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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只不過一瞬餘光掠過,曲明淵就知道,那廂坐着的,正是她先前躲過的妹妹和母親。

曲明淵迅速把頭低回來。

還好,那兩個人并沒有在往這邊看。

“她們在找人?”曲明淵想要确認,在找她的是曲馥清還是曲明玉。

“準确來說應該是那個小朋友在找人吧。她和她媽媽的關系不是很好的樣子。小朋友都是自己找到我道謝,要我幫她找人。”江雨濃是幫忙問過同事。

但金白色的頭發本就罕見又顯眼,誰見過都會留下印象,不存在記漏的可能。

身邊沒人說見過,江雨濃也就如實告知了小朋友。

“能随手給你十萬的,家境應該不簡單,當心點。”曲明淵斂下眸中的神色。

她和曲明玉的關系談不上多好,畢竟,兩個人應當算是同母異媽。年紀差距也大。

曲明玉出生的時候,曲明淵都上初中,開始接觸家族事務,繁忙起來了。

母親又不把兩個人養在一起。

她們一年裏能見面的時間,還沒有曲明淵和下屬多。

不曾想到她失蹤後,一整個曲家,只有明玉在費盡心思的找她。

甚至不惜把零花錢給陌生人,廣撒網。

曲明淵眼底泛起一絲波瀾,锉刀錐心,鈍悶感難以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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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在這個世界上,她至少有一個親人。

“我去趟衛生間。”曲明淵怕妹妹找過來,匆匆離開了餐桌。

江雨濃沒注意到她眼裏的霧色,繼續翻看着菜單。

同一個人……口味應該一樣吧?

江雨濃按照對白蘭的了解,先點了菜。

“嘿!”不到兩分鐘,一個聲音從江雨濃身側傳來。

江雨濃回頭,沒看見人,臉上打滿問號。

“這兒呢。下面~”

緊接着江雨濃感覺自己的衣角被拽了下。

江雨濃低頭才看見了剛剛談論到的小朋友。

“你自己過來的?”江雨濃順手摸了她一把,并不知道這應該算她在塞羅維亞和曲明玉的第二次見面。

“沒有啊。不過我媽媽在談生意,我又聽不懂,就跑出來了。”曲明玉說着爬上對面的椅子。

“小姐姐呢?這兒本來是誰?”

江雨濃是想把小朋友揪下來的。

“是我女朋友。你別坐,她就去個衛生間。”

“哦哦。”小姑娘自己滑下了凳子。

“你還在找姐姐?”江雨濃看她玩起了桌上的花瓶,笑容一下無奈了起來。

說到底,這也還是個孩子。

這麽小就沒了姐姐,還跟媽媽關系不好,小姑娘也多可憐的。

“是啊。姐姐還沒找到,那就肯定要找姐姐。”曲明玉動了下鼻子。

她聞到了一點熟悉的味道,不濃,她也就不敢确定了。

“你再幫我看看。萬一我姐姐流落國外了呢?”

曲明玉幾乎把整個華國都搜遍了,還是不死心。

她的零花錢已經見底,最近得跟媽咪讨要一點了。

“行啊,我會注意的。金白色頭發嘛。”

“對的。不打擾你啦~我去找點別的事玩。”小姑娘跳着跑開了。

不遠處,牆陰影面,曲明淵瞅着江雨濃和妹妹正在互動,重新回到了洗手間。

她想起江雨濃救了她妹妹一命。

這個恩可欠大了。

以她現在的實力,該怎麽還?

曲明淵忖度着自己在國外留的勢力,卻發現有些細節怎麽都想不明白。

她嘆息了一聲。

為了自己的布局,她恐怕也得早日和白蘭融合。

她們是名為“曲明淵”這個個體的一半,只有合在一起,記憶、人格、脾性,才會恢複正常。

可問題是,無論是她還是白蘭,都不願意和對方融合。

曲明淵洗着臉,冷靜着。

她旁邊的位置多了一個人,兩個人動作幾乎同步,曲明淵擡頭瞥了一眼,也沒管。

言婳祎也根本沒把眼神放在她身上。

言家人……

曲明淵把水拍在臉上。

今晚這個餐廳還真是熱鬧。

她們曲家也在,言家也在。

不知道京城那些豪門會不會也來了。

不過既然來t了……

曲明淵拿出一張空白的手機卡,短暫的輸入了某個號碼,發出一條消息,而後注銷掉這個號碼。

那廂曲明玉被抓回了包間。

“二小姐,馥清說了多少次,不要亂跑。二小姐還想被禁足嗎?”

一個老人捏住了曲明玉的手。

“哎,就是個餐廳。我馬上初中了,怎麽不能自己走?”曲明玉心有怨氣。

“她有本事別讓我一個人在家呆着,在外面流落啊。”

曲明玉扭動着,對方也沒有放手。

曲明玉還是被帶回了包間,在角落百無聊賴的坐着。

“飯桌上就不說這些不愉快的了。來馥清,我敬你一杯。”

為首的中年女人舉着杯子,打馬虎眼,把話題岔開。

曲馥清始終挂着從容不迫的微笑,回敬她。

酒過三盞,言家那人臉上已經多了些紅,曲馥清還跟沒事人一樣。

而方才抓回曲明玉的老人的手機突然響了。

幾雙眼睛同時看向她。

“不好意思。”她也淡定得不行。

今天來赴這場鴻門宴的,哪個不是位高權重的大腕?

就是頑劣如曲明玉,也被當作了下一任繼承人,将來注定要接過她已逝的姐姐的位置。

老人翻出了響個不停的手機,慢悠悠的操作着。

仿佛她極限速度,也只有這麽快。

言家人不耐煩,卻也不能拿她怎麽樣,還得老老實實的等着。

“咦?”老人卻發出了一聲奇異。

“怎麽了,三姨?”曲馥清這才放下手裏的高腳杯,懶懶的看了被她稱作三姨的人一眼。

“這,這是之前給大小姐上的鬧鐘,提醒她吃飯,可……”不需要她說完。

曲馥清的神情也是一變。

她們的大小姐,曲明淵,已經被确認“死亡”一年了。

三姨的鬧鐘,也該取消至少一年了。

而今天……剛剛好是她的忌日。

言家人的臉色徒然變差。“馥清,這是……”

當年那場火災,最大的嫌疑人,可不就是她們言家嗎?

沒等曲馥清想出個說辭,餐桌上的蠟燭卻突然被風吹翻,燒着了桌布。

原本桌布沒有那麽易燃。

可接連的翻到,酒杯也倒在了桌上,酒精灑出來,成為了最好的燃料。

火苗竄到天花板,燎過水晶燈。

言家人眼中印着這簇明火,忽地椅子一垮,摔在了地上。

* * *

餐廳失火時,曲明淵已經拉住江雨濃離開了。

“我剛剛去衛生間的時候聽說這附近有個燈光秀。再晚點就趕不上了。”曲明淵穩穩地攬着江雨濃的腰。

跑的很勉強,姿态倒是做的穩——昨夜留下的不适還在身上作祟。

“燈光秀?這邊活動好多啊。”江雨濃的手抓着曲明淵的衣袖,絲毫不清楚餐廳內的交鋒。

“最近也是當地的一個節日。應該就是這邊。”

曲明淵還不知道曲家人到處說她死了呢。

她不過是剛好遇上,想着要給兩家一個教訓而已。

誰知道她差點把言家的一個長老吓得心髒病複發,還聯系了玉家人。

這些家族的瑣事全都被抛在腦後,只顧着自己的感覺,曲明淵也是第一次體會。

體會過一次便不想回去了。

她“死”了,沒有人在乎她。

那她為什麽要繼續管理那個薄情的家族?

能力長在她身上。她怎麽就不能自己單幹呢?

還能有更多時間陪愛人。

就像現在。

兩個人擠進了人滿為患的山頂,等着燈光打在雲層上。

她們找到一塊空地,一起坐了下來。

五分鐘後,燈光把雲層照成畫卷。

各式的動物跑過,凱爾特風格的音樂在丘地的廣場唱響。

一場絢爛的燈光秀如夢似幻,不斷撕碎雲層,不同的色彩又讓它重組。

江雨濃拿手機不斷拍攝着,靠在曲明淵的懷裏。

這樣浪漫的雲錦裏,曲明淵把一個吻落在了她的額頭。

回程路上,江雨濃整理着相冊。

“小雨很會找角度。”曲明淵不理解江雨濃的用意,還能誇的出來。

“嘿嘿。只想着把它記錄下來。”江雨濃翻着,不時和曲明淵感嘆。

大學時期,她也看過類似的秀。

遠不如今天震撼,也沒有知心的人兒相伴。

想來那天,她邀請過羅雲箋,可那個人終究沒有來赴約。

“發朋友圈?”曲明淵不了解江雨濃的社交圈,還以為這麽好的姑娘,怎麽也該有很多好朋友。

“不發,給白蘭姐姐看。”江雨濃朋友圈都沒人,發了沒點贊,難受的還是她自己。

曲明淵這下沉默了。

進了家門,時間也不過十點。

按照江雨濃和白蘭的作息來講,現在還可以再……一次。

兩個人白天起得晚,這會兒也确實不困。

曲明淵心生一計。

今夜她可得把白蘭按住了。

怎麽能讓這個讨厭鬼屢次跑出來破壞她的好事呢?

洗完澡之後,她裹着浴袍,找到了江雨濃早上留給她的膏藥。

她是第一次做這種事。

生澀的好像顆青色的柿子。

可江雨濃已經很熟練了,看見曲明淵這副模樣,還有什麽不懂?

曲明淵到底羞澀難耐,把藥膏遞在江雨濃面前,別過臉,耳根紅出血色。

“可,可以幫我塗一下嗎?”她的語調和白蘭很不一樣。

音質偏冷,配上淡漠的眼光,和原本只要動情就顯得楚楚可憐的小鹿眼,別有一番風味。

“當然。”江雨濃接過藥膏,一把摟住曲明淵的腰。

昨夜她其實就想通了。

今天不需要任何猶豫。

她軟了曲明淵的腰,讓她就這樣緊繃着躺下去。

浴袍被解開,江雨濃一點點,做按摩一般,全方位的幫曲明淵塗抹。

“放松一點,姐姐。”要不是江雨濃有過經歷,肯定得羞得不敢動彈。

就像曲明淵現在的狀态。

雙眼失焦,睫毛輕顫,身體僵成石板。

肌肉都給繃出來了。

“不要怕。擦藥而已。”江雨濃把自己的痕跡都覆蓋。

她想親吻。也不嫌藥膏把曲明淵裹出一層脂膏。

唇瓣落在曲明淵的肌膚上,曲明淵顫抖得不像話。

還發出了白蘭從未有過的聲音。

曲明淵自己都被吓得紅了臉,成了成熟的水晶柿子。

香甜可口,可以摘取了。

“不,不是擦藥嗎?”她今晚還沒有想過要躺。

江雨濃也沒有再折騰她的打算。

就算是兩個人格,身體也是同一具啊。

這麽頻繁的弄,姐姐的身體會吃不消的。

“是啊。”江雨濃把藥膏塗在了唇瓣上。

然後俯身,意思很明顯。

——她在用嘴幫曲明淵擦藥。

曲明淵感受到那份柔軟,頭腦瞬間放空。

她的思緒都被清理了一遍,再也沒法思考任何事。

全程,曲明淵沒有像白蘭一樣多話。

除了最開始,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只是死死的扣着枕頭和被單。

身上都因為緊張丢了些汗。

終于結束時,曲明淵甚至松了口氣。

胸口起伏着,而後被江雨濃按下去,畫起了圈。

還順着紋身花紋,描繪着她的軀殼。

玉蘭花已經被藥膏融成金白色。如日光,亦如月。

是愛人身上的星點,最惹眼的美。

“還舒服嗎?”江雨濃把嘴上的藥膏擦掉,還跟曲明淵彎了個笑。

曲明淵從耳根紅到脖頸,如今鎖骨也泛起微微的粉。

她從未發現自己有這樣的體質……

白蘭性子又軟如水,難怪之前都是她躺。

她到底不甘心,更是恥于承認她的反應。

就想着,如果江雨濃也會這樣……

她會很喜歡的。

曲明淵翻身,把浴袍松松的裹上了。

随後兩下就把毫無防備的江雨濃送到了下方。

江雨濃視野一花,眼看着曲明淵的頭把燈光遮了個全,意識到她要做什麽,忽然抓緊曲明淵的肩膀。

“不,不是……”她的反應比曲明淵更甚。

“不要緊張。”曲明淵用唇瓣蹭過江雨濃的脖頸。

“嗯但……”江雨濃摳得很緊。

原本和曲明淵算是初體驗,就新奇到足夠讓她害羞了。

結果曲明淵還想……

“可是,我身體會吃不消的。”曲明淵無辜的眨了眨眼。

她用指尖滑過江雨濃的鎖骨,輕輕一咬。

帶了草藥香氣的吻落了下去。

江雨濃又一次被玉蘭的花香折服。

“所以……讓我一次,好不好?”驟雨似的觸碰點在身上。

江雨濃軟了身子,只能潤着眼眶,用眨眼當作點頭。

曲明淵在這方面顯然比白蘭懂。

白蘭向來如溫水,輕柔可人,能帶來足夠的溫暖。

卻沒有絲毫的刺激。

而曲明淵似冷水。

潑在身上,帶來一片顫抖,又刮走熱量,卷着一片紅。

刺激得江雨濃又怕又念。

她抱着曲明淵,不敢讓曲明淵看見她通紅的臉。

曲明淵卻吻住她同樣滾燙,還帶着極快脈搏的脖頸。

輕輕的tian咬,磨過埋着血管的肌膚。

“她有和你這麽過嗎?”曲明淵的聲音從耳畔傳來,輕輕的吹拂,如風掀起心上的漣漪。

帶起一層浪濤。

“嗯……有,有……”江雨濃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僅僅是跟随着曲明淵的話,問什麽答什麽。

“那,她也會像我這麽激烈嗎?”就t白蘭那個溫吞的性子,曲明淵不信她能讓江雨濃快樂。

“不……”江雨濃帶着些許哭腔,顫動着,發出一個音。

曲明淵的心跳剛剛加速。

江雨濃下一句話就來了。“不知道。”

曲明淵手一緊,江雨濃又發出一聲泣。

“她肯定不如我好。”趁着江雨濃沒有反應的時間,曲明淵幽幽的說着,想要給江雨濃留下這個印象。

“要更愛我一點。好嗎?我的小雨……”她咬過江雨濃的全部,就像江雨濃剛剛給她擦藥一般,溫柔裏帶着不可忽視的霸道。

“姐姐會好好疼惜你的。”

江雨濃被過量的感官掀翻,閉眼,汗珠從眼角滾下。

……

今天沒有弄到很晚,曲明淵簡單給江雨濃擦了擦,兩個人抱着入睡了。

江雨濃獲得了極佳的睡眠質量。

而曲明淵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她不情不願的回到識海,就看見白蘭坐在她的地盤,微笑着看向她。

曲明淵不願搭理她,徑直走向記憶深處。

“你還能耐了。搶了小雨一天,現在還無視我。”

白蘭一步跟上,掐着火,随時準備進攻。

“又不是你一個人的。”曲明淵是想找找看,她能不能在白蘭還在的時候把缺失的那一部分記憶找回來。

找的回來,不融合也無所謂了。

如果遇到意外,總歸她會出面解決的。

至于曲家,不回也罷。

“嘶——把白天還給我!”白蘭見她陰陽怪氣,曲明淵也不理,一下急了。

這都兩個白天沒有和江雨濃交流過了。

她積攢的火氣和郁悶已經達到了峰值。

或許,這也是她們倒時差的一種。

畢竟白蘭能出去的夜,正好是港城的白天。

“那可是港城的晚上。你要的話,下個月我不會再跟你換。”

曲明淵也就回着白蘭話,手裏動作不停。

“好你個不要臉的。你今晚做了什麽?”白蘭沒再提交換的事。

她要自己搶,這個狗人格斷不會和她約法三章的。

她對江雨濃的觸碰能有感受。

卻不知道後來那麽激烈的碰撞,那種觸感,到底意味着什麽。

曲明淵側頭,想到了什麽,忽然彎了嘴角。

“你恐怕确實不如我。”曲明淵把靠得太近的白蘭彈開。

“小雨對我的技術顯然更滿意。”她步子放慢,緩緩的逼近白蘭,氣勢如虹,壓迫着白蘭的化身。

“她都說了,我更好。我更能帶給她歡愉。至于你……那慢吞吞的動作,小雨不會喜歡的,只不過是在僞裝,配合你演戲。”這顯然是誇大,也是挑撥。

如果白蘭情緒不穩定,她掌控身體的可能性會更大一點。

“你騙人,我的小雨絕對不會這麽說話!”

出于對愛人的信任,白蘭沒有信。可她到底不服氣。

原來兩個人真的做了。

以前只有她……現在這個狗人格也知道江雨濃有多可愛,多迷人了。

光是想想自己珍藏了許久的愛人就要被分出去——甚至還是分給自己,白蘭就氣得渾身發抖。

她兩下把火拍在曲明淵身上。

曲明淵卻突然消失在識海裏。

這意味着什麽,白蘭明白。

她只得坐下來默默的抽泣,忍着心口被酸意填滿的感受。

難受的想把這個入侵者徹底趕出去。

不過兩秒,曲明淵又從驚醒的狀态回來。

白蘭一看,機會來了,猛然沖刺,穿越曲明淵的化身,沖向那抹還沒消散的光。

她想見江雨濃。

哪怕……哪怕只有一個呼吸。

她也想見她的愛人。

她們分開已經太久,她快要忍不住了。

她今天不斷的刺激着自己的神魂,不斷的翻着她們過去的回憶,才能勉強保持理智。

再悶下去,她真的會發瘋。

白蘭祈禱着,不斷突破約束。

終于,她在現實中睜開眼。

一行淚順着滑過眼角。

身體上的不适都讓她有片刻的欣喜。

身邊不斷傳來的呼吸,也讓白蘭高興的好想把這一切都吞掉。

這是她的小雨。

是她的愛人。

也是她珍視了許久的寶藏,是她存在的意義。

白蘭縮進江雨濃的懷裏,輕輕的靠着她的胸口。

感受着習慣的心跳和溫度,又一行淚湧出來。

她不要和曲明淵分。

人是同一個,意識卻是兩份。

愛和時間都有限。

她不搶,曲明淵就要代替她,留在江雨濃身邊了。

白蘭忍不住輕輕去吻江雨濃的手。

……這雙手,會更喜歡曲明淵?

這張嘴,會更愛另一個人格?

可笑。都是同樣的身體,怎麽可能……

白蘭清醒着,忽然明白。

今夜江雨濃并沒有對她下手。

只不過是,“她”對江雨濃動了手而已。

江雨濃會答應曲明淵的請求……

自己以後是不是也該直白一點?

白蘭的心亂成一團,緊接着視野又一黑。

她被迷茫吸回了意識,曲明淵又在現實裏睜眼。

江雨濃沒醒就好。

曲明淵也是真怕白蘭被她刺激的不顧身體,去叨擾江雨濃的休息,只為了展現自己的價值,留在江雨濃身邊,得到她的愛。

可她的價值又不是只有那方面的事。

她的陪伴,細致,比自己濃烈百倍的愛……都是江雨濃不可能放棄她的要點。

說到底,曲明淵不覺得自己會搶得過白蘭,才會那麽說。

也算是貪圖口舌之快了。

結果曲明淵還沒來得及入睡,身體又被白蘭占領了。

就這麽反複了五六次,因為倒時差,睡的不怎麽熟的江雨濃醒了。

“姐姐?睡不着?”今晚她們應該很累才對。

江雨濃默了幾秒,随即把頭埋進白蘭的後背。“快睡覺吧……我都好累了。”

白蘭摸着江雨濃的頭。

還好,這次是她出來了。

“小雨,我問你。”白蘭一定要問個清楚。

“你愛我嗎?”

“愛啊。”江雨濃抱緊她的腰,輕輕蹭着。

“我是白蘭。”

“我知道。”她聽得出來。

“我給你錄了今天和第二人格看的燈光秀,就等着你來,我們再看一遍……但是現在好晚了,我困……”

江雨濃被折騰了一晚上呢。

要不是想着今天沒和白蘭說話,她都不會醒。

白蘭的郁悶被瞬間治愈了大半。

她的小雨果然很好。做什麽都在想着她。

“明天陪你看,嗯……”江雨濃一直沒有睜眼。

白蘭眸光微沉,帶着流不出去的淚,忍着不快。

為了和江雨濃親近,她還要把自己安慰好。

“可不可以只愛我……”白蘭轉過身,不讓自己的淚蹭到江雨濃,只是淺淺的貼着她。

“我只愛你啊。”江雨濃的聲音很軟。

白蘭聽過這樣的聲音,是在那種事之後,江雨濃才會如此,完全的放下了戒備,把自己交了過來。

“不要愛她。”白蘭咬緊唇瓣,繃出了些血絲。

“可,她也是你。”江雨濃迷迷糊糊的回答着。

白蘭哽咽一聲。

這是她第一次生出,想要和曲明淵融合的心思。

識海裏,曲明淵聽着白蘭的話,嘆息了一聲。

她不如白蘭愛江雨濃。說到底她和江雨濃還沒有特別熟,她這會兒的喜歡,更多還是情yu上的熱情。

她是可以接受隔一兩天出來和江雨濃交流一番的。

但白蘭只想把她滅掉吧?

想來曲明淵又不爽。江雨濃又不是白蘭的私人財産。

況且她們是同一個人,憑什麽要求江雨濃只愛白蘭一個?

她也是“曲明淵”的一半。她憑什麽不能得到江雨濃的愛?

曲明淵一邊氣一邊翻着記憶。

白蘭的記憶不知為何松動了一下。

曲明淵抓緊時間走進去,看見了一年前的那場大火。

原來是這樣。

……

翌日,白蘭如願以償的睜眼,貼在了江雨濃身上。

江雨濃幾乎不記得昨夜驚醒,她給白蘭說了什麽。

“姐姐。”江雨濃只不過依舊認得出身邊是誰,抱着她親了好幾下。

“想你一天了。”

白蘭心底又是一暖。

江雨濃果然時時刻刻在想她。

“我也好想你,親愛的,我想你想的……”白蘭頓了下,拉着江雨濃的手往下。

她記得江雨濃說過更喜歡她躺。

江雨濃一下清醒了過來,紅了耳根。

像和曲明淵的那種,偶爾來一次就足夠了。

江雨濃到底害怕展露自己的脆弱。

“再,再休息一下,姐姐。”江雨濃輕輕碰過,随即吻住白蘭。

“還有好多話要說,好多事要跟你做。”江雨濃抱緊她。

“不急着來。我之前下手太狠了。”

白蘭也就不勉強了。“小雨是不是錄了燈光秀?”

“對。姐姐看見了?”江雨濃縮起來,去拿床頭櫃裏面的手機。

“你昨天晚上說的。”白蘭趴在床上。

她不需要太多的動作,一颦一笑就足夠勾人。

有況且是才被折騰慘,想要“報複”回去的江雨濃。

江雨濃忍着心底的念想,把昨天拍的照片和視頻放給白蘭看。

白蘭和她貼得很緊很緊,想把自己融在江雨濃身上一樣。

“我很愛你呀。”江雨濃安撫着不安的白蘭,親過她的額頭。

無論是被照顧,還是照顧別人,江雨濃都為之心動。

哪一種她都沒t有體會過,哪一種都很珍貴。

而白蘭畢竟陪她更久,她更習慣這樣的相處。

習慣給出愛。這是第一次得到對等的回報。

“我也是……”原本夜裏白蘭都把自己哄好了。

江雨濃這麽一下,白蘭眼淚又要出來了。

她眨着眼,淚花沾着睫毛。

低低的看過去,眼裏全是破碎的光。

“唉……”江雨濃也心疼。

哪一個不是她的愛人?

說到底,她也挺為難的。

江雨濃揉着白蘭的頭。“至少,今天是你陪我吧?”

“不知道……”白蘭把自己送進江雨濃的懷裏。

“我想陪你,很想很想。想到願意拿自己去換……”

“不要犯傻。”江雨濃彈了下白蘭的額頭。

“我知道,我只是難受。”白蘭捂着胸口。

真就碎在江雨濃面前了。

江雨濃不斷的親吻着她。“別哭啊姐姐。之後你們……會融合的吧?你的記憶也會恢複的。”

她說得有點卡殼,緩緩的。

“……嗯。”白蘭也是第一次,直面了這個問題。

不是因為想要接受曲明淵。想要接受太過陌生的自己。

只是因為,不願再這麽痛苦。

她看江雨濃其實也很難過,如此更不快樂了。

“好啦……無論你變成什麽樣,我都會很愛你的。”江雨濃拍着白蘭的背哄着。

“姐姐還沒有給我懲罰呢?”江雨濃低聲引誘着。

她眨眼,白蘭破涕為笑。

“那我不客氣了。”她一口咬在江雨濃的肩膀上。

江雨濃忍着癢,摟住白蘭的腰。

如果白蘭和曲明淵能和諧相處就好了……

她其實,也有點怕她們融合。

好不容易才習慣這樣的愛人。

她一個戀舊的人,能去适應一次變化就不錯了。

如今還得再習慣一個不太一樣的愛人。

只是想想,江雨濃都覺得難受如鑽心。

白蘭感知着江雨濃的情緒,一口又一口,走遍她的全身。

把她每一寸肌膚都咬過,好好的還了她們上一次的激烈。

而後……

把江雨濃壓在了身下。

江雨濃打上了問號。

“我不想她在你這裏留下感受……所以,原諒我,小雨。”白蘭吻住江雨濃的唇。

“我會給你同樣的快樂的。不要生姐姐的氣,好嗎?”她的襲擊果然很柔軟。

而江雨濃被調得反應劇烈,一點點就受不住了。

一個晝夜內,被她的愛人好生伺候了。

兩輪。

江雨濃欲哭無淚,能流出來的,只有頭皮發麻帶來的生理性淚水。

結束的時候,江雨濃沉默了。

她家姐姐是去哪兒進修了?

突然變得這麽合她喜好……

“去洗?”白蘭還是習慣黏在她身邊,捋過她的發,問。

“嗯……好。”江雨濃沒有啞嗓子,證明白蘭還是留了情的。

等兩個人鬧騰完下樓,也到了午飯的時間。

“終于肯出來了?”陳渚韻已經來了,看着平板,瞥了江雨濃一眼。

白蘭躲在江雨濃身後,把衣領刻意拉了下。

陳渚韻才不想管這倆小情侶一天到晚都在做。

“你下午有事,別和她粘着了。”她拿着雜志,拍在江雨濃頭上。

“好的……”江雨濃也羞。白蘭還摸摸她的頭,權當安慰。

下午,白蘭去繡最後一點手帕,江雨濃跟着團隊的人,在樓下開會。

“都到齊了吧?這個比賽對我們來說重要,但也不重要。塞羅維亞不夠安全,你們首先要保證的,是各自的安全。”陳渚韻說罷,一群保镖進了屋。

“有事和她們說。要去集市、中國城之類的地方,不可以單獨行動。小偷很多,比那恐怖的人更多。”

聽着陳渚韻的話,江雨濃咽下口水。

她有點害怕了。

身邊的人都不是第一次來,也不是第一次聽到陳渚韻的叮囑了。

但這麽多保镖,她們也是第一次見。

“今年又亂了?”喬依替大家發問。

“政.權交替。能不亂?而且,不止塞羅維亞本土的勢力,別的地方的也都參與進來,想要分一杯羹。總之,安全是第一要務。”

陳渚韻話音剛落,門開了。

頭發焦了一半的言婳祎走了進來。

大家都很默契的沉默着目送她。

她回房間後,陳渚韻才繼續。

“看吧。她還是有言家人做保镖,都這樣了。昨天維多利飯店的火起的很奇怪。你們最近別去了。”

江雨濃不止一點驚訝。

她昨天和曲明淵去的,不就是這家飯店嗎?怎麽她不知道起火災了。

“然後這個。”陳渚韻把阿曼放在客廳的香薰拿了出來。

“這個是誰的?”她說着,拿刀直接插進了蠟油裏。

“啊,渚韻姐……”阿曼來不及阻止。

卻看見陳渚韻把蠟油劃開後,那裏竟藏着一個很小的器械。

“你的?”陳渚韻挑眉。

“我朋友給我的……她說她家是做這個生意的,給了好多。我就……”

阿曼低下頭,再傻也看明白發生什麽事了。

她那個朋友,恐怕是在蠟燭裏安了竊聽器或者微型攝像頭。

“所以——”陳渚韻挺熟練的把那個竊聽器戳壞。

“參賽期間,任何人給的東西,都不要帶進莊園。之後最好也別帶人回來。”

她嘆息了一聲,這才回塞羅維亞一次,就遇到這麽個事。

“別的在哪兒?”陳渚韻擡過下巴。

她到家以後搜查了一番,還以為今年沒有這種事了。

這還是她帶來的保镖查出來的,十分隐蔽。

“我這兒有一個。Rain手裏也有。剩下的……”喬依看向了阿曼。

“我房間有兩個,我去拿下來。”

江雨濃跟着走了兩步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有人想要竊取她們讨論的內容。

恐怕,是要抄襲,或者陷害她們。

比賽都沒有開始竟然都能遇到這種事。

江雨濃甚至有點不敢想正賽的時候會如何。

還好她沒有點過這個蠟燭。

白蘭看着江雨濃從陽臺放雜物的箱子裏翻出了蠟燭,松了口氣。

“姐姐也是,要小心。我都不知道昨天我們吃飯的地方居然起火了。”

江雨濃還跟白蘭叮囑道。“本來說過兩天再帶你去一次的,可惜……”

端水大師展現了她強大的端水能力。

白蘭輕而易舉的被哄到了。“小雨能想着我就夠了。”

“不夠的。這兩天我再找一家差不多的飯店,我們去吃吧。”江雨濃被親了下耳朵,眉眼都展開了。

“如果可以的話,姐姐,能不能和第二人格也說一聲,要注意安全?”下樓的時候,江雨濃悄悄說了一句。

“……”白蘭是不想答應的。

但,畢竟身體是她們共用的。

“看在小雨的面子上。”她甩了下頭,多少有點不高興。

“謝謝姐姐啦。你們是一個人嘛,我也都愛你們,可以不吵就最好了。”

白蘭別過臉。

不吵是不可能不吵的。

她遲早撕了那個狗人格。

陳渚韻讓信得過的人再排查一遍莊園內的情況。

下午,她帶着隊員們去了別的地方讨論比賽。

白蘭留在屋子裏,把最後一個花紋繡完。

“我先說,我可沒想通知你。”繡完,她進入識海,去給曲明淵交代江雨濃的話。

“怎麽?”曲明淵對她簡直沒眼看。

堂堂一個日理萬機的董事長,淪落到天天繡花的地步,也就白蘭幹得出這種事。

“小雨喊你注意點安全。她老師說塞羅維亞很危險。”

曲明淵勉強接下了江雨濃的關心。“是危險。沒記錯的話今年她們大選,估計換了執.政.黨。幾個黨派明争暗鬥弄出來的陣仗,可不是豪門之間奪利争權能達到的。”

“畢竟,她們手裏有武裝力量。”反觀她們豪門,也就有錢。

有錢了還敢搞武裝力量,估計是嫌活太久了。

“你還挺了解的。”白蘭覺得,下次這種事還是不要通知曲明淵了。

反正這貨仗着有之前的記憶,拽的很。

“呵。”曲明淵就當白蘭是在誇她。

“小雨惦記着我,還叮囑我注意安全呢。”

閑着也是閑着,曲明淵開始刺激白蘭,耍着玩。

“這有什麽,她昨天還特地給我拍了燈光秀,還說要帶我去高檔餐廳吃飯。”

“我都看過,吃過了。”曲明淵面上十分淡定,內心有點波動。

“而且,你是不知道,小雨動情的時候有多乖。”

白蘭這可有話可說了。“怎麽就不知道了?小雨還會抱着我喊姐姐,就在我耳畔顫抖。”

曲明淵愣了下才明白過來,兩個人早上又……

“你也不顧着點她的身體?!”她當即沖了過去,被白蘭攔住,奪不了控制權。

“有什麽。她之前折騰我的時候,次數更多呢。你還沒有和她……過吧?不知道她會做什麽樣的動作,會怎麽挑/.逗我的情緒,怎麽喚起我的感官。”

“真是遺憾啊。就我知道小雨會有多好。”白蘭話裏的嘲諷都要溢出來了。

“我總會知道的。也就你軟塌塌的,不懂主動有多好。”

曲明淵的情緒也被白蘭勾了起來,勢必要吵贏這場架。

“哎,可惜小雨喜歡我呀。她就喜歡我躺着,拿腳t勾開她的裙帶,用手指扯掉她的衣領……她就喜歡我軟,有什麽辦法嘛。”白蘭一點都不急。

她和江雨濃的相處更多,不像曲明淵,還得搜刮半天才能想出來一個例子。

“……你,你怎麽就知道她不喜歡我主動,她只是有點緊張,不是抗拒我這樣。”

“我認識她多久,我當然知道啊。倒是你,做完之後,你問過她感受嗎?”白蘭已經占到上風了。

“我……你就躺吧!反正你也不知道她軟的時候有多可愛!”曲明淵一句話喊了出來。

兩個人吵得正起勁,還都想看看對方嘴裏的江雨濃。

房間門嘎一聲開了。

白蘭猛地回頭,兩個人一齊看見了站在門口的江雨濃。

江雨濃目瞪口呆,手裏的蛋糕都掉在了地上。

顯然,是聽見了兩個人剛剛的争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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