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25章

“怎麽了親愛的?”岑沂注意到羅雲箋的異樣,同她一起偏頭。

“看錯了。”羅雲箋背後冒着冷汗。

胃和胸膛都接受着情緒的劇烈變化,翻滾着嚷嚷着難受。

“我以為看見了個明星呢。”

她還能在這情感極速變化的一秒內,想出一個不會讓岑沂懷疑的答案。

“嗷。阿雲還追星啊。”岑沂果然沒再懷疑,換回她高高興興的小孩模樣,挽着羅雲箋的手,笑得可甜了。

語氣也天真,完全貼合着羅雲箋喜歡的模樣。

此刻羅雲箋卻生不出一點歡喜。

她不得不收回目光——連餘光都不敢剩。

她生怕岑沂看見她還在想江雨濃,導致江雨濃又被岑沂刁難。

說到底,她也不想現任和前任見面。萬一她們多說幾句……

可羅雲箋到底有些心不在焉,回岑沂的話都不如方才積極。

“大學時期追過好幾個呢。”

她忍不住去想。

江雨濃身邊的那個女人,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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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的共友都和自己更熟,畢業後江雨濃便沒再和她們聯系過了。

江雨濃自己的朋友很少,戀愛後也都斷了聯系。

工作……誰會愛上整天拖後腿耍心機的同事?

難不成是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在別的地方認識的?

還是……在她們分手前,江雨濃就找好目标了——和自己一模一樣。

羅雲箋不止一點不快。

如果她們都一樣爛,那江雨濃為何要拒絕她?

顯得多清高啊。

她的異樣也讓岑沂不得不回頭。

這一下,不得了。

岑沂看見了捧着白蘭擁吻的江雨濃。

岑沂無視了被江雨濃護在懷裏親的七葷八素的白蘭,就看見了自己對象的前任。

她就知道羅雲箋在撒謊。

什麽明星。她看羅雲箋是還想着那個潑婦前女友。

岑沂好歹沒有當場發作。

她挽着羅雲箋的胳膊,使勁拽了一把,權當警告。

而後她用身子擋住羅雲箋的視線。

惡狠狠的拖着她離開,不給她再看江雨濃的機會。

羅雲箋沒敢再回頭,一顆心七上八下的,顫抖個不停。

最後她把一切都甩了出去,只留下對江雨濃的質問和探究。

不回消息就罷了。

她們總得找個機會再見的。

帶了雨氣海氣的風落回地面,江雨濃稍稍松手。

白蘭終于得以睜眼,眼角還凝了兩顆珍珠淚。

“還氣嗎?”江雨濃是在哄白蘭。

白蘭搖頭,圈住江雨濃的腰。“沒氣t。”

江雨濃也沒反駁,任白蘭抱着。

“那走吧,帶你去個小公園,你肯定之前沒去過。”

江雨濃從未有過如此舒暢的好心情,在分手後又偶遇羅雲箋的情況下。

以至于等她牽着白蘭到那個公園時,她已經忘記方才見過誰,心緒如何波動了。

白蘭看見了一個幾乎廢棄的公園。

雜草叢生,器械被丢得七零八落,上邊爬滿青苔。泥濘鋪了滿地,落葉蓋住座椅。

“我沒有帶別人來過這兒。”江雨濃的聲音在白蘭耳畔響起。

白蘭側過頭,又看見在這一片廢墟中,生着清輝的江雨濃。

陽光淡淡的抹在江雨濃臉上,柔了她的輪廓,給她奠定暖烘烘的基調。

讓白蘭又一次心生歡喜,想要和江雨濃貼得近一點。

“夏天這兒會有很多蚊蟲。但入秋之後會好很多。”

江雨濃似乎沒注意到白蘭的注視。

她也許久沒有來過這個地方了。

從前是一個朋友帶着她找到這個公園,這裏是她們的秘密基地。

後來升學,朋友去了更好的高中,只剩江雨濃一個人留在舊城區。

她也就減少了來這兒閑逛的次數。

再然後上了大學,交了女友。

女友沒那麽熱情,江雨濃也不曾帶她來過。

……連女朋友都沒有和自己來過這兒啊。

江雨濃帶着白蘭穿過一叢叢的草,落在她想要白蘭看見的光景裏,心底一陣感嘆。

白蘭畢竟是不同的。

她們不是情侶,卻可以稱作伴侶。

她無人問津的秘密基地,終于也要迎來共享秘密的夥伴了。

江雨濃稍稍伸手,摟住白蘭。

“如果是傍晚,這兒可以看見晚霞。”

不需要她指。

白蘭看見了遠處上翹的海平面。

海灣與高樓層層疊疊,細密又迅速的向外鋪開,蔓延到天際。

這幽幽的海藍與斑駁的灰銀,就是港城這座世界級金融中心的基調。

這麽小的一座廢棄公園,竟然可以窺見港城最繁榮的一角。

白蘭又一次忍不住側頭,看見身邊悠然惬意的江雨濃。

看見她身後起舞的落葉,無人問津的搖搖椅與滑梯,藏匿一半的長椅。

她們身處城市裏難得的自然一角,眼前卻是鋼筋與混凝土的冰冷森林。

難怪江雨濃如此喜愛這個地方。

白蘭把頭貼在江雨濃的肩膀上,想象她口中玫瑰似的晚霞。

她眨眼,瞳孔閃過記憶中的黃昏。

酒吧營業前的燈與天幕的橙黃相襯,連同天空在內,視野一片墨藍,只有燈與霞不同。

白蘭不知道真正的晚霞會有如何絢麗的虹彩。

可再耀眼的彩霞,仿佛也比不過身邊人飄揚在光裏的碎發。

“下次……我們再來這裏。”再來一起看晚霞。

“好啊。”江雨濃答應的時候,陽光恰好落在她臉上。

模糊了她身後的秋葉,模糊了遠處的藍灰。

白蘭想。

下次來的時候,她們一定要在晚霞中接吻。

如此,才對得起那太璀璨的景。

* * *

周日晚上,江雨濃刷完最後一集劇,靠在白蘭身上,唉聲嘆氣。

白蘭對着視頻學刺繡,咬斷一條線後,扭頭蹭了蹭江雨濃的頭。

“不想上班?”

“肯定。”每到周日晚,江雨濃就會覺得周一是世界上最可惡的存在。

“辛苦了。”白蘭放下手裏的布料,轉手給江雨濃捏着肩膀。“要不要放松一下?”

江雨濃擡眸就看見白蘭眼裏的星火。

“你想讓我明天起不來嘛。”她瞬間就明白了白蘭嘴裏的放松是什麽意思。

她這個月都被扣過一次遲到,再來一次,績效是真沒了。

“我幫你也可以。”白蘭捧住江雨濃的臉,說得很認真。

“可以幫你揉揉,含一下,再……”

江雨濃伸手捂住了白蘭的嘴。

再說,她真想試試了。

“或者……主人想不想看我玩?”

白蘭低着頭,耳發落在江雨濃臉上,隔絕起一片空間,陰影裏只有她們兩個人的眼。

“玩什麽……?”江雨濃被如此近的星河閃愣了一瞬。

白蘭眨眼。當然是玩自己。

“……”三秒後,江雨濃忽然明白過來。

她看白蘭都準備開始脫了,急忙阻止她。

“我,我明天還要對付奇葩上司呢!還要,還要保留精力。”

她可不敢想只能看着白蘭這樣那樣,會是什麽感受。

“這樣啊……真不是因為害羞嗎?”白蘭衣服還半敞着。

她稍稍側身,鎖骨上的紋身被光打碎,盈盈的發着亮。

“我都不害羞。給你看的話,你想要我做什麽都可以。”

白蘭看江雨濃的态度軟化,語調也放緩。

帶着鈎子,釣着江雨濃的心。

江雨濃咬鈎了。“我真是怕睡不着。”

“可是雨濃,現在才不到九點。”白蘭已經俯身,唇瓣貼在江雨濃耳畔,話語好似吹氣。

“就算你折騰我三次,我們也可以在今天結束之前睡覺呀。”

她伸手,指尖滑過江雨濃的臉蛋。

順着撫摸她的脖頸,略過她的鎖骨。

“而且,我自己弄,會快一點吧?”

白蘭說罷,睫毛眨動着,目光濃稠又粘膩,掃向江雨濃,勾起一條條情絲。

她趴着,手枕着頭,仰面看向江雨濃。

江雨濃已經坐了起來,就這麽往下看,她只覺得自己看見了一只在吐蜘蛛絲的妖精。

那蜘蛛絲還黏着她的皮膚,把她往迷幻的桃源扯。

她眨眼,白蘭忽然湊到她面前。

白蘭依舊半趴着,仰視她的主人。

那雙眼扇動濃密的睫毛,讓眼底的光忽閃忽閃。

眼光仰着撲進江雨濃心底,江雨濃伸手,扯掉了白蘭的外衫。

“姐姐要提醒我。”她準備上手,囑咐了一句。“不能玩太久了。”

“嗯……不要我自己來嗎?”白蘭順從的往後靠。

“可以當做餐前甜點。”白蘭說的沒什麽羞恥心,手裏動作并不大。

“那你來吧。”江雨濃受不了她這麽反複提及,幫她扯開衣物,帶着加重的呼吸,側躺在她的身旁。

“雨濃,要看着我。”白蘭展開自己,玉指往xie渎的方位游走。

“我在看……”

江雨濃一會兒覺得自己在觀展。

白蘭美得不帶色氣,就像一尊能被擺在博物館的雕塑。

無論比例還是質感都是最頂級的藝術品。

而江雨濃認定,這樣好的作品原料也該是最精貴的玉。

她一會兒又被白蘭的動作和聲音帶回現實,瞧得面紅耳赤,口幹舌燥。

她想碰,白蘭還躲。

避着她的愛撫,又一個人寂寞難耐的安慰着自己。

江雨濃沒忍到白蘭把甜點用完,湊過去,伸了舌頭。

“嗚……”白蘭輕輕的蜷縮起來。

把主動權還給伏在她身上的江雨濃。

江雨濃接得毫不客氣———她幾乎是在搶。

奪走白蘭的手,奪走白蘭的感官。

又掌上她對自己的控制。

被江雨濃咬痛的時候,白蘭想。

原來江雨濃喜歡這樣的。

比起主動,更喜歡被誘惑着前進,被逼得動手。

而她也很喜歡這樣的江雨濃。

力道和方式是讓她有點疼,但……

多的喜歡,說也說不出口,只能化作抓痕,留在江雨濃的背上。

……

“雨濃,是不是差不多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白蘭看不到時間,只是有些受不住,而江雨濃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你先動手的。”江雨濃的嗓音比她還啞了點,壓抑着,低沉得好似一聲獅吼。

獵食者的本能讓她咬住獵物的脖頸不放。

而獵物———獵物是她的仆從,是她的金絲雀。

永遠是她的人,任她做什麽,都會配合,予取予求。

“怎麽還來阻止我?”江雨濃舔舐着白蘭的耳根。

白蘭抓着她的肩膀,被刺激的往後退。“不是說要,提醒你……”

“是嗎?不是在逃嗎?”江雨濃抓住她的腰。

“都要溜走了。姐姐,不乖。”

“不是,沒有想逃。”白蘭聽不得江雨濃說自己不乖,急哭了不說,還不斷把自己往下壓。

送到江雨濃手邊。

“乖姐姐,好好忍着。”江雨濃給她遞了一團布。

“你先勾..引的,不許拒絕我。”

白蘭咬上,至此也就失去了說話的權力,只能嗚咽着,不滿或歡欣都藏進一聲聲的悶哼裏。

等收場的時候,江雨濃看了眼時間,這才後悔剛剛沒聽白蘭的話。

白蘭都被她折騰的累癱了,倒在一旁。

江雨濃心虛的把她抱進浴室。

白蘭也就哼唧了一聲,比剛剛軟多了。

江雨濃可算明白過來,白蘭不是單純的軟乖順從。

是被她累的,沒力氣說話,還要跟她貼。

“幾點了……”沖到水,白蘭挂在江雨濃身上,含糊不清的問着。

“一點過。”四個小時,江雨濃都佩服自己停不下來的色心。

白蘭沉默了。

“我提醒了你的。”隔會兒洗完澡,白蘭嗔怪了一句,一口咬上江雨濃的臉。

“我的錯。下回周日晚上真不敢了。”

要不是明天本身也沒準備精神抖擻的去上班,江雨濃這會兒得悔得立馬閉眼入睡。

“嗯……”白蘭也沒想過江雨濃能這麽不聽t勸。

總歸,她除了學刺繡學做飯打掃衛生,也沒事做。

只不過是心疼休息不好的江雨濃而已。

“下次我會好好克制的。”關燈前,白蘭這麽說了一句。

差點惹得江雨濃紅了耳朵。

“快睡吧姐姐,別說了。”再說,今晚都要睡不着了。

翌日,江雨濃早起,多花了半個小時在家化妝。

“這樣會不會好一點?”她平日頂多打個底,這還是第一次畫全,還不是普通的那種職場妝。

“這邊補一點。”白蘭瞧着,給江雨濃多描了幾筆。

職業性質不同,白蘭倒是會畫,但不會給別人畫。

她還挺想多練幾次,萬一江雨濃以後需要呢。

“先走了,姐姐。記得回我消息,不然我會擔心的。”之後江雨濃飛奔出了家門。

白蘭看着她離開的方向,心裏驟然空了一塊兒。

她按着不大舒服的胸口,回到家,瞧着空蕩的房間,情緒就這樣急速墜落。

一直到中午,給江雨濃發了“好想你”的信息後,那股煩悶的悸動才勉強緩解。

上個星期這個時候,她說想江雨濃,還只有一半的真心。

因為無聊,因為想要江雨濃把她好好留在身邊,不要趕她走。

白蘭才會在幾番設計下,發出那條信息。

可也不過七個日夜,七次潮汐。

她的心跳随着江雨濃的呼吸滑動過一百多個小時,這句話竟然就這麽成了真。

她現在真的真的,很想江雨濃。

* * *

進公司大樓前,江雨濃調整好神色和姿态。

回到工位上,江雨濃對面的同事都吓了一跳。

原本她們都很默契的不去和江雨濃有接觸。

甚至還有人等着看小雅的笑話。

如今看見江雨濃這副模樣,這個辦公室裏的員工最多也就到p2,都才入職沒多久,心眼還不冷,也就圍過來,問了起來。

“你還好吧?堅持不住的話,要不要請假?”

江雨濃搖頭。同事能這麽問,就說明她僞裝得不錯。

在同事眼裏,江雨濃畫了個遮氣色的妝。

就算是這樣,也蓋不住她皮膚和神色的疲憊。

配上昨天笙歌唱出來的黑眼圈,江雨濃看起來簡直像枉死的怨鬼。

“咳咳。我沒事的,還能撐。多謝你們的關心,先回去吧,待會兒被嚴組長逮到就,咳咳,不好了。”

江雨濃拿着紙巾一邊咳嗽一邊揉鼻子。

同事們也就散開了,部分人還覺得心有餘悸,惹到不該惹的人,後果也太慘了。

只有小雅知道,江雨濃根本沒動過那個兩個任務。

“你怎麽想啊,待會兒肯定就要來查收了。”小雅把聲音壓的很低,貼到江雨濃身邊發問。

“沒事,大不了扣錢。我都,咳咳,這樣了。總不能為了完成工作猝死在這兒。”江雨濃沒和小雅細說。

小雅擔憂的不行,把自己整理好的資料交給了她。

江雨濃在位置上熬到了臨近中午。

她想着時間差不多,該起身去找嚴嘉欣讨價還價了。

一群人卻突然沖開了辦公室的門,掀起一片混亂。

又在大家都驚慌中,精準的找到了江雨濃。

“就是她!擅自将公司資料帶出,肯定是賣給競争對手了。快把她控制起來!”

為首的男人看見江雨濃,毫不猶豫的下了命令。

沒有人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江雨濃就這麽被她們按在了座位上。

不遠處,提着飯盒正準備往這邊走的羅雲箋擡頭看了眼現狀,果斷躲進了附近的衛生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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