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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4章 004

“如果我說是不小心的,你信嗎?”

春盡僵硬地擡頭,撞進拂雪幽深的桃花眼,心裏泛起輕微的漣漪,就像海棠花瓣掉落在池塘裏,很快便了無痕跡。

拂雪用她看不懂的眼神盯了她許久,漆黑的瞳仁蒙着一層霧,似是怕洩露出某種情緒。

春盡被看得心裏發毛,正要再解釋一下,就被一把按到了胸前。

“姐姐,我好想你。”

聲音帶着失而複得的慶幸,還有濃重的鼻音。

臉埋在柔軟中,淡淡的馨香差點迷惑了春盡的神志,幸好她意志力堅定,只是一晃神就冷靜下來了。

“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姐姐,我是……”大冤種(哽咽)

拂雪沒再說什麽,攬在她身上的手緊了些,胸膛略有不穩地起伏着。

春盡已經用盡力氣梗着脖子了,可那東西還是有意無意地擦過她的唇側,讓她的心一緊一緊的,比蕩秋千還要刺激。

“那個……要不你先放開我?”

春盡往上挺了下.身,又被鐵臂壓彎了腰,她羞惱不已,一股邪火蹿上頭頂。

不就粉了點圓了點嗎軟了點嗎,顯擺什麽呀,我也有!

拂雪壓根不理她,春盡獨自生完氣,決定跟她講道理,擡頭才發現她又暈過去了。

“……”

無語到極致,她反倒笑了起來。

前院的絲竹聲嬌笑聲飄過來,春盡緩緩從拂雪的臂彎裏出來,起身整理一下身上的衣服,端得一副矜貴高雅的姿态。

她平靜無波地自語:“要不把他們都殺了吧?”

首先送範黎那個渣男歸西,帶回來不好好看顧,把爛攤子全推到她身上,倒像是為她娶了個妾似的。

狗男人,老娘跟你拼了!

春盡正欲去興師問罪,忽覺衣擺一緊,她低頭看去,拂雪的手無意識地胡亂抓扯她的衣袖,臉色看起來很是不安。

又怎麽了我的大小姐?

拂雪發出一聲痛苦的抽泣,嘴裏不停叫着“姐姐”,她的眼尾浸出了淚水,滑落下去跟臉上的細汗混在一起,染濕了鬓發。

春盡莫名心軟,撈起水盆裏的帕子擰幹,輕柔細致地為她擦汗。

“你說你長得這麽好看,怎麽偏偏眼瞎呢?”

範黎那個黑炭除了有個将軍的身份,哪點配得上你?

春盡重新坐下,小心翼翼地把她身上的血衣往下脫。

不過身處邊關苦寒之地,見到骁勇善戰的少年将軍,芳心暗許也不是什麽稀奇事。

自己不貪戀将軍府的榮華富貴,不代表別人也能抵得住誘惑。至少,這裏能給她安穩的生活。

脫掉一只袖子之後,就沒有那麽費勁了,春盡避開她的傷處,直接把人抱在懷裏,為她換上幹淨的亵衣亵褲,還順手幫她系好了肚兜。

做完這些春盡出了一汗,她扯開領子散熱,幫拂雪把黏在脖子上的發絲取掉,往下拉了拉被子。

“等你醒了可一定要吹吹枕邊風,讓将軍賞賜我一山金銀珠寶。”

錢嘛,當然是越多越好啦。

春盡邊往臉上扇風,邊身姿搖曳走了出去。

關“吱呀”一聲關上,拂雪睫毛翕動一下,眉宇間滿是失望和痛苦。

走到院子裏,管弦聲愈發明顯,春盡額上青筋暴起,撫着胸口為自己順氣。

“不氣不氣,氣壞身體無人替。”

就夜夜笙歌吧,看這個家幾時散!

春盡把自己哄好,去後院的浴池泡湯泉。這口湯泉乃是天然形成,看着熱氣缭繞,實際上溫度并沒有那麽高,熱水浸潤肌膚,渾身筋骨都展開了。

春盡靠在池邊,莫名想起方才那一幕,她伸手按在自己胸上抓了抓,只覺觸感并不如那人的綿軟。

“奇怪,分明我的更大啊。”

她嘀咕一聲放下手,身子滑到水裏,只露出一個腦袋在外面。

過了約莫一刻鐘,外間有腳步聲傳來。

“夫人,原來您在這裏啊,讓奴婢一陣好找。”

春盡睜開眼睛懶懶看她一眼,問:“怎麽去了這麽久?”

“我把郎中送走之後,将軍讓我去前院伺候,我是趁他們不注意溜回來的。”

桃枝一臉“你看我對你多忠心,快誇我”的表情,春盡也生不起氣來,揮揮手讓她下去。

桃枝依言退下,周圍再次陷入寂靜。

春盡阖目養神,腦中思緒淩亂。

範黎提前回來打亂了她所有的計劃,短時間內是沒什麽機會逃走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和離也是個辦法,但容易惹來其他麻煩。

若是他那便宜爹知道她被休了,只怕會想方設法處理了她這個給他“抹黑”的廢物女兒。

但如果範黎肯幫她隐瞞的話,就另當別論了。

春盡倏然睜開眼睛,漆黑的瞳仁被濃重的水霧遮掩,淡化了眸中情緒。

為今之計,也只有讨好夫君這條路了。春盡眉頭緊蹙,狠狠拍了一下池水,無能狂怒。

還沒洗完,桃枝又來了。

“夫人,拂雪姑娘情況不太好,你快去看看吧!”

她面色焦急,語氣也急,弄得春盡也急了起來,她趕忙起身穿好衣服,走出好幾米才反應過來。

拂雪情況不好去找範黎啊,找她做什麽?

“派人通知将軍了嗎?”

“将軍在您屋裏呢,就是他讓我來請您的。”

春盡:“……”

那還找她做什麽?她是能治病救人,還是吹一口仙氣他的小心肝就不疼了?

這狗男人就是故意的!

該死的,你今晚最好別睡太死!

走至院中,範黎正在她屋門口踱步,見她來了,大喜過望。

“夫人,你終于來了!”

他急急迎上來,步伐帶着欣喜和期待。

春盡不想理他,可剛決定要讨好,不能中道崩阻。

她露出職業假笑,問:“将軍如此慌張,難道拂雪姑娘情況很兇險嗎?”

範黎在她面前站定,欲言又止。

春盡:“?”活沒活着倒是說話呀!

“夫人,拂雪傷重,煩請你這幾日寸步不離地照顧她。”

他将“寸步不離”四個字咬得極重,很明顯是在強調暗示。

“憑什……”

“我已為夫人備下千兩黃金作為謝禮,若是還想要其他的,你盡管開口。”

春盡猛地收聲,谄媚一笑:“将軍哪裏話,為您分憂解勞是妾身的分內之事。”

範黎松了口氣,回道:“夫人能這麽想,就再好不過了。”

春盡朝他微笑點頭,眼神到處巡視:“黃金呢?”

範黎一怔,朝随侍揮了揮手,随侍将地上的箱子打開,露出金燦燦的金元寶。

春盡眼睛都圓了,笑得見牙不見眼。

“将軍放一百個心吧,我一定把拂雪姑娘當親妹妹照顧。”

範黎抱拳:“有勞夫人,範某先行謝過。”

他也不拖泥帶水,說完就帶着侍從走了。

春盡摸摸金子,露出財迷的笑容:“有了這些還愁下半輩子?直接養一屋子美女,嘿嘿嘿。”

桃枝:“夫人,擦擦口水。”

春盡白她一眼,說道:“你還是太年輕了,不懂美女的好。”

以前她也不懂,但今天突然懂了。香香軟軟,抱着睡覺肯定美極了。

着眼于眼前的金子,春盡發現自己根本搬不動,于是轉頭看向一旁還在思考的桃枝。

“愣着幹嘛,過來搭把手啊。”

兩人費勁扒拉地把金子搬進庫房,春盡裏裏外外檢查了三遍,确認沒有任何問題後,轉身去卧房看拂雪。

床上的人跟她離開之前沒什麽兩樣,并沒有所謂的“狀況不好”。

春盡側目,眼眸微眯。

桃枝立刻辯解:“是将軍讓奴婢那麽說的,奴婢只是轉述他的話。”

春盡什麽也沒說,盯着拂雪道:“你守在這裏照顧她,上點心。”

畢竟收了人家的金子,表面功夫還是要做到位的。

不等桃枝應答,原本睡得安靜的人突然起身,爬到床邊抓住了她的衣袖,帶着哭腔祈求。

“姐姐,別走,不要丢下我……”

春盡怕她從床上掉下來,上前一步扶住她,“不走不走,你別激動。”

拂雪仰頭看她,紅着眼問:“真的嗎?”

她的眼神并不聚焦,應當還沒清醒。

春盡想着她大約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只是想要尋求一些安全感,便伸手撫上她的後頸,摸着她的腦袋安撫她。

“姐姐何時騙過你?你乖乖躺下,我會一直陪着你的。”

拂雪眼眶更紅,眼裏的水霧遮住了她的視線。

春盡扶着她躺好,發現她身上的溫度有點高,本想用帕子為她降溫,剛一轉身拂雪就緊張地抱住了她的手。

“我不走。”

拂雪不聽,把她的胳膊抱進懷裏,臉貼在上面安心地睡去。

看在那一千兩的份兒上,春盡決定小小犧牲一下,她幹脆坐在床邊,讓她抱得更方便。

不知不覺,拂雪的臉變成了金子的形狀,春盡看了雙眼冒光。

她心疼地撫摸拂雪的頭頂,憐惜地說:“哎喲,可憐的孩子,快到姐姐懷裏來。”

桃枝看着這詭異的一幕,覺得自己非常多餘。

橘勢大好。不知道為什麽,腦子裏冒出這四個字。

春盡行動不便,讓桃枝替她幫拂雪擦身,拂雪全身上下都在抵觸,碰都不讓桃枝碰。

桃枝把帕子放到春盡手裏,說:“要不您試試?”

春盡試探着從衣領探進去,拂雪不僅不抗拒,還往她身上貼。

桃枝:就這樣傷害我?(淚目)

春盡有些驚訝,卻不覺得奇怪,畢竟拂雪先前就把她錯認成了姐姐,對親人不設防不是很正常嗎?

擦完身後,桃枝端着水盆去換水,并且一去不複返,春盡靠在床頭很快困倦,什麽時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入夜,微風從窗戶拂入,春盡一下驚醒,發覺自己躺在床上,身後是一個柔軟的胸膛。

她輕輕動了一下,腰上環着的手收緊,頸後有溫熱的氣息灑上來,接着落下一個溫軟的物什。

春盡一僵,縮了縮酥癢的脖子,身後的人用鼻尖蹭她,呼吸炙熱。

“姐姐,姐姐……”

她輕聲呢喃,聲音帶着缱绻,春盡感覺哪裏不對,又說不上來。

等拂雪情緒緩和下來,她再次嘗試掙脫束縛,身後的人似乎生氣了,緊扣着她的腰不放,嘴唇在她的後頸蹭動兩下,張嘴咬住。

“嘶——”

春盡倒吸一口冷氣,并有多疼,主要是被吓的。

拂雪沒有進一步動作,就咬着她的脖子不放,呼出的氣息灑在耳後,激得她輕微戰栗,不由瑟縮。

這是鬧哪樣啊?餓了也不能啃人吶!

“拂雪,醒醒!”

春盡用力掰她的手,拂雪驟然松開,手從她的腰際往上,摁住了她的脖子。

不忍心生吞,打算先把她殺了?春盡抓住她的手腕,想把她的手拿下來,沒想到那手掐着她的臉迫使她側頭,先前的溫軟落在唇上,灼熱非常。

春盡瞳孔擴大,整個人從中間裂開。

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拂雪的嘴唇吧?她為什麽要親自己?

看似在思考,實則腦中一片空白,春盡偏頭躲避她的唇,被捏着下巴再次吻住,唇上濕熱一片。

拂雪咬着她的唇瓣不放,舔.吮厮磨,氣息炙熱到仿佛要把她融化。

“姐姐,姐姐……”

她含混地低語一句,在外逡視的舌尖試探着往春盡嘴裏擠。

轟的一下,春盡的腦子裏炸開驚雷,她拼命往外驅趕那截舌頭,奈何對方蠻橫不講理,無視她的抗拒長驅直入。

情急之下,她狠咬了一下拂雪的舌頭,猛地掙開她的禁锢,慌不擇路的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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