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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素涼的話郁生沉根本沒放在心上, 眼裏劃過一絲無機質的寒冷。
“你們無權再幹涉我的任何事情,也不必想要暗害,若是哪天我發生了意外, 到陰曹地府前,我自然有辦法讓你們作伴。”
素涼就這般別樣地看着他,想着若是他有關于他們是細作的證據,會不會就這般呈給了夜珩。
“你今日來找王爺,有何事?”
“王妃大可放心, 我還沒那麽蠢,畢竟有王爺護着你,只不過你們若是哪天要對啓國不利,自己将把柄送上來了,可就再怨不得旁人。”
郁生沉将話挑得這樣明晰,将他們之間的關系撇的幹幹淨淨。
書房裏的寂靜肆意蔓延,直到許久之後, 素涼才堪堪嘆了口氣, “郁大人怎的這般忍不住,若我是你, 定當忍辱,入虎穴找證據,在敵人未反應過來之際, 再給予重擊。你如今便暴露了, 往後走的路可要更艱辛些。”
郁生沉輕笑了一聲,在旁坐了下來,黑白分明的眼中裹着令人觸目驚心的仇意, “我何嘗沒想過, 只恨做戲比不得王妃, 怕是第一眼就會被瞧出來了。”
他說的平靜極了,言語中帶着對自己的厭棄。
他不知道元化到底是什麽人,只是他接到的命令,就是到京便去水鏡臺尋他,一切以他的話行事,可當他第一次與之接觸,就知道這個人不是他能猜得透,比得上的。
如今的腦海中,依然會出現他那張上着妝的臉,看似多情的眸子裏,萬物不生,令人悚然的寒意裏,染着最純粹的黑色。
男人明明美如冠玉,卻總讓人感覺他的周圍都是屍山火海。
在這世上,恐怕沒有什麽是他能在意的。
這樣的人,若是成為對手,定當極其可怕。
自己暫時,根本沒有對付他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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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送上門去找死,還不如離得遠遠的。
他現在只想複仇,但他更需要活着,有位權傾朝野的攝政王做靠山,興許能活得久一點,機會大一些。
夜珩進來之時,郁生沉從座位上起身行禮,夜珩卻沒搭理他,快速走向自己的書案前,也忙着撇清幹系,“涼兒,這畫不是本王的,傅呈離開時忘了扔。”
王妃娘娘指着桌上的美人,不禁感嘆道:“這畫師手藝可真好,将姐姐的氣韻都呈現出來了,臣妾也想要一副。”
“依你。”夜珩輕笑,當着她的面伸手将畫卷起來,“本王派人去查容立書,傅呈自作主張,将他未婚妻的畫像也帶了過來。”
“是這樣啊。”素涼起身,見着身後公良澈風子鶴他們也進來了,“王爺還有事忙,那臣妾先走了。”
“見過王妃。”公良澈他們紛紛向素涼見禮。
小姑娘跟幾人打了聲招呼,抱着自己寶貝的話本子,就離開了書房。
等看不到素涼的身影了,公良澈開了口,“王爺,流言尚未平息,這次歲朝恐生事端,另,臣還查到,幽國的那位吉奉将軍,會些毒術。”
……
素涼路過庭院的時候,見冰絮正抱着一個箱子,看着挺沉的,素涼好奇地叫住了她。
“冰絮,這是什麽?”
有兩個穿着黑衣的男人走過來将箱子接了個過去。
“回王妃,這是前兩日謝大人送來的鏈錘,王爺說,拿去給暗衛訓練用。”冰絮順便打開了箱子,給素涼瞧。
素涼一眼就看見了裏面黑漆漆的跟她腦袋差不多大的鐵球,“……”
沒想到這位謝宗伯還真給她送來了。
幸好王爺只是說笑,沒真拿給她練,不然就可惜了這麽好的兵器,定會被她丢去煉鐵。
正想着逃過一劫的王妃娘娘,就聽見一旁冰絮開了口,“王妃,王爺還說,等您養好了傷,他會親自教你練劍。”
劍?素涼聽得一震,這個她會,就是不知道夜珩能不能看出她會。
一時之間,素涼又陷入沉思。
而此時驿站內,全然是另一番景象。
“容公子,你就算想搶功,也不必做出綁架公主這樣的事情出來吧?”
當吉奉知曉容立書所做的事情後,氣得硬生生提前了兩日就到了。
“這件事确實是我考慮不周,我沒想到夜珩和謝九思竟然能相遇,後來我雖然也做了安排,暗示過攝政王府的人,靖寧是蒼國人綁架的,可沒人相信。”
容立書臉色鐵青,他與吉奉同為使臣,他父親在朝多數朝臣都得敬三分,他身為容氏嫡子也是占盡了風頭,何時被人這般數落過。
“容公子這是在告訴我,你好心辦了壞事嗎?”吉奉平日裏與他無多交集,只要談不上朋友,他說話也是半點不客氣,“我可只看結果,這件事最後是蒼國和啓國的關系更為密切了,還差點暴露了公主!”
“我會補救的。”容立書握緊雙手,眸中有些陰狠。
這話卻聽得吉奉徑直笑了,“容公子似乎還不清楚自己的實力,你的話騙騙靖卉公主也就是了,何故要騙我呢?”
“吉奉将軍,你這麽說話可就不中聽了。”容立書氣得不輕,他那言語中理所當然的貶低與輕視,讓素來自恃清高的容公子感到前所未有的恥辱。
“不過就一次失敗而已,又不影響大局,吉奉将軍何必咬着我不放。”
“這次的事,本将軍會如實禀明王,如何處置,自有王的定奪。”
吉奉冷笑了一聲,他本就不是來商量對策的,聽到容立書狂妄的話,他更是抑制不住心中的躁意,準備當下就寫信回禀。
就在吉奉腳剛踏出房門之事,身後傳來了容立書晦沉而略微挑釁的聲音,“聽聞吉奉将軍擅武,功夫變化莫測無出其右,我今日想讨教一番,将軍可賞臉?”
聞言,吉奉緩緩轉過身,如鷹的眸子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随之笑了,“容公子請。”
夜裏。
攝政王正被他家王妃拉着在房裏用夜宵。
“許久未吃到這紅糖湯圓了,王爺再吃一個。”素涼一邊吃着,眼睛不忘盯着夜珩碗裏幾乎沒有被動過的湯圓,不忍暴殄天物的小姑娘用勺子舀了一個送夜珩嘴邊。
“本王不餓。”夜珩吃下她投喂的湯圓,還是覺着嘴裏的味道過于甜了些,膩膩的不适應,“已經深夜了,涼兒吃太多易積食,要适可而止。”
素涼點頭,她也看明白了,夜珩是不太喜歡吃這個的,也就懶得喂他了,自己一口一個地吃着,可開心了。
不多時,聶晟走了進來,“主子,驿站傳來消息,今日下午幽國吉奉将軍和容公子在院中切磋武藝,都是點到為止,兩人都受了些輕傷。”
聶晟還想繼續說什麽,被一臉失望的素涼打斷了話,小姑娘将勺子放在碗裏,沒了食欲,“聶晟你有這種壞消息,就不能晚些時候再禀嗎?”
聶晟先是微怔,唇際上揚了幾分道:“屬下這裏還有個好消息,王妃可要聽?”
“嗯?”素涼來了興致。
而夜珩則是一臉無奈地盯着驀然又好奇的小姑娘。
“方才手下來回禀,說容公子吐了血,發了好一會兒高燒才被他的手下發現,立刻請了一路随行的醫師去瞧,診出他受了內傷,沒個三五日,是無法下床的。”
聶晟難得說得這般細致,就怕素涼聽不夠。
果然,眼前的姑娘樂兒了,眉眼彎彎,眸子裏的幸災樂禍藏也藏不住。
開心到正準備接着吃她的湯圓時,發現碗已經被夜珩端到了他那邊,然後他随口就讓聶晟端出去了。
嗯?端出去了。
“涼兒可不許吃太多了,高興的話我們可以做些其他的……”
夜珩附身吻了吻小姑娘翹的老高的粉唇。
“臣妾不高興!”
“本王可以讓涼兒高興……”
“你不行!”
“呵……”
王府裏精心喂養了幾日的白兔長胖了些,也就開始逐漸嚣張,如今被吃的連骨頭都不剩了。
白兔在被吃之前,那雙紅色的眼睛巴巴的,乞求抓她的人能下手輕些,可最後她嗓子都哭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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