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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翌日。
梳洗之後,仲管家帶新王妃熟悉王府,一行人走了好半天。
仲和眼角眉梢間都染着笑意,越看素涼,容色越是和藹可親,恨不得将王府好看好玩的地方一一帶她去逛個遍。
“王妃,這路過的是王府的廚房,油煙大,您想吃什麽吩咐下人就好,平日裏躲遠些。”
“王妃,前面是雨涼亭,那裏午後風大,夏日的時候便可去乘涼,周圍種的花味淡沁人心脾,平日傍晚也可陪着王爺去坐坐消食,夜裏還可賞月。”
“王妃,這邊是王爺的書房,王爺勤于政務,時常忘記就寝時間,往後還請王妃多加提醒王爺注意歇息。”
管家說的素涼都一一記下,現下她盯着這幾乎跟她在幽國的宮殿差不多大的書房,小眼神中滿是崇拜,隐匿了幾分渴望,不知道她有沒有機會進去看看。
“仲叔,你先去忙吧。”素涼逛了一上午了,唯一的感觸就是王府好大好漂亮,至于路,能找着回自己院子的就行,“我想自己轉轉。”
“那屬下就不打擾王妃了。”管家笑呵呵道,“王妃若是有何吩咐随時吩咐就是。”
“好。”
攝政王府占地極廣,一早上管家只帶素涼走了常去的一些地方,萬般養性的百花園,暮看夕陽的亭臺樓榭,蜿蜒湖心的廊橋,盤繞至後山的棧道,以及仲管家千萬叮囑的夜珩就寝的院子——瑾院。
“我們去棧道看看王府的布局,大致判斷下侍衛時常出沒的點位,回去畫張圖。”素涼沒讓太多人跟着,她與辛兒走在前面,低聲說道。
“王妃沒忘記正事,倒是不用奴婢多費口舌了。”
辛兒一如在幽國宮廷中的态度,面對眼中溫吞而怯懦的王妃,除了在人多的時候會做戲,私下裏仗着有主子撐腰,對素涼絲毫沒有敬畏之心。
這麽多年她對這位公主的性情也算了解,即便受了欺負也不會多言,更遑論去告狀了。即便之前她在宮廷裏“一不小心”殺了她的婢女,只要事關主子,她也連聲都不敢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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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寧這樣被抛棄、人人厭惡之人都能嫁給幽國攝政王,享王妃之尊,過榮華富貴的生活,自己比她好多了,憑什麽只是一個陪嫁侍女?
只要她為主子辦好了事,說不定以後也能賞她個什麽王妃當當。
望不着盡頭的棧道上,越往高處走,風越大,越冷。
左側是險峻的山,除了這條路再無其他,右側能将整座攝政王府盡收眼底。
帶着幾度冷寒的風刮過,不經讓人清醒。
素涼鳥瞰着王府的風光,随意地開了口,“現下有眼線混進來了嗎?”
聞言,辛兒沒忍住諷刺地彎了彎唇,“王妃怕是忘了,這裏是啓國攝政王府,我們才過來一天,眼線的事情哪會有這麽容易。”
素涼倒是不介意她的态度,清絕嬌美的小臉上揚起一抹笑意,随後手扶着欄杆,目光落在遠方偏僻的一隅,聲音幾乎聽不見,“那就好。”
“什麽?”辛兒蹙眉問道。
“沒什麽……”
書房中。
素來勤勉的攝政王已然無心朝務,耳朵被風子鶴的聲音折騰了一上午。
“王爺,王妃剛剛來過書房了,你怎麽也不讓人迎一迎?我瞧着她似乎挺喜歡這地方。”風子鶴倚着窗邊,風流倜傥的臉上挂着揶揄的笑容。
夜珩睨了他一眼,清琮的嗓音醇厚惑人,“王妃興致未消,貿然打擾會讓她不自在。”
“這就體貼上了?”風子鶴笑得毫不遮掩,“看來王爺對幽國這位公主心生歡喜,難得啊,難得。”
夜珩抿了口茶,不願多說。
風子鶴接着問道:“之前你派我去接王妃的時候,我便刻意與她多交流了些,我發現王妃确是性情良善,且毫無公主的架子……王爺不感興趣嗎?”
正津津樂道着,見對面的男人竟在出神,風子鶴不免問道。
擡起頭,夜珩清隽的臉龐無多表情,“本王的王妃,自己會去了解,旁人多說無益。”
風子鶴:“……”得,他白說了。
書房被人扣響,是管家的聲音。
“王爺,王妃那邊出事了——”
風子鶴正錯愕着,擡頭時夜珩已然出了門,留給他的唯有幾分衣角。
于是,風大統領更驚訝了。
到棧橋下面時,夜珩看到一抹清瘦的身影,待他走近,那小身影直接朝他走了過來,慢吞吞的,小姑娘看起來傷心極了,還在抹眼淚。
夜珩見她無恙,松了口氣,兩大步走至素涼身邊,摟過她的細腰,将人帶到懷中,颔首盯着那雙紅通通淚涔涔的小鹿眼,醇厚的嗓音安慰道:“別哭。”
于是王妃哭得更傷心了。
侍衛還在處理辛兒的屍體,裹了白布,腳步匆匆地擡走。
也不怪他們王妃又怕又傷心,這從這麽高摔下來,石頭又硬,人都快摔成泥了,血肉模糊一片,他們處理的時候都不免心驚。
“禀王爺,這位姑娘确是失足墜落。”
侍衛查探了回來,如實回禀道。
夜珩眼簾微掀,掃了眼跟随素涼的侍女。
那四名侍女被吓得立刻跪在夜珩面前,最前面的那名侍女忐忑回答道。
“回王爺,當時奴婢正給王妃介紹石縫中特意培育的花卉,辛兒姑娘突然說王妃更喜歡方才路過的百裏香,并說要去給王妃摘一束過來。
然後她就跑去摘花,結果沒多久,我們就聽到一聲尖叫,等我們拐彎跑過去,伴着一聲巨響,辛兒姑娘已然摔落在了地上。”
“王爺,卑職也在棧道看見了那株尚拔出的花枝,上面有手勒過的痕跡,辛兒姑娘用力過度,不小心脫了力,這才導致砸在護欄上,身體失衡墜了下去。”
一旁的侍衛解釋道。
聽清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夜珩眸色加深,命令道:“好生安排身後事。”
風子鶴也跟着去了一趟,明白事情經過後便又回到書房等夜珩。
沒多久他看到,那位倨傲冷漠又俊美非凡的男人,正被一個漂亮到極致的小姑娘拉着袖口,兩人朝着書房的方向過來。
男人遷就着小姑娘慢吞吞的步子,似乎還在低聲輕哄,那眼角眉梢間流溢出來的耐心,連他都震驚了。
這成親的力量可真強大!
夜珩在處理完後,本想素涼受了驚,送她回院子裏歇息。
可懷中的人始終揪着他的袖口,用哭得通紅的眼睛巴巴地瞅着他,生生讓攝政王把送人的話憋了回去,“本王還有事要去書房一趟,王妃一起?”
素涼沒有回答,但那絲毫未松開的小手已經說明了一切。
風子鶴将位置讓給了素涼,在她經過之時行了個禮,“末将見過王妃。”
素涼轉頭看向他,似乎被他突然的出聲吓着了,随即說道:“風——”
“風統領還有事要忙,就先回去吧。”素涼的話被夜珩溫聲打斷,男人安撫着小王妃坐下,淡漠的視線瞥向了風子鶴。
直到背後的門被關上,風大統領方才回過神來,他竟然被趕出來了!
侍女為素涼備了精致的點心和乳茶,可小姑娘還是恹恹的,眼睛在茶點上轉悠了一圈,便沒了興致。
“王爺,你這裏這麽多書,臣妾能看看嗎?”這是素涼今日對夜珩說的第一句話,嗓子裏似藏了一只鴨子,聲音又澀又啞。
“本王讓仲叔拿些給你。”
沒一會兒,仲管家就讓人抱了兩摞書放在素涼身側的小桌上,面容慈祥,眼睛裏卻閃着精光,“王妃,這都是盛京最流行的話本子,不夠的話屬下讓他們再拿。”
素涼無言地望着這大概四五十本書,“夠了,謝謝仲叔。”
“王妃客氣了。”仲和又讓人給素涼拿了些點心,把旁邊的小桌子也擺滿了。
書房中,唯有翻書聲與落筆聲。
裏面的倆人都獨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這畫面卻無端和諧而溫馨。
約莫過了一個半時辰,夜珩的事務處理地差不多了,他擡頭,便瞧見身側的小姑娘,時而蹙眉,時而淡笑,時而糾結,時而思考,看得津津有味。
暖和的光落在她精致的側顏上,小俏鼻尖照的有些亮堂堂的,幾縷不乖的頭發落在她的耳際,癢癢的打擾了她看書,偶爾還會伸手捋一下。
直到眼前小姑娘的眉擰了好半會兒也未曾放松,似乎看得很苦惱,書頁也停留在原處。
“怎麽了?”夜珩嗓音低沉而溫和,好奇之際也怕驚到了她。
素涼擡頭,小鹿眼中盛滿了求解的欲望,拿起書本兩三步走到夜珩的身側,将書放到他的面前,指着書中的一段話,疑惑地問道:“王爺,他們不怕死嗎?”
夜珩深邃的墨色眸子裏隐過一絲淺笑,同時也想知道究竟是什麽文字能讓他的小王妃糾結這麽久,可當他讀完後,神色驀然僵住了。
只見話本子清晰寫道——
上元之時,市有一公子,發女之頤與,附以好女耳側,曰:“願與我為樂事乎?”
女問:“何事樂?”
公子答曰:“入海行舟,風浪所致,沉起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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