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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15

公開課約摸一個小時結束，聞敬的專業技能無可挑剔，讓合作方非常滿意，校長趁機跟他們商量音樂系贊助的事。

聞敬被拉着在人群裏聊天，校長驕傲的跟大家介紹他新挖來的技術骨幹，險些把聞敬誇成了一朵花。

這會兒子沒黎漾的事了，也沒人跟她搭話，她收了教案轉身出去。

外面陽光正盛，曬得人睜不開眼，黎漾走到大禮堂外的長廊下，手機響起，是戚梓寧給她發的消息。

她正低頭回複，一擡眼，遲郁川不知何時也出來了，正背對着自己接電話。

兩人站的不遠，他一手插着口袋，黎漾聽見他慵懶的嗓音開口：“直接說結果。”

對面似乎說了很多話，像是在彙報工作，然後他淡淡的“嗯”了一句，就挂了電話。

遲郁川收了手機，打算回去，一轉身也看見了不遠處的黎漾，他三兩步走上前，語氣自然地說：

“今天表現得不錯。”

不止是誇她的業務能力，還有她今天捍衛自己權利的做法。

在這之前，遲郁川只把黎漾當成一個普通的結婚對象，他只需要按爺爺的吩咐跟黎漾結婚就行，至于對方是做什麽的，擅長什麽，哪怕是性格如何，他都不在意。

短短幾次的見面，不足以讓遲郁川十分了解黎漾，可他精明的眼神也能看得出，黎漾是個性格軟的，所以他當時才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她。

但今日黎漾的行為，又讓遲郁川刮目相看了。

她不是性格軟，只是不太擅長拒絕別人，可一旦對方的行為違背了她的本意，她也是會反抗的。

這樣剛好，他也不用擔心黎漾成為遲太太後，會忍氣吞聲，甘心聽別人的流言蜚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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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漾垂了垂眼：“那還得感謝遲總給機會，不然我們也沒有機會表現。”

遲郁川笑了一下，擡手看時間，快要十二點了，從昨晚加班開始就沒吃飯，一直熬到現在，難怪肚子有點餓。

然後他問：“你中午怎麽吃飯？”

如果黎漾沒有別的選擇的話，他倒是可以帶她一起出去吃。

但黎漾脫口而出：“我平常都在學校食堂吃。”

海大的食堂菜系豐富，口味又好，最重要的是，教師吃飯不用給錢，又美味又省事，黎漾當然最喜歡。

黎漾還想問問遲郁川要不要一起，可轉念一想，人家大總裁能吃得慣她們學校食堂的飯菜麽，中午不得去高檔餐廳應酬一下？

遲郁川張嘴，還想說些什麽，沒來得及開口，身後聞敬也出來了，叫了黎漾一聲。

黎漾抱着教案朝他走過去：“聞老師，結束了嗎？”

對方點點頭，目光卻不自覺的看向遲郁川的方向，眼見遲郁川轉身要走，他壓低了嗓音問黎漾：

“你認識盛遲集團的遲總？”

黎漾腳步頓了一下，心想他倆結婚的事還沒公開，遲郁川現在應該也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們的關系吧。

于是黎漾搖搖頭，說：“不認識，他剛剛跟我問路。”

身後，還沒走遠的遲郁川将兩人的話聽得一清二楚，眉頭微擰，面色不自然的沉了沉。

他們都領證了，還不認識？

合作談得差不多，遲郁川讓助理回去把合同拟好，找個時間跟校長簽了就行，之後的事情就不用他再親自跟進了。

臨走的時候，遲郁川特意拍了拍大禮堂裏擺着的琴，說了句：“你們的助教也不錯，應該多誇誇。”

校長眼目精明，将他的神色看在眼裏，立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放心遲總，我們學校一向是愛惜人才的，絕對不會讓任何一個有才能的人埋沒。”

司機把車停在停車場，校長親自将遲郁川送了過去，眼見人上了車，才揮着手，依依不舍的離開。

遲郁川閉上眼，眉心一陣酸痛，整個人顯得十分疲憊。

司機問他去哪，他沒說話，助理直接說：“先回公司吧。”

車剛啓動，正要駛出大門，忽然旁邊來了一個人将他們攔下。

司機踩下剎車，遲郁川被晃了一下，睜開眼，就見車窗旁站着一個身穿淡綠長裙的女人。

趙姝語伸手敲了敲車窗，遲郁川無奈将車窗放下，對方立馬自報家門：“遲總，打擾您了，您還記得我嗎，我是剛剛公開課的助教，我叫趙姝語。”

遲郁川偏頭看她一眼：“可我記得，剛剛的助教好像是叫黎漾。”

聞言，趙姝語馬上笑着解釋：“其實我和黎漾都是聞老師的助教，今天發生了一點小意外，所以才換了黎漾的。”

遲郁川故作了解的點點頭：“所以，找我什麽事？”

見遲郁川願意跟她搭話，趙姝語歡喜的湊上前，踩着高跟鞋的雙腿微屈，整個人半趴在車門邊，修身的淡綠色長裙更顯得她身段纖細妖嬈。

“其實我不僅是聞老師的助教，跟您自我介紹一下，我爸爸是趙氏地産的董事長，我們有過合作的，您還記得嗎？”

“哦？是嗎？”遲郁川顯然不太清楚這事。

他只是淡淡的應和一句，面露不解，看向坐在前排的助理。

助理想了想，立馬低聲回應他：“是這樣的遲總，這個趙氏地産确實是在跟我們對接，先前市政有一個項目，趙氏地産想要招标，但他們的資金規模不符合，于是就想聯系我們一起做。建設部那邊還在考量，還沒确定要不要正式合作。”

“具體能不能合作，還不是看遲總您一句話？”助理話音剛落，趙姝語立馬接上。

關于這次合作的對接，趙姝語的爸爸已經來來回回跑了好幾次了，每次都被盛遲的員工打回來，說他們還要進行一系列的考量，才能最終确定。

畢竟是市政的項目，自然是要嚴謹許多。

可項目不等人啊，趙家就指着這次翻身了，但他們又不清楚盛遲到底在考量哪方面不合格。

實在沒有辦法，在趙姝語聽說盛遲要來人時，馬上就想到了在這兒堵人的法子。

但她沒想到，這次來的竟然是遲郁川本人。

這豈不是老天爺也給她機會，只要能拿下遲郁川，還愁以後不能跟盛遲合作麽？

趙姝語往前湊了湊，面帶笑意，語氣嬌滴滴的說：“遲總，我們家的實力您應該清楚，在海城也是排得上號的，要不是這次市政的項目大，我們也不能求到您這兒來啊，您說是吧？”

“只要您答應，合作的利潤我們可以再讓兩成，就當是我們給的見面禮了，彼此交個朋友，您意下如何？”

遲郁川是生意人，自然算得清楚，眼下這兩成的利潤，已經是他們能給出的最大讓步了，再多對方可就是賠本的買賣了。

趙姝語十分自信，她開出的條件一定能打動遲郁川，畢竟除了她，誰家也不能再給這麽多了。

本以為對方一定會答應，趙姝語連嘴角都揚起了即将勝利的笑容，誰道，遲郁川只是平淡的拿起手機刷着屏幕，輕描淡寫的回她一句：

“要談合作，直接找盛遲項目部的對接人，跟我說，沒用。”

趙姝語聽得一頭霧水，不是，他這不是敷衍人麽，他是盛遲的總裁，他都不能決定，誰還能有決定的資格？

“遲總，您是覺得我們給的利潤少，還是看不上我們趙氏地産？”

手機屏幕上，楚思冉還在跟他發消息，聽見這話，遲郁川的目光才從屏幕上移開，他目不斜視的盯着趙姝語，一字一句說：

“盛遲有盛遲的規矩，決不允許任何人越權處理，更不允許做自己不該做的事。趙小姐不懂，是趙氏地産管理無能，還是趙氏一向如此，喜歡搶本不該自己的東西？”

趙姝語一口被噎住，有些心虛的垂下眼。

她不明白遲郁川這話什麽意思，可話裏話外聽着，總有種在說方才助教的事。

趙姝語搖搖頭，不可能，遲郁川又不清楚事情原委，況且就算他知道，他又不認識黎漾，沒道理為黎漾打抱不平。

僵在嘴角的笑意有一絲裂開，但她依舊保持優雅鎮定的姿态：“遲總的意思，我不太明白。”

“不明白就按流程走，別擅自越界。”

遲郁川說，“如果再有下次，盛遲就不再考慮跟趙氏地産的任何合作了。”

說完，車窗關上，不等趙姝語再說些什麽，司機直接一腳油門踩了出去，将人甩出老遠，直至再也看不見。

助理回頭看了遲郁川一眼，小心翼翼地問：“遲總，趙氏肯多給兩成的利潤，已經是最多的了，咱們真的不考慮嗎？”

手機又響了一下，遲郁川劃開屏幕，楚思冉又發了一長串過來，字多得他都不想看。

他說：“市政的項目，賺錢是一回事，對方的人品又是另一回事。盛遲不能因為他們給的利潤夠多，就選一個連結果都不能保證的合作對象。”

到時候，要是不能如期交貨，又或者中間發生了什麽意外，最後虧的還是盛遲的名聲。

助理勉強理解了一下：“遲總是覺得，剛剛那位趙小姐不行？”

“不止是她，還有她父親，趙氏地産規模還行，建設部卻一直卡着不同意，你不想想是什麽原因？”

老爺子教出來的規矩，看錢之前先看人，建設部那群老家夥們學得倒是透徹。

助理點點頭，表示明白：“可是這次市政的項目大，一般企業吃不下，咱們又不好全權包攬，肯定是要跟別人合作的。這樣的話，還能選什麽企業合作呢？”

那邊，楚思冉見他一直不回消息，直接甩了電話過來，突兀得鈴聲響起，即便在寬敞的商務車裏都顯得異常刺耳。

遲郁川再一次挂斷。

助理試探着問：“遲總不接嗎？楚總這人可固執得很呢，您不接，他可要一直打的。”

不說別的，助理小唐可是見識過楚思冉這人的固執行為，遲郁川開會不見他，他就能在門外坐等三個小時，直到人出來見到為止。

關鍵這樣的行為還不止一次兩次，恐怕也就遲總能這麽有耐心的吊着他了。

遲郁川按滅手機，閉上眼：“那就讓他打，打夠為止。”

他還不知道楚思冉這點小九九，還不是在哪聽說了這次的市政項目，覺得有利可圖，所以找他兜底來了。

楚思冉這人不好別的，就喜歡從他手裏賺錢，賺得越多越開心，也不知是誰教的。

遲郁川閉眼休息，忙了一上午有些困，他直接躺在車上睡了。

臨睡着前，他跟助理囑咐：“下午去找建設部，就說市政的項目我打算給楚氏，叫他們看着辦吧。”

“如果楚思冉找你，你就讓他準備好一份五百頁的招标書，再來跟我談。”

不是喜歡打字麽，那就多打一點，打到夠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