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番外六裂谷協議(上)
第36章番外六裂谷協議(上)
1
希利爾睜開眼睛,第一眼就看見正在低頭整理領口的阿爾文。
窗簾沒有拉開,昏暗的光朦胧地映出騎士長立在鏡子前方的背影。他站得筆直,襯衫的下擺被束進腰帶,勾勒出緊窄的曲線,擡起的手臂隐約得見薄薄布料下的流暢肌肉。似乎是察覺到來自背後的注視,他偏過頭,卻只看見希利爾埋在枕頭裏的安靜睡顏。
他轉回頭,将動作放得更輕了些,對着鏡子撫平領口,又攏起長出的一小截發尾随便紮成一個小揪揪——因為忙碌的緣故,疏于打理的短發已經有些長了。希利爾給過他一打束發的絲帶,但那些光滑的綢緞很難長時間停留在他的頭發上,短短三天就不幸弄丢了七根。後來還是看不下去的庫珀分了一根細牛筋繩給他,才終于解決了這個問題。
希利爾悄悄睜開一只眼睛,看着把自己收拾整齊的騎士長輕手輕腳地走到窗邊,将窗簾撩開一道縫隙。沒有玻璃阻隔,明亮的晨光鋪灑在他的眉眼上,将他臉上的細小絨毛都暈染上了一層金色的光暈,看得希利爾晃了一下神。
下一秒,窗簾晃動,卧室恢複昏暗,阿爾文已經不見了。
希利爾:“……”
等下,他剛剛又跳窗了嗎?!
外面傳來撲通一聲落水聲。希利爾顧不得裝睡,急忙起身走到窗邊,撩開窗簾看向下方,只見騎士長站在齊腰深的湖裏,無措地抹掉濺到臉上的水,對着廣闊的湖面發起了呆。
希利爾:“……”
他扶着窗框的手微微顫抖,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聽見動靜的阿爾文擡頭看向聲源傳來的方向,臉上仍帶着沒回過神的茫然表情,頭頂被打濕的呆毛彎成一個可憐巴巴的小問號。
幾分鐘後,笑夠了的希利爾翻找出毛巾,遞給站在門外棧板平臺上的阿爾文。渾身都在滴水的騎士長道了聲謝,将頭上和身上的水擦幹,半是疑惑,半是委屈地咕哝:“昨天營地裏還沒有湖……”
“昨天精靈們在宴會上舉行投票表決,一致認為我們的營地只有樹屋太單調了,于是決定連夜為我們挖掘一座湖。”希利爾轉身繼續翻找幹淨的替換衣物,邊說邊笑,“你回來的時候我告訴過你。”
阿爾文回憶片刻,确實從記憶中翻找出昨晚睡前希利爾提醒他的話。但他當時正忙着把第三十七個和第三十八個喝醉的精靈送出宴會廳,沒有注意,今早起床完全忘記了這件事,再加上殘餘酒精的影響,導致他跳窗時沒有注意到環境的改變。
——他本來沒有這個習慣的。雖然兩人的作息時間有所不同,但騎士長可以做到在不吵醒對方的前提下離開卧室。可這在臨時營地裏卻行不通——精靈們為了展現熱情,為他們建造樹屋營地時種了很多稀奇古怪的植物,其中有幾種會在有人經過時合唱,而且就種在他們的門外。為了避免出門時吵醒希利爾,連續三天早上他都選擇跳窗離開,直到今天一頭蹦進了湖裏。
希利爾将幹燥的新衣物和靴子遞給阿爾文,兩人交換位置,後者進入房間更換衣物,前者則來到棧板上遠眺。
陽光在清澈的湖水上躍動,粼粼波紋與從樹葉間隙投下的光斑交織,滿眼都是生機勃勃的金綠色。堅實的枝幹與柔軟的藤蔓間高高矮矮地懸挂着一個個圓滾滾的樹屋,代表光明教會的藍白旗幟在微風中浮動,美好得如同一幅畫作。
“精靈們說得有道理。”希利爾含笑點評,“今天的營地确實比昨天更好看。”
換了一身新衣服的阿爾文走到他身邊,也望向這片人類城市中罕見的自然風光。他的目光掃過令人心曠神怡的美景,唇邊帶着笑,眉頭卻微微皺了起來。
“怎麽了?”希利爾問。
“我在想,”阿爾文困擾地問,“現在樹屋已經被湖包圍了,我們要怎麽離開?”
希利爾:“……”
2
庫珀揉着僵硬的後頸從洗漱間出來,看見躺在地上攤平四肢睡得正香的達尼爾,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這是【光輝之戰】結束的第六個月,他早已經重新調回審判所,繼續做他的審判長,本不應該随便離開光明大教堂。但聖騎士團的幾位大隊長都恰巧有事要忙,只能讓他暫代聖騎士團副團長的職位,作為聖騎士團團長的副手前來東之裂谷,輔佐他與黑暗教會以及自由者聯盟簽署三方協議、共同維護魔物領主的封印。
營地條件有限,所有人都是兩人一間。從前遇到這種情況應該是教皇和聖子一間、騎士長跟副團長一間。但現在教皇和騎士長在一起了,他和達尼爾自然就被分配到了同一間。
原本他對跟誰同住都沒有意見,但他萬萬沒想到達尼爾的睡姿有那——麽差。每次半夜驚醒,要麽是達尼爾裹着兩個人的被子、像頭熊一樣占據了大半張床,要麽是達尼爾蹬掉了所有被子、四肢大開地占據了大半張床——總而言之他每次都會被擠到床邊,哪怕他把達尼爾推回去,過不了多久還是會發現他橫在自己肚皮上睡得比死豬還沉。
尤其是,昨晚達尼爾在宴會上喝了一點精靈們釀造的果汁。那些經過發酵的果汁居然把他喝醉了,導致他的睡相更差。庫珀一晚上被踹醒了五六回,最後一次達尼爾的腳丫子差點蹬進他的嘴裏,氣得他一腳把人踹到了地上。而罪魁禍首只翻了個身,在地板上照舊睡得香噴噴。
——今晚等他睡着了就找繩子把他捆起來塞到床底下去!庫珀在心裏惡狠狠地想着,擡腳從橫躺在地板上的達尼爾身上跨過去,推開房門。
映入他眼中的是懸挂着藍白旗幟的光明教會臨時營地。精靈們催生的巨木與藤蔓交織成一個個錯落有致的樹屋,由挂滿花藤的棧道相連,全然複刻了自由者聯盟營地的風格。棧板下方則是淺綠色的湖水,濕潤的水汽将植物滋養得生機更濃,連攀在欄杆上的樹藤都開出了零零碎碎的小白花。
那群腦子有病的醉鬼精靈還真連夜挖了個湖出來……
庫珀眼角抽了抽。
……而且還忘了給他們留一條出去的路。
他将目光移向遠方,本想觀察一下湖水的面積,判斷神術能否支撐自己飛過湖面,卻冷不防看見湖水中央有兩個人正在渡湖!
浮在前面的是一塊疑似樹屋房門的木板,上面居然盤膝坐着光明教會的教皇。他披着一件華貴的白金色兜帽披風,懷裏摟着權杖和重劍,旁邊擺着兩個人的靴子,重量加起來超出了門板的承重極限,披風的下擺根本就是泡在水裏的。而更離譜的是騎士長,他竟然穿着全套衣服下水,只象征性地把襯衫袖子挽到手肘,但這完全無法阻止湖水把他的衣褲全部浸透了。他有力的雙手抓住坐着教皇的門板後側,推着門板在齊腰深的水裏一步一步向前跋涉。
庫珀:“……”
我是宿醉沒醒還在做夢吧。
他閉上眼睛,深深吸一口氣,再睜開,還是看見泡在湖水裏的騎士長和教皇——看着兩人的樣子,如果不是知道這是光明教會的兩大領袖,還以為這是背井離鄉的可憐農民在推着懷抱全部家當的小媳婦渡河逃難!
同樣瞳孔地震的還有正蹲在湖邊烤蘑菇的賽琳娜。
她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弟子用力把門板做成的木筏推到岸邊。披着頭巾,不,兜帽披風的希利爾先将木筏上的東西搬上岸,又伸手把還泡在湖裏的阿爾文也拉上來。兩個濕淋淋的大男人赤着腳、各自拎着武器和靴子、有說有笑地并肩走上岸,就像……
……就像兩個大傻子。
她萬分不解:“……你們這是幹什麽?”
“精靈們昨晚在光明教會營地下面挖掘了一座湖,沒有留供人行走的出入道路。”抱着靴子的希利爾答道。
“所以你們就徒步趟過整片湖?!”賽琳娜嘴角抽動,“就算……你們就沒想過給精靈傳訊,讓他們開船來接人嗎?!”
“我想過,但……”拎着兩人武器的阿爾文幹咳了一聲,沒有說下去。
希利爾坦然地補充道:“但我說這樣很好玩。”
賽琳娜:“……”
像是覺得沖擊力還不夠似的,希利爾艱難地分成一只手伸進自己懷裏抱着的靴子,從靴筒裏抽出了……一條魚?!
他抓着活蹦亂跳的魚,相當高興地表示:“我們還抓了早餐!”
賽琳娜:“………………”
3
“……你要我看什麽?”達尼爾迷迷糊糊地問。
現在是早上五點半。昨晚他難以抗拒精靈們的熱情邀約,參加了自由者聯盟舉辦的第四屆“管他為什麽舉辦反正有酒喝”晚宴,淩晨一點才返回房間,剛睡了幾個小時就被庫珀強行晃醒,困得眼睛都要睜不開了。
庫珀連拖帶拽地把他扯出房門。清晨的風讓達尼爾稍稍清醒了一點,他半睜開眼睛,看見一片波光粼粼的湖面,花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眼睛徹底睜開了,忍不住哇了一聲。
“你看見了嗎?”庫珀問。
“看見了!好漂亮呀!”達尼爾雀躍地答道,腦袋從左轉到右,又從右轉到左,金色的眸子閃閃發亮。
“……”庫珀嘴角一抽,掰過他的腦袋讓他看向臨近湖邊的位置,“你看見他們了嗎?”
——那是正推着教皇木筏徒步渡湖的騎士長。
達尼爾仔細看了看,又哇了一聲:“好好玩啊!”
庫珀:“……”
算了,至少能證明這不是我一個人的幻覺,是吧。
他揚起一邊眉毛:“你就不覺得……你去哪兒?!”
“去找相機!”達尼爾的聲音從房間裏傳出,還伴随着稀裏嘩啦的翻找動靜。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又抱着相機跑了回來,熟練地架好支架、拉近距離,對着泡在湖水裏的騎士長和教皇咔嚓咔嚓連拍。
“你哪兒來的相機?!”
“主給我的!”達尼爾歡快地說,“主讓我把值得紀念的畫面都拍下來給祂看!”
——不,這完全不值得紀念吧!
庫珀試圖阻止他拍下騎士長和教皇的黑歷史,然而抱着相機的達尼爾跑得比猴子還快,在他伸出手的半秒已經順着棧道竄出去五六米,等他擡腳想追的時候對方連衣角都消失在另一棵大樹的後面了,只留下一句話——“這邊角度不好,我去那邊拍!”
庫珀:“……”
光明教會只剩我一個正常人了是嗎?!
4
“……你們昨晚是不是喝了太多精靈的酒?”賽琳娜謹慎地問,“你知道那東西有降智效果,醉酒的人在徹底醒酒前都會變得跟精靈一樣傻嗎?”
站在她旁邊的阿爾文很困惑:“我們昨晚的确在晚宴上喝過酒,但沒有聽說過精靈的酒有這種負面效果。”
“如果不是喝傻的,那你怎麽解釋小希利的行為?”賽琳娜瞥了一眼正往烤魚上撒調料的希利爾,“你認為正常情況下他會用靴子去抓魚嗎?他根本不吃魚!”
“不,魚是我抓的。”阿爾文有點尴尬地咳了一聲,“最近因為……咳,某些原因,希利他很喜歡吃魚。”
賽琳娜:“……”
她用全新的眼神打量自己的弟子,确認道:“你用靴子,抓魚?”
“嗯,因為我沒帶頭盔。”
“這跟頭盔——”賽琳娜說到一半,忽然反應過來,愣愣地看着阿爾文。後者對她笑笑,眉眼舒展,是她許久都沒見過的放松模樣。
在她曾經還是光明教會聖騎士團團長的時候,某一次帶隊外出執行任務,因為意外沒能及時返回城鎮。成年的聖騎士們尚能夠忍耐疲憊和饑餓,但只有十歲的小阿爾文還做不到。盡管他也擺出一副我不餓的樣子,可肚子裏的響聲整支隊伍都能聽見。于是,在賽琳娜的帶領下,一群聖騎士抱着頭盔在小河裏撈了半天,撈出十幾條魚煮成一大鍋魚湯,分食後才繼續趕路。
自從叛離光明教會後,那些過往的記憶都被她深埋,已經許久沒有回想過了。她曾經遠遠窺見過繼承她位置的新任騎士長,青年溫和微笑的樣子與她記憶中笑容燦爛的小少年全然不同,她幾乎要忘記自己弟子曾經的模樣了。
但在這一刻,她依稀又望見了過去的影子。
賽琳娜眨了眨眼,剛要開口,眼角餘光忽然瞥見一只急速接近的白色大鳥。她警惕地看過去,只見那只“飛鳥”如流星般迅疾地掠過湖面,穩穩停留在幾人上空,灰發異瞳,赫然是庫珀。
龐大的光明元素力彙聚于他的脊背,延展開一對巨大的光翼。那對由光編織而成的羽翼在空中舒緩地拍打,帶着他緩緩降落回地面,這才化為光帶飄散。年輕的審判長目光依次掃過用兩條手臂充當十字支架挂着披風烤火的阿爾文和正翻轉着火堆上串着魚和蘑菇的騎槍的希利爾,發自內心地質問道:“你們腦子泡進水了嗎?”
“小子,怎麽說話呢!”
不等兩人做出回應,賽琳娜率先不滿地跺了跺蹄子。她伸手想抓騎槍卻抓了個空,這才想起來自己的騎槍被希利爾拿去串魚了。她幹脆伸手折了根樹枝,在掌心裏颠了颠,挑釁地指向庫珀,“欠揍是不是?”
兩人對視一眼。
下一個瞬間,人馬揚起的蹄子已經重重踏在橫擋的**上!
狂戰士的怒氣積蓄極快,爆發更快。來不及阻止的阿爾文只能快速抖動手裏半幹半濕的披風為烤魚和蘑菇擋住飛濺的塵土。他擔憂地回頭看了一眼厮打在一起的兩人,開口道:“希利,我——”
“不用阻止,讓他們打吧。”希利爾猜到了他想說什麽,頭也不擡地答道,“反正他們每天都在打。”
聖騎士們的标準晨練時間是早上六點,外出執行任務時會根據具體情況調整。在抵達東之裂谷後,考慮到另外兩個勢力的作息時間,希利爾已經下令取消晨練,早上的所有訓練都改為自由訓練——于是庫珀選擇每天六點準時拎着槍去挑戰賽琳娜,後者對于暴揍小瘋子的晨間活動樂此不疲,很配合地早早侯在光明教會營地外面,等着他來上門讨打。
十幾分鐘後,灰頭土臉的賽琳娜單手拎着又打輸了的審判長返回,把鼻青臉腫的庫珀扔在火堆旁邊。後者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自己爬起來,很熟練地跑到希利爾旁邊用臉接住他施展的治愈法術,然後找了個角落去消化剛才的戰鬥。
第一次見識這一幕的騎士長:“……”
他看了看左邊正從頭發裏往外摘樹葉的賽琳娜,又看看右邊捂着臉沉思的庫珀,遲疑地詢問希利爾:“他們經常這樣嗎?”
“嗯。”希利爾驚異地反問,“你不知道?”
騎士長也是少數幾個還在堅持晨練的聖騎士之一。為了不打擾其他人,他通常會從營地前門出發前往東之裂谷,繞着裂谷跑三十圈、檢查一遍魔物領主的封印、再打水将裂谷外的光輝紀念碑擦洗一遍,八點準時返回營地跟其他人一同用早餐,恰好避開了每天早上在營地後門跟賽琳娜打架的弟子。
倒是希利爾在第一天就因為庫珀臉上的傷發現了這件事,直接拉着他去找賽琳娜對峙——他倒不是對兩名狂戰士的切磋有什麽意見,只是再怎麽樣身為長輩的賽琳娜也不該故意對着庫珀的臉打吧?!
然而等他找到賽琳娜的時候,變成人形的賽琳娜正在給腳腕上的牙印敷藥。
——于是庫珀當場就被黑着臉的希利爾拎着法杖又揍了一頓。
——哪怕他辯解說自己切磋時咬的是馬蹄子。
庫珀遺傳了少量的狼人血統,阿爾文用了十幾年的時間都沒能扭轉弟子一旦打上頭就喜歡咬人的毛病,無奈之下只能在跟弟子切磋時自己多加注意。而賽琳娜才不慣着他的臭毛病——只要庫珀敢上嘴,賽琳娜就會毫不留情地把蹄子往他臉上踹,致使他每天打完都是腫着臉回來的。
騎士長聽完前因後果,對于自己老師和弟子奇怪的相處模式表達了一定程度的擔憂。
“這有什麽,牙齒本就是獸人族最鋒利的武器!改天我找幾個狼人來教教這個臭小子什麽時候該咬什麽時候不該咬!”賽琳娜倒是對此看得很開,相當随意地擺手應付了一句,就噠噠噠跑去了希利爾身邊,“小希利,我的蘑菇烤好了嗎?”
希利爾點點頭,将三米長的騎槍從火堆上拎起來,從上面撸下來三條烤好的魚和十幾只巴掌大的蘑菇,分別用寬大的葉子盛好。賽琳娜眼睛一亮,立刻伸手拿走了一份蘑菇,卷着葉子一起咬了一口,露出滿足的神色,又拿了一份遞給阿爾文,催促道:“這是我早上現摘的,烤着吃最香了,快趁熱嘗嘗。”
阿爾文道了聲謝,學着她的樣子用厚實的葉片卷起烤蘑菇咬了一口。
樹葉的苦澀味兒和粗硬的纖維口感完全蓋過了烤蘑菇的清香,形成一種難以言說的古怪味道。他差點吐出來,但還是強迫自己把滿嘴難吃極了的渣滓磨碎咽下,整個口腔都苦澀得發麻。
他暗暗吸了一口氣,盡量符合禮儀地快速地把樹葉蘑菇卷吃完。
好不容易咽下最後一口,騎士長悄悄松了口氣,突然發現三個人都直勾勾地盯着他。
“……怎麽了?”阿爾文心裏一跳,急忙回憶自己剛才吃東西的時候表情是不是沒有控制好。
“你腦子裏的水還沒烤幹嗎?為什麽要吃盛烤蘑菇的葉子?!”庫珀難以置信。
阿爾文:“……啊?”
他看了一眼賽琳娜手上被咬了一口的同款樹葉蘑菇卷,很是茫然。
——不是這麽吃的嗎?
看出他想法的賽琳娜捂住額頭,又好氣又好笑:“小阿爾,我是人馬。”
賽琳娜的生命本質已經産生變化,哪怕她變回人形也依舊是獸人族。人馬的味覺跟人類不同,吃樹葉當然沒問題,但人類怎麽想都不應該吃吧!
希利爾擡手聚起一團水球捧給他,憂心忡忡:“阿爾,快漱漱口吧。布瑞蘭斯都被苦倒了。”
騎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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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游戲售賣數據竟然在完結前突破了三百,策劃感動得眼淚噴湧而出。為了回饋各位氪佬,咳,救世主大人對本作的支持,特別推出限時DLC作為集齊全圖鑒的獎勵,請各位救世主大人及時領取哦!
ps:精靈雖然普遍智商不高,但他們釀的酒真的沒有降智效果。至于騎士長為什麽會表現得這麽……呃,這個問題,就像本策劃解釋了很多遍智力數值只會對法力值高低造成影響,哪怕是1點也不會影響智商一樣,得去問騎士長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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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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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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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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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