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初吻
初吻
屏幕突然熄滅,房間裏一片黑暗,白昱被吓了一跳,他習慣性的擡頭想找薛維臻,剛好對上薛維臻的眼睛。
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一拳,漆黑的房間裏,白昱的眼睛就像是天上的星星,一閃一閃的,閃得薛維臻眼花,也閃得他心亂。
那個念頭又冒出來了,他想親白昱,沒有理由的想親他。
或許是因為不是第一次産生這樣的想法,也或許是因為這樣的氛圍讓他情難自禁,搭在白昱背上的手用力一收,白昱便撲進他的懷裏,還沒來得及出聲,薛維臻輕輕吻了上去。
沒有瘋狂,沒有掠奪,就是嘴唇挨着嘴唇,輕輕的,柔柔的,軟軟的。白昱瞪大了眼睛,他沒有反抗,不知是震驚過度忘了反抗,還是不想反抗。
他們就這樣在漆黑的房間裏接吻,過了許久,薛維臻才松開他,兩人相對無言。還是薛維臻先打破沉默,“快躺進被窩,熱氣都要跑沒了。”。
“噢!噢!”,白昱像是回過神來,一邊傻乎乎的答應一邊手忙腳亂的躺下去。薛維臻不用看都知道他現在的臉有多燙。
薛維臻也跟着躺下,他将白昱拉進自己的懷裏,用手摸了摸他的臉,擡起他的下巴,迫使他看着自己,“白昱,我喜歡你。”。
白昱腦子裏的原子彈又炸了!!!
什麽意思?薛維臻這是在表白嗎?他喜歡的人是自己嗎?
白昱覺得現在的情景比薛維臻幫他扶正的時候還夢幻。
他一眨不眨的盯着薛維臻,心裏知道自己這個時候得說點什麽,但是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本來準備想說“我好困,想睡了”,結果張口卻變成了“薛維臻,我也是”。
白昱看見黑暗中的薛維臻笑了一下,緊接着他的唇又貼了上來。
這一次,薛維臻緊緊摟着他的腰,男人好像天生就會接吻一樣,輕而易舉地就撬開他的貝齒,将舌頭探了進去。
薛維臻的吻急切又忍耐,像一頭占有欲極強的野獸在獵物身上做标記,可又怕弄傷獵物,只能小心翼翼。白昱笨拙的回應着他,這樣惹得薛維臻更加心猿意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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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都是第一次接吻,薛維臻莽撞直接,白昱青澀腼腆。
直到白昱快呼吸不上來,沒忍住發出一聲讓人想入非非的音調,薛維臻才戀戀不舍的松開他,分開時還在他額頭輕輕留下一個吻,“乖,睡覺了。”。
“嗯嗯,太困了,我先睡了。”,白昱像做了壞事被抓包的乖寶寶,在薛維臻懷裏沒頭沒腦的胡亂沖撞,想把自己藏起來。
“好啦,別躲了,你再這樣我又要忍不住親你了啊!”,薛維臻緊了緊攬在他腰間的手,像看稀世珍寶似的看着白昱。
果然白昱一下子就老實了,薛維臻拿起他的手然後放在自己腰上,“乖乖抱着我睡覺,不然的話...”,他沒有再繼續說下去,而是将攬在白昱腰間的手往下滑了一點,只差一丢丢就摸到屁股了。
直到聽見白昱的呼吸聲平靜下來,逐漸變得均勻,薛維臻才深吸一口氣,剛才差一點就沒忍住。
他喜歡白昱,是那種帶着想占有他的喜歡,可比起占有,他更多的是愛惜。因為在他心裏,白昱是很珍貴的存在。
又是一夜好眠,白昱剛睜眼就對上薛維臻的視線,昨晚發生的事瞬間湧上大腦。還沒來得及躲進被窩,薛維臻先他一步捧起他的臉,往他唇上輕輕一啄,“醒啦!”。
“流氓!”,白昱用被子蓋住頭之前,沖薛維臻喊了一聲。
薛維臻把被子拉下來,在他耳邊寵溺的說道,“今天辰哥和靜姐就回來了,大概下午到。你再賴會兒床,我去問問劉嬸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吃完午飯就帶你出去玩兒。”。
“知道了。”,白昱又将臉埋進被子。薛維臻出去前把白昱裹成了粽子,還把小太陽打開對着他,生怕自己這個火爐不在,白昱就要被凍成冰塊一樣。
下午薛維臻又帶着白昱出去了,今天的天氣不太好,灰蒙蒙的,薛維臻給白昱戴了個口罩。
這條路有些窄,一眼望過去全是田野。不一會兒兩人來到一片樹林面前,薛維臻放慢了腳步,“這裏的路不平,有點陡,我慢慢推着你進去,要是不舒服就給我說。”。
白昱其實有點不安,這片樹林給他一種陰森森的感覺,不過有薛維臻在,他也就不害怕了,“那你慢點推我。”。
還是那個熟悉的小山包,薛維臻把白昱推到一邊,自己去把小山包周圍的雜草全都拔了。不一會兒白昱看到了墓碑,還有上面的字是,他沒說什麽,安靜地坐在一旁陪着薛維臻。
簡單的清理了一下雜草後,薛維臻掏出濕巾擦了擦手,然後走到白昱身邊盤腿坐下。他正對着墓碑,牽過白昱的手,牢牢握在手心,“這是我媽媽,程夕。”。
頓了兩秒,他又對着小山包說,“媽,他叫白昱,是我的小老板,也是我喜歡的人,特意帶來給你看看。我猜你一定會喜歡他的。”,說完他擡頭看着白昱笑了笑,“因為我也特別喜歡他。”。
白昱一下子羞紅了臉,“你別鬧,阿姨看着呢。”。
薛維臻将自己的手和白昱的手十指緊扣,然後揣進兜裏。看着他的眼睛,“白昱,你是不是一直很好奇,為什麽我會住在劉嬸家,為什麽沒有看見我爸爸?”。
白昱輕輕“嗯”了一聲。
“我爸叫薛力,死了,我媽幹的。”,薛維臻的語氣異常平靜。
薛力從小在這裏長大,高中的時候父母相繼因病去世,家中只剩他一個人。迫于生計他辦了退學,沒再繼續讀書,用家裏的錢,在村裏開了一家小賣部維持生活,平時大家也都很照顧他。
程夕大四畢業那年,和同寝室的幾個好朋友約着一塊兒自駕旅游。都是一群女生,方向感本來就不好,非常依賴導航,結果不知道怎麽回事,就被導航帶到這裏來了。
這裏雖然不是很偏僻,但是周圍一片都是田野、樹林,來往的行人也很少,幾個女孩頓時有些害怕起來。這時剛好薛力騎了一個電三輪,從城裏進貨回來經過這裏,碰到她們。
程夕鼓起勇氣下了車,攔住薛力,“你好,請問一下這裏是哪裏?我們本來是要到H城去的,結果被導航帶到了這裏來,麻煩你幫我們指一下路可以嗎?謝謝。”。
程夕是在大城市長大的獨生女,父母都是教師,長得漂亮又有禮貌,薛力一下就被她迷住了。
那時的薛力憨厚老實,一身黝黑的皮膚,由于長期搬貨的原因,身上還有腱子肉。看到程夕這麽落落大方,他反而腼腆了起來,“你們...你們應該是下錯高速口了。”,他朝前方指了指,“你們順着這個方向一直往前開,過了橋洞後,在第一個路口掉頭,然後直線開出去重新上高速就可以了。”。
“謝謝你!”,程夕道過謝之後,對着薛力莞爾一笑,準備轉身回到車上,結果開車門的時候一小心就踩滑了,整個人摔進了旁邊的田裏,渾身沾滿泥土,狼狽又可憐。
薛力趕緊跳下去,想伸出手去扶她,還沒碰到程夕的胳膊又趕緊收回來,他覺得不太不禮貌。車上的同伴也趕緊下來,紛紛扶起程夕。看着程夕委屈得快要哭出來的樣子,他不再猶豫,“要是你們不嫌棄的話,可以先去我家裏洗洗再出發,我家裏沒人。”。
幾個女孩子都楞住了,不知該怎麽回答。薛力覺得可能是自己沒表達清楚,又解釋道,“我父母都不在了,家裏就我一個人。你們不用怕,我不回家,我去小賣部,你們帶她去洗幹淨就行。”。
程夕看他的樣子挺憨厚,年紀應該和自己差不多,不像是壞人,就點頭答應了。于是薛力騎着電三輪車在前面帶路,程夕一行人開着車跟在他後面。
他的家就是兩間小瓦房,外面看起來破破的,不過裏面很幹淨。薛力下車站在車外對她們說,“這是我家,大的這間是我睡覺的,小的那間是廚房和衛生間。”,然後掏出鑰匙遞給程夕,“你先去衛生間洗洗,再去大的那間換身衣服吧。”。
程夕接過鑰匙有點懵,她楞了幾秒,才緩緩的說出“謝謝”。薛力對她龇牙一笑,“不客氣,你去換衣服吧,我去小賣部了。”。程夕看了看,前面幾百米處好像是有個小房子。
薛力說完騎着三輪車就走了,幾個女孩兒在車上猶豫了幾分鐘,程夕這樣實在是難受,最後還是下了車,去薛力家洗了洗,換了身衣服。
準備離開前,程夕去了趟小賣部,她再次向薛維臻道了謝,順便把鑰匙還給他,還在家裏給他留了200元現金表示謝意。
薛力鼓起勇氣找程夕要了電話號碼,不過程夕給的是假的。
之後兩人便沒有了交集。可程夕不知怎麽回事,總覺得自己不該留假的號碼給薛力,畢竟當初薛力是真的幫了她。
鬼使神差的,之後程夕又自己包了一個車去找薛力。再次見到程夕的時候薛力都傻了,因為拿到程夕電話號碼的當晚他就打了電話過去,結果對方是個老人。
這一次程夕留了真的號碼,薛力也請她吃了飯。
回去後兩人就開始每天電話聯系。剛出社會的程夕遇到不如意就向薛力訴苦,薛力每次都照單全收,然後盡心盡力的安慰她,逗她開心,直到她消氣。
每次薛力去進貨的時候,看到有好看的、可愛的小東西,也都會買回去放着,然後一起寄給程夕。
就這樣聊了大半年,薛力真的很喜歡程夕,沖動之下他背着行李,帶着禮物就去找程夕了。兩人确定了戀愛關系。
程夕的父母知道後極力反對,可根本擋不住兩人相愛。後來程夕直接辭了職,離家出走,來到這裏和薛力同居。那時的薛力真的很好,對程夕百依百順,他自己也在很努力的掙錢。
兩人沒有辦婚禮,就扯了個證。程夕的父母氣得和她直接斷了來往。
後來很快就有了薛維臻。
慢慢的,薛力的小賣部從一間變成了兩間,程夕平時就負責管錢和算賬,薛力負責賣貨和理貨,一家三口的日子越過越好。程夕的母親終歸是舍不得自己的女兒吃苦,經常會偷偷給她錢,薛力讓她自己存在一邊,從不動她的錢。
以前薛力可憐,大家都願意幫助他,可是看着薛力越過越好,甚至比自己還好,心裏便開始了嫉妒,這就是人性。你可以過得好,但不能比我好。
于是周圍開始出現各種風言風語,說薛力‘有福氣’,吃軟飯、靠女人發家;說他長得好看就是不一樣,能勾搭到城裏的女人;甚至還有一些流言惡毒到說“還好他爹媽死的早,不然看到他這副靠女人的樣子,不被氣死都是命大”。
一開始薛力還不在意,可說的人多了,傳的久了,他也漸漸地動搖了。再然後就是一群無業游民開始帶着薛力出去賭,帶着他吃喝,和他稱兄道弟。
程夕想把他拉回來,可是無能為力。一開始薛力只是抗拒程夕,到處躲着她,後來漸漸演變成破口大罵,最後直接酗酒家暴。
那時候薛維臻還小,程夕帶着他跑了幾次,最後都被抓回來了。最後一次被抓回來時,薛力的一句話讓她的希望破滅了,“你都生了我的種,你覺得你爹媽還會要你嗎?”
程夕妥協了,她不再逃跑,只盼着等薛維臻健康長大就好。
那一次,薛力又喝醉了,回來找程夕拿錢,程夕哭着說錢已經被他拿完了,小賣部也賣了,家裏一分錢都沒有了。
薛力一聽到程夕哭就煩,順手就是一耳光,看到媽媽被打,薛維臻沖過去推了薛力一把,結果薛力直接一腳把薛維臻踢到角落裏,腦袋撞到了牆。
程夕都要瘋了,過去薛力再怎麽打她,她都忍了,只要薛維臻沒事就好,現在薛力居然連孩子都要打,她真的無法再忍了。
薛力踢完薛維臻就出去了,不知道又去找誰喝酒賭錢。程夕哭着哄薛維臻,直到薛維臻哭累了,漸漸睡着,她才心如死灰般跑到劉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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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