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08
8、08
◎許禾有點煩,一下擡腿踢了謝沉征的大腿,“你故意的是不是?”◎
康平路交警大隊。
謝沉征和人交涉一番,很快調出康平路十字路口的監控錄像。
因為畫質高清,查找又及時,所以很快兩人就看到監控畫面上出現的許禾,但令人疑惑的是,畫面上只有許禾還有周圍一堆低頭看手機的人群。
出現在畫面裏的每一個人都不符合許禾的描述,坐着的警察扭頭對謝沉征說道:“謝隊,康平路北街是條酒吧街,魚龍混雜,什麽人都有,經常有人覺得自己被跟蹤了,來報案查監控,但多半都是錯覺,尤其是漂亮姑娘,老以為有人跟蹤。”
許禾悶聲不吭,她不指望謝沉征相信她,或者說點什麽,索性她也沒搭理,只是繼續盯着正在播放的監控錄像。
她的感覺不會錯的,那種壓迫與緊張感,尤其是那人曾像個影子一般和她對視,而且,她的背包拉鏈确實拉開了。
“停一下!”謝沉征一直沒說話,卻突然出聲,“回去三秒,16分27秒。”
許禾盯着畫面看了幾秒,又頗有些驚訝的扭頭看向謝沉征,他正目不轉睛地盯着屏幕,不知從何時接過那警察的控制器,一幀一幀的反複看着。
“別看我,看屏幕。”他冷不丁說道。
倒是讓許禾耳根子泛紅,回了下神,緊接着看向監控屏幕。
畫面上确實沒照到那個黑衣人,但卻看到一雙手,戴着半截黑色手套,只露出五指,指尖修長,而且這人手指也非常靈活,只用中指和食指就輕而易舉地拉開許禾的背包拉鏈。
“喲,看來是個偷竊賊啊,看這手勢動作八成是個慣犯,沒準以前蹲過號子。”
“嗯”,謝沉征悶悶回他,卻看了許禾一眼,又轉頭冷聲道:“拉鏈上應該還有他的指紋,周警官加個急,麻煩驗一下。”
許禾很配合的将背包拿下遞給周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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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麻煩,不麻煩”,周警官接過包,很快采集了拉鏈上的指紋放進證物袋裏,卻瞥了眼表,已經近淩晨,有些懇切和為難的說:“謝隊,這個點兒痕檢科也沒人,這樣吧,明天一早我給您答複,成不?”
确實很晚了。
但是照謝沉征的行事習慣,這件事不幹完,他恐怕連覺都睡不好。
許禾看着謝沉征板着臉不為所動,幹脆直接給他遞了個眼色,謝沉征悶了一聲“嗯”。
“辛苦了周警官。”許禾連忙道謝。
從交警大隊出來時,路上人已經不多了,半彎的月亮遙挂天邊,就近的蟬鳴一聲兩聲響着,催促着許禾困的打了兩個哈欠。
許禾看着謝沉征打電話的背影沉了口氣兒,不禁感嘆,他體能是真好啊。
謝沉征打完電話,一回頭就看見許禾懷裏抱着包,半邊身子倚靠在牆壁上,在打盹兒。
她還真能睡得着……
謝沉征無奈的勾了下唇角,終究還是朝她走過去,晚風一吹,發絲纏繞着女孩的脖頸,就近的蟬鳴催促着他伸手去幫她撩過頸間的發……
誰知,剛剛靠近,許禾突然一擡手,撓了兩下脖頸,吓的謝沉征驟然轉過身,秉着一口氣說道:“那個……我的車開回警局了。”
“嗯……哦……”
許禾揉了揉眼睛,站直了身,“沒事,我打個車就行。”
趁着等車的間隙,謝沉征有些不放心的問她:“那人之前跟蹤過你嗎?從蘭缪酒吧出來的人,扮相有錢的不少,怎麽那人就偏盯上你?”
許禾徹底清醒了。
她仔細想了想,說道:“不太确定。我們剛出來,走了大概不到200米就察覺身後有人像鬼影一般跟着,起初沒有什麽動靜,我當初就是有點害怕,但是到了十字路口那人突然之間打開了我的包,但也沒有丢失東西,可見那人應該沒有想過傷害人。”
謝沉征目光沉了一下,說道:“嗯,這段時間你最好不要單獨外出,有什麽事情及時和我聯系。”
“知道了,應該不至于這麽嚴重吧,等明天檢測結果出來後不就沒事了。”許禾故作輕松的說着。
“希望如此”,謝沉征看向她,“這人的反偵查能力不錯,而且他對這一帶的監控錄像很熟悉,弄不好或許和黃語嫣的案子有牽連,所以在案子告破之前,你最好不要單獨一個人出門。”
許禾眼底一閃,眼光中帶着些許驚愕,“你的意思是……今晚跟蹤過我的人或許也跟蹤過黃語嫣?”
許禾冷不丁顫了一下,她感覺這個夜可怖的很。
謝沉征明顯感到她的抖動和害怕,僵着半擡的手臂,象征性地拍了拍許禾的肩膀,很認真地說:“有我呢,沒事。”
許禾感到從肩膀處蔓延開了的溫度,強勁卻又板硬,還帶着許多默不作聲。
許禾擡了眼皮向上看他,橙色的暖光燈倒是将他照的有點溫柔,這麽一看,謝沉征也不是那般不近人情。
忽然一晃而來的車燈,讓許禾轉了視線,看到那輛白色卡迪拉克,牽唇一笑,“車來了,謝警官。”
謝沉征輕挑眉尾,連帶着那條幾近淡化的疤痕也溫柔一動,對于剛才的舉動,仿佛插曲,他低低頭,讓許禾先走。
許禾應是站的太久了,她一走路,左腳踝處的疼痛讓她冷不丁的一個皺眉,連步子都慢了幾分。
“怎麽了?”謝沉征眼底掃過她掩飾的動作,将目光落在她左腳上。
“沒事。”
謝沉征‘嗯’了一聲,率先開了後車門,裏面空間狹小,冷空氣倒是開的足,他先上了車,兩人一邊一個坐在後座,謝沉征窩在門和座椅的夾角處。
整個人顯得局促又搞笑,但這并不妨礙他閉目養神。
許禾很安靜的坐在一旁,的士穿過布滿藍色發光條的隧道,速度快的讓人興奮,許禾卻有點兒不合時宜的阖了阖眼皮,颠簸的路途與安靜的夜,正如同嬰兒的搖籃,一切恰如其分的适合入睡。
可電話突然響起,将許禾困意擾亂,她看見于悅可打來的電話,悄悄撇了眼在旁邊睡覺的謝沉征,換了只手,小心接起來。
“怎麽樣?沒事兒吧?”電話那頭聲音急促的很。
許禾壓着聲音說道:“沒事了,那人可能是個慣偷。”她怕于悅可擔心,也沒多說什麽。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吓死我了你知道麽,你要是有什麽事,我真是要自責一輩子!”能聽出于悅可松了一口氣。
“沒事,哪能這麽容易出事。”許禾小聲說着。
“也是,你現在和他在一起呢?”她問。
“嗯?”
“謝大帥哥啊,不過阿禾,你之前認識謝隊麽?看他還挺關心你的,八成對你有好感。”
“別亂說。”許禾急了,她無意識的看了謝沉征一眼。
“哪有亂說,他聽到你出事,急得連口供都沒錄完就直接跑出去,那個急慌慌的樣子你是沒看見,我當時就該給你錄下來,讓你看看,當然咯,也得要多考察考察,萬一中看不中用咋辦……”
許禾聽着對面接連不斷的長篇大論,耳根子有點紅,她捂緊電話,生怕于悅可這大嗓門收不住……
“不說了不說了,你早點睡吧。”許禾趕緊匆匆挂斷電話。
車廂內安靜了一秒,許禾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或許是夜深了,連司機都倦的不想搭理人,只一個勁兒的開車。
她忍不住再次轉頭看向謝沉征,他正閉着眼,呼吸很淺很靜,車廂內光線暗淡,她也不知道謝沉征是真睡着還是假寐。
但許禾腦子裏卻驀然浮現出他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樣子,大汗淋漓,一看就急慌慌的跑了很長的路……現在想想,謝沉征的眼睛裏好像也不是沒有擔憂……
許禾突然想靠近他。
她單只手撐着皮質座椅,上半身一點一點朝他靠近,直到許禾借着窗外的路光,看見謝沉征眉眼那處不易察覺的疤,她竟然想伸手去觸摸。
真是瘋了。
但謝沉征卻猛然睜開眼,吓的許禾心口一縮,連帶着伸出去的手又驟然縮回來,想要靠近的身子又瞬間坐的板正。
許禾雙手搭在白色緞面裙上,外面的路燈偶爾灑過,如同落了一地月光。
但反觀謝沉征慵懶的伸着長腿,她這作态,倒像是有幾分做了虧心事般的演叨。
“想謝我?”謝沉征看了眼外面的路,然後看着許禾坐着板正的姿态,想起剛才她一靠近時帶來的甜香,有點子好笑。
許禾:“……”
“不用謝。”謝沉征又伸了伸腿,這狹小的車廂讓他坐的很不舒服。
他腿腳一伸過來,許禾都能感覺到他的褲腳掃過自己的裙子邊,薄薄的衣料撩過她的小腿肌膚,倒是有點癢癢的。
“那個……你的腿伸我這了。”許禾單手拽了拽裙子。
尴尬。
真是尴尬。
謝沉征輕哦一聲,然後默默收回腿,又縮回自己那一畝三分地,“抱歉,腿太長。”
許禾:“......”
說完,車子剛好停在溫頓酒莊正門,許禾坐久了,一下車,左腳踝扭到的地方又疼起來了,使她差點兒跌倒,幸虧謝沉征疾步跑過來一把扶住她胳膊,低頭看了看,問道:“腳崴了?”
“好像是吧,感覺有點疼。”
“我看看。”
說着,謝沉征早已蹲下,稍稍掀起許禾的一側裙擺,修長的手指觸碰到她腳踝,激的許禾有些大驚失色地叫他名字。
“很疼?”謝沉征問。
“沒有,你先起來,這是酒店門口……”許禾單只腳站不太穩,只好雙手撐在他肩膀上,他們這般,從不缺少別人的注視。
謝沉征倒是不在乎別人怎麽看,他起了身,總結道:“沒傷骨頭,沒事。”
酒店四周賓客不絕,他走在其中,仍是醒目,許禾一瘸一拐地走在後面,鼻息間還隐約嗅到他的氣息,倒是挺讓人安心的,許禾穿過旋轉門,路過服務員時,瞥見他們的目光,那種夾雜着八卦與興奮還有一種隐隐約約的羨慕。
這段極盡體面的婚姻,确實值得他人傾羨,但如此就好,因為一旦掀開婚姻的僞裝,無人知曉是高貴還是低微?
許禾一直低着頭,上了電梯,又回到謝沉征的33樓。
這次,門口多了一雙和他同款的女士拖鞋。
謝沉征自然看見了,這不過是他母親的‘傑作’,如果不出意外,陳女士不過半小時就會知道許禾又在他這留宿了。
他對此,倒沒什麽特別大的反抗,畢竟這個地方他不常回,謝沉征率先換了鞋,走向客廳,又拿出那個白色藥箱,對許禾說:“自己擦一下藥。”
“好。”
許禾穿換上拖鞋後走到客廳,看到謝沉征已經把一個黃瓶噴霧放在茶幾上,她正拿起來研究,就聽見謝沉征說:“需要幫忙麽?”
她還沒回答,許禾的手機突然響了。
許禾将手機攤開,看見來電顯示,不禁皺了下眉,示意性的看向謝沉征,誰知他正邊走向浴室邊脫着上衣......許禾看着男人的裸|背,精壯的肌肉線條,擴張的肩胛骨帶着不可言說的侵略性,若往下看,是否還能看到他隐約顯露的腰窩,反正那處被皮帶束縛,倒是讓許禾燒地耳根赤紅,一時間忽略了電話。
謝沉征聽着電話鈴聲煩悶,便匆匆披了衣服,從浴室出來,“接電話。”
“!”許禾一怔,有些回神,立馬接起來,笑眯眯的叫了聲:“媽。”
“啊呀,媽媽是不是打擾到你們啦。”謝母聽起來有些興奮。
“啊,沒有媽,我剛才......沒聽見,不好意思。”許禾低頭下主動摸了摸自己的耳朵,還真是紅了,尤其是在謝沉征的注視下,好像又紅了幾分。
“沒事沒事,小禾呀,沉征在你身邊麽?”謝母想着多囑咐兒子幾句。
“他……”
許禾還沒說完,就到吸了一口氣,謝沉征将自己的左腿擡起,讓她的腳掌踩在他的西裝褲上。
有點羞。
但後勁卻……有點疼。
疼的許禾叫出聲,就連腳趾都蜷縮着,将他的西裝褲弄皺。
謝沉征太用力了。
許禾腳踝感覺要廢了。
“哦~”謝母偷偷笑了兩聲,連忙囑咐道:“你們忙,你們忙,記得穿媽送給你的衣服,很舒服的。”
“……??”
“啊好,媽,晚安。”
許禾一臉懵的挂了電話,看了眼時間,這麽晚了,他媽怎麽會突然給她打電話?
壓根不用細想。
這酒店都是謝家的産業,或許從她一進門,就開始了‘監視’。
許禾有點煩,一下擡腿踢了謝沉征的大腿,“你故意的是不是?”
摻和在一起的煩悶小小的爆發。
但……
……咦?怎麽沒那麽疼了呢……
許禾轉了轉腳踝,倒是輕快兒不少。
“別不識好人心。”謝沉征攥着她腳踝一下将她甩下,又起身收拾藥箱。
許禾吃癟,自知誤會他了,抿了抿唇,“對不起啊,我以為你故意弄得我這麽疼,剛才真的很疼哎!”
許禾說的是實話,否則她不會如此失态,但她後知後覺的想到什麽,便擡眼看向謝沉征的側顏,問道:“你媽上次送我的東西你放哪了?應該是衣服。”
謝沉征收藥箱的手一怔,擰了擰眉,問道:“你要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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