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04

4、04

◎“沒那麽多規矩。”◎

京州大學籃球場,放眼望去除了場地中央一米八八的男大學生,還有觀衆臺上人聲鼎沸的美女。

兩校聯誼,自然人會多的多,于悅可一向善于在人群中捕捉帥哥,所以她的目光自從進到籃球場之後,就沒再離開過場地中央的那群人。

許禾找到位子後,才看了眼場上已經進行中的比賽,她突然想起點兒什麽,便問于悅可,“我記得黃語嫣前男友好像也是籃球隊的。”

于悅可才沒管許禾說了什麽,目光來來回回看了好多遍,頓時有些灰心,“怎麽也沒個……出挑的啊!”

這麽多男人,就沒個入您眼的?

“挑剔。”許禾內心思忖道。

許禾剛坐下,就感到手臂被人掐拽着一陣酸疼,她擰着眉頭,順着‘始作俑者’的胳膊向上看,就看到于悅可欣喜若狂地給她指着籃球場入口處的那個人……

白T黑褲,寸頭,鼻梁上還架了副墨鏡。

許禾的第一觀感:拽。

第二眼……怎麽這人這麽眼熟?!

當她看見男人朝自己這面轉動了35°,那副黑色墨鏡一摘,許禾心裏咯噔一下。

“我去!撿到寶了!!!”

相比于悅可激動地晃動,許禾平靜甚至淡定的很多,她問:“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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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帥!”

“……”

兩人隐于喧嘩人群之中,他不會看到她,所以,許禾看向謝沉征的目光變得肆無忌憚,甚至直白的過分。

個高的男人不在少數,但比例極好的卻少,許禾很難從謝沉征身上挪開眼睛,她甚至敏銳地捕捉到周圍女生投向他的目光。

而謝沉征只是在籃球場入口處站了一會兒,接着他朝場地的對角線走去,目的地就是男藍更衣室。

眼看着謝沉征走進男籃更衣室,于悅可興奮地從包裏拿出口紅和氣墊補妝,許禾扶了扶額,想了想還是湊近于悅可說道:“他就是今天上午審問我的警察,估計也是來問案子的,我建議──放棄!”

“啊?你見過他啊,那他叫什麽,多少歲,有沒有女朋友?”于悅可一連串機關槍式的發問,搞得許禾頭大。

她該怎麽回?許禾張了張口,剛想說,後排的女生突然湊近她們,也想聽一耳朵,這使許禾吓了一跳,她讷讷地說了五個字——“我不知道啊!”

說完,她就心虛了,随之整個脖頸緩緩擺正,目光回落在籃球賽上,許禾對籃球賽不感興趣,但此刻也硬着頭皮在看。

比賽進行到下半場,京州大學正在罰三分球。

許禾心裏七上八下的跳動,餘光止不住往對面緊閉着的更衣室瞅,剛才除了謝沉征還有一個王警官,除了他倆之外,跟進去的還有一名男生。

那男生許禾看的眼熟,很快就想到那男生是黃語嫣的前男友。

可黃語嫣剛死,他還能正帶勁兒的打籃球?如果真和他有關系,那他的心理素質還挺強大。

許禾想着有些出神,直到比賽結束,被于悅可推搡了一下胳膊,“是不是很帥?”

“什麽?”

“那警察啊?你可是一直盯着人家。”于悅可用手托着下巴,眼神示意了一下站在更衣室門前的謝沉征,又倏爾一下直起腰,猛地湊近許禾的耳根子,“阿禾,我怎麽感覺,剛剛他在看你?”

不知道是不是許禾的錯覺,她發覺謝沉征朝她看了一眼,兩人還對視上了,很快,他便挪開目光,側身和身旁的人說着些什麽。

“沒有。”許禾連想都不想就直接否了,說着就要起身離開,比賽一結束,籃球場空了一大半,京州大學毫無懸念地又輸了,所以大家的興致也不是很高,只得悻悻離場。

在去餐廳的路上,于悅可還不依不撓的跟許禾說:“許大美女,你能不能對你的顏值和身材自信點兒!他怎麽就不是在看你!況且,我給你說,這桃花來了,你就得‘啪’一下給他抓住了,別松手。”

許禾看她演的投入,不禁心底嘆氣,她還真就抓住了這個磚石王老五,但是又有什麽用?說俗一點兒,錢和人她都沒沾到,還要受到婚姻法與道德心的鉗制,在他家人面前扮演一個乖巧聽話的兒媳婦。

許禾只好讪讪說道:“不一定是桃花運,也可能是桃花劫,他可能是個渣男,或者他有女朋友甚至結婚了呢?對吧。”

“不不不,憑我多年看男人的直覺,此人五官周正,一身正氣,而且常年健身,說明自律性高,而且你看他手上帶着那塊兒機械表了沒,是百達翡麗百年紀念限定款,所以他非富即貴......最重要的是,他沒戴戒指,所以沒結婚。”

聽到最後一句話,許禾松了口氣,“你幹脆看相去得了,這麽能分析”,許禾聽着于悅可頭頭是道的分析,上樓梯的腳卻一個踉跄,差點兒踩空,她緊緊抓住欄杆,卻聽見走在前面的男生回過頭來看她:“沒事吧?”

學校東苑餐廳的樓梯偏窄,臺階又高,再加上她頗有些心不在焉,幸虧沒有扭到腳,許禾搖搖頭,說了句沒事,可她擡頭看清前面男生的臉,瞳孔緊縮了一下,連忙邁上兩層臺階,倉促開口:“你認不認識黃語嫣?”

許禾不知道黃語嫣前男友叫什麽,只是在無意間看到她的手機屏幕,和這人長得八九分像,更何況,剛才謝沉征剛找他談過話,估計十有八九就是黃語嫣前男友。

那男生的反應顯然認識,卻帶着一股子不耐煩,與剛才關懷她的溫柔模樣相差甚遠。

“你誰啊?”他說話語氣很沖,說完接着就走,趕步跟上前面的兩人。

餐廳二樓,冷空調突突地開着,臨到晚飯點,每個餐口都排成長隊,于悅可看着許禾目光一直跟随着那人,便說道:“阿禾,我知道你想幹什麽,但是查案子有警察,我們最好不要多事。”

許禾沒回應,卻沉默着排着隊,她試圖接受于悅可的觀點,但她心裏還是對抗着,以至于許禾借口去買奶茶的功夫找到王蕭。

正聽見王蕭和那群籃球生大放厥詞。

許禾這次學巧了,壓根沒提黃語嫣,但卻借着謝沉征的名義将人叫到餐廳外面的小露臺上的咖啡館。

她只是壯着膽子一試,卻沒想到王蕭還真上套。

“謝警官呢?”王蕭四處尋摸了一遍,意識到上當之後,朝許禾翻了個白眼兒,他倒是忍着氣兒,拿手點化她兩下就要走,許禾率先道歉,“抱歉,我只是單純想知道黃語嫣......”

許禾還沒說完,就已經看見王蕭臉色驟變,本就是二十出頭的年紀,還真是藏不住一點兒事兒,“你他媽是不是有病?黃語嫣死了跟我有啥關系,是那女的騷擾我!受害者是我好不好!別來煩我!”王蕭氣急敗壞地說着,聲音大的引了些人來觀望。

在這其中,就有謝沉征。

這是許禾萬萬沒想到的事,她以為他走了,沒想到他不僅沒走,還看見她如何膽大包天借着他的名義詢問‘嫌疑人’。

許禾被他盯着心裏犯怵,幹脆轉移了下視線,朝剛疏散完群衆的王潤鳴打了個招呼,“王警官,你好哈。”

王潤鳴也是尴笑了一下,“許同學,又見面了哈,這個......”,說着,王潤鳴瞅了眼站在一旁冷着臉的謝沉征,謝隊的脾氣性子他了解幾分,眼裏可揉不得沙子,更何況還有人借他的名義私自審問‘嫌疑人’?!

這許禾也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王潤鳴搓搓手,想幫着打個圓場,畢竟這頂多算個教育批評一下,但還沒開口,就聽見謝沉征冷着臉說了四個字:“你跟我來。”

說完轉身就走,一點兒廢話也不多說。

許禾看着他一副拽的二五八萬的樣子,深深呼了一口氣——嘚!誰讓咱栽在他手裏呢。

許禾慢吞吞地跟在謝沉征後面,她已經想好對策,态度端正的道個歉,但就怕這人軟硬不吃。

朦朦胧胧的天,像極了葡萄紫般的色調,使得整個夏日的傍晚都染上一層浪漫的甜,兩人一前一後的走着,僅剩一點點的陽光也稀稀拉拉的灑在兩人身上,從前照到後,将謝沉征的影子投射到許禾腳邊。

許禾看着地面上的影子,想都沒想就一腳一個蹦跶,直直踩在謝沉征臉上,她腳有多用力,內心就有多酸爽,這種感覺就像是喝了二兩白酒,偷偷地暈暈乎乎地親吻你暗戀人的臉頰,竊喜到渾身通暢。

但随着影子暫停,許禾看見謝沉征好整以暇地低眸看着她,像看傻子一般的眼神,随後冷冷吐出兩個字:“幼稚。”

許禾擡起下巴,鼻音一哼,盯着謝沉征那張臉看了三秒,瞬間低下頭,然後道:“嗯,我幼稚,所以謝隊您就‘高擡貴手’放我一馬呗。”

她是在撒嬌?還是在求饒?

謝沉征被許禾硬控了三秒,他着實沒想到許禾會這樣,明明上一秒還趾高氣揚,使勁兒瞪他,下一秒就先低下頭,拿腔拿調的求他。

許禾說完,後槽牙都快咬碎了,她摸不準謝沉征脾氣,但也知道高高在上的少爺骨子裏會喜歡這種‘把戲’,但當她在他面前低下頭,說了些俏皮話後,謝沉征卻沒什麽反應。

她索性沉沉呼吸了一下,擡起頭,撩了撩垂下的發絲,準備硬剛,卻聽見謝沉征說:“可以。”

許禾:“??!!”

“放過你可以,陪我回趟家。”

謝沉征好像是在征求她的同意?

許禾皺了下眉,謝沉征和她有過約定,非必要可以不用聯系,包括見家長,他工作,她上學,都不太方便,很好的借口和理由。

“好......啊”,許禾僵硬地點點頭,低頭看了眼自己一身T恤牛仔褲,很快反應過來“是聚餐還是宴會?有什麽要求麽?我要不要回寝室換身衣服?”

雖然許禾家庭比不上謝家,但最基本的禮節她總不會沒有。

許禾看了眼時間,還差一刻鐘六點,連忙對他說,“那你等我一下,宿舍就在前面,我回去換身衣服”,說着,許禾作勢就要跑。

卻一下被謝沉征拉住手腕,“不用,沒那麽多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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