了一下,握着她的手反而更緊,像是生怕再讓她摔着。

石板路七拐八拐,喻京奈歪頭看着兩人逐漸遠去的身影,好半天沒收回視線。

“剛才和奶奶聊什麽呢?”

一句話打破喻京奈的思緒,她偏頭同梁硯商的視線撞上,目光微停幾秒,而後彎唇道:“說你壞話你信嗎?”

沒等梁硯商應,喻京奈回身幾步,坐到不遠處的石凳上,一只手撐着下巴,沒什麽正形地把手肘支在桌子上休息。

梁硯商的目光緊随着她,見她撐着臉笑盈盈看過來,眸底是他熟悉的狡黠和作弄。

也不知道存了什麽壞心思,不過梁硯商願意和她在這種事上周旋。

他坐到喻京奈對面的石凳上,認真接了她的話,“什麽壞話,說來聽聽。”

有誰會願意聽別人說自己小話,虧得梁硯商還一副虛心求教的樣子,喻京奈攤着掌心,用骨節敲了敲冰涼的石桌桌面,笑道:“都說了是壞話了,哪兒能當面說。”

順着石桌輕微的兩聲扣動,梁硯商的視線掃過去,又沿着那纖白的手臂回到她面孔。女孩子面容俏麗,眼波柔軟,周遭一切似乎都被她這笑容浸染得明亮,讓人有些移不開眼。

目光停了幾秒,梁硯商伸手放在桌上,指尖有意無意觸在她手心。

略微粗粝的觸感,讓喻京奈手指無聲蜷縮了下,心口微怔,卻沒有将手收回。

梁硯商的手指指腹順着喻京奈手心的紋路而下,碰到指根又重新往上,反複摩挲,“你平常說我壞話說的還少嗎?”

風聲讓男人的嗓音多了層別樣的顆粒感,說不上是什麽音調,分明平淡若流水,又刺得像電流。

手心碰到的地方有點癢,喻京奈不退,順着他的話,“那就更沒必要說了啊...反正你都聽膩了...”

梁硯商彎唇,“誰告訴你我聽膩了?”

手上的動作沒停。

也不知道跟誰學的,大庭廣衆就動手動腳的。

因着酥麻,喻京奈的手指無意間動了下,指尖刮蹭過梁硯商的掌。

起初是不小心的碰,後來是有意識的蹭。

“噢...”喻京奈的視線從梁硯商的面孔游移到指尖,然後又重新回到那張臉上,“我...我有點忘了,等我記起來再和你說...”

冰冷的石桌上,或柔軟或粗粝的手指輕碰,纏繞,輕輕緩緩地貼合又松開,并不紮實牽牢,只有一下沒一下地蹭。像流淌的水流,沿着掌紋滑過。

這裏靜谧,除風聲鳥啼,只遠處施工的聲音偶爾出現。

喻京奈聽到自己的呼吸聲,順着肺部到鼻腔,又緩緩吐出。梁硯商的手掌寬大,覆在上面可以輕易攏住。

不比自己,梁硯商的掌總是溫熱又幹燥的,他骨節分明,顯得分外有力量。

“見着奶奶沒事,安心了嗎?”梁硯商問她。

“嗯。”喻京奈點頭,忽視掉梁硯商揉她指尖軟肉的動作,“安心了。”

梁硯商的食指指腹壓在喻京奈無名指上,“下次能不能也讓我安心?”

“嗯?”喻京奈沒明白梁硯商的意思。

下一秒,手心被人扣住,梁硯商的掌根同她貼合。

四目相視,喻京奈稍有愣怔,似乎能在梁硯商深沉的雙眸中看到別的什麽情緒。

緊接着,男人的聲音遞到耳畔。

“下回,能不能也多想着我。”

-

喻京奈和梁硯商沒在樟夏多留,午飯之後便回了京市。落地的時候,京市的天已經黑透了。時間不早,兩人直接回了南山郡。

飯後喻京奈洗過澡早早進了卧室,而連硯商則是一頭紮進書房。

想想也是,平常休息日的時候,梁硯商有大半時間都要用來處理工作。昨天到今天他怕是都分身乏術,哪抽得出時間放在工作上。

喻京奈看了眼表,時間還早得很,想來沒一兩個小時他是沒法從書房出來的。

叼着剛從冰箱裏拿出來的酸奶袋,喻京奈撈起自己換下來的衣服,正準備扔到髒衣簍,然而衣服掉落的瞬間,她突然聽到聲悶響。

喻京奈眉毛一擰,撩起衣服看,忽而就從裏面掉出個東西。

四四方方的長條形硬物跌在衣簍底部。

正是她要找的那個U盤。

這次回樟夏她親自在卧室翻了遍,果然在從前的櫃子裏找到遺失的東西,于是便直接揣進了口袋。原本是想在園林找個電腦檢查一下內容,沒想到後面卻忘了個幹淨。

也不知道裏面的東西是不是完好無損。

喻京奈立刻拿了起來快步走向卧室,從桌上拿了筆電,U盤插進去,按了開機鍵。

然而天不遂人願,漆黑的電腦屏幕怎麽點都沒反應,連了充電器照樣是塊板磚。喻京奈啪的合上電腦,沒什麽好氣。

她很少在家辦工,用筆電的時候自然也不多。誰成想這東西這麽不中用,幾天不用就罷了工,頗有種抗議的意思。

大晚上的又沒法去找臺新的,喻京奈坐在椅子上有點不安分。

這事兒沒想起來的時候不覺得,一旦想起來就不想擱放着,得确保資料無誤才能安心。

可大晚上的,上哪兒去找一臺電腦呢。

就在這時,喻京奈想起了那個一頭紮進書房的男人。

白天在喻家園林時,梁硯商同她說要她多想着他。

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麽快。

就是…好像有點不太好辦。

雖然是夫妻,但喻京奈自知他們的開始并不是因為有感情。而且就算是有,總是要保留彼此的私人空間的。私人電腦這種東西,他們好像還不是能彼此查看的關系。

更何況,梁硯商的筆記本電腦多值錢,用頭發絲都能想到。

動辄上億的大項目在裏面,他都不一定會給他身邊的左膀右臂看,難道還會允許她看嗎。

實在難搞。

喻京奈的額頭磕在桌上。

空氣安靜。

一秒。兩秒。三秒。

“嘩——”

喻京奈坐起身。

還是想用。

……

敲響書房門的時候,喻京奈心裏還有點沒底,也不知道這招管不管用。

聽着屋內傳來聲應答,喻京奈清了清嗓子,推門而入。

梁硯商還是白天那身衣服,只不過此時襯衫解了兩顆扣子,袖口也挽到手肘處。鼻梁上一副金絲眼鏡,更顯斯文禁欲。喻京奈進去的時候他沒看過來,手指在鍵盤上迅速敲擊着。

直到喻京奈在門口站了半分鐘,梁硯商才擡起頭。

見着人,他眼中閃過絲疑問,“怎麽了?”

喻京奈幾乎不進書房,和他不進她的衣帽間及工作室異曲同工,說不上來是默契還是什麽,彼此有意不去過多進入對方的私密空間,無需言說地保留餘地。

算起來上次喻京奈進入書房,還是向他提出他們之間沒有激情那回。

所以此刻喻京奈出現在這裏,梁硯商理所應當覺得喻京奈是有什麽訴求。

被他這麽一問,喻京奈反倒卡了殼,她慢吞吞朝辦公桌走,“沒有啊…我就是來參觀參觀,你怎麽工作的…”

這借口說出來,喻京奈自己都信不得。

梁硯商的視線随着她的靠近慢慢移動,知道喻京奈藏着話要說,也不多問,只微微颔首,“行,随你。”

說完,便繼續把注意力放在電腦屏幕上。

喻京奈已經移動到梁硯商邊上,誰知這人頭都不擡一下。

掃一眼那屏幕,密密麻麻一堆東西,也不閑看着頭疼。

她都站這兒了,換個人早迫不及待同她搭話噓寒問暖了,就他,還盯着那堆不知道是什麽的玩意兒看…

算了算了,喻京奈忙着推進目的,暫且不找這個老古板麻煩。

其實喻京奈也沒想出什麽好辦法,從前在家的時候,父母和姐姐對她基本是有求必應,有些難實現的,不過是她撒個嬌的事兒。

所以這回,喻京奈也準備如法炮制。

掃梁硯商一眼,喻京奈想了想,伸腿往他身上碰了碰。

然而不知道梁硯商是太專注工作沒感覺到還是什麽,一點反應都沒。

喻京奈又來,腳貼着梁硯商西褲踢。

對面依舊不動如山。

喻京奈皺眉。

這人裝的吧…

而後,她變本加厲,用手指戳梁硯商的腰。

指下觸感硬實飽滿,能明顯感到肌肉的弧度。喻京奈記得梁硯商身材很好,那處衣料下的人魚線線條明朗,塊狀分明。

梁硯商沒反應,喻京奈就碰,梁硯商一直沒反應,喻京奈就一直碰。

這人怎麽回事,木頭嗎?他一直不說話,那她準備好的臺詞還怎麽說?

一不留神,下手重了點。喻京奈感到不對勁,剛要收回手,身邊的男人卻突然動作,伸手拉住她細腕,用力一扯,直接把喻京奈拽他懷中坐着。

喻京奈身體突地跌下,條件反射抱住梁硯商脖子,四目相視,她望進那雙幽深的眸子裏。

腦子裏想好的臺詞脫口而出,“老公…”

剛吐出兩個字,喻京奈便反應過來,後面的話猛地咽回去。

空氣驟然凝滞。

抱着喻京奈的手掌收緊,梁硯商的胸腔深深起伏,唇角平直,臉上似乎沒什麽溫度。

片刻,梁硯商嘴唇微動,音色醇厚低磁,像烈火燃燒冰棱,極劇的冷和熱,沒什麽耐性地共存,又克制的不像話。

“做什麽,都依你。”

喻京奈:“?”

還沒從梁硯商突然抱她的動作中緩過來,還被自己剛剛脫口而出的那兩個字唬到,喻京奈正是搞不清楚狀況的時候,又突然被抛了這麽一句。

腦海還未忘卻目的,喻京奈懵道:“我可以用下你的筆記本電腦嗎?”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