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12
12、12
◎宣傳單◎
“那你先忙。”
許禾見機,抓緊敞開車門下車,謝沉征那一句‘疼麽?’,差點讓她覺得自己在幻聽,她生怕謝沉征當真會伸過手,搞得自己和多脆弱似的。
謝沉征看着許禾下車之後,一路小跑着進校門,他才啓動了車子,原路返回,車速比來時快了一倍,回到警局時候,幾個新來的正趴在桌子上小睡。
周景看見謝沉征回來了,連忙調出蘭缪酒吧的監控錄像,“謝隊,蘭缪的監控錄像只保留半個月,黃語嫣出事那晚還正好停電了,我和小馬都看了好幾遍監控,奇了怪了,只有黃語嫣單獨出現的畫面,連個女的和她同框的都沒有。”
謝沉征擰眉,給自己沖了盒泡面,直接端在監控屏前,“對了,康平路那邊監控送來了沒?”
“剛送來,我讓小馬他們先看着了,謝隊,許小姐那起跟蹤案是怎麽回事?難不成你懷疑黃語嫣在死前也被這人跟蹤過?”周景端着保溫杯喝了口水,直接說出自己的懷疑。
“嗯,目前只是猜測”,謝沉征沒多回應,而是全神貫注的看向屏幕上六個畫面同時播放,因為是酒吧,光線本就暗淡,再加上閃爍的鐳射燈,很難直接看清每一個人,但黃語嫣穿着演出服,一頭藍發,所以無論在舞臺上還是人群裏,都很紮眼。
一盒泡面見底,謝沉征反複看了五六遍監控,眼底也皺起一層霧,半個月的監控錄像,經過人臉及特征識別,篩出來所有有關黃語嫣的畫面,看着一切都很正常,但就是有點……不那麽和諧。
謝沉征将泡面盒一下扔進垃圾桶,然後對周景說道:“直接放原來的監控。”
如果一切毫無頭緒,深陷迷途,那就從頭開始。
謝沉征從不怕麻煩,複雜的事情簡單做,這是最好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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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畢業,實習,論文還有各種瑣事繁雜,再加上許禾很悲催的被抽到了論文答辯,她簡直一個頭兩個大。
回到寝室時,于悅可不在,許禾匆匆換了一身衣服,拿着已經打印好的論文去找老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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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通明是她的碩導,不出意外也會是她的博導,是個頭發花白,帶着一副棕咖色框架眼鏡的老古板,說話念念叨叨,有點像催眠,所以他們送給于通明一個親切的外號“老于頭”。
“許禾啊,我組就抽到了你一個,啧啧,運氣有點不太好,但幸虧你專業基礎紮實”,與通明帶着他那副棕色框架眼鏡,眯瞪那個小眼翻看着許禾的畢業論文。
因為她悲催的抽到了論文答辯,所以于通明對她的論文“格外關照”。
于通明認真看完,掠過對他的好的評價,直接說道:“你對情境認知在連環殺手作案中的推動認識有多少?這一小節寫得太泛泛了,沒有具體的實例,也沒有具體的數字作為支撐讓人如何信服,很容易被我們問住。”
許禾乖巧地站在于通明辦公桌對面,大氣不敢吭,盡管私下還可以偶爾開個小玩笑,站在專業方面,誰也不敢馬虎。
“這點我也知道,但問題是目前我沒有找到就近切實的數據和實例。”許禾實話實話,她翻遍了整個論文庫,都沒有找到‘熱乎乎’的實例和數據。
于通明擺着手在房間裏踱來踱去,好不容易才開口:“那這樣,明天晚上有個學術晚宴,會來幾個對這方面有點研究的人,但我答應了你師母要陪她去看戲,所以到時候你就拿着我的名片,就說你是我于通明的學生,‘套’點資料。”
許禾興奮地點點頭,臨走時還找老于頭要了學術晚宴與會人員名單。
她迫不及待地看了一眼與會名單,想着心裏有數,提前做些準備,但許禾卻眼尖的發現名單上的人有一個熟悉的名字——程卓。
這個名字眼熱,連帶着程卓本人的形象都在許禾的腦海中細化,她上網查了些關于程卓的資料,網上對于程卓的介紹寥寥,關于單看網上挂出的形象照,倒是個長相不錯的年輕人。
但除此之外,沒什麽有用的信息。
回到寝室時,于悅可已經回來了,許禾一進門就被她抱住,“許大美女!舍得回來啦。”
看她一臉興奮,許禾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于悅可圍着她轉了一圈,見到本人完好無損,才頗有些八卦地問她:“你和謝大帥哥是不是......嘿嘿,如實招來,怎麽拿下的,你昨晚一整晚還有今天一上午都沒回來啊,可別告訴我你倆沒在一起,我才不會信呢。”
許禾僵着脖子,背對着她放包,反駁道,“沒有,他就是......就是把我送回家了,對了,昨晚誰送你回來的,我今天中午回來的時候,你也不在寝室啊。”許禾很快轉了話題。
“啊,我啊”,于悅可揉了揉脖頸,“我當然是去找房子了,工作差不多落下來了,論文也通過了,現在就差一個對象,然後再和你們來一場畢業旅行,簡直完美。”
許禾聽了,簡直有點羨慕,一切都按正常的順序進行,走在坦途且筆直的路上,偶爾會有點小插曲,卻不影響,但現在,許禾似乎沒了去旅行的心思,有很多座重重疊疊的大山壓在她胸口上,讓她的每一天,都活的戰戰兢兢。
“那你什麽時候離校”,許禾打心眼裏有點舍不得于悅可,當然,如果于悅可搬走,那這間寝室就只剩下她一個人了,白天還好,但晚上難免孤落落的。
于悅可:“還不知道呢,聽說今年有畢業晚會,打算過完再搬吧,不過,你跟着老于頭讀研,以後見面也挺方便的。”
“這倒是,不過,老于頭說我論文少了些實例,讓我抓緊補,他還給我了一張學術晚宴的券”,說着,許禾從論文夾層中拿出來,“明天晚上的,反正老于頭不去,我可以帶個人,要不要一起去呀。”
于悅可一臉抗拒的擺手,“不要不要,好不容易終結這枯燥乏味的學術研究,你還要讓我過吃着飯都要想着論文的日子麽。”
許禾想到于悅可寫論文的苦悶樣,還有抽人參加論文答辯時,她刻意選了當天的幸運色,還帶上她媽從寺廟裏求來的轉運珠,保佑自己別被抽到,結果,卻是許禾被抽到了。
想到這,許禾無奈地打開電腦,又開始查資料,整理答辯素材,于悅可自然上床補覺,等醒來時,窗外天黑了,許禾桌前的臺燈一直敞亮着。
她知道許禾的性子,因此也沒打擾,順道給許禾點了份外賣,然後躺在床上繼續刷手機,餓的肚子咕咕叫,于悅可看着遲遲不到的外賣有些焦急。
一聲電話鈴,于悅可一下子從床上下來,匆匆換了衣服,給許禾說:“我下去拿外賣啊。”
她點了一份金槍魚炒飯和一份蔬菜拌飯,還順道湊單買了兩瓶奶茶,闊大個淺紅色塑料袋子,于悅可将食物從袋子裏拿出來,卻發現了一個宣傳單,“這誰啊?長得還可以。”
于悅可先是被宣傳單上印着的人吸引,便順手拿起來敷衍的看了看內容,随即,她有些好笑的拍了拍許禾的肩膀,“你說現在科技多發達,就連咱們想什麽它都知道,這不就是你那個學術晚宴的宣傳頁麽,我還以為商家搞活動放的,沒想到是這個。”
“什麽宣傳頁?”許禾敷衍的問出聲,她還有一點就整完手頭的資料,但聽到于悅可又說了句,“就你剛才給我說的那個學術晚宴的宣傳頁啊,你別說,這人長得還挺帥的,程卓,名字也好聽,我都想去了。”
“叫什麽?”
許禾一下轉身,看見于悅可拿在手裏A4紙大小的藍色宣傳頁,她接過來,程卓的照片就這般赫然醒目的印在上面,上面皺起些折痕,尤其是程卓的臉上,從頭到脖頸,折了一道線,在燈光底下,像是被劈成兩半。
“放在外賣袋裏的?”許禾又看了眼擱在地上的淺紅色塑料袋,裏面沒了東西,空蕩蕩一個袋子。
“是啊,怎麽了?”于悅可已經洗完手打開那盒蔬菜拌飯,正吃着起勁兒,“沒準是商家搞的活動,別管了,快吃吧,涼了不好吃了。”
許禾讓于悅可先吃,自己則找到這家店鋪給店主發了信息,然後她又仔細看了看印有程卓照片的紙,就能發現這張A4紙并不整齊,一側有些毛邊,應該是從一整冊宣傳書上撕下來的,而巧就巧在,為什麽偏偏撕下這張?
還恰巧放在于悅可點的外賣袋裏?
許禾不知道是否是自己多想了,但早上剛從她包裏找到一個叫‘程卓’的胸牌,晚上又突然收到一張關于‘程卓’的宣傳頁,而且還是和明晚的學術晚宴相關,這一切會不會太巧了?盡管在空調室了,許禾的背後還是冒出一層冷汗。
她又看了眼手機上的店鋪信息,遲遲沒有回音。
于悅可停下筷子,看着許禾有些憂心忡忡,便也突然覺得有什麽不對勁,“也是啊,怎麽就這麽巧給咱們發了,那店主回消息了麽?”
許禾搖頭。
沉默聲振聾發聩,于悅可顯然也意識到問題的巧合性,她沉了沉心,卻有些猶豫地問道:“要不然,咱們今晚去酒店住?”
“不行,學校相對來說更安全”,說着,許禾立即走到窗戶前,把窗戶關緊又鎖上,一把拉過窗簾,将屋內遮擋的嚴嚴實實的,她們的寝室在三樓,說高不高,身手好的應該也挺容易爬上來,“先把門窗都鎖好,關嚴實,我們先不要亂,不管那人想幹什麽,目前應該不會傷害我們,否則也不會光送張紙來了。”
做完這些後,許禾滅了寝室的一盞燈,只留下一盞,于悅可害怕,非要和許禾一起睡,兩人擠在一張單人木板床上,床嘎吱作響,在漆靜的夜晚,平添了幾分恐懼。
叮咚一聲,許禾的手機突然響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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