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年行舟的故事11
年行舟的故事11
年行舟道:“就是這個問題,渠山氏的人口應該是越來越少的,有一陣——”
“有一陣什麽?”薛铮漸漸聽出了趣味,忍不住追問。
“有一陣幾乎沒有他們的任何蛛絲馬跡,”說到這個她深切痛恨而又日夜挂懷的種族,年行舟語氣盡管很平靜,但雙眸中卻含着明顯的恨意,“約莫四十年前他們才又重新出現在天栩洲。”
“天栩洲?你的故鄉?”薛铮又想起了自己的師父,“我師父也是在那兒遇到宗內長老,被他帶回明月宗的。”
“是。渠山氏這幾十年做過的一些事,都跟一種叫烏雲石的礦有關,”她語聲有些飄忽起來,目中恨意也加深了,“烏雲石是天栩洲的特産,有幾家開采烏雲石的小家族,曾在一夜之間不明不白地被滅了門,聽幸存下來的人講述當時情形,應該都是他們做的,幾乎和我家鄉那個漁村覆滅的情形一模一樣。”
薛铮奇怪道:“烏雲石?他們既要奪取烏雲石,為何又要去漁村行兇?”
她解釋:“烏雲石極之堅硬,黑虛之海裏有一種魚,是漁民捕撈的主要魚種,這種魚腹中會分泌一種粘液,可以暫時軟化烏雲石……十多年前,被他們殺光搶掠的漁村,不止一個。”
“他們要烏雲石幹什麽?”
“我不清楚,我只知道烏雲石一般是被用來制造一些小型的密室,它可以很好地隔絕熱氣和濕氣,在烏雲石建造的石室中,一般溫度都是穩定的,一直保持在一種不冷不熱的狀态中,一些在外面保存不了不久的東西,放在石室中往往能保存很久的時間。”
她說完,嘆了一聲,惆悵道:“上了青宴山,師父不許我過多想着這事,更不許我去打探他們的行蹤,我有兩次偷偷跑去天栩洲,但還沒發現什麽,就被師父叫回去了。”
薛铮倒了一杯水遞過來,“你勢單力薄,你師父是為你着想,才會如此。”
她接過喝了兩口,“是,所以兩年前我在鳳陽城認識了花二哥,就拜托他方便的時候幫我打聽打聽渠山氏的消息,他見聞廣博,又走南闖北,或許能收集到一些我想知道的東西。”
他默默點頭。
此時院門口傳來敲門聲,兩人神色一凜,年行舟持劍走到門口,沉嗓低問:“誰?”
門外立刻傳來尹玉的聲音,“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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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忙将門打開,尹玉閃身進門,身後跟了一個蒙着臉的人。
年行舟盯着她身後那人,疑惑道:“這是……”
尹玉揭開那人臉上面罩,道:“這人偶是你的吧?那日在海上追你們追了個空,有弟子帶回了這個人偶,我想它可能是你的,所以給你帶來了。”
年行舟喜出望外,趕緊道:“多謝姐姐!”
她原本以為這人偶鐵定找不回來了,已做好準備回去被大師姐責罵一頓,如今失而複得,自是歡喜之色溢于言表。
尹玉唇邊也有一絲隐約的笑意,看了她一眼,問:“這人偶做得着實精致,聽說碧雲洲有位李偃師,年紀輕輕制偶手段精妙——”
年行舟接口道:“就是我大師姐。”
尹玉點頭一笑,“原來如此。”
她這才轉開目光打量了一下小院,接着望向薛铮,“這裏安全麽?”
薛铮點頭,尹玉徑直走到石桌邊坐下,沉吟片刻,看了看兩個正盯着她的年輕人,道:“今晨之事,我們還在追查之中,我想你們可能很想知道進展,所以先來報個信。”
薛铮忙道:“師姐請講。”
“劫屍者應該和楊峰主以前的來歷有關,所以我先去查了查楊峰主進入明月宗之前的一些情況。”尹玉道,“可惜的是,我所知仍然很少。”
“……楊峰主三十年前在天栩洲被宗內一位長老帶回,不久之後就加入了明月宗。我查了那位長老的筆記,裏面提到遇見楊峰主之時,楊峰主還未滿雙十,面部骨骼碎裂多處,已近瀕死狀态,回了明月宗修養了半年多才逐漸好轉——除此之外,再未提及楊峰主的其他情況。”
薛铮默然點頭,尹玉想了想又說:“楊峰主性情孤僻,一直不願收徒,十四年前曾離島,說是去探望朋友,他那一去便是大半年,回來的時候帶回了一個五歲男孩,找到掌門說要收這個男孩為入室弟子,但央求掌門以凝氣指封住這個男孩的記憶,否則幹擾太多,這個男孩日後難成大器。”
薛铮大感意外,不覺與坐在身邊的年行舟對看一眼。
“那個男孩就是薛铮?”年行舟問。
尹玉點頭,朝薛铮轉過身來,“對。楊峰主願意收徒,掌門自然喜出望外,至于你的來歷,楊峰主不說,掌門也沒有追問,于是在封住你記憶之後兩月,楊峰主按照宗門之禮祭拜天地先祖,替你取名薛铮,正式收你入門。”
她語氣有些嚴厲,“我所知就是這些了,薛铮,楊峰主是你師父,不管怎樣,你該盡力的就要盡力,這也是我今日趕着把消息給你送過來的原因,這件事,明月宗會傾盡全力去查,但你作為他唯一的入室弟子,也是義不容辭。”
“是。”薛铮肅穆應道。
“發生了這個意外,各位峰主對你弑師一事倒是有了些不同看法,幾名峰主都開始懷疑楊峰主之死可能是劫屍者所為,”尹玉又道,“只是現在還沒有确鑿的證據,所以盡快找到劫屍者,也是洗脫你罪名的關鍵。”
薛铮澀然,“這都不重要了,我如今只盼尋回師父屍首,找到真兇替他報仇。”
尹玉站起身來,“好,你如果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可以上承劍峰找我。”
她說完,朝年行舟略一點頭,衣不帶風地走了。
年行舟關上院門,瞧着薛铮緩緩問:“你師父是叛逃者,所以連屍首都要被帶回去,如果你也是叛逃者,他們會不會也來抓你這個大活人?”
薛铮擡頭,目光一閃,明白了她的意思,兩人對視一會兒,她又笑道:“你猜,他們現在會不會已經找上門來了?”
薛铮轉頭看向院牆下的那株梧桐樹,“就算現在沒有,也應該很快了——畢竟昨晚在指劍峰,我已經露了行跡。”
年行舟将軟件放在石桌上,雙手交搭微一使力,手指關節啪啪輕響,“反正閑着也是閑着,這樣幹等也心煩,不如來喂喂招吧,看看你的羲和劍法進展如何。”
薛铮不由一笑,“好。”
此時雖已日薄西山,但殘陽仍是紅豔耀目,羲和劍法施展開來,小小的院落裏金芒閃動,熾意流轉。
薛铮的劍法剛入門,但他悟性奇佳,本就領會體悟過自然天地孕育而出的潮生劍法,融會貫通不在話下,至剛至烈的羲和劍法在他手中施展開來,剛猛而又絢麗多姿,手中三尺鐵劍猶如烈火神龍吐焰步雲,抹挑提壓之間,揮灑自如,輕快矯健。
年行舟與他過得百來招,随意賣了個破綻,佯作收勢不及,身子往一邊斜去,撞進他烈焰灼灼的劍風之中。
這本是對招之際再平常不過的虛實刺探,只要稍有經驗,都會應對自如,哪知薛铮竟然信以為真,劍鋒一劃立刻收勢,橫過一條手臂來撈她。
他小臂貼上她腰間之時,冰冷的軟劍橫劈過來,迅電流光之中劍鋒已斜壓上他頸間,只要微一使力,便能将他頸側血管劃破。
年行舟瞪大眼睛,幾乎不能相信他居然會犯這般低級的錯誤,劍刃往下壓了壓,架在他肩上,沖口道:“薛铮!你腦子迷糊了?看不出來這是誘招?”
薛铮目中有懊惱,也有無奈,只瞧着她不說話。
她有些生氣,“對敵之時如此馬虎,你不是幾乎沒敗過嗎?接下來可能就會有一場戰鬥,你——”
她看見他眼裏的神色,突然明白過來,軟劍劍鋒慢慢挪動,來到他颌下,挑起他的下巴。
“……怕傷了我?”
薛铮一動不動,只略微順着劍尖擡起下颌,微側着臉,視線鎖在她臉龐上。
她本只松松挽着的雲鬓早已松散,發絲垂落兩頰,襯得雙眸中眼瞳亮如點漆,引動得他胸腔中心髒鼓鼓跳動。
夕陽迤逦,在地上拖出長長的雙影,微風越過樹梢,身側是明明暗暗的光影。
“好吧,這次就不跟你計較了。”她笑了笑,軟劍如妖嬈曲動的蛇,從他下颌滑下,劍尖撩過頸下鎖骨,停在他敞亂的衣領處。
“叛逃者……”她盯着他頸下那片沁着薄汗的淺麥色肌膚,若有所思呢喃道:“你身上,流的是什麽血呢?”
他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她,容色幽沉平靜,只眼底有隐隐的光芒在閃動。
兩人對視片刻,她手腕輕顫,冰寒劍鋒在他鎖骨下游走,像柔若無骨的羽毛,撩動一串癢意與麻意,又像灼人的火苗,令血液在肌膚下沸騰。
少年的眼角眉梢已染上一抹桃色,墨睫下的雙眸晦暗不明,又似綻着滾燙的火星。
她收了劍,擡眸看他,目光立刻糾纏到一起,誰也沒移開,仿佛誰先移開誰就輸了一樣。
薛铮圈在她腰上的手臂倏然一緊,她往前一撲,重重撞進那堵胸牆裏,手中軟劍一劃,在他胸膛上劃出淺淺一線,須臾之間便有鮮紅血珠沁出。
他渾不在意,俯身圈緊她。
“我流的什麽血,你看清楚了嗎?”他低聲道,唇間熱息灼着她耳下的肌膚,眼中的碎金光芒燒得她心跳陡急。
軟劍不知何時已掉到地上,她雙頰染上了薄薄的紅暈,手指輕輕撫上他的胸膛。
他捉住她的手,按在胸腔處,尋到她的唇吻住,感覺到她的回應,他另一條手臂也圈了上來,緊緊摟住那抹柔韌的腰肢。
第一次的唇齒相依似乎來得晚了些,但格外令人沉醉,他的吻很青澀,并不熟稔,卻恣意而炙烈,令她如蕩在春日裏的一絲柳絮,意識悠悠飄遠。
漸漸的,唇舌被吻得發疼,神魂颠倒的少年越來越蠻強激狂,她整個身子都被他抱了起來,後背抵在一株梧桐樹的樹幹上,她雙臂從他肋下穿過,無意識地掐着他肩背上偾起的剛勁肌肉。
最後一絲晚霞消失在天邊,明與暗的交替時分,光線暧昧而暗淡,晚風掠過梧桐樹梢,瘋狂鼓動的心音蓋過風聲,是不曾體會過的迷亂與耽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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