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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5章 005
夜色迷離,眼前的黑暗迷惑了她,一聲悶哼之後,春盡躺到了地上。
跟地面親密接觸,把她給摔清醒了。
鹹魚翻身仰躺,看一眼床上的拂雪,她果然神志不清。
“姐姐~”
那雙含情的桃花眼淚水泛濫,秀麗的眉頭輕蹙,長發淩亂地垂在胸前,純情又美豔,有種致命的誘惑力。
春盡定了定神,回她:“姐姐在呢,你乖乖睡覺好不好?”
拂雪乖巧地“嗯”了一聲,看着她緩緩閉上眼睛,凝在眼尾的淚水掉下來,脆弱又易碎,像精致的娃娃一樣。
春盡躺在地上半天,直到她的呼吸均勻了,才緩緩爬起來。
拂雪是側躺的,傷口被壓在下面,彌漫着淡淡的血腥味,不知道是麻藥勁沒過她感覺不到,還是別的原因,她竟然這個姿勢躺了這麽久。
春盡把蠟燭點上,讓她往右邊側躺,在她的傷口下墊了個枕頭,用帕子一點點把滲出來的血擦幹淨。
她伸手摸摸拂雪的額頭,燒已經退了,但不知道傷口崩開了沒有,要是崩開的話,明天還得請郎中來一趟。
拂雪的臉在昏暗的燭光下顯得十分蒼白,精致的眉眼仿佛浮了一層霜,若不是偶有呓語出口,春盡都要懷疑她是否還活着了。
垂眸看着面前的少女,春盡輕嘆口氣,怪不得範黎給錢讓她照顧,這孩子确實難伺候。
她舔舔幹燥的唇,有點小刺痛。
嘴角有個小破口,是剛才拂雪咬的。
“你以後還是別受傷了,不然……”
逮誰咬誰,這哪能行?今天得虧是她,若是心懷不軌的人,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
耳尖還在發燙,她摸一下後頸,把腦子裏亂糟的想法甩出去,替拂雪掖好被子。
察覺她要走,拂雪抓住了她的裙擺。
“姐姐一會兒就回來,乖哦~”
春盡摸摸她的腦袋,輕聲誘哄,沒想到拂雪當真松手了。
春盡有些驚訝,心想這招還挺好用的。
她将床邊的蠟燭吹滅,提着裙擺輕輕走了出去。
大半天沒吃東西,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但現在已月上中天,廚房早熄火了,所幸她還有個大饞丫頭。
春盡走到西廂房,敲了三下桃枝的窗戶,桃枝很快帶着睡意問:“夫人?”
“是我,把你的存貨拿出來。”
說完,春盡便坐在臺階上等着了。
不一會兒桃枝出來,手裏拿着一堆吃的,燒雞豬蹄牛肉幹等等,只有想不到的,沒有她沒有的。
“這将軍府,遲早被你吃空。”
春盡拿起一個雞腿咬一口,瞬間覺得人生又有指望了。
“瞧您說的,将軍富可敵國,我吃的這點還不夠他手指縫裏漏出來的了。”
桃枝說完坐在她旁邊,拿着牛肉幹啃,主仆二人坐在小院裏,享受靜谧安逸的夜晚。
風吹散天上的烏雲,月亮害羞地露出了半邊臉,銀色月光灑下來,驅散了周圍黑暗。
桃枝吃着吃着湊過來,問:“夫人,您的嘴怎麽了?”
春盡呼吸一滞,随即若無其事道:“不小心咬了一下。”
“您自己咬的?那位置還挺巧妙的。”桃枝意有所指,并不拆穿。
誰家好人能咬到那個位置啊,肯定是将軍……不對,拂雪姑娘不是還在夫人房裏嗎,他們就……
春盡屈起手指敲一下她的頭,道:“吃你的吧,胡思亂想什麽呢?”
“哦。”桃枝往嘴裏丢一塊牛肉幹,“吧唧吧唧”地吃起來。
春盡看着她鼓起來的腮幫子,眼角眉梢浮上淡淡的笑意。
她十八歲才出閣,如今已經二十歲,看到這些十來歲的小姑娘,總有種莫名的憐愛。
家中嫡姐并不與她親近,其他姊姊也看不起她,她從小一個人長大,總幻想着如果有個妹妹就好了,她一定不會像姊姊們那樣,對妹妹不聞不問。
她會跟妹妹一起玩,分享好吃的好玩的,晚上手拉手一起睡覺,跟她天下第一好。
只可惜,沒有如果。
進府之後桃枝到了她手底下,她活潑可愛,辦事也牢靠,她便對這孩子多幾分包容,跟她如同姐妹一樣相處。
即便是府裏其他妾室,她也都照料得很好,無論她們怎麽争寵宅鬥,只要不舞到她面前,她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由着她們鬧。
吃飽了,春盡打個飽嗝兒,雙手撐在身後看着月亮。
等拂雪醒了就讓範黎把她娶進門吧,總得給女兒家一個名分,才不至于叫人看低了去。
若是她安分守己的話,她也可以像對其他妾室一樣對她,都是女人,又何必為難她呢?
桃枝雙手捧着下巴,跟他一起賞月,“夫人,您在想什麽?”
春盡往後仰一下,上半身幾乎快要貼在地面上,她轉頭看向桃枝,眼裏躍動着細碎的光。
“在想你能不能炖碗湯給拂雪姑娘。”
桃枝:“……那你剛才為什麽不讓我給您準備吃的?”
“我無所謂,随便墊吧一下就飽了,拂雪姑娘受着傷,得吃點有營養的才行。”
清風拂過,春盡額前的碎發被吹動,月光灑在她的眼底,漆黑的瞳仁像蘊含着星辰,使得她整個人都散發着光芒,美得不可方物。
桃枝看呆了,怔怔地說:“好,我這就去。”
被美色一蠱惑,什麽半夜被叫醒的起床氣,被使喚去做吃食的怨氣,全都抛之腦後,為了夫人,她願意做牛做馬。
“夫人,我願意做你的牛馬。”
春盡輕哼一聲,用妩媚的聲音說:“那就去吧小可愛。”
桃枝打了雞血似的,屁股一拍就往廚房沖,春盡看着她幹勁十足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來。
到底單純啊,随便一誘惑就上鈎了。
夜晚的風也是有溫度的,掃在身上帶着暖意,春盡躺在臺階上,昏昏欲睡。
暖飽思瞌睡啊!
床被霸占了,今晚她睡哪呢?
桃枝從随手抓了一把春盡藏起來的好東西,什麽靈芝鹿茸淫羊藿肉苁蓉,直接一鍋大雜燴炖,大火熬煮兩刻鐘就出鍋。
春盡還在思考,就見桃枝端着湯盅來了。
“這麽快?”
“不能讓拂雪姑娘等太久。”
桃枝把湯盅往她面前一遞,春盡沒接。
“有點累,要不你去喂她喝?”
然後她趁機霸占桃枝的床,睡個好覺。計劃通√
桃枝已經從她的美貌攻擊中清醒了,淡定道:“拂雪姑娘不讓別人碰她,我喂的話,不是被她打死,就是被湯燙死。”
春盡想象了一下,好像确實是這樣,她嘆口氣,懶懶地起來接過湯盅,往自己房裏走去。
她穿着一身藕粉色襦裙,外層只罩着一件薄薄的紗衣,行走間裙擺飄動搖曳生姿,仿若月宮仙子般輕盈靈動。
桃枝不知不覺又呆了,恨不得化身牛馬為春盡犁兩畝地。
春盡端着湯走到門口,竟有些不敢進去,一想到先前的事,她就心跳加速,後頸和耳朵灼燙起來。
沒事,她神志不清的,醒來之後就不記得了。
她說服自己,推門進去,差點被坐在床上的人吓暈。
雙腿一軟,春盡手裏的湯盅歪斜,熱湯從裏面灑出來,燙得她無聲尖叫。
她連忙把湯盅放到桌上,将手放進水盆裏,觀察罪魁禍首是否清醒。
拂雪坐在床上,衣衫淩亂,她一臉委屈地看着春盡,淚盈于睫。
“不是說馬上回來嗎?”
春盡有些心虛,柔聲安慰她:“我去給你找吃的了,一天沒吃飯肯定很餓對不對,姐姐喂你喝湯。”
手指被燙紅了,有些灼痛,不過尚在可忍受範圍內,春盡不甚在意,把湯盅放到床邊的凳子上,舀了一小碗湯。
“啊,張嘴。”
拂雪乖乖張開嘴。
春盡把湯吹涼送入她口中,很快一碗湯就見了底,她見拂雪還沒飽,想再盛一碗,被拂雪一把抓住手腕。
春盡疑惑:“怎麽了?”
拂雪什麽都不說,盯着紅腫的手指看了一會兒,俯身吻上去。
春盡:“?!”
拂雪輕吻她的手指兩下,張嘴把那兩根手指含.了進去。
春盡大腦一僵,整個人再次裂開,她慌忙把手從她嘴裏奪了回來,退了好幾步。
“你你你!你要是好了,就自己喝!”
拂雪迷茫地看着她,眼裏蓄滿了淚水,“姐姐受傷了,我只是心疼姐姐。”
春盡伸手在她眼前晃兩下,問:“拂雪,我是誰?”
拂雪喃喃:“姐姐……”
春盡撫着心口松了口氣,看來還沒清醒呢,只是無意識的動作,雖然有些奇怪,但只要她不記得,一切都好說。
春盡再次坐在床邊,盛了一碗湯喂她。
“喝完就躺下睡覺,不能再亂動了,知道嗎?”
拂雪委屈巴巴:“你不在。”
春盡輕咳一聲,道:“我會陪着你的,所以你要乖。”
拂雪點頭,又說:“姐姐陪我一起睡。”
“不行!”春盡脫口而出。
不能再睡在一張床上了,否則她絕對會被生吞了,這孩子牙口太利了,她的後頸現在還疼着呢。
拂雪不喝湯了,癟着嘴泫然欲泣。
春盡直呼造孽,但還是得好聲好氣地哄這小祖宗,誰讓人家是将軍心尖尖上的人呢,就算是看在那一千兩黃金的面子上,也要當小公主伺候。
“那你先把湯喝了,喝完我就陪你睡。”
嗯?這話怎麽聽着那麽別扭呢?
拂雪大口喝湯,很快一盅湯就見了底,春盡把碗勺收拾了,扶着她重新躺下,然後脫掉外衫躺在外側。
她盡量跟拂雪保持距離,奈何對方硬要往她身上蹭,她不敢推得太用力,怕碰到她的傷口,結果對方變本加厲,直接八爪魚似的抱住她。
春盡僵着身子,大氣都不敢出,過了好一會兒才問:“你的肩膀不疼嗎?”
這個姿勢她的傷口正好被壓在下面。
拂雪:“疼~”
疼你還不放開我?!春盡心裏咆哮完,語氣仍舊溫柔:“那你躺平好不好?或者往那邊側一下,我給你墊個枕頭。”
“不要。”拂雪抱緊她。
“不是疼嗎?那樣會好一些。”春盡循循善誘。
拂雪眼皮翕動,眼神晦暗不明:“我要抱着姐姐。”
春盡沉默。
她又說:“除非姐姐睡到裏面。”
春盡:……
好小汁,在這等我呢。
我還能怎樣,能怎樣,最後還不是像媽媽把你原諒?
春盡認命地睡到了裏側,剛一躺好,八爪魚又來了,力道比之前有過之無不及。
春盡被勒得喘不上氣來,掰着她的手說:“稍微放開些,我呼吸不了了。”
拂雪炙熱的氣息灑在她頸項,手從她散開的裙腰撫進去,大有四處游走之勢。
“姐姐,我好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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