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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三十三章
更廣闊的世界——
風的力量已然消逝,綠色的遺羽正逐漸融化。
故人的長靴踏地有聲,是如此熟悉的腳步,摩拉克斯擡起頭,卻什麽也看不到。他把自己的一切都給了對方,神力也好,視力也好,記憶也好——他已經什麽都不剩了。
現在的摩拉克斯,只是一介殘破不堪的空殼。
即使如此,也要繼續前進嗎?
天空、神座。空蕩的大殿被光明恒久地籠罩,無風亦無影。整座空間靜如落雪息聲,滿是冗長,沉默,停滞的意味。
死亡的意味。
停滞的方舟,死亡的方舟。這裏就是人們心向往之的天空島了?達達利亞掌根一揉鼻子,再向旁啐一口血,再無多餘感想。他的绶帶早已經被藤蔓扯得破破爛爛,腳上的長靴也滿是被灼燒和浸泡的痕跡,就連頭頂的面具也斜斜垮垮地松散着,只刮住幾根頭發,将落未落。
實在是過于狼狽的樣子,但達達利亞沒有半分頹色。愈是殘酷的戰鬥就愈能感到興奮,愈是興奮的感受就愈能讓這副軀體得到滿足。青年确信,接下來這場戰鬥,也不過是無數場厮殺中稀疏平常一場,他要做的,就是保證自己活下來,
然後,盡情享受。
“嗯,你就是最後的敵人了吧?”
達達利亞一邊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白發少女,一邊重新挂好自己的面具。他的語氣輕松極了,即使面對天理的維系者,身為凡人的執行官也沒什麽大敵當前的緊迫感。
“真是要好好感謝你為我布置的戰場。這一路上的元素試煉非常刺激,我打得很開心,也很過瘾。而且,也多虧了這一路的磨練,我的實力好像又變強了不少,所以,很想找個人來試一試。”
“就從你開始吧。”
爽朗,清亮,無雜無垢。一路奔行至此,達達利亞早已滿臉血污,但笑容卻依舊澄澈爽利。同他眼尾的睫毛一樣,高傲,上翹,武者的姿态,無畏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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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對天理毫無畏懼?是巴巴托斯托付予的記憶給了他勇氣?還是摩拉克斯賜予的神力讓他有了可以與神明一戰的錯覺?
天理沉默地打量着達達利亞,卻并非思考接下來該如何戰鬥。
天理的維系者,方舟的遠行者,身至将死的提瓦特只關心一件事情——
【抓住這個人,将他身上的神力與摩拉克斯的神力融合,再一同化作能量……】
【可以為方舟延續多久的壽命?】
空間隐隐傳來氣流的震動,達達利亞眉心一蹙,只見無數黑色的方塊從天理的身後湧出,邊緣處泛着紅色冷光,翻滾如黑潮卷向自己。正體不明的東西要如何擊潰?首先要做的自然是躲避,青年迅速判斷,猛地向側翻滾,滑步起身的同時搭箭于弓,三枚水凝刃猛射連發。
眼見第一枚水凝刃直奔黑色的方塊中心,卻在命中對方的瞬間,沒入其中,不見蹤跡。果然是相當奇怪的性質,達達利亞屏息凝神,睜大眼睛确認第二枚水刃的狀态——只見第二箭依舊沿着第一枚的路徑筆直刺入,在接近方塊的瞬間,同樣消失不見。
無聲無息,無影無蹤,兩枚水刃就像是被什麽異空間之類的東西扭曲,吞沒了。
“……後、……”
是摩拉克斯的聲音。
不過,達達利亞也猜到了這一點。身後的空間忽然扭曲,達達利亞回頭,原本消失的水凝箭自腦後破空而出,直逼青年的後腦。
那黑色的方塊似乎有着可以轉移物質的能力,如果非要定義的話,大概就是壓縮和操控“空間”的力量——這樣近的距離凝結水刃是來不及的,但達達利亞并不慌張,似乎另有打算。
在第三枚箭矢即将沒入方塊的瞬間,達達利亞忽然咬緊了什麽東西,單手拽住——只見他的唇邊有着金色的亮光一閃,而那根極細的金線,彼端正好連接着第三枚箭矢的翎羽。
在前兩枚水凝刃即将擊中自己的瞬間,第三枚箭矢同樣穿過了黑色的方塊,來到了青年的腦後。
達達利亞咬緊金線,向身旁一扯,第三枚水刃立刻改變了飛行軌道,一舉擊落了前兩枚箭矢。
天理立刻看向綁在達達利亞手上的那根,極細極細的金線——明明有着水的流動性,卻有着金石的質地。這樣的物質不符合提瓦特的規則,是輪回帶來的因果扭曲讓他們的元素力産生了偏差?還是所謂的愛意,真的能夠打破世界定下的規則?
何等離奇……何等荒謬……!
大概是看出了天理的憤怒,達達利亞将咬緊的金線從唇邊放下,又成團攏于掌心,很快,金色的光芒從五指之間溢出,
“招數是稻妻學的,忍者的暗器用起來也很有意思。而且,你用正體不明的東西對付我,我當然也要用不符合規則的東西對付你。所謂戰鬥,就是要出其不意才好。”
說着,達達利亞将岩水相融的長槍扛于肩膀,挑挑下巴:“繼續吧。別束手束腳的,要打就盡興一點。”
繼續?
哪裏還有什麽時間繼續?
拖延至此的提瓦特已經無暇等待,方舟必須盡快進入下一個輪回。少女從一開始就不想要與達達利亞戰鬥,從一開始就沒有把對方視作能夠公平交戰的對手。凡人為何要與神明作對?諸神又怎會幫着凡人與自己作對?方舟即将隕落,方舟即将墜毀,一旦他們在此迎來末路,萬事萬物都将化作烏有。
這種以卵擊石,以死相逼的行為……到底能夠得到什麽?
人類怎可無知到這種地步?神明怎可縱容人類到這個地步?白色金眸的少女在這一刻似乎有些恍神,祂從不認為凡人配與天空比肩,可如今,卻不得不重新審視眼前的一切。
【你,決心殺我?】
開口便是告饒一般的話語,白發金眸的少女雖是面無表情,但達達利亞反而有些想笑。他看了看被長槍和鎖鏈束縛于大殿中央的摩拉克斯——又看了看眼前這個,似乎完全沒有把自己當做對手看待的天理大人——苦笑着:
“哈,說真的,除非有命令,我從不殺人。”
“不過呢,凡事都有例外。學了那麽多殺人的技巧,總是要用一用的。”說着,達達利亞的笑容染上一點寒意:“而我,也不介意你成為第一個。”
【哪怕方舟就此隕落?】
“我不在乎。”
【哪怕群星就此黯沒?】
“我無所謂。”
【你……與他的反抗,只會讓提瓦特很快,很快被寂靜與死亡吞沒!】
“哈。是嗎。但那又如何呢?”
達達利亞攤開掌心,非常無所謂地眯眼笑道,“那和我有什麽關系呢?我就是想殺個人而已啊!”
【如果世界……毀滅,】名為天理的少女難得地,泛出了一些掙紮的神色:【那麽,你……的親人,兄弟姐妹,也會因、】
“——閉嘴。”
槍神攜風,長嘯如龍。貫虹筆直地沒入天理的胸膛,狠狠穿透。
達達利亞睜開眼,聲音也冷了下來:
“——你是最沒有資格提到他們的,混蛋女人。”
不行。交涉不能解決問題。戰鬥,提瓦特沒有與凡人戰鬥的理由。方舟生來便是為了守護凡人而生,一切會讓大多數凡人遭到威脅的隐患都要排除——被長槍貫身的天理不再掙紮,而是握緊槍身,積蓄力量。
“哈,想跑嗎——!”
果然,有形之槍并不可為無形之物帶來傷害。達達利亞回收槍身,只見形似少女的天理突然溶解,脫相,身軀紛紛化作黑色與紅色的方塊,蹦落至地面,又層層疊疊地向摩拉克斯身上湧去。
沒有時間了,沒有時間了。祂要盡快吸收能量,祂要盡快汲取力量。下一個輪回再不開啓,提瓦特就會終結于此,數千萬凡人的性命就會終結于此,延續方舟是世界泡賦予自己的使命,是造物主賦予自己的使命,祂是凡人的神明,祂是凡人的庇護,祂不能讓自己至今為止的努力,都被這兩個肆意妄為的家夥給毀掉——
“……什、”
達達利亞想要阻止那些方塊的前進,可箭落之處皆是虛空,槍指之處亦是捕風。天道無形,沒有任何一種有形之兵刃可以阻止虛空之物的前行。眼見那些黑紅相間的方塊爬滿了摩拉克斯的軀體,天理顯然已經無暇維持防禦與戰鬥的人形形态,甚至連束縛對方的刑具都統統抛棄,只用最原始的方式,身貼身地将對方蠶食。
即将耗盡此身的天理拼命地吸吮着魔神殘餘的能量。
但摩拉克斯并沒有為此而感到慌張。
他擡起頭。平靜地看向達達利亞的方向。
達達利亞愣住了。
然後,他徹底明白了這次“複仇”的含義。
【聽着小鬼……有時候你會遇到一些無形的東西。哈,別那麽驚訝,深淵裏什麽都缺,就是不缺非常識的東西。你要做的就是,引導那些無形之物附身于某件物品,或者某種生物上。你要等,等那一刻,然後一擊必殺。對,沒錯,在無形與有形之物融合的瞬間,統統擊殺。】
【對。找準時機,把握機會,然後将二者,一同擊殺。】
絲柯克的教導不合時宜地在腦海中響起。這是達達利亞第一次對戰鬥的技巧感到排斥。
原來這就是了嗎?他以為的他們的複仇,到頭來竟只是他一個人的複仇。
是達達利亞對摩拉克斯的複仇。
【嗯,這可是數以萬計的輪回啊。啊,想想我被你搞得得這麽慘,先生要怎麽補償我呢?】
你要怎麽補償我呢?
……所以,這就是你的答案了嗎,鐘離先生?
——達達利亞握緊了手中的長槍。
摩拉克斯。摩拉克斯。被釘在高天之上的石珀,被囚于詛咒之中的魂靈。華麗龐大的天空之城,卻坐擁殘破廢墟的景色。這一整座寂靜無聲的大殿都在圍觀着他們的終焉,無論是倒塌的圓柱,還是殘缺的石板,一路走來,皆是意象。
青年俯身,伸手,本想拗斷摩拉克斯身上的長槍,可指尖卻只能穿過槍身,觸碰到戀人散在身後的長發。束縛的鎖鏈是虛幻的,貫身的長槍是虛幻的,就連天理本身都是虛幻的,只有他的戀人,和他身上幾近幹涸的鮮血是真實的。
達達利亞沉默着。
而摩拉克斯只是擡着頭。他什麽都沒有說……又或者根本不知道說些什麽。沒有視力,沒有記憶,肉身破敗,連靈魂也是奄奄一息。他只是擡起頭,盯着眼前的某一處,而那雙淺棕色的雙眼卻什麽都沒能映入。
還能映入什麽呢?如果可以看到戀人此刻的表情,他還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嗎?
“……殺了我千百次,卻只讓我殺你這一次…這公平嗎……?”
達達利亞屈身半跪,以槍刃抵住摩拉克斯的胸膛——
“早知這樣,就不該和你定什麽狗屁契約……”
青年的手在發抖。第一次,第一次,達達利亞發現自己開始握不緊手中的武器。槍身戰栗不已,槍刃發出悲鳴,這樣狼狽的姿态,作為戰士已是失格。
他是女皇的利刃,他是至冬的尖兵,再艱難的戰鬥都挺過來了,如今不過是手刃殺過自己千千萬萬遍的…仇人,怎可被心頭的雜念動搖?
達達利亞甩頭,似乎要把所有負面情感都甩個幹淨,但無論怎麽做,恐懼與悲傷都如影随形,如鈎如爪,将他的整個人的靈魂都吊起來,抓牢抓緊。
掙不脫,甩不開。他的恐懼。他的記憶。
記憶,記憶是什麽?記憶就是他們是摯友,是戀人,他們在無數個世界線裏相遇,然後一同将很多事情反反複複做了成千上萬遍。他與他冰釣,飲酒,一同看演唱會與煙火,然後接吻。
接吻,吻是游魚,從唇邊來到耳畔,呵出熱氣撲到耳中,順着耳朵流向眼睛,到最後全身都是彼此的暖意。
沒有什麽比這樣的回憶更加甜美,也沒有什麽比這份回憶更加殘酷。
只是,只是。沒有時間用來感嘆,沒有時間用來惋惜。不忍如何,殘酷如何?感懷如何,悲憤如何?摩拉克斯與達達利亞早就被人寫下了這樣的結局,一方被人用靈魂開啓這段龐大的輪回,另一方用肉身體驗一遍一遍被虐殺的痛楚。風神注視着這殘酷漫長的一切,沉默,無力,只能将這老友這顆千瘡百孔的神心交付于人,其中記錄着他們曾經擁有的一切。
如今,輪回終止,痛苦結束。這已經是,所有人努力争取而來的最好結局。還要如何不滿?還要如何掙紮?摩拉克斯甚至把自己一切都給了達達利亞。他的神力,神體,神之心和神之瞳……都交給了達達利亞。
他甚至将最後的決定權都交給了自己。
是忘了他,還是殺了他?兩個簡單粗暴的選項,值此世界終焉之際,竟再無旁的道路得以前行。
達達利亞深深呼吸,喘息。他撿起摔落于地面的長槍,再次握緊。戰士不可以有第二次失誤,戰士不可以被情感動搖現狀。戰士絕不可以臨陣脫逃……亦不可以被困境動搖。
即使那份回憶是如此龐大。
他也不能……不能……
……
——
‖﹕00001 ﹕‖
【呀,你好,這位璃月人先生。我叫達達利亞,來自至冬。當然,如果嫌麻煩的話,你也可以叫我公子。】
‖﹕00100 ﹕‖
【原來是自雪國而來的貴客。幸會,在下鐘離。不知閣下來到這往生堂,可是有什麽事情?】
‖﹕00200 ﹕‖
【呃,其實呢,我是想給我的弟弟妹妹們帶些璃月的特産。不知鐘離先生有什麽推薦?】
‖﹕00300 ﹕‖
【說起筷子,倒是讓人想起閣下初來璃月時進食的模樣…啊,別放在心,雖說現在還是有些吃力,但您的技藝比起之前,已有很大進步。】
‖﹕00400 ﹕‖
【請仙典儀?不,我沒什麽別的意思,只是哪個外國人會不好奇這個呢?那可是能親眼看到岩神的日子。嗯……不過,其實我更想知道,那家夥的實力如何?……】
‖﹕00500 ﹕‖
【是嗎,原來請仙典儀上出了這樣大的事情。別的姑且不論,這送仙典儀,往生堂是定要好好操辦的。公子閣下,可有興趣一同前往?】
‖﹕00600 ﹕‖
【啊……這就是璃月。古老的國度,優美的國度。我喜歡這裏!料理,風景,武藝,都很不錯,我很中意!】
‖﹕00700 ﹕‖
【校短量長,惟器是适。璃月自古以來,便是最為包容,開放的國度。所以,即使是畢生追求争鬥的武人,在這裏,也會尋得此生的歸宿吧。】
‖﹕00800 ﹕‖
【——但我可能會毀了它。】
‖﹕00900 ﹕‖
【——而璃月絕不會毀在任何人的手中。】
‖﹕01000 ﹕‖
【是啊,所以這一切都是你計劃好的。你和女士把我耍得團團轉,真有你們的,鐘離先生?】
‖﹕02000 ﹕‖
【是啊,所以這一切都是被人計劃好的。天空對忤逆神明者降下惡意,惡意只會讓你我之間的關系變得更加殘酷。】
‖﹕03000 ﹕‖
【所以,你是說…我們之間的戀愛…游戲,都只是騙人的嗎?】
‖﹕04000 ﹕‖
【即使如此。……公子閣下。我仍期盼着與你在下一次輪回中相遇。】
‖﹕05000 ﹕‖
【一起去看至冬的冰雕?】
‖﹕06000 ﹕‖
【一起去嘗璃月的糖水。】
‖﹕07000 ﹕‖
【哦哦,先生,是煙火!哈,這可真是漂亮……啊,別又趁機摸我的頭。別把我當小孩,我只是很少在至冬見到這個。畢竟那裏很冷,大家也不怎麽外出活動……啊,金色的又來了!這顆真漂亮!】
‖﹕08000 ﹕‖
【是啊。同你在一起,連慣常見到的景色都變得不同。我一生未與任何人相戀,也未理解過私人之間的愛為何物。不過,至此,我好像略略懂得了一些。】
‖﹕09000 ﹕‖
【哈,說真的,我是不太了解。畢竟,你知道的,我對戰鬥以外的東西沒什麽興趣,也懶得去思考。但是我知道,和你在一起讓我覺得很舒服,很愉快。尤其是戰鬥,非常快樂!我喜歡一切讓身體快樂的事物!所以,愛與不愛的很重要嗎?我不懂,也不想懂,我只是覺得跟你在一起很有意思,這就足夠了。】
【所以,如果下次見面,我們還要去喝火水,吃巧克力糖,買上很多很多的荷花酥與桂花藕,一份帶給你那小姑娘堂主,另一份帶給我的弟弟妹妹。哦,還有,這份杏仁豆腐帶給最近那個總是瞪着我的小夥子。呃,我是有哪裏惹到他嗎?盡管我很想和他打一架,不過既然是先生的故人,那我還是先禮後兵……呃,不是這麽用的?璃月語果然很難啊……】
‖﹕09999﹕‖
【嗯,那麽約好了,達達利亞,阿賈克斯。如果還能夠再次相見,如果還能再次相見……不妨再去一同聽戲,飲茶,看看海屑鎮的浮冰,比試誰釣魚釣上來得更多。我會永遠記得獺獺兔的絨毛的帽子,遠冬而來的清脆歌謠……巧克力蛋,套娃,面包釀,甜菜湯……一起的一切,我都願同你再次經歷。】
【我願同你永永遠遠地經歷下去。】
【……想來于此世飄零這久,卻能夠在生命之末尋得這般感觸,亦是幸甚。六千年時光白駒過隙,平生萬事,怎堪回首……我曾失去過很多,但也因此,才比凡人更懂珍惜。】
‖﹕10001﹕‖
所以,我會将這些重要的回憶都交于你。你可留存,也可丢棄。你可以選擇就此成神,可以選擇逃避,放下一切,就此離去。
自由的靈魂,不該被束縛。
‖﹕10001-﹕‖
——達達利亞松開槍身,将戀人的身體攬入懷中。
戀人的身體,戀人的軀殼。摩拉克斯的胳膊還是柔軟的,摩拉克斯的臉頰還是溫熱的。達達利亞的手繞到到摩拉克斯的後背,觸碰到的不僅是被自己親手插入的長槍,還有對方那頭烏黑柔軟的長發。
他想要抱緊他更多,想要吻去戀人唇邊的血漬——
——達達利亞抱住了自己。
長槍落地有聲,沉默,死寂。此間再無一物,只有武人低沉的悲鳴,在大殿之上回蕩,回響。
流水不腐,戶樞不蠹。自遠冬而來的澄澈之水啊,我願你永遠翻湧,永遠奔騰,永遠自由。
今後,心魂相守。
惟願,河清人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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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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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