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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第 57 章
雨似乎是小了, 當然也有可能,是由落雨轉做了下雪。
袁瑤衣過了好一會兒,情緒才稍稍緩上來一些。後知後覺, 詹铎的那聲“睡吧”是何意。
确實,他沒有再做什麽,只是将她攬着抱住。那種屬于男子的磅礴體溫傳遞給她,想讓她暖過來,不再發抖。
心中殘餘着些微詫異,他如此做,是她沒有想到的……
一宿過去, 天色蒙蒙發亮。
袁瑤衣睜開眼睛, 往旁邊看了眼,位置空着,詹铎已經離開。
床帳垂着,光線昏暗朦胧。
只剩下自己,她可以認真的思考。姨丈的事情也好,和詹铎的事情也好,不過想了一通,仍舊是沒有理清楚。
有些事情便是這樣,單單用想的沒有用, 得一步步走着來。
袁瑤衣其實睡得并不好, 詹铎抱着她,使她并不能随意轉身或者動彈, 身形一個姿勢不免會感到不适。
既然想不清, 她幹脆從床上起來, 趁着天還沒大亮,回了自己的房間。
經過正間時, 她撿起昨晚掉的軟鞋,重新套到腳上。眼神一瞟,看見一旁的牆壁,便是她昨夜靠得那處,那時的她已經做好決定,不管他做什麽,她都不會再躲開。
所以當他擁上她的時候,完全的感受到他釋放的力道,以及他的一些變化,讓她陌生又懼怕。
只是沒想到,他最後沒有要她……
回到房中,才找了衣裳換好,連嬸便進了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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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醒了?”連嬸提着空桶,走去牆角的浴桶旁,“說也怪了,這昨晚一宿的雨,我原本以為今日會冷得要命。”
她清理着浴桶中的水,一邊說着。
袁瑤衣正坐在菱花鏡前,聞言回了句:“不冷嗎?”
她昨晚在詹铎房中,全部精力都是對他,完全不知道別的事情,自然也不知道外頭的雨到何時。
“不冷,”連嬸道聲,“天放晴了,瞧着會暖和的樣子。昨晚,我還尋思,要不要把厚襖給拿出來。”
房中響起連嬸的笑聲,她把桶往旁邊一擱,走到袁瑤衣身後,将桃木梳接了過去,給幫着打理頭發。
袁瑤衣下意識攏了攏胸口的衣襟,怕被對方看出什麽,一想自己是吓自己,頸前可能是有一點痕跡,不過領子高完全能遮住。
“是晴天就好,我正好還要去一趟華彩鎮。”她道聲,只想看着菱花鏡。
鏡面上映出女子嬌美的面容,眉眼好生秀麗。
連嬸手裏梳子一停,問:“又要去?不是昨日才去?你這樣來回跑,路上颠簸,身體可吃不消。”
這個,袁瑤衣自然知道。雖說是乘坐馬車,但是得在路上整整半日功夫,有些地方路面又不平整,着實會覺得疲累。
“我表嫂有孕了,兩個表哥又出了門,就想過去看看能幫上什麽。”她簡單道了聲,其餘的也不好多說。
不去簡家看看,她始終不放心,而且也想知道姨母今天好些了沒。
連嬸手裏勾起一把頭發,指尖上挽了兩下:“這樣啊,那是喜事,娘子想帶什麽禮物?我這就出去準備。”
“我一會兒出門自己去買一些帶上,要是來不及趕回來,我晚上就宿在……”袁瑤衣話說到一半,便戛然而止。
詹铎答應她今日去華彩鎮,可是并沒有說她可以留宿在姨母家。況且,她也對他說過,不會亂走,只呆在這個院子裏。
連嬸幫她梳完頭發,便提着水桶出了房去。
袁瑤衣從凳上站起,走到窗邊雙手一推,兩扇窗就這麽被推開,撲面而來一股涼氣,混着泥土濕潤的腥氣。
要說天是放晴了,可也沒見得暖和多少。
“這邊的冬天,真是又冷又長。”她低低喃語,往隔壁院子看了眼。
那棵柿子樹,在經歷了昨晚雨水的沖洗,樹幹似乎較之前光滑許多。
想早些趕往華彩鎮,待連嬸擺好朝食,袁瑤衣簡單用了些,便開始準備。
昨天,詹铎說讓重五和她一道去,等她收拾好走出屋門,正看見重五進了院門。
“瑤衣娘子,馬車就在外面。”重五笑着跑過來,擡手指着院門處。
袁瑤衣道聲好,便提着包袱往外走。
重五跟在後面,腳步輕快:“下過雨泥濘,可能路上會比往常慢些。”
兩人出了院門走上巷子,袁瑤衣一眼看見停在巷子口外的馬車,嶄新的車棚,健壯的馬匹,比她昨日租的那臺馬車強出太多。
從早上到現在,她一直沒看到詹铎,不知道他現在在哪兒。
而且,他雖然帶着人,但是平常都以便裝示人,并不穿官服。那麽,這件案子,他到底要怎麽查?
重五在袁瑤衣身後半步遠,道:“世子說,路不好走,娘子可以明日再回來。”
聞言,袁瑤衣腳步頓住,轉頭去看重五:“明天?”
是說她晚上可以留在姨母家嗎?
“對,”重五點頭,接着又道,“公子還準備了些禮物,全都放在馬車上。”
袁瑤衣微愣,一時間說不出自己心裏的感覺。似乎在她看來,詹铎不會在這些小事兒上費心思,尤其是她的……
“好。”她輕輕應了聲,便繼續往前走。
到了馬車前,袁瑤衣踩上車前板,而後進了車廂。
此時,日頭已經出來,照耀着這座安靜的鎮子。
走出去一段路,袁瑤衣去買了炸果子,想着路上和重五一起吃。
正給攤主付錢的時候,她見着從一處巷口走出一個人,看過去時,神情微微一怔,竟是彭元悟。
對方也看到了她,停步站在那兒,似乎躊躇着要不要上前來。
從彭元悟的表現來看,便能猜到他知道了她與詹铎的事兒。
“彭公子要出診?”她先開了口,客氣的沖人笑笑。
畢竟相識,偶爾碰到打聲招呼是正常。
彭元悟回以一笑,整了整肩上的藥箱帶子:“對,去鎮東一趟。”
“鎮東,”袁瑤衣颔首,手裏接過攤主的炸果子,“不知徐阿婆的腰是否大好了?”
“好了,現在什麽都能做。”彭元悟回道。
袁瑤衣道聲那就好,遂指指停在一旁的馬車:“我要去華彩鎮一趟,彭公子去忙吧。”
說着,便轉身往馬車走去。
“瑤衣!”
她才剛邁出一步,便聽見對方的喚聲,遂回頭去看他。
只見彭元悟往前了兩步,神情中幾分猶豫:“其實,我有件事想與你說。待你從華彩鎮回來,可以嗎?”
“好。”袁瑤衣應下,眼見對方臉上的神情松緩了些。
彭元悟幾步外彎腰行禮,雙手拱着往前一送:“路上小心。”
袁瑤衣回以一禮,便回到了馬車上。
進去車廂前,她把一塊炸果子塞進重五手裏,而後一掀簾子進去了裏面。
“我就說,瑤衣娘子總是惦記着我。”重五樂呵呵道,拿着炸果子就往嘴裏送,“我早上還沒吃東西,肚子正空着。”
袁瑤衣坐下,手裏整理下裙裾:“我這裏還有,你吃上便問我要。”
重五說好:“也不知道公子現在吃東西了沒?”
馬車緩緩前行,車輪在石板路上碾壓而過,發出辘辘的聲響。
袁瑤衣知道詹铎是什麽時候走的,那時天還沒亮。他大概以為她還在睡,動作很輕的下了床。她還知道,出去前,他挑開幔帳,在床邊坐了一會兒……
她晃晃腦袋,不願再去多想。
詹铎的事兒她不會去過問,他吃不吃朝食也不關她的事。如今,不過是她給了他承諾,跟他回去。
她說了的話,自然會做到。
路上有了重五,時光不再那麽難熬,他總能找到話來說。哪怕路邊跑過一只野兔,他都能說出一大串相關的來。
“我以前不知道,原來野兔的皮子也可以用來入藥,”重五坐在車前板上,手裏拿着車夫的長鞭,“還有獾子的骨頭,甚至吸血水蛭,全都能用來做藥。”
他往後轉頭,自然是透過門簾,和裏面的袁瑤衣說話。
袁瑤衣稱是,笑了笑道:“怎麽你現在想學醫理了?”
其實,重五性情機靈,要說學一些東西,是很快。
“不是,”重五甩了下鞭子,看着不見頭的官道,“是在安通鎮的時候,閑着沒事兒翻了翻醫書。”
安通鎮,袁瑤衣當然記得,那裏盛産藥材,又正好臨江,一處碼頭将藥材上船運至各處。還有盤龍村,那些水澤中成長着一種叫蛇尾根的藥草。
記憶點點滴滴在腦海中聚攏,她想到了送她平安符的小孩子,現在已經出了上元節,是否已經有了先生教他們讀書?
似乎,當初的她并沒有現在這麽多的惆悵,一心只想找到姨母。
現在倒是找到了,然而事情終歸沒有往她想的那條路上走。她,如今根本已經把控不了……
“怎麽會想到看醫書?”她不願多想,随意問了聲。
因為覺得悶,幹脆将門簾卷起,一來可以看看外面的風景,二來同重五說話也方便。
重五将長鞭還給車夫,自己在車前板轉了個身,盤腿坐着正對車廂:“不是我的,是公子給瑤衣娘子你的。”
袁瑤衣才将坐好,聞言去看對方。
“這不到了安通鎮的時候,根本沒有鋪子開門,那時候我便到處去打聽尋找,”重五說着,邊掰着自己的手指頭,“第一次是一間道觀,存着一本前朝的孤本藥集;第二次,一個郎中親自撰寫的醫藥志……”
袁瑤衣聽着,這些事她并不知道,詹铎也并未提及。
重五抓抓腦袋:“還有些我不懂的,反正是不少,足足一小箱子。”
邊說,他邊比劃着那箱子的大小。他當然知道自己主子不會講這些事說出來,那就他來講,反正他跑了那許多的路,不能白忙活。
那些醫書藥集的,交到袁瑤衣手裏才有用處。
有時候,他看着主子那股別扭今兒都覺得着急。
“箱子就放在德琉院正屋,”他繼續道,“有些孤本,人家并不想出手,世子便就利用晚上,将整本抄下。”
袁瑤衣抿抿唇,心中思忖幾番也不知該說什麽,幹脆擡手掀開窗簾看出去:“瞧着,應該走了大半路程了。”
當日,詹铎啓程南下前,曾問她想要什麽,她什麽也沒要,只說了一句一路順遂……
過了晌午後,馬車進了華彩鎮。
在經過芙蓉織時,袁瑤衣特意讓馬車停下。看着鋪子緊閉着門,再看看別的鋪子生意正常,明明大好時候卻沒營業。
簡家靠着這間鋪子過活,要是姨丈的事遲遲不解決,家裏怎麽辦?
等到了五水巷的時候,重五将禮物送進了簡家,自己并沒有留下,只對袁瑤衣說,明日早上過來接她。
“你不用留下來嗎?”袁瑤衣微微詫異,她以為詹铎讓重五跟着,是為了看着她的。
重五擺手,随後離開了簡家。
“瑤衣,快進屋坐。”胡玉娘道了聲,面上有了淡淡的笑,“你與相公多年未見,可得好好說說話。”
她的淡笑,自然是因為自己男人回來。
袁瑤衣看着站在院中的男人,多年過去,大表哥的模樣早就變了。
伍氏看了簡纣的信,眼眶發紅,最終一遍遍念叨着什麽,旁邊,胡玉娘勸說着。
“表妹,你從哪裏得來父親的信?”簡堯問,當然确定筆跡是自己父親的。
“大表哥不要問了,只需記得姨丈他目前沒事兒就行。”袁瑤衣道。
一路上,她也想過,若是問起這封信的來歷,她該如何回答。只是終究找不到好的理由,便也幹脆直說。
伍氏聽了,接話道:“阿堯,就聽瑤衣的,別多問,也不許往外說。這件事定是官府一直壓着,才沒有一點兒風聲的。”
簡堯點頭,看去袁瑤衣:“表妹別介意。”
說起這件事,全家人一陣沉默。
“二表哥也別在外面跑了,趕緊回來才行。”袁瑤衣道。
因為這件事情,簡家是全亂了,就連過活的買賣都不再經營。
說起小兒子,伍氏皺皺眉:“二郎就是脾氣犟,去找那個茶商,無疑就是大海撈針。”
“娘你別擔心,二郎有自己的主意,相信他很快會回家來。”簡堯安慰道,生怕母親病氣加重。
伍氏嘆了聲,眼中帶着擔憂:“怎麽能不擔心?他若莽撞點兒,跑去北面邊境怎麽辦?那兒可是随時會打起來。”
簡堯忙道:“他跑不去那麽遠。倒是表妹來了,娘你和她好好說說話。”
“對,”伍氏看眼坐在自己身邊的少女,眼中光芒軟和下來,“瑤衣晚上留在這邊,你們好好做些吃的。”
胡玉娘聽了,從凳上站起來:“我去街口殺條魚回來,娘和相公同表妹說說話。”
說完,人就慢着步子出了屋去。
如今知道了簡纣的消息,籠罩着簡家的那些陰霾散去不少。
晚飯的時候,伍氏明顯多吃了一些,人也有了精神。每個人心裏也都有數,不再拿着這件事問袁瑤衣打聽。
飯後,胡玉娘早早回房睡下,剩下的三人在正屋坐着說話。
“姨母,”袁瑤衣提着水壺倒茶,找了話來說,“今日來的時候,我見家裏的鋪子位置選得不錯,人流旺,門頭也敞亮。”
伍氏端着水盞:“是不錯,當初你姨丈跑了一個月才定下的。”
袁瑤衣點頭:“那想必租金不少吧?如今這樣閑着,是不是有些可惜?”
“這不是爹出事後,沒有心思去打理嗎?”簡堯接過話去說道。
“現在知道姨丈沒事兒,不如把鋪子打理起來吧,”袁瑤衣道,“一年之計在于春,還沒出正月,一切準備的及。”
伍氏母子相互對看一眼,臉上俱是帶着認同。
“瑤衣你說得對,咱們還是得精神起來,老這麽低沉着也不是辦法。家裏有開銷,玉娘還有孕在身,”伍氏嘆了口氣,有些自責,“也是我這段日子慌了,沒了主意,虧着你的這聲提醒。”
簡堯也贊同道:“那我明日便去鋪中查點一下,缺什麽貨,便跑一趟壘州。”
這廂,三人坐在一起,開始商讨布鋪的事。
“我倒是知道壘州一位布商女掌櫃,表哥若是去的話,可以找她看看。”袁瑤衣道,說的便是當初幫助過她的女掌櫃。
簡堯笑道:“表妹看起來柔弱,實則真不一般。好,你且把她的鋪子說與我。”
一聲笑,代表了人心中的松快,以及對之後的期待。
“我就說,瑤衣來了後,什麽都順當了。”伍氏的話語也輕快了,“以後,你就幫着姨母打理賬本。”
只是前後兩日而已,簡家的氣氛便已轉變。
翌日。
袁瑤衣離開前,跟着簡堯去看了芙蓉織。
看着牆邊高大的貨架,櫃臺上的長尺和剪刀,她想到自己剛到厚山鎮時。那時的她也想過自己以後做什麽營生,或許是一件小小的藥鋪……
天氣依舊不錯,還是昨日的那輛馬車,一路順利回了厚山鎮。
日頭西斜,袁瑤衣走過巷子,回到自己的院子。
連嬸沒有迎出來,估計是去了隔壁劉嫂家。
她走到天井中,見着正屋門開着,耳邊聽見裏面傳來說話聲。
她當即停下腳步,擡眼看去屋中,然後見着詹铎坐在正中主座上,手裏端着一盞茶水,神情清淡。
而在他面前站着一個青年男子,正微低着頭回話,赫然就是彭元悟。
不禁,她額角突突一跳,詹铎他要做什麽?
屋裏的詹铎同樣看見了她,手裏茶碗往桌上一放:“進來吧。”
袁瑤衣蹙下眉,遂走進了正屋去,随着她站定,一旁彭元悟的視線也落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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