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李陵的故事12
李陵的故事12
李陵很快就做好了她的作品,用時不到一個時辰。其他偃師們還在埋頭苦幹的時候,她已經笑嘻嘻地在場館內走來走去,東看看西瞧瞧,最後為了不影響別人,她幹脆坐到了廣場的臺階上,無聊地喝酒等待。
直到傍晚時分,偃師們的作品才全部制造完畢,處理完手頭事務的陸醒趕往鳳陽會館時,正碰上李陵所在的第二組展開厮殺。
他上雲臺坐定後,便聽花漁一聲令下,猛虎、兇犬、老鷹、獅子、獾、豹、游隼等各種猛禽猛獸,瞬間撲到廣場中央兇狠地厮殺在了一起。
圍觀群衆看得目不暇接,驚呼聲不斷。
李陵從指尖放飛了一只小小的黃蜂,這只黃蜂撲扇着翅膀,在各種禽獸之間飛來飛去,東蟄一下,西蟄一下,當然,它絕對無法對其他的動物造成什麽威脅,但其他的動物也無法滅掉這只黃蜂,最後,它挂在一只猛虎身上,成為場中堅持到最後的兩種動物之一。
場中裁判宣布結果後,雲臺上端坐的紫峰大師嘴角抖了抖,不以為然道:“投機取巧。”
方慧大師忍俊不禁:“這個巧我倒是覺得甚好。”
沉香大師亦笑道:“比賽規則并未說明不能做昆蟲,說起來,昆蟲也的确算是一種動物,黃蜂也算好鬥,比賽過程中亦攻擊了其他動物,李偃師不算違規。”
紫峰大師哼了一聲,沒再說話。
花漁轉向西席的幾位貴賓,大家見方慧大師和沉香大師都表了态,紛紛表示并無異議。
李陵笑着上前,對衆位評判各行了一禮,擡頭之時,她朝末座的陸醒觑了一眼。
他也正看着她,眼裏的笑意藏也藏不住。
李陵作為這一組比賽的第二名,穩穩當當地進入到第二輪的比賽當中。
很輕松便拿下了首輪比賽,又看了幾場精彩的搏鬥,李陵興致極好,有心想去問問幽煌果一事進展如何,陸醒卻在比賽完後不見影蹤,這會兒天際新月初升,對面的步雨樓卻還是一片漆黑。
李陵坐在燈燭下縫制着小人偶的皮膚,不時起身到窗前晃一晃,亥時後,年行舟推門進來,道:“陸閣主回來了。”
Advertisement
李陵停下手中針線,笑道:“他回來關我什麽事?”
年行舟奇道:“你這麽晚還撐着不睡,不是在等他嗎?”
她說完轉身出去了,李陵起身往窗外一看,步雨樓果然已經亮起了燈,她理了理發髻,猶豫片刻,換了身衣裙出了門。
步雨樓大門只虛虛掩着,李陵敲了敲門,聽見裏面應了一聲,便推開門走進去。
房間裏空空蕩蕩,四面牆角燈座上燃着燭火,光潔如玉的檀木地板上光影淺淺,一室幽靜。
迎面是一座八扇屏風,虛虛隔着裏間,屏風上水墨清淡,只寥寥幾筆,便似望見墟裏孤煙,溪畔蓠舍,再一看,光景變幻,又似重山浮岚,遠松遙竹。
她轉過目光,看向窗前。
六扇排窗前是一張寬大的書案,案上筆墨紙硯一應俱全,桌前一張雕花木椅,西壁上靠牆立着一面高大的書櫃。
她走到案前,窗外夜空如鏡,無塵遼宇中明月高懸,柔亮清輝正灑在窗棱桌前,一帖一畫,一筆一硯,都像是鍍了一層銀光。
窗前盛開着一樹梨花,微風徐過,花雨紛紛,片片柔美花瓣淩空飛舞,飄進窗來,盈盈落在書案上。
“在看什麽?”輕柔低沉的嗓音在她身後響起。
李陵轉過身來。
陸醒步出屏風。他穿了一身寬大輕薄的月白長袍,衣帶松松系着,越發顯得長身玉立,身姿挺秀,濕潤的長發只束了一半在腦後,應該是剛剛沐浴過。
他并未穿鞋,光腳踩在地板上,空曠的房間裏,他的身影投在地板上,白衣勝雪,清姿朗秀,明淨如夜空皎月,又高潔如峰上寒冰。
李陵的視線落到他微敞的衣領內,在那片還泛着水光的紅潤肌膚上停留片刻,移開了。
感覺到她的目光,陸醒忙合上衣領,将衣帶系緊。
李陵讪讪地轉過身去,覺得自己有點想個色中餓鬼,正用眼光對剛出浴的美人兒實施非禮。
“你這裏挺美啊,上次我在後園的時候,怎麽沒看到這樹梨花?”她掩飾地清了清嗓子,随口問了一句。
陸醒沒回答她,走上前來在她身側彎下腰來,拿起案上一支畫筆。
“你喜歡什麽花?”他低聲問。
她明白過來,不由笑道:“原來這花是你畫出的幻樹。”
他亦笑了笑,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穿了身绛色衣裙,輕薄的綢面上繡着零星的臘梅,月光在窗前劃出明顯的分界線,而她衣裙上的梅花卻在明與暗的交彙中,盛開出一片獨特的妙曼之姿。
“喜歡梅花麽?”
他低問,直起身子,衣袖生風,淩空畫出幾筆,梨花悄無聲息隐去,窗外牆角盛開數枝梅花,冰清玉潔,她鼻端嗅入梅花清冽悠遠的芬芳,身體感到凜凜冰雪的嚴寒淩厲。
她縮了縮身體。
“冷嗎?”他立刻沉嗓低問,極好聽的聲線就缭繞就在她耳畔,“換什麽好呢?夏日的茉莉可喜歡?”
“喜……歡。”李陵悄悄往一邊挪了半步,有點心慌意亂地回答。
他靠得太近,低沉悅耳的聲音好像現在還在她耳邊回蕩,讓她耳根發癢,而他身上散發的熱力混合着好聞的皂角清香,帶來一種若有似無的暧昧意味,令她覺得心跳有點快。
陸醒沒感覺她的異常,手中畫筆一揮,臘梅散去,潔白的茉莉一枝枝、一串串伸進窗來。
馥郁花香飄來的時候,他放下畫筆,側過頭來看她。
視線一對上,兩人都有點不自然地調開了目光。
“……今日的比賽很有趣,”陸醒清了清嗓子,調侃道,“我原本以為你會放出你拿手的兇犬的。”
“能省力為什麽不省?”李陵手指輕撫着椅背上的雕花,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狀似不經意地問:“花家那邊有什麽動向嗎?我看你這幾天忙得人影都瞧不見。”
陸醒聞言,立刻轉回頭瞧着她,她馬上道:“你放心,我不多事,只是想了解一下大致情形。”
他笑了起來,“花府戒備森嚴,怕其他弟子洩露行跡,所以我才親自去探查消息——老城主一定要得到那批幽煌果,所以他會把妬姬接進花府,安置在密室中。”
“這不是引狼入室嗎?”李陵搖頭,“幽煌果比自己的命還重要?花城主也不反對?”
陸醒輕嘆一聲,“花漁雖是明面上的花家家主和城主,但實際上,一切都還是花恒在做主。”
李陵不說話了,面上浮起一絲憂慮之色。
“現下情形就是這樣,我們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陸醒躊躇一會兒,問她,“還有其他事麽?”
這便明顯是趕客了,李陵只得道:“沒有了。”
她慢慢走到門邊,總覺得有事沒說完,回過頭一看,陸醒卻已不在外室。
她追到卧房門口,門虛虛掩着,她沒多想,将門一推。
裏頭陸醒正在換夜行衣,聞聲朝她看來。
月白色外袍已經被脫下,中衣脫了一大半,輕薄的衣物正挂在他手肘處,強健的上臂和整個上半身都袒露在外,他的身體并不過分白皙,躍動的燭火照耀下是一種明亮而溫暖的顏色,他體态優美,肌理緊實流暢,恰到好處的肌塊均勻貼在修長骨架上,兩道誘人的人魚線自漂亮硬朗的腹肌兩側斜斜沒入褲腰之下。
李陵像被蠱惑了一般,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這具完美的軀體,完全挪不動腳步。
陸醒額角一抽,快速脫下雪白中衣,拿起衣架上的黑色夜行衣套上。
“先別穿!”李陵叫了一聲,緊走幾步到他面前,撩開他的衣領,“讓我再看一看。”
陸醒嘴角輕輕抖了抖,卻什麽話也沒說,下意識退了兩步,後仰的身子抵到一張幾案上,他撐住幾案,五指合攏又放開,終是沒有做出拒絕的舉動。
躍動的燭火映出他額上沁出的一層細汗。
她冰涼的指尖在他胸膛上游走,這兒摸摸,那兒捏捏,還把臉湊過來,仔細地看他每一寸肌膚。
陸醒不敢動彈,他仰起頭,望着天花板上的一根橫梁。
她身上混合着梅花香的淡淡酒氣萦繞在他身畔,其中夾着若有若無的體香,和着盈盈如蜜的呼吸,無孔無入地侵蝕着越來越熱的身體和暈暈然的神智。
半晌,他深吸一口氣,艱難地說:“李陵,男女授受不親。”
她把他的夜行衣完全扒開,拿手去按他的腹肌,老生常談,“江湖兒女,不拘小節嘛。”
陸醒緩緩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她擡頭看他一眼,因心不在焉,并未瞧見他耳下慢慢暈開的淡淡緋色。
“你既已看過我,摸過我……”他慢條斯理地說,語聲有幾分暗啞,“日後你若再要看男子身體,看我就行,不要……再去看其他男子。”
李陵“哦”了一聲,“好啊。”
他願意給她看,她當然不必再去瞧別人,有這具漂亮的身體做範,其他的身體都黯然失色,她自然再瞧不上別的。
聽到她的回答,陸醒唇角微揚,盡力放松身體。
她以手掌為尺,細細丈量過每塊肌壁,觀察着它們的比例,因湊得太近,她的唇都幾乎碰到了他的胸口,她鼻端呼出的悠悠涼意和她細軟的發絲,如羽毛一般撩撥着男人身體中蟄伏的血液,他默念着清心訣,閉上眼睛。
“陸醒,你的身體真好看,比畫上那些好看多了!”李陵贊嘆,“那天晚上光線太暗了,我其實都沒看得很清楚……”
“……是嗎?”他低聲道,睜開眼睛,映着燭火的眼瞳熠熠生輝,望定專心觀察他身體的女子:“……你喜歡?”
“喜歡。”李陵肯定地點頭:“健而不碩,每一分比例都很完美。”
“……李陵,”陸醒低下頭,在她耳畔輕喃,聲音柔和而低啞:“要不等回了師門,我便禀明師父……”
“哦。”她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
他擡起手臂,輕輕地搭在她的腰上:“我們——”。
“別動!”她叫道。
陸醒乖乖地垂下手,衣袖從他手上滑落,如黑色輕雲一般落到了地上。他再度擡起手,輕撫上她的肩頭,再慢慢移到她頸下,輕輕托住她的後頸。
幾乎全陷在他懷裏的女子渾然不覺,自言自語道:“什麽材料可以做出這種感覺呢?用我平常用的那種鲛皮一定不行,太軟了……”
正想親吻她的陸醒身體僵住了,終于意識到自己在她眼中,自始至終就是一具沒有生命的人偶,他說的話,她大概一句也沒聽清。
同類推薦

不可名狀艦娘的鎮守府
當一群本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的精靈因為一次錯誤來到這裏後,一切都開始向着崩壞發展。
休伯利安:“是誰在呼叫艦隊”
秋風之墩:“你們已經被我包圍了“
神使級:”神恩如海,神威如獄”
諾亞方舟:“樓上是僞神”
某要塞聖殿:“呵呵”
主角:“我不是針對誰,我是說在座的各艘船,你們都是垃圾。”

地府微信群:我的老公是冥王
莫名混進了地府微信群,一不小心搖到了冥王做好友【本文懸疑靈異為主,言情為輔。作者君簡介無能,但是故事絕、對、精、彩!】
女主:那天夜裏下了場詭異的紅雨,我從死人的墳墓裏爬出來,自此眼通陰陽,魂看三界。
冥王:你不就是在恐怖片墳場演了個龍套女鬼麽?
女主:人艱不拆!!!
冥王:我不是人,是鬼~
女主:作者君,我強烈要求換個老公!!
【溫馨提示:看文後切勿打開微信猛搖附近的人,萬一真的出現一只帥男鬼腫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