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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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肌潮牌男?◎
許禾剛走,謝沉征就接到謝母的電話,他斂了眉心,将手頭的資料遞給旁邊的警員,獨自走到窗臺前接電話,窗沿落了一片橘黃調的光,照在白色大理石花紋上,顯現出上面披蓋着的金色砂礫。
“白色盒子裏的裝的煎蛋你可一定要吃,那是小禾親手給你煎的,就是外表有點糊。”一聽聲音就知道謝母臨時想起這茬,才匆匆叮囑他,謝沉征轉頭掃了一眼桌子上打掃剩下的白色盒子,透過未扣緊的蓋子,依稀還能瞧見裏面裝着黑糊糊的煎蛋。
“這周末520,正好溫泉山莊有活動,你們小兩口去玩玩,我今天早上見小禾心情不太好,你帶她去散散心,反正自己家的地方,玩着也舒服點。”
謝沉征聽着電話裏謝母碎碎叨叨的話音,不禁倒吸了一口氣,晃眼間,就見保潔阿姨就要收走擱置在桌子上的那盒被剩下的白色盒子,謝沉征一個激靈大步上前,一下将白色盒子拿起來。
“我的。”他禮貌地朝人點點頭。
“什麽你的?謝沉征你有沒有聽我說話?不管你工作多忙,家庭也要管的,去溫泉山莊的事情你要放心上啊......”
“知道了,沒事挂了。”
挂了電話,謝沉征松了口氣,他掀開盒子,看着躺在裏面黑乎乎的煎蛋無言的輕笑一聲。
好好一顆心,糊了......
“謝隊餓了?”小唐正好路過,瞧見謝沉征一口将那個煎糊的雞蛋吃下,不禁滿懷好意地發問,“那個,我這有面包您吃麽?”
“謝謝,不用。”謝沉征盒起白色蓋子,順勢問道:“之前讓你查的喜樂炒飯的宣傳頁有結果了麽?”
“我們問過店家和當天晚上送外賣的騎手,都說沒見過帶有程卓頭像的宣傳頁,不過,通過學校寝室宿舍門口的監控,發現是一個女生将這張宣傳紙放進紅色的塑料袋中。”
小唐邊說邊将拿來的監控錄像調出來,“謝隊,您看。但有點奇怪的是,這女生壓根不知道自己放的是什麽,還以為自己放的是傳銷單,她就是從一個兼職群裏找到的兼職,一單一百,我們也找了,但是根本沒找到關于發布人的信息。”
謝沉征正看着錄像,審訊室的門一響,老陸押看着程卓從裏面走出來,程卓刻意扶了扶鏡框,朝謝沉征露出過刻意挑釁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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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沉征緩緩掀了掀眼皮,倒是不溫不怒,只是看見程卓走出警局門口,暴曬在陽光之下的前一刻,他突然問道:“你聽說過與神共舞麽?”
下一刻,蓄意的挑釁停滞,程卓擰着頭看向謝沉征的眼神帶着驚愕的恐怖與擔憂,像是有什麽東西在陽光之下,輕輕燃燒了,随後灰飛煙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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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禾答應幫于悅可搬家,但實際上根本用不着她,有兩個小夥十分高興的獻殷勤,再加上她腳扭傷,也只是提了些小物件,幫忙按了幾下電梯而已。
謝沉征來電話時,正湊巧剛搬完最後一趟,眼看着于悅可三人陸陸續續進了屋子,許禾趕緊接起電話,小聲問道:“怎麽了?是不是程卓翻供了?”
她抹了抹額上的汗珠,往一旁挪了挪,刻意避開電梯口和于悅可家門口。
“沒怎麽,喜樂炒飯宣傳頁的事有着落了。”謝沉征靠着辦公室的窗臺,看着外面的天一點點變暗,黃語嫣的案子一結束,他心裏倒是半松了一口氣,熬了一天一夜,卻絲毫沒有困意,他就是很想很想給許禾打個電話。
就連謝沉征自己都說不出的感覺,褪去板正的制服,襯衫領口都松開了幾粒紐扣,胳膊肘搭在窗沿,半分慵懶的等待對面的回應。
“哦,怎麽回事?”許禾聲音很克制。
克制到謝沉征驚覺的直立起背脊,他問道:“你在哪?怎麽聲音這麽小?”
“你咋在這?”于悅可一下出來,吓得許禾一激靈直接将手機從耳邊滑到身後,“阿禾,你覺得小高怎麽樣?感不感興趣?他今天可是知道你來,才來幫我的,剛剛搬東西的時候看到沒,那腹肌,那肌肉,一看就沒少練。”
“啊?”許禾懵了一陣,有些恍然大悟的問道:“小高就是穿咖色潮牌的那個?”
腹肌......咖色潮牌......
謝沉征聽着電話裏傳來的兩人對話,他擰了擰眉心,只感覺煩的要命,二話沒說挂了電話。
完全忽略了那聲有些驚擾的尖叫聲。
他在辦公室做了一會兒,翻看着程卓的口供,以及結案總結,不知為何,他心煩意亂,于是起身給自己倒了杯水,時間分分秒秒走過,他卻一口水也沒喝下去,幾乎當機立斷抄起手機和車鑰匙,就往外走。
約莫半個鐘頭,謝沉征将車開到星達小區樓下,車子熄火,一輛黑色奔馳越野蟄伏于暗處,他突覺自己最近有些太過于關注她,謝沉征不可思議的輕笑,又發覺自己有點好笑,他看着家家戶戶一盞盞亮起的燈光,又看看手機裏那個一直不動的紅點。
謝沉征又重新啓動了車子。
可偏偏下一秒,他就見到許禾從單元門裏走出來,其後跟随的還有那個穿着咖色潮牌的男生。
“今天謝謝你。”高思遠撓了撓頭,在心儀的人面前出醜總會有點尴尬,“那個,就是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請你吃飯?”
“沒事,水龍頭長期不用會生水鏽,閥門一打開就會淌出類似血一樣的紅色液體,也是碰巧你暈血,自然一驚。”許禾認真說着,完全避開高思遠的邀請,當然,她也沒注意到一直停在身後的那輛黑色越野車。
更不知道坐在車裏的男人,眼底壓了一層莫名其妙的霧,他看着兩人站在單元門口的路燈下,不知道在說些什麽,只是這樣的夜,這樣的景,這樣的燈光,還蠻有氛圍感的,謝沉征還從沒有這般和許禾說過話。
電話很快撥過去,手機嘟嘟響了兩聲,很快話筒裏就傳來女孩的聲音,“怎麽了?”
毫無懸念的開場白和提問方式,謝沉征倒是逐漸開始适應,他根本沒廢話,直接開了車燈,明晃晃的車燈照着燈下兩人身影綿長,同時也晃的許禾睜不開眼。
她試圖透過車燈看向坐在車裏的謝沉征,但根本不需要看,只聽聲音就知道了,電話裏傳來他的聲音,薄涼的帶着克制的溫怒——“我在你身後。”
許禾悶哼一聲,生怕他下車,便匆匆給高思遠說道:“我朋友來接我了,那我先走了,再見。”
朋友?她倒是會搪塞。
謝沉征瞧見許禾上車,二話不說的啓動車子,直接從潮牌男面前駛過。
高思遠看着許禾上了那輛閃着車燈的黑色越野車,當然,當車子從他面前駛過時,他也瞧見開車人的臉。
夜色熏染,出小區門口時,還見幾個搖蒲扇的大爺大媽圍着說笑,那笑聲可要蓋過樹梢上的知了,許禾尋聲向車窗外望去,想要刻意避開和謝沉征在一起時的沉默無言。
“你的腳好了?”
謝沉征原本有許多話想問她,關于案子,關于那個跟蹤人,甚至關于今夜看到的那個穿咖色無袖潮牌的男生......但沉默了半天,他就憋出來這麽一句話。
“好了。”
許禾敷衍的回答他,因為對于謝沉征突然出現在于悅可小區樓下,她感到意外,但乍然瞥見導航儀,就想起當初他在自己手機上安的GPS。
許禾撇撇嘴,随手掏出手機,說道:“你之前給我安的GPS可以卸載了吧,兇手也抓到了,我危機徹底解除了。”
“不行!”謝沉征不假思索的回複她,“只是殺害黃語嫣的兇手抓到了,但是跟蹤你的黑衣人還沒抓到。”
“哦……那你不能公私不分。”許禾越說越小聲,“就是,你不許監視我,下不為例。”
越說這個謝沉征就來氣了,他一個明媒正娶的‘老公’,怎麽還不能關心一下自己老婆的行程?
“呵,監視你?”
碰巧紅綠燈,謝沉征分神,急踩了剎車,車子猛地往前一拱,謝沉征習慣性的将手臂擋在她面前。
“許禾,你以為我很閑麽?”
所以才無聊到要随時随地的‘監視’你?
謝沉征收回手臂,看着紅燈的倒計時,沉默的再也不說一句話。
許禾半讷的側頭看着他,他怎麽會閑呢?每天忙的不可開交,半夜還要去執行任務,一個電話打過來,無論人在哪,在幹什麽,都要立即出發,奔赴崗位。
她咬了咬下唇,心裏斟酌着,可紅燈一滅,綠燈一亮,車子陸陸續續啓動,她腦子裏想了好多種回答方式,最後只選擇了最愚笨直接的回應。
“我不是這個意思,今天我大學同學離校搬家,我答應過要幫她搬家的,但是我記得這件事我沒告訴過你,所以對于你出現在她家樓下,我感到有些意外。”
許禾很認真的給他解釋。
謝沉征挑眉,有些傲嬌的沉默一會兒,才回應道:“哦,就是那個送你下樓的男的?”
許禾:“......”
許禾扶額,有些無奈的說道:“不是,我大學舍友,是個女的,那男的是她朋友的朋友。”
空氣靜默了一下,許禾說完,挑眉看向謝沉征,腦子裏冒出個有些不可思議的想法,見他眉色豁然的樣子,和剛開始陰沉沉的郁悶樣兒全然不是一種心情,許禾單手撐着腦袋,倒是不疾不徐的問出聲:“謝沉征?”
“嗯?”
“你該不會吃醋了吧?”
車子開到酒店後花園,謝沉征冷不丁地制動住車子,冷空氣乍然一停,只聽見男人嘴角動了一下,吐出四個字,“自作多情”。
許禾:“……”
合着就您不多情……您多金!
許禾默默跟在謝沉征身後,臨上電梯時,倒是想起什麽,便突然說道,“我媽讓我們這周末回家吃飯,要是她直接給你打電話,你不接或者随便找個借口搪塞過去就行,反正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她沒提周末是520,謝沉征看着也不像過這種‘諧音’節日的人。
謝沉征挑眉,心思一轉,也直說了,“不巧,我媽也讓我們回家吃飯,不如一起吧,這周末溫泉山莊正好上了幾道新品。”
“溫泉?”
許禾閃了閃睫毛,對此她有些意外,她活了21年,還沒泡過溫泉呢,但一想到還要應付家長,許禾原本有些暗戳戳期待的心一下跌落低谷。
“還是算了吧,一大家子人要費多少錢。”許禾換下拖鞋,兀自走到廚房,順手拿了兩個玻璃杯子。
她做這一切都行雲流水般的自然,倒是謝沉征,彎腰将兩人的鞋子放回鞋櫃,直起身來時就見許禾咕咚咕咚仰頭喝水,脖頸處的線條優雅,讓人挪不開眼。
他就這樣看了好一會兒,才說道:“你要是覺得費錢,兩個人去也行。”
水珠還挂在嘴角來不及擦拭,許禾聽到時,整個人怔了一下,擡眼就見謝沉征踱步朝自己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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