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聽懂

第62章 聽懂

◎他讀懂了她的暗示◎

他真的回來了……

分離近三個月, 再度聽到了熟悉的聲音,恍如身在夢裏。

崔寄夢遽然起身,近乎貪婪地看着眼前清俊的面龐, 視線逐漸模糊。

她竭力忍住淚目光不移地看他,好更真切地看清眼前人。

從臉龐到脖子, 以及露在袖子外的手, 都沒有傷, 他比離京前消瘦了, 面色也很蒼白, 一向衣冠整齊的人鬓發微亂,當是匆忙趕回來的。

幸好,那個他被船板壓住的夢、帶血的香囊都是虛驚一場。

這幾日一直壓抑着, 處處提防,心繃成一根弦,此時驟然見到他, 有那麽一瞬, 崔寄夢只想抛卻一切, 像從前一樣緊緊抱住他。

可是不行。

餘光瞧見外間那侍婢的身影,那侍婢不攔着大表兄, 是因二皇子授意。

他希望她能親口同大表兄了斷。

崔寄夢死死抓着被單, 強迫自己壓下內心的沖動,因怕二皇子拿她的身世做文章, 她不敢輕舉妄動, 只能借着與大表兄“了斷”順道暗示他。

她深吸一口氣, 将翻湧的情緒強壓下去, 鎖骨因克制高高凸起, 竭力穩住聲音:“表兄, 你不在的時候,我擅自與二殿下定了親,對不起,殿下提出的條件太好,我無法拒絕。”

下巴忽地被人捏住了,力度大得崔寄夢眉頭深深蹙起。

謝泠舟目光沉靜幽邃,無言看着她,目光裏似乎在壓抑着某種情緒,仿佛要從沉默的對峙找尋答案。

這樣的眼神叫崔寄夢陌生,一時不敢确定他是否讀懂她的暗示。

她不敢做得過于明顯,只能蹙緊眉,死死地盯着他,不斷朝他搖頭暗示。

謝泠舟手上慢慢卸了勁,冰冷的目光慢慢變得柔和,他俯身擁住了她:“乖,告訴我究竟出什麽事了,可是殿下對你威逼利誘?”

這一個擁抱讓崔寄夢不知今夕何年,她很想伸手回抱他,和他訴說當時的彷徨,可心裏那根弦絲毫不敢松懈。

只好忍着難受輕輕推開他,手有意在他胸前點了點:“殿下并未脅迫我,是我自己的過錯,我對不起外祖母,對不起謝家。”

謝泠舟一滞,稍稍察覺幾分。

他松開了她,看了許久,無法将眼前柔弱卻極力冷靜的少女和三個月前依偎在他懷中撒嬌的人重疊。

心不由一陣抽痛,啞聲問她:“為何只說對不起謝家?那我呢?”

崔寄夢緊緊盯着他的眼睛,眼裏藏着諸多情緒。

“表兄你很好,可我受不了,我在謝家待着就會想到阿娘,讓我日夜難安。因為我是謝家的外人,但凡來個人就可以将我拿捏,所以我想做皇子妃,成了皇子妃,除了殿下,我便誰也不怕。”

言外之意是二皇子通過阿娘身世拿捏她,讓他順着這個去查。怕他不知道這是在暗示,她不斷搖着頭。

謝泠舟沉默了,點了點頭,松開她坐回榻邊:“我明白了,可殿下是皇子,什麽樣的貴女得不到,你們相識不過數月,你當真篤定他對你有情?”

崔寄夢猜他話裏有話,繼續暗示:“我……我也不知道,我不過一介孤女,既不像昭兒表妹有才華,又不像飛雁身世顯赫,他娶我總不能有別的目的?”

頓了頓,又說:“表兄,辜負你是我不該,謝家的恩情,我更加無以為報,外祖母對我那般好,想讓我嫁入謝家,可我母族沒落,只會拖累謝家,不如嫁給二皇子,至少能給祖母面上添光。”

謝泠舟定神看着她,眼微微發紅,默然凝了她許久,才艱澀出聲:“表妹,你放心,我明白了。”

他說這句話時眼神溫柔,下一瞬,聲音驟然變得徹骨的冷:“你方才說了這麽多苦衷,說祖母,說家世,說崔姨母,不過是借口。既如此,我成全你,往後你放心當你的皇子妃,我當我的謝家長子,祖母不必你擔心,我會照顧好。”

崔寄夢眼底的淚慢慢滑了下來,雖是在做戲,卻難受得說不出話。

有那麽一瞬間,她怕謝泠舟沒聽懂,誤會她真的移情別戀。

但又心存僥幸,若他沒聽懂,便可以置身事外,不必淌入這趟渾水。

她也曾猶豫過,是否要如實告訴表兄,若他解決不了反受牽連又當如何?

可後來細想了想,二皇子雖答應只要她嫁他,往後便再不提此事,但若不徹底解決,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此事會一直是二皇子懸在謝家頭上的一把刀。

表兄必須得知道此事,一切以讓謝家全身而退為先。

她拔出頭上他送的那支簪子,忍淚道:“表兄,我辜負了你,日夜無法安心,如今我把簪子還給你,往後你不必管我,替我照顧好外祖母。”

謝泠舟凝視着她的眼睛,伸手緊緊握住了她的腕子,聲音喑啞冷硬:“我會如了你的願,你放心嫁你的二皇子,謝家其餘事,再與你無關。”

崔寄夢低着頭,一滴眼淚順着面頰滴落,“啪嗒”一聲滴到他腕上,熾熱的淚慢慢變涼。

謝泠舟低聲道:“別哭了。”

目光柔和,和從前一般無二,只語氣刻意冷淡了些。

他将她手中發簪輕輕抽了走,拿着簪子毫不猶豫地轉身離去。

崔寄夢目送着那道熟悉的身影離去,呆呆地看着自己手心,頃刻間潸然淚下。

方才,表兄抽出簪子時,拇指在她手心輕柔地捏了捏,如往常一樣安撫。

他讀懂了她的意思。

這是在安撫她。

手心被他輕觸過的地方似有一道暖流蕩漾開來,猶如在冬夜獨行時身側多了一盞燈,這一刻,先前所有的等待彷徨有了着落,崔寄夢将手蜷成拳,抵在心口。

忽見榻邊多了一個碧綠色的東西,她定睛一看,竟是一個玉镯子。

是表兄方才留下來的,崔寄夢悄悄把镯子握在手心,溫潤的質感像往日他寬慰的話,她再也克制不了,雙手捧着玉镯,蜷成一團無聲哭了出來。

表兄還念着她,她更不能辜負他。

盡管難受,可罪臣之後的身份壓得她絲毫不敢松懈,二皇子的人還在監視,在大表兄想出法子之前,她必須先穩住二皇子。

崔寄夢深深吸了幾口氣,将情緒逼了回去,從榻上爬了起來,吩咐采月:“采月,給我梳妝,我該進宮了。”

按舊例,皇子妃婚前需入宮接受一個月的禮節訓導,二皇子婚事定得倉促,婚期定在了一月後,王貴妃便将訓導縮成二十日,崔寄夢此番入宮便是為此。

采月心中諸多不解,明明賜婚前,小姐還是心心念念着大公子的,一夕之間卻變了心。大公子這麽好的人,她擔心崔寄夢日後後悔,更擔心小姐與大公子有過私情這事會對小姐不利。

可這些時日崔寄夢表現得無比堅決,每次她一想開口勸就被止住了,主子的事她不好置喙,只能過來替她梳妝。

待崔寄夢穿戴整齊到了府門前,宮裏的馬車已經在等着了,二皇子含笑掀開車簾,依舊是那身充滿侵略感的墨袍。

按舊例,新人成婚前一月不得見面,可二皇子不是會被規則束縛的人。

自賜婚後,他每隔幾日都會邀她出門,保持着距離并未越禮,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中,因而絲毫不着急。

此刻他不顧她的冷淡,下來親自将她扶上了馬車,崔寄夢剛搭上他的手,餘光瞧見一道白色身影出了府門,聲音一窒:“有勞殿下。”

扶她上車後,二皇子立在車前同來人寒暄:“聽說表弟查案立了大功,本宮提前祝賀表弟高升。”

“為君分憂職責所在,聽聞殿下不日即将成婚,臣亦恭賀殿下。”那人聲音清清冷冷,一如一年前初見。

崔寄夢後背靠在馬車壁上,怔怔然盯着手心被他觸摸過的地方發呆,而後手慢慢地攥緊。

謝泠舟走遠了,二皇子也上了馬車,寬敞的馬車上,兩人各居一角。

他并不靠得太近,保持着恰當的距離,像胸有成竹觀察獵物的狼。

崔寄夢不理會他,木樁似地坐着,她明白若自己突然轉變了态度,反會令二皇子生疑,索性把他當空氣。

二皇子也不強求,放任她無視自己,毫不掩飾地凝眸欣賞着她柔弱又倔強的模樣,他收起置身事外的笑,溫聲道:“看方才表弟神情無恙,見到你我并不意外,想來是你跟他說清楚了?”

崔寄夢隐忍許久,想到謝泠舟在她手心的輕輕安撫,眼眶再度濕了,別過臉:“是,如殿下所願,表兄他現在以為我是個貪慕虛榮的人……”

她的眼淚讓她和謝泠舟情斷一事顯得更為可信,二皇子伸出手輕輕替她抹去淚:“你見過的人太少,眼裏就只有他,你們如今不過是初相識,一時新鮮罷了,誰能保證日後不會膩了彼此?”

“那殿下呢?”崔寄夢擡眼,冷眼看他,“殿下是皇子,身份尊貴,京城容貌家世皆比我好的姑娘數不勝數,可殿下與我也只見了區區幾面,就說對我情根深種,叫我如何敢信,所以殿下,您究竟看中我什麽?”

“你不必試探,我的确對你動了心。”自打賜婚後,二皇子在她跟前便不怎麽自稱本宮,俨然把她當成自己人。

崔寄夢不信,若他只是想要她這個人,明明可以借她罪臣之後的身份威脅她委身于他,強奪後膩了再推開。

他一個皇子卻要大費周章娶她,總不能是因為用情至深。

可他戒心太重,她暫時套不出什麽話,只能無力地靠回車壁上。

他知道她的身世,卻不用來威脅謝家,反而要娶她,莫非是想借此暗中籠絡成義王舊部?

大概還是與她的身世有關,好在方才她已與大表兄暗示過此事。

希望他能查到些什麽。

*

三皇子府上。

謝泠舟到書房的時候,三皇子正對着一幅畫發呆,見他神色冰冷地進來,幸災樂禍地擱下筆。

“難過了,要不要一塊吃個酒?”

“不需要。”謝泠舟直說來意:“依殿下之見,二殿下突然要娶妃是陛下之意,還是以退為進?”

“說不準。”三殿下寶貝地收起他的畫,“老二一向順風順水,身後又有王家,稱天之驕子也不為過,大概不到迫不得已不會自己就藩,你瞧他都二十有二了還尚未娶正妃,不就是因為成婚要就藩,如此野心勃勃的人,突然對你家小表妹上了心,總不能真開了竅?”

見謝泠舟目光怔了一息,心知不慎戳到他痛處了,三殿下微嘆着拍了拍他肩頭:“子言與我不愧是一條船上的螞蚱,可真同病相憐吶。”

謝泠舟目光落到那幅畫上看了一眼,是他扇面上常年不變的蘭草,蹩腳的畫技一直讓他覺得似曾相識。

“此畫是出自殿下那心上人之手?”

三殿下方才還慵懶的眼眸倏地暗下,撫過紙面,笑道:“她是在戲班子裏長大的,自幼習武,琴棋書畫一竅不通,總能把蘭草畫出蔥蒜的意味。”

謝泠舟想起先前的猜測,狀似随口一提:“臣先前曾認識一少年,和殿下要找的人有幾分相似,相貌俊美,少言寡語,只是可惜了。”

他語帶遺憾,有意停頓了下,三殿下眼簾倏地掀起:“可惜什麽?”

那雙慵懶丹鳳眼裏湧現不安,謝泠舟不忍吊着他:“可惜殿下要找的是個男子,而臣那位故友,是男扮女裝。”

三殿下忽地抓住了他,雙手略微顫抖,聲音亦是微顫:“你說的那人,她如今身在何處?”

果然如此。

謝泠舟無奈笑了笑:“我那故友一切都好,只行蹤不定,待日後有機會征得她同意,可稍作引薦,但眼下不行,表妹并非見異思遷的人,定是受了二殿下脅迫,我擔心她。”

他所說的“可惜”并非他想的那樣,三皇子松了口氣,又變回那個漫不經心的散漫皇子:“成,看在你我同病相憐的份上,本宮幫你。”

謝泠舟這才坐下來,眉眼冷峻:“殿下猜,二殿下此番成婚是當真要就藩韬光養晦,還是另有所謀。”

他說話歷來含蓄,三殿下與他有默契,直說道:“本宮猜老二是想借着大婚之□□父皇讓步。”

這和謝泠舟所想不謀而合,想到崔寄夢他蹙緊眉頭:“皇子婚禮,按舊例會在宮裏舉辦宮宴,屆時文武百官、皇室宗親及世家貴族皆會在場,正是行事的好時機,但據我所知,目前禁軍內并無二殿下及王家的人。”

三殿下懶懶接話:“故而,我那皇兄若是下決心動手,定會先搞定禁軍。”

謝泠舟想到一個人:“殿下此前稱武衛大将軍與崔将軍曾是生死之交,莫非二殿下正是看中表妹是崔将軍後人?”

禁軍統領由武衛大将軍都督,拉攏武衛大将軍,禁軍便搞定了。

三殿下支着下巴:“這番猜想确有可能,可救命之恩雖重,夥同皇子謀反卻是大罪,老二手上定有別的能對武衛大将軍構成致命威脅的東西。”

謝泠舟沉吟良久,二皇子娶表妹,當不只是因為她曾在陛下跟前露過臉,母族又式微不足以令陛下忌憚。

他細細回憶着崔寄夢的暗示,她借着了斷反複提前對不起祖母,稱對謝家無以為報,又說日夜難安、說母族。

莫非與崔姨母身世有關?

謝泠舟倏然起身,朝三殿下拱手:“殿下,臣有些事亟待回府确認,先行告辭,晚些時候再來叨擾。”

他匆匆趕回了謝府,謝老夫人正撐着腦袋打盹,老人尚未瞧見他,以為無人,長嘆了一口氣。

瞧見祖母鬓邊華發,謝泠舟更能明白崔寄夢的顧慮,她不願老人家擔憂,可眼下只有問過祖母,才能弄清緣由。

謝泠舟慢慢走到謝老夫人跟前,輕聲道:“祖母,我回來了。”

謝老夫人慢慢轉過身:“團哥兒回來了啊,前些日子夢丫頭還總和我問起你,回來就好。”

既然順口提起了外孫女,她索性順着往下說:“當初你走的時候同外祖母說起回來要和夢丫頭定親,如今她和二皇子有了情,我再舍不得也不能不顧她的意願,只是她雖堅持,可我仍是忍不住擔心,這孩子會不會受委屈?”

老人又一聲嘆氣:“王貴妃忽然邀我入宮,我起初以為是想給王家三姑娘和阿嶼牽線,誰料說的是夢丫頭,這二殿下也是心急,竟拉着夢丫頭進了宮,我私下裏找夢丫頭問了問,她是真喜歡二殿下,态度堅決,我聽說二殿下此前也潔身自好,便答應了他們。”

然而此刻說起,謝老夫人忽然覺得不對勁,蹭地起身:“你說,這二皇子不是真的脅迫了夢丫頭?可夢丫頭一個孤女,他沒必要大費周章。”

謝泠舟不願讓祖母勞神憂心,只道:“祖母放心,我明日拜托長公主殿下去宮裏看看表妹,孫兒來是想問祖母一事情,事關謝府,望祖母如實告知。”

謝老夫人微嘆:“團哥兒你問吧。”

謝泠舟正色道:“望祖母告知孫兒崔姨母的身世。”

謝老夫人撐起身子,渾濁的老眼有一剎失神,長孫如此問定有用意,将當年事情成義王側妃遺孤的事道來,“起初姐姐為了不連累旁人,獨自一人生下了孩子撫養,後來我和你祖父查到消息時,姐姐已生了病,沒半個月就撒手人寰,只留下個一歲的孩子。正好我懷着你二叔,便與你祖父商量,待你二叔出生後,對外聲稱懷的是雙生子,卻因孩子命格不好,幼年時需寄養在外。就這樣,你崔家姨母成了謝家的孩子,頭五年一直寄養在莊子裏,後來才接回。”

原是如此。

謝泠舟明白了,二皇子定是不知從何處得知了表妹的身世,并用了此事威脅表妹,她本就因自己不是祖母的親外孫女而對祖母內疚,在謝家無所适從。

亂臣之後的身份對表妹而言,無異于在驚弓之鳥耳邊撥動的弓弦聲,她不敢輕視。

按方才祖母所言,二皇子在用身世威脅表妹的同時,還把祖母請進宮,其實祖母是謝家老夫人,二皇子和王貴妃再膽大妄為也不敢對祖母不利。

但祖母畢竟年邁,別說是表妹,換做他也不敢掉以輕心。

二皇子拿謝家和祖母威脅,表妹不敢不應,所以她方才暗示他時,才要反複提起母族,提起祖母和謝家恩情。

一為暗示,二為表明心意。

他寬慰了老夫人幾句,匆匆出了主屋,正好撞上趙昭兒。

趙昭兒低着頭,朝他福了福身。

他亦略微颔首,要繼續往前走,趙昭兒遲疑片刻,忽地叫住了他,欲言又止,最終還是輕聲道:“表兄,我……我雖不知表姐和二皇子是如何一回事,但那日阿乾不知道從哪位下人口中得知了江家的事,他年紀小不辯善惡,搬出阿雪姐姐來奚落崔表姐,我擔心表姐是誤會了。”

她不知內情,只覺崔寄夢突然答應二皇子求娶實在怪異,擔心是趙乾讓表兄和表姐生出誤會,這些日子表姐閉門不出,她見不着人,只能同大表兄解釋。

說完這些,趙昭兒為了避嫌,不希望表兄覺得她有意接近,匆匆離去了。

謝泠舟取出崔寄夢的簪子,指腹細細撫過簪子上的紋路。

聽趙表妹的話,崔寄夢知道了江家和他的關系,此前她已知道阿辭是女子且和他在查同一件案子,只要稍往下想,便能猜到阿辭便是江聞雪。

接二連三的事就已足夠折磨她,後來又有了二皇子的脅迫。

謝泠舟看着簪子,眉心漸深,難以想象,他不在的這幾個月裏,她內心經歷了多少煎熬?

往日按表妹的性子,定會撲到他懷中哭一哭,可她太怕連累旁人,見面後竟然連靠近他都不敢,二皇子也正是掐準了這一點才敢威脅她。

如今想來,方才她特地還他簪子,又再三囑咐他照顧好祖母,大概不只是做戲迷惑二皇子的眼線。

她想讓他優先謝家,不必顧及她。

但他絕不會犧牲她。

謝泠舟将簪子妥善地收入袖中,冷聲吩咐身後的護衛:“備車。”

作者有話說:

因為在裸l奔,接下來每天可能會晚點更,盡量在十點前更,謝謝大家的包容(鞠躬)

感謝在2023-05-14 16:08:17~2023-05-15 18:26:0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浮華 11瓶;美麗的zy 10瓶;極地星與雪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