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第57章 第 57 章

霧山所在的這片山脈的群山不算險峻高大, 但山勢極其複雜,群山綿延,山脈交錯起伏, 別有一番奇巧。

宜真提着裙角, 一路循着蘭香到了半山腰,最後在某棵樹下找到了那株蘭花。

秋日落下的樹葉在樹下堆起厚厚一層,松散綿軟,是蘭花最喜歡的生長環境。這一株倚着樹根,靠樹林擋住了大半寒風,肆意舒展着枝葉, 抽出的花莖上淡綠色的花苞半開,縷縷幽香不絕。

蹲下身, 宜真細細打量, 忍不住贊嘆。

“真是好看。”她道。

殷章站在她身後擋住吹來的寒風,低頭看着, 目光全數落在宜真身上。

如雲般的青絲,修長的脖頸,白玉似的耳珠上珍珠墜子和鬓邊的步搖一起輕輕晃動。

他的目光不自覺的凝在頸側。

他無數次用唇碰觸過那裏,溫軟, 柔嫩,細膩,讓人流連忘返。而後他的目光再往下, 落在那片曾被他留下豔紅痕跡的地方,忍不住用舌尖頂了一下上颚。

因為不想被人發現, 自第一次後, 宜真再沒有讓他那樣做過,可越是不同意, 他越是心癢。

宜真看了蘭花多久,殷章就看了她多久,等她站起身,側身上前,找準時機飛快的碰了一下宜真的臉頰。

這才總算止住了那點癢意。

宜真被驚了一下,下意識側身要躲開,腳下一踉跄,險險被殷章扶住才沒有摔倒。

她忍不住瞪了眼殷章。

膽子越來越大,也越來越胡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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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忌着遠處的侍衛和下人,宜真沒說什麽,手下忍不住用力掐了一下殷章的腰側。

“不許胡鬧。”她低聲警告。

以宜真的力道的速度,若殷章想躲,她是掐不到的,可他非但沒躲,還努力放軟了腰側的肌肉,免得硌着宜真的手。

又被表姐掐了,他心裏美滋滋的想,滿臉都是笑。

“嗯好。”他微微彎了肩背低頭去看宜真,應得分外乖巧,但宜真知道,他這個樣子都是騙人的。

看完蘭花,之後又随便轉轉,眼看着時間差不多該用午膳了,兩人便啓程回去。

山腳已經紮好了大片的營地,白日裏都是在這裏打發時間。這些時日陛下都會陪着皇後娘娘,宜真沒去打擾,徑自回了自己的帳篷。

用過午膳,小憩一會兒,然後繼續溜達着玩,這般不知不覺就是一天。

傍晚時分,陛下同諸位國公小聚,宜真與殷章則陪同皇後娘娘回行宮去,安頓好後,殷章送宜真回去。

這般一耽擱,天已經黑了。

霧山之上,終年雲霧缭繞,行宮通明的燈火在霧氣中變得朦胧,恍恍惚惚,如在夢中。

行至林中,殷章示意下人退遠點,才提起白日的事。

“表姐有何心事?”

宜真微怔,若非殷章提及,當時的事情她都已經忘了。

“我不是說了,沒什麽。”她輕笑。

“我不信。”殷章斷然道。

宜真無奈看他。

殷章回望,兩人對視片刻,看出宜真不準備說,他抿了抿嘴,有些委屈的說,“好吧,我不問就是了。”

宜真失笑,卻沒有心軟,殷章不免有些失望,但心中更好奇了。

表姐性子好,往常問她什麽她一般也就說了,像這般不願意開口的很少。所以到底是什麽,讓她不想說呢?

一路往前,本來路走的好好的,期間殷章忽然看到旁邊有一片假山,小徑穿過其中,心中一動。

“表姐,我們走這裏吧。”他說。

前朝素來喜愛用假山做景,京中多個府邸都會有這樣的地方,行宮也沒能例外。

宜真走過不少,對這個假山沒什麽好奇的,但若在裏面走走,也不錯。

“好。”想着她就同意了。

假山中的小徑将将夠兩人并肩,行至狹窄處,還有些不夠,需要側身。

宜真初時未覺,走出一段距離後才感覺到麻煩,隐約有些懊悔,卻也來不及了。倒是殷章,心情十分之好。

“表姐你看。”行至一處拐彎,殷章笑道,宜真下意識看向他,輕吻迎面而來。

這處拐角恰好将殷章大半都遮掩住,即讓身後的近侍不會繼續靠近,又看不清他都做了什麽。

宜真不知道這一點,心立時收緊,慌亂的跳了起來。

砰砰砰,砰砰砰、

她呼吸都亂了。

下意識去推殷章的胸口,可哪裏是她能推動的。

“別怕,她們看不見的。”

宜真的驚慌讓殷章心中發軟,他在她耳邊輕聲解釋一句,繼續吻她。

這個他心心念念了半日的吻。

宜真心下一松,惱怒的去瞪他,但入目是他輕阖的眼,墨眉舒展開,眼尾微揚。

是一種極其放松歡喜的姿态。

定定的看了會兒,察覺到他的眼睫輕動,似乎要睜開眼了,宜真莫名有些慌張的匆匆閉上眼。

好一會兒,殷章推開,宜真這才緩緩又睜開眼。

“胡鬧。”她低斥。

殷章總聽她這樣說,都習慣了,聞言不由一笑。

“我只對表姐胡鬧。”他低語,“表姐不會生我氣的,是不是?”

宜真瞪他一眼,之後一直到回去,都沒怎麽搭理他。

好在近侍都聽了殷章的吩咐,離得遠遠的,倒也沒察覺到不對勁。

比起京都,霧山的日子自然格外松快。

不知不覺,就已經冬月多了。

這段時間來,斷斷續續下了兩次雪,只是南方從來都存不住雪,短短幾天就已經化盡,不像北方,據說下雪之後,會留很久。

玩了一段時日,宜真漸漸很少出去逛了,只留下殿中,尋些事做打發時間,全當在行宮貓冬了。

“得了空你多出去走走,轉轉。”皇後娘娘看她這樣,無奈道,“年紀輕輕的,就該好好玩,整天呆在院子裏可不好。”

“我前段時間不是總出去。”宜真解釋,說,“這不是逛得差不多了嘛。”

“表姐這話不對。”殷章從外面進來,聞言笑道,“表姐只逛了營地附近,再往裏,往山裏去,你還沒去過吧?”

“這倒是沒有。”宜真說,卻不怎麽動心,說,“不過對我來說,山裏太危險了。我倒是沒想過要去。”

殷章笑着先對皇後見禮,而後坐下,道,“的确。”

“不過我正準備進去一趟,要不表姐跟我一道去,山裏多得是好風景,你肯定喜歡。”他說。

皇後忙問,“怎麽要去山裏?”

“剛收到消息,在山裏看到了一頭白鹿,說是祥瑞之兆,我想着去抓回來養在獸園,到時候祖父祖母得閑了,就去看上一眼。”殷章解釋。

“讓手下的人去就行了。”皇後被他哄得喜笑顏開,但還是有些擔憂。

“不行,這樣孝敬您二老的事,當然得我親自去。再說,這段時間我一直都呆在行宮和營地,也很想出去走走。”殷章連哄帶勸,做出些可憐無趣的樣子來,皇後一見就心軟,被他又勸了幾句就答應了。

“那你多帶些人手,回頭我跟昌堅說說,讓他再選些禁軍的好手跟你同去。”皇後叮囑,終歸是有些不放心。

殷章自然說好,跟皇後說好了這件事後,他才又看向宜真,說,“我後天一早就動身,表姐可以先準備一下。”

“我可沒說要去。”宜真立即道。

殷章似乎有些驚訝,問道,“表姐就不想去山裏看看?我記得有一株紅山茶,生了有幾百年了,這會兒正是開花的時候,極是好看。”

宜真自是有些心動,若可以,她也願意往山裏走走的,可還是有些猶豫,思襯着說,“你去抓白鹿,我跟去不免累贅,還是算了。”

皇後聞言不由一笑,覺得這的确是宜真會說的話。

她總是為別人考慮,想着和殷章對視一眼,殷章眼神微動,看向宜真繼續勸說,“不妨事,找白鹿需要段時間,得慢慢來,急不得。到時候表姐自去看就是。”

“機會難得,表姐就別想了。”

“就這麽說定了,你回去準備,後天一早,咱們就動身。”殷章說着看宜真還在思考,索性一錘定音。

既然宜真沒反駁,那就還是想去。

這般半推半就,宜真笑了笑,同意了。

“這樣也不錯。”皇後只當殷章是為了她剛才那句話,笑道,“阿瑾這次去,帶了不少人,正是好機會。不然你跟別人去,我還真不放心。”

“娘娘關心我,我知道。”宜真抱着皇後的胳膊撒嬌,說,“這次去,我肯定好好玩,到時候回來了,說給您聽。”

“好好好。”皇後笑意更盛,“那我可就等你回來了。”

說說笑笑的,宜真心中不覺期待起來。

閑聊一會兒,看着時間差不多了,她便開口告退,殷章也一道開口,皇後的确有些倦了,也沒留,揮揮手讓兩人都走了。

吉祥上前相送,如意扶着皇後往寝室去,起身中她看了眼離開的兩人背影,無奈笑嘆道,“一個宜真,一個阿瑾,都不急着成婚,真是……”

她沒少操心,可再操心,也沒用,總不能強行按着兩個人成婚吧。

如意笑着安慰道,“丹陽郡主若想嫁人,多的是求娶的,前面那位薛家郎君不就是。至于太孫殿下,只是還沒遇到合适的人罷了,若遇到了,您只瞧他照顧郡主時的細心周到,還怕娶不回來孫媳婦?”

“再說了,我們太孫殿下,天潢貴胄,英姿勃勃,不知多少女兒家惦念着呢。”

她心知皇後不喜歡皇家以勢壓人,不論什麽,總愛求一個心甘情願,所以才有此一說。

聞言,皇後心中某個隐秘的的角落霎時一動——

是了,阿瑾在宜真的事情上,總是格外的在意。

有些事她從前沒多想,可現在想想,只覺處處都是端倪。

難道……

皇後不覺間皺起了眉。

如意一直注意着她的神情,見此立即斂聲,心中微緊,暗自回想自己剛才是不是說錯了什麽話。

回去的路上,殷章叮囑了一番進山要準備的東西,之後宜真便吩咐了人開始收拾。

這般忙活了兩天,一切準備妥當。

冬月中旬,宜真帶人,随殷章進山。

皇後聽了下面人的回禀,思及這幾日收到的消息,斂眸不語。

另一邊,确定殷章真的已經動身,某個人深深呼吸,叫來人吩咐下去。

林中,殷章回首,看了眼被抛在身後的行宮和營地,墨色眼眸中暗色湧動。

他這樣配合,希望那個苦心孤詣暗自算計的人,別讓他失望才好。

他回頭看了眼宜真,藏起眸中些許歉意。

別的都沒什麽,只是這次為了他的私心将表姐牽扯其中,是他的不是。

但這是最好的機會。

霧山山勢的複雜奇巧,只有進到這裏後,才能真切的體會到。

進山當天下午,行宮就已經看不見了,等到第二日,宜真就已經分辨不清來處與去路了。

她看到了那株紅山茶。

的的确确是幾百年的老樹,枝幹遒勁,樹皮斑駁起伏,在群山的蒼翠之中,這一樹紅分外顯眼。

看她喜歡,殷章不由笑起,就地紮營,先休息。發現白鹿的地方要在山脈的更深處,是護衛行宮在山間巡邏的衛士們發現的,等回了行宮立即就報了上去,傳到了殷章處。

就這樣,一行人在這裏停留了一日,才又繼續循着痕跡,往更深處走去。

這般停停走走,一直到第五天,才總算發現白鹿的蹤跡。

殷章宣布就地紮營,然後分散了人四下去尋,找到白鹿蹤跡後傳信,不得擅自動手。

既然說了要親手抓到白鹿,那他自然不能食言。

期間,殷章選了好些老手,挑選了合适的地方,設下陷阱。

這般仔細準備,唯恐有遺漏。

宜真就呆在營地中,在周圍轉轉。這霧山深處,人跡罕見,甚至連人行其中的道路也只有巡防之人踩出的小徑,別說穩當了,一路上還要拉拔着路邊的樹木才行。

而且就這還是護衛們開辟過了的,原來的路,也只有練過武的人才能走。

這樣的地方,自然野趣橫生,一切都透着不曾被人類涉足雕琢過的深幽拙樸的奇絕秀麗。

那邊殷章忙着,這邊宜真也興致勃勃。

一轉眼,就過去了兩天,經過護衛們的多方打探,終于尋得了那白鹿的蹤跡。

殷章神情微動。

竟真的有白鹿?

他安頓好宜真,讓她不要亂走,親自帶人去了林中,勢要抓到這只白鹿。

宜真提了心在營中等着,整過去了大半日,才聞得嘈雜聲歸來,忙帶人迎了出去,遠遠見着殷章縱馬疾馳歸來,鬓發和衣裳都有些亂了,反倒更添少年張揚恣意之氣。

“表姐,我抓到了。”殷章在靠近宜真的時候勒馬,提着缰繩讓馬轉了半圈,馬鞭一揮,指向身後被牢牢捆好放在馬上的那只白鹿。

宜真眨了眨眼,這才得以回神,随之看去。

入目是白色的皮毛,被捆住看不清身形,但只看腦袋,的确是鹿,還生着鹿角呢。一雙鹿眼很圓,水潤仿佛含着淚意和哀求,很有靈性。

“不愧是瑞獸。”她贊道。

“瞧着通體無傷,殿下半日就抓到了,真是厲害。”說完,沒等到殷章的回答,宜真看去,對上他巴巴的雙眼,不由失笑,又贊了一句。

殷章立時高興的笑起。

“還好,只是找它費了些勁,倒是并不難獵。相比起來,老虎和熊要困難多了。”他克制而謙虛的說,但眉眼飛揚,分明極是高興的模樣。

宜真心中柔軟,忍不住就想笑。

即抓住了鹿,自然也就該回去了。

只是眼下已經是下午,殷章看了眼天,讓人休息,明天一早再動身。

護衛們立即響亮應是。

這幾日不斷的追逐尋找,護衛們多多少少其實都已經有些累了,只是主子不說話,誰也不敢開口,這會兒得了允許,都很是高興。

将白鹿看好,一群人開始歇息。

殷章從馬上下來,湊近宜真想說話,忽然看了眼自己有些亂的衣衫,忙止步,笑道,“我先去洗漱換身衣裳。”

“快去吧。”宜真立即說,不忘吩咐,“記得生好爐子,小心別着了涼。”

“好。”殷章笑着說,卻總是想起剛剛他騎馬歸來時宜真看他的眼,那個眼神……

他說不上來,但就是覺得和之前不一* 樣了,只是一想,心裏就莫名的有些癢意,促使着他想要靠近宜真,親親她,再抱抱她。

心裏想着,他側身擋住別人的視線,飛快的捏了一下宜真的手。

“等我弄好了,咱們烤肉吃。我順道還打了只鹿,烤起來味道很是不錯。”收回手,他笑着對宜真說。

宜真下意識收回手,對上殷章的眼,心跳微的就亂了。

“好,快去吧。”她說。

殷章對她笑笑,這才帶着人離開。宜真目送他遠去,忽的有些失神。

一直以來,殷章雖然總愛找機會摸摸她親親她,但宜真能感覺到,他如此做,只是單純的喜歡,想靠近罷了,其中并沒有讓人不适的情欲和貪婪。可剛才,不同了。

那雙眼中添了些躍躍欲試的灼熱。

不太妙。

宜真抿唇,暗自擔憂,耳根卻熱了起來。

她到底嫁過人,經過人事,所以很清楚殷章剛才的表現代表了什麽。可,可……

宜真深深的吸了口氣,穩住心中的忐忑。

殷章很快就洗漱好了,穿戴整齊後就命人去請宜真,內侍們忙忙碌碌的,已經準備好烤肉要用的東西。

揮退了屋內伺候的下人,只留下兩人,他親自動手。

宜真一開始還有些顧慮,但見殷章沒別的動作,只專心烤肉,不知不覺就放松了下來。

最先烤好的給宜真。

“要不還是讓內侍進來伺候吧。”宜真微頓,遲疑道。

“我就想跟表姐單獨待着。”殷章不同意。

“那你先吃。”宜真用取了一旁的箸子挑起那片烤好的鹿肉要放到殷章碗中。

殷章空出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腕,宜真一驚,擡眼就見他正對她笑,握着她的手腕,便将那片肉喂到了自己口中。

“比我以前烤的更好吃。”他看着宜真說。

宜真的臉早已熱了起來,聞言瞪他一眼。

殷章看着她笑,烤好的還給她。

“表姐快吃,等涼了就不好吃了。”他說。

宜真沒好氣的放下箸子,吃了一口,而後眼睛一亮。

這鹿肉十分嫩滑,卻又帶着點焦香微幹,吃起來的确的确不錯。

殷章繼續給她,宜真正想讓他自己吃,就見他朝她張開嘴。

“你自己吃。”宜真別過眼。

“表姐~”

“表姐~~”

殷章也不着急,一邊烤肉,一邊叫她。宜真那點氣被他幾聲就叫沒了,又瞪他一眼,到底如了他的意,挑了肉去喂他。

就這般一人一口,邊吃着烤肉,邊喝了點酒。

外面寒風凜冽呼嘯,忽然聽有人說,‘下雪了’。

天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黑了。

宜真放下箸子,對還在忙活的殷章說,“我吃好了,你別管我了,趕緊吃吧。”

“吃好了?”殷章轉頭看她,确認似的又問。

“嗯。”

宜真點頭,然後就被殷章單手扣進他的懷中,密不透風的吻落下。

帳中四面捂得嚴嚴實實,地上鋪着厚厚的羊皮毯子,被火盆烘的溫熱,外面的涼意一絲一毫都透不進來。

殷章将宜真牢牢抱住,下午那一眼一直在他心中,越是回想,越是激動難耐。

宜真被親的暈暈乎乎,心中狂跳,連什麽時候倒在羊皮毯子上都不知道,她抽着氣,去按他亂來的手。

“阿瑾!”她驚慌,半邊肩膀都露了出來,透着微微的涼意。

隔着橙紅色的小衣,殷章在那片柔軟上咬了一口,聽宜真顫着氣息,又去吻她的下颌,吻她的臉頰,她的唇。

“表姐,表姐,我難受。”他低聲,摸索着拉着宜真的手覆在那處。

“幫幫我。”他啞着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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