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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僅憑江雨濃一個人是不可能讓這麽多大佬來參加這麽個會議的。
她提前和陳渚韻商量過,借了陳渚韻的名字,這才拉來了這麽多人。
大部分還是和陳渚韻有所交好的高層。
平日給員工開會的文總都沒有來。
當然這個會議本身,也有蹊跷。
但江雨濃不提,不會有人看得出來。
鄧潭新幾乎是瞬間判斷出了局面對他極其不利。
而江雨濃的第一句話已經說出口,他竟還不好就這麽離開。
“小同學,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鄧潭新想要轉移參會者的注意力,扮出和善。
“沒有。本月二號把月灣區東部開發備案交給COK小組負責的人是鄧副總,對嗎?”
江雨濃手裏拿着兩個小組項目負責人簽過字的聯名舉報信,站在會議室中央,氣勢如虹。
她好似舉着一尊火炬,帶着正氣,殺向鄧潭新。
“……小同學,別這麽激動,有什麽事,我們可以好好商量吧?”
鄧潭新看會議室內的人員就猜到江雨濃想說的是什麽了。
他刻意把江雨濃往情緒過激,無法交流的标簽上推,希冀如此能顯得他自己理智又客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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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回答我的問題,不要回避。”
江雨濃卻不理他的激怒與話題轉移,專注于要鄧潭新走自己道,沒有自證。
“鄧副總,工作是你安排的,難不成你記不得了?”
不就是潑髒水?江雨濃眼神淩厲,一席話逼得鄧潭新不得不跟她的話走。
“我是安排了。當然,也安排了Jessie的小組同時負責這個備案項目。本身小組之間就要競争上崗,有什麽問題嗎?”鄧潭新認下,搶過江雨濃的話頭。
“不,問題不在于此。小組之間競争上崗是沒有問題,可你并沒有告知我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人。”
做錯了的事,玩忽職守,濫用職權,鄧潭新耍兩下嘴皮,也沒有用。
“以往類似情況,主管上級應當通知每一個小組這個情況。你不僅沒有告知,還給我們設置了不同了時限。”
“我問過Morena,她們小組的截止日期在下個月一號,而我們小組的截止日期在本月二十二號。并且,我們小組的開始日期也晚于COK,同時期鄧副總還給我們多派了一個任務。”
“也就是說,同樣的工作,副總是覺得COK需要一個月來完成,我們只需要兩周,甚至要在兩周內完成兩個。是這樣嗎?”
沒等鄧潭新“這……”出個什麽名堂,江雨濃又繼續。
“鄧潭新,作為p4,給手下職員安排工作量不合理,這是其一。”
“其二,是我和同事交流時了解到,COK小組接到的指令是修繕備案,而不是從頭完成。至今她們小組還在準備階段,并未收到需要修繕的備案,僅僅收到了一個範本。”
“我是否可以認為,鄧副總是希望我們小組完成這個備案以後,要直接竊取我們的成果,送給你手下的小組,來增加業績?”
江雨濃沒有提到她作為項目負責人,需要背上抄襲的黑鍋這回事。
而是按照白蘭的建議和之前得出的經驗,把矛盾擴大到了一個集體裏。
也把主要矛盾從個人的抄襲變為了小組的白忙活。
哪怕聽江雨濃讨論過這件事,嚴嘉欣坐在一旁,臉色依舊沉了。
她之前對鄧潭新可沒t有任何不義。
他要整蠱自己手下的職員,嚴嘉欣也是配合了的。
可到頭來,鄧潭新竟然要用這麽毒的手段去毀了她帶的小組。
別說項目的重疊問題了,就是那幾個江雨濃揪出來不認真幹活,只想着搗亂的內鬼,就足夠她喝一壺了。
“你這是沒有證據的猜測。只是猜測而已,我也能說好幾個,譬如你為何要和COK交流,是否不滿你的上司?”
“不多交流哪裏知道還有這麽個坑等着我們小組?”
江雨濃就知道鄧潭新不是那麽容易解決的。
這個男人挺狡詐,做的壞事大多沒有證據。
不過,幸好他有個咋咋呼呼的侄子。
“這是一段監控。大家看清楚了,格式都是合規的,不是我自己p的。”
江雨濃調出的,正是鄧浩被開除的那天下午,在公交站附近跟鄧潭新講話的監控。
多虧白蘭那天在,給江雨濃提供了這麽一個線索。
公共場合的錄像,當然可以作為證據。
江雨濃想着白蘭還有點氣。
她的好姐姐,為了給她省錢,居然次次都是坐公交車來的。
一個多小時的路程,還要走。
這個天氣提着菜走二十分鐘,得多累?
她是疼白蘭,要白蘭打車,結果白蘭還騙她。
“鄧浩是上上周才被開除的職員。被開除的原因想必大家也知曉。盜取公司數據,在外界移動網絡裏使用了它。被開除後,鄧浩氣不過,便找到了鄧副總,要你報仇。”
“且不說鄧副總到底複仇做了什麽。有這個監控在,鄧副總,你的侄子做這些違規的手段,是否有你的授意?”
沒有證據的事,江雨濃還要拿出來質疑,僅僅是在打亂鄧潭新的思路,要他緊張,混亂起來。
在這麽多人面前口不擇言,也是一種證據了。
“你這簡直是荒謬!是謬論!我怎麽可能讓鄧浩違規?”
“那你也沒有攔着他。明知道侄子性格暴躁,還要讓他進公司,給他開後門塞項目,要他年底升職。副總的位置還真是好坐啊。”
新賬舊賬,江雨濃今天要一起清算。
“血口噴人!你有什麽證據說鄧浩是我安排進來的?”
鄧潭新被當衆指證了這麽多事,所有的事,盡管江雨濃證據不夠充分,卻完全是鄧潭新做過的。
男人一下慌了神,情緒激動起來,臉脹成豬肝色,和不斷播放的監控錄像裏的鄧浩有一個臉色。
他的語氣和行為顯然把COK的人吓了一跳。
鄧潭新平日太能裝了,一向和善又諒解手下,如今突然露出真面目,他的手下都有些難以接受。
她們瞧着文雅的上司竟然是這種人。
不管有無直接證據,情緒渲染下,在場的人已經信了一半了。
“我是沒有證據,畢竟我就是個正常入職的小職員,但鄧浩可是在公司吹鼓過很多次,他和你的勾結,走的後門。”
江雨濃看着鄧潭新被激怒,笑着挑釁了一聲。
“有沒有證據,查一下就知道了。或者……你心虛了,根本不敢查。”
“我憑什麽要被你查?你都拿不出像樣的證據。”
鄧潭新此刻已經滿頭是汗。
他可以不怕嚴嘉欣的反撲,不怕江雨濃的指認,不怕COK的質疑。
卻不能不怕挂在屏幕上那幾個和陳渚韻交好的總裁總監。
畢竟,鄧潭新現在還是個副總。
年底最有可能的晉升,也得這群人給他審批。
“我的人可不會說話沒有證據的事。”陳渚韻适時的開口。
她的聲音從屏幕裏傳了出來,又把鄧潭新吓出冷汗。
陳渚韻竟然真的稱江雨濃為“我的人”。
之前文總那次,陳渚韻出面幫忙,鄧潭新還以為陳渚韻不過玩玩。
就算沖他說那句話,也沒帶多少認真。
畢竟陳渚韻在公司內最出名的就是她游戲人間的态度。
有次項目帶到一半,對方一個手下沖撞了她,她便把已經做好的模型拿出去拍賣,最後送給了博物館,都不會再給那個甲方用一次。
後來又一次接項目,陳渚韻說喜歡那個甲方的性格,直接免了她要交的錢。
想不到陳渚韻竟真看上了江雨濃。
鄧潭新此刻也有些明白為何鄧浩總是看江雨濃不快,想要除掉這個威脅。
兩個星期以前,江雨濃不過是個任人宰割的新職員,頂多眼神有些讨厭。
如今,卻成了陳渚韻時隔幾年才帶的新人。
恐怕江雨濃是有點實力。不然怎麽會被陳渚韻看上?
鄧潭新在這一瞬間久違的起了些危機感。
一個小小的p1竟能逼他如此。
他倒要看看江雨濃能不能一次按死他。
要是不能,這次過後,他一定得認真起來,把這個威脅除掉。
“Rain,你和你組長不是還有證據?”陳渚韻是猜的。
她在屏幕那一側,點着鍵盤。
她旁邊又放了好幾個屏幕,其中一個是會議室的監控,另一個屏幕閃着黑白的字,正在跑什麽信息。
這件事對她而言也很重要。
當然,不是因為江雨濃,也不是因為鄧潭新。
“嚴組長,請講吧。”江雨濃看向嚴嘉欣。
嚴嘉欣嘆息一聲。竟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Haly,上來吧。”她一聲令,一個頂着黑眼圈,熬成骨頭精的女子上前了一步。
江雨濃組內的成員不止一點驚詫。
她們今天來,沒有看見Haly人,她的工位上工牌也被取下。
她們還以為,Haly已經被辭退,或者至少,也該被趕出了她們小組。
鄧潭新不認識這個女人,卻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
在那天Haly來找江雨濃問為何會看出她有問題,提到自己多麽不容易後,江雨濃就判斷出她這件事有隐情了。
她是不欲理睬,也沒有心思同情。
但這一點還是可以利用。況且,Haly身上肯定有鄧潭新利誘的證據。
Haly的事,江雨濃是交給嚴嘉欣做的。
就結果而言,嚴嘉欣完成的不錯。
沒有驚動組內別的內鬼,連普通成員都瞞住了。
“鄧潭新的手下對你做了什麽,你直說吧。”
嚴嘉欣拍了拍她的背。
Haly看了眼那個把她架上火架的男人,眼中閃着深邃的恨意。
“上個星期,鄧潭新的助理找到我,問我是不是母親重病,急需用錢。”
“我平日除了上班,晚上還要去跑外賣,就是為了給我重病的母親籌錢。所以當他說能給我二十萬,要我把Jessie小組的項目搞黃,針對Rain,要讓同事都孤立她的時候,我答應了。”
“你們不知道二十萬對我這種家庭來說意味着什麽。我不後悔接這個活。但我沒有成功。”
“這些是證據。我錄了音,就是怕鄧副總之後不認賬。”
至于她和嚴嘉欣達成了什麽樣的協議,她不說,也不再有人知道。
“我都不認識你,你為什麽要這麽說我?”
鄧潭新說的也是實話。
挖牆腳的事,他是全權交給了手下,卻沒想到會被捅出來。
“你不用裝無辜。我沒拿你一分錢,也沒拿她們一分錢。不過是想在離職前,還組長她們一個公道。”
Haly放出了錄音,跟着鄧潭新的年輕男人臉都黑了。
助理畢竟沒怎麽經歷過大事,哪兒有鄧潭新沉得住氣。
他當場跟Haly吵了起來,坐實了這件事。
“你竟然站到她們那邊,十萬的定金不要了?”
“Jessie說過,你們之前也這麽做過,事成以後,也沒有把錢轉給那個員工。”
Haly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經過了嚴嘉欣授權的。
周末江雨濃在找COK小組的簽聯名舉報信,嚴嘉欣則在和Haly談。
鄧潭新聽着助理的話,差點把牙齒咬碎。
他想拉都拉不住。
“你個混賬,怎麽能做出這種挑撥離間,威逼利誘的事?”
情急之下,鄧潭新直接放棄了這個助理,一巴掌扇到他身上。
“鄧總?!”助理直接懵了。
“截止時間的事是不是也是你做的?”
鄧潭新已經想好要把所有事都堆到這個助理身上了。
江雨濃蹙眉。最壞的情況來了。
她沒和嚴嘉欣通過氣,早知道不該讓Haly說鄧潭新的助理。
她還沒來得及思考出對策,門忽然開了。
“好熱鬧啊。”一個女人走進了辦公室。
她有着一雙似鹿的眼,本該純潔無瑕,可那雙眼裏閃過的光,卻比刀刃還犀利。
江雨濃眉頭不敢松開。
她看清女人的臉,又被震撼了一瞬。
她家姐姐是長着什麽很大衆的臉嗎?
這個女人的眼睛為什麽和白蘭的這麽像?
只看眼睛,江雨濃幾乎要認錯眼前人了。
可再一眨眼,晃過神,除了那雙眼,這個女人又和白蘭不是那麽的像。
兩個人只有眼神相似的話,不能說明什麽吧?
江雨濃收了震驚,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和鄧潭新的交鋒上。
“游總!”鄧潭新看見女人,仿佛看見了自己搬來的救兵。
原來是陳渚韻的對家游從t禮。
游從禮是鄧潭新的直屬上司。
這個情況已經不是江雨濃可以處理的了。
她看了眼屏幕,希冀陳渚韻能出場。
至于屏幕上那一堆別的名字……江雨濃直接無視了它們。
而陳渚韻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和游從禮作對的機會。
“游從禮,什麽風把你也招來了?”她開着麥,手上動作不斷。
“我才要問你。好不容易出差回來,也不和我打個招呼。”游從禮的語氣倒是不如陳渚韻帶刺。
她還挺游刃有餘的,仿佛在和陳渚韻玩笑。
陳渚韻瞧着她雙眼,氣從眼底泛上紅血絲。
“你又不是什麽重要的人,和你打招呼有什麽意思。”
“但我們還是見面了。”游從禮都沒管試圖抱她大腿的鄧潭新,徑直走向江雨濃———身後的會議屏幕。
她取下那個平板,點了幾下,看見了陳渚韻的臉。
這語氣簡直算得上暧昧,把陳渚韻激出了一聲雞皮疙瘩。
她關上了攝像頭,游從禮沒法再看見她。
“我說,你離會議室也就幾層樓的距離,下來敘敘舊啊。”游從禮還挺不在意陳渚韻的态度的。
哪怕年齡上,陳渚韻比她小。
職位上,兩個人同為p6,游從禮卻已經在p6坐了好多年,等董事長退位,帶走一批人退休,她也該晉升了。
小雅在這會兒挪到了江雨濃身邊,看着游從禮,眼裏滿是豔羨。
“神仙打架啊。”她嘆息一聲,周圍看戲的同事也悠哉起來,都在聊。
江雨濃有點無奈。到現在,她和鄧潭新的恩怨算是算完了。
剩下的和她關系不大,是兩個競争對手之間的博弈。也不怪小雅會這麽說。
至于鄧潭新的結果……江雨濃已經做足了努力。
陳渚韻也表态了。
但倘若游從禮執意要保鄧潭新,江雨濃估計,鄧潭新也就頂多被扣點工資,降到p3呆一段時間再升回來。
“你知道游家吧?港城第二大豪門。港城別的豪門你了解嗎?”小雅就這麽和江雨濃小聲交談起來。
“不太清楚。”江雨濃雖然說港城土生土長的居民,卻離這些豪門圈很遠。
她一個孤女,自顧不暇,哪兒有空八卦。
“害,我跟你說。港城金字塔尖四大家族,曲游言康。游家主攻房地産,咱們公司應該就姓游。說到這兒你總有印象了吧?”
“我知道游這個姓,也知道游從禮。”
江雨濃不至于連自己公司姓什麽都不知道。她倒是聽見了一個“曲”,卻不知道和那天幫她的小姑娘是不是同一個“曲”。
“好吧那也夠了,你知道游家排第二,在大陸發展也很好就是了。”小雅想說的是游家的八卦。
“有說游從禮是咱們下一任董事長呢。還有說陳渚韻就是她招進來的。”
“啊?”這江雨濃确實不知道。
難不成,兩個人的“死對頭”關系,只是陳渚韻單方面看游從禮不爽?
小雅跟她眨眼。“我覺得這倆人起碼有一腿。”
江雨濃瞧着正在和陳渚韻聊天的游從禮,忽然覺得剛剛那些對話有“打情罵俏”的嫌疑。
“不過我聽說游家這一代原本有個挺厲害的人,打比賽都三連冠了。只是後來好像天妒英才,隕落了。”
小雅也就随口一提。
江雨濃也就随便一聽。
“那個曲家,你了解嗎?”她看游從禮還沒和陳渚韻聊完,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
“曲家啊,原本是港城第一豪門,好像主要是搞能源的。但前幾年家主交替,弄得很混亂,最近都快被游家超過了。”
沒得到什麽有用信息,江雨濃也就安靜了下去,聽小雅繼續八卦。
隔會兒陳渚韻可算來了會議室,挺不耐煩的往中間一坐。
“別傻站着,坐。”她看江雨濃還憨憨的站在中間,招呼了一聲。
江雨濃在她身邊落座,鄧潭新的臉又黑了點。
同樣是p6的手下,他被游從禮無視得徹底,反觀江雨濃卻能被陳渚韻帶到主位。
他還真是不受重視。
難得跟了游這個姓,還得不到晉升。
幾年的不滿都積累在這一刻,他還爆發不出來。
無論如何,公司都姓游不姓曲。
更不可能和他鄧潭新有什麽關系。
在游從禮無視他的那一刻,這場對決戰中,鄧潭新便輸的徹底。
“這是你新帶的人?”游從禮也就在她身邊坐下。
“是啊。”陳渚韻瞥了游從禮一眼。
“你那手下,在你不在公司的日子裏可是幹了不少好事。欺負我的人就算了,本身他幹的也是龌龊事。你管還是不管?”她挺認真的在“威脅”游從禮。
“我管不管啊……陳小姐想我怎麽樣?”
游從禮卻又在跟她調情了。
這次江雨濃确信,游從禮對陳渚韻的态度絕對有問題。
“我們游總不會把這麽大一個選擇權交給我的,對吧?”陳渚韻回了游從禮一個笑臉。
“那不是陳小姐不想要嘛。”游從禮逗得人黑了臉,這才回過頭,看向鄧潭新。
“你倒是能耐。”她還是那副笑臉,看得鄧潭新汗毛都立了起來。
“行了,你們兩個小組都先回去工作。剩下的事我會處理。鄧潭新給你們的任務先暫停,下午會有人告訴你們怎麽解決。”
游從禮擺手,顯然想把這件事變成她和她手下的事。
不去鬧大。
江雨濃多少有些可惜。但她都欠了陳渚韻一個人情,游從禮的身份擺在那兒,惹不起。
她也就只有跟着嚴嘉欣一塊兒回辦公室了。
Haly确實已經離職了。
嚴嘉欣用了點手段,讓她變成被辭退的,拿了幾萬的補償,好歹墊上她母親的住院費了。
大概也是想着這一點,Haly才會答應來作證。
“你答應我的事別忘了。”走之前,Haly把幾個同樣接到鄧潭新的內鬼點了一番,最後和嚴嘉欣說到。
“放心吧。這周會到賬的。”嚴嘉欣接下來要處理的就是這兩個剩的內鬼。
江雨濃瞅了眼兩個內鬼,确認他們被帶走後,匆匆到了停車場。
她看見等着她車旁邊的白蘭,原本想撲過去。
可聯想到這兩天白蘭奇怪的表現,還有白蘭騙她的事,江雨濃撲到一半,把手收了回來。
白蘭看見了她的別扭,還以為江雨濃在氣她周末的若即若離,也就沒有伸手。
她稍稍側頭,把臉按在了江雨濃的臉上。
一半的臉頰被染上熱情的溫度,江雨濃一時間沒忍住,還是抱上了白蘭的腰。
馥郁的玉蘭香灌進江雨濃的鼻腔。
讓她忍不住又貼近了點,試圖擁有白蘭全部的柔軟。
白蘭只貪戀了兩秒,旋即鑽了出去,把飯擺到江雨濃面前。
對上江雨濃有點疑惑的眼,白蘭假裝沒看見她的迷茫。“今天天氣很好,我們在外面吃還是回公司?”
“我下午沒什麽事。在外面吃吧。”江雨濃的注意力被白蘭轉移,又忘了那點不快。
她伸手,白蘭也沒和她客氣,把飯盒放在了她的手上。
等着和姐姐牽手貼貼的江雨濃:?
“……對了姐姐!”江雨濃默着走了好一會兒,忽然追上白蘭。
“你是不是又坐公交車來我公司的?”
“沒,沒有啊。”白蘭沒有直接承認,還想狡辯一下。
“我今天早上調監控,看見你之前就是在巴士站附近看到的鄧浩。”江雨濃直接挽上白蘭的胳膊。
“啊……”暴露了。白蘭歪着頭開始裝傻。
“又不是沒錢。少說回家那段路可以打一個車吧。你提這麽重站一個小時過來,多累啊。”
江雨濃好好的教育了一番她很節儉的姐姐。
白蘭只能低頭乖乖聽着江雨濃的教訓。
“今天回家不許再走了。”江雨濃揪了下白蘭的臉。
“好吧小雨。姐姐會聽話的。”白蘭換到另一邊,重新和江雨濃貼了貼。
江雨濃的胸口也被臉蛋的溫度弄得好暖。
她剛覺得有些舒服,想把這個貼貼變成擁抱,白蘭又離開了。
江雨濃頭腦轉了一下,轉到一半卡殼了。
她始終沒想明白。原本好好的姐姐,怎麽最近都不願意和她親昵了。
一口飯怼到眼前,江雨濃機械的張嘴,沒空思考白蘭的異樣。
至少白蘭還會給她喂飯吧。
吃到一半,江雨濃才終于回過神,一把搶過白蘭的勺子。“你肯定又沒吃。”
“我準備了多的量,這不是等着和你一起吃嗎?”白蘭湊過去,等着江雨濃的投喂。
江雨濃是有點脾氣的。
她還在記仇白蘭的忽冷忽熱,本來不想喂的。
“那我自己吃吧。”白蘭看穿了江雨濃的內心活動,一口咬在勺子上,就這麽把勺子叼了過去,重新奪回掌控權。
留下江雨濃連見縫插針的機會都沒有,只能看着白蘭吃飯。
瞧着白蘭把飯包進嘴裏,團成一個鼓包慢慢咀嚼着,江雨濃就這樣後悔。
她和白蘭計較什麽呢?這是她的姐姐,她的伴侶。
現在好了,白蘭不要她喂飯了。
江雨濃手癢,得不到緩解,只能不斷的往t白蘭身邊貼。
白蘭算着時機,讓她兩次,又悄無聲息的往旁邊挪遠一點。
始終保持着和江雨濃的距離,又不讓她發覺不對。
江雨濃只覺得今天的白蘭離她格外的遠。
或者……她格外的怯懦。
要不然,為什麽挪了這麽多次,竟還沒有貼到白蘭的胳膊?
江雨濃根本沒往白蘭是刻意不要她貼近這一點上想。
白蘭把飯吃完,終于結束了對江雨濃的撩撥。
她直接靠了過去,倒在江雨濃身上。
江雨濃擰巴了一個中午的心弦就這樣解開。
她把頭貼在白蘭頭上,摟住白蘭。
“雨濃,你看。”白蘭望着前方。
江雨濃順着她的眼神,瞥見撥雲見日的光景。
今天是一半的晴天。雲層後且多,密密麻麻的鋪了半張天空,留了一半的藍。
而就在白蘭喊江雨濃的那一刻,烏雲漸漸向前褪去,讓湛藍變得更多,更清澈。
也讓陽光鑽出層雲,落在地上。
塵埃描繪出光的形狀。
而江雨濃的視野被白蘭的發絲模糊。
她的眼,描繪出白蘭的輪廓。
一呼吸間,江雨濃又嗅到發絲殘留的玉蘭香。
甜味滿了口鼻。江雨濃心弦猛地顫了一下。
……
靜到雲層重新遮住光,江雨濃才從那陣悸動裏醒來。
她看向靠着自己就要睡着的白蘭,竟覺得她更漂亮了一點。
白蘭身上仿佛帶了說不出的韻味。
哪怕睡着,也依舊可愛得讓江雨濃想……
低頭吻她。
又是這種感覺。江雨濃抿嘴,望着白蘭水潤的唇。
上次她便錯過了最好的機會,這次……
江雨濃慢慢的低頭。
那雲卻随風而動,向後飄着。
風帶來了白蘭身上的香。
也把遮蔽太陽的雲吹開。
江雨濃已經碰上白蘭的唇,刺眼的光卻紮入她的眼。
迫使她閉眼。所以她看不見白蘭彎彎的眉眼。
在江雨濃就要深入這個吻時,白蘭忽然抱住了她的腰。
江雨濃心髒猛地一縮。
刺痛感襲來,她不得已睜眼,看着白蘭卷翹的睫毛,沾粘的露水。
看着她突兀的笑。
江雨濃只覺得自己的唇被舔了一下。
旋即她聽見白蘭的聲音悅在耳畔:“小雨,你原來一直想親姐姐啊。”
江雨濃噌地一下迅速挪開了臉。
“臉都紅了。”白蘭還伸手去戳江雨濃。
先是占有欲,再是這樣的愛欲。
白蘭想,她這一輪回裏的撩撥,效果還真不錯。
江雨濃想退縮,想要她們的關系倒回。
也得看她答應與否啊。
這一招以退為進,不知道江雨濃喜不喜歡。
“這麽想親姐姐的話,姐姐也可以給你親。”白蘭說着,閉上了眼。
她原本沒指望江雨濃能有所反應。
可只是一個呼吸之後,她的唇有了一寸柔軟的觸感。
來得極快,又極為輕巧。
就像風卷着蝶戀過花。
也想雨帶着濕氣落下。
白蘭再睜眼,江雨濃已經坐在了旁邊,仿佛無事發生一樣,翹着腿。
忍着白蘭灼熱的眼神,江雨濃低下頭去看自己腳。
光打出的影落在地上搖晃。
晃動的腿又踏碎那層光影。
耳尖被白蘭用唇珠回敬的時候,江雨濃想。
今天或許真的是個好天氣。
……
“我下午可能沒事,你要不要來我辦公室?”
午休結束了。江雨濃試着朝白蘭發出邀請。
“好呀。”白蘭随手從包裏摸出了針線。
“我坐你旁邊?”她跟着進了江雨濃的辦公室,今天辦公室的氛圍和以往确實大不相同。
想來江雨濃早上的行動肯定順利。
就是午飯時間忙着試探去了,還沒來得及聽江雨濃細講。
“我給你找個椅子。”江雨濃把Haly的椅子搬了過來。
她來的時候,另外兩個內鬼正在收拾東西。
他們看了江雨濃一眼,眼裏帶着些恨。
“那是?”白蘭注意到了那兩個人。
“團隊裏的不穩定因素。不用管。”要麽是轉職位,要麽是被開了。
白蘭有隐隐的擔心。
江雨濃這麽幾次樹敵太多了。
就算每次都能解決,也難保這群人以後不合在一起搞事。
但她也不好現在說喪氣話。
“給我講講上午的事?”白蘭繡着手帕,看江雨濃開了電腦無所事事,問道。
“我給你打字吧。”畢竟還是在辦公室,不方便說話。
她打了一半,小雅也蹭了過來。
“家屬也來了。”她看見白蘭,還跟她打了個招呼。
“反正今天沒工作。我沒提前回家就算好了。”江雨濃聽着家屬這個稱呼,倒是有些喜歡。
“也是。Rain她家屬,你在繡什麽啊?”小雅看江雨濃好像在忙,沒打擾她,倒是把目光轉向了白蘭。
“手帕。”白蘭倒也沒躲。
她這個行為落在江雨濃眼裏,讓江雨濃又不快了。
怎麽面對自己的時候,就不讓自己看呢?
“給Rain的嗎?你們感情真好啊。”小雅自問自答,白蘭沒反駁她。
“我之前還聽人說Rain有個女朋友,在我們合作的那個哈庫網絡呢。”
“那個是前任。”江雨濃破天荒的停了手頭的事,加入這個對話。
“哦哦。原來是前任。我就說你不是那種會腳踏兩條船的人,那八卦傳的神乎玄乎的。”
小雅嘆了一句,造謠真是随便亂編啊。
“什麽八卦?”白蘭和江雨濃異口同聲。
兩個人一塊兒看向小雅,彼此在一秒後意識到不對,都強裝鎮定,表面沒有異樣,心底帶着同樣的喜悅。
“哇你們……”小雅被秀了一臉。
“就是,不知道哪兒傳來的,說Rain有女朋友,女朋友都追到公司來了,結果看見你在和另一個女生親密。”
“知道是誰傳的嗎?”江雨濃蹙眉。
她倒是知道這是從什麽地方加工來的。
羅雲箋之前是煩了她幾次,白蘭也來找過她。
但單純那幾次見面就被傳成這樣……
真的是無心之舉嗎?
“恐怕不可考究了。”小雅想了想,她還是在茶水間聽到的這個消息。
“要不要我幫你辟謠?”
“這怎麽幫?”江雨濃扯了下嘴角。
她就是個p1職員,怎麽會有這麽多人針對她?
還造謠她的私人關系了。
“簡單。看我出手,保證兩天內給你處理完。”
小雅可是這方面的“專家”。
“那麻煩你了。過兩天再一起吃一頓?”江雨濃答應下來。
“可以啊,這次你得把家屬帶上吧,不然又急着回家。”
白蘭繡針歪了一下。
針紮在手上,白蘭心裏卻偷偷發着笑。
原來上次江雨濃沒帶她去吃晚飯的時候,這麽想她啊。
“……嗯。”江雨濃瞥了小雅一眼,有些想要責怪她多嘴。
等江雨濃打完今天的經過,她就被人喊走了。
“那姐姐,你看一下,我去去就回。”江雨濃和白蘭道別,還試圖看她繡的花。
奈何白蘭藏的太好了,她沒能得逞。
“好哦,等你。”白蘭專注的繡着,小雅趴在她旁邊玩手機。
沒等兩分鐘,一個在江雨濃同學會上見過的人到了白蘭面前。“那個,你是Rainy的現女友吧?”
白蘭擡頭,放下手帕。“怎麽了?”
“她現在在哪兒?我有話想跟她說。”阿敏扭捏着。
白蘭聽着她的語調,警鈴大做。
而504辦公室裏,陳渚韻在座位上坐着,嚴嘉欣站在一邊。
“陳姐,嚴組長。怎麽了嗎?”
江雨濃還挺想問問鄧潭新的判決是什麽的。
“來。”陳渚韻跟她招手。
“你有沒有興趣,接過Jessie的位置,當小組的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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