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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厲一眼看到林杉杉倔強的小表情,被她逗笑了,順戳了戳她氣鼓鼓的臉蛋。“這不是我想不想回去，而是我回去了也沒什麽用。秦振…”林杉杉默默比了比自己的拳頭，趙厲只好改口。“秦家主連山莊大門都不會讓我們進。”

林杉杉笑眯眯的看着他,好像在打什麽壞主意。“那要是能進去大門,你就願意回去嗎？”

趙厲想不出林杉杉能有什麽辦法，說服那個老頑固,無所謂的點了點頭。

“那就去找師兄吧！”林杉杉拉着他，快步往客棧走去。

趙厲被她拉着往前走，無奈的說道。“夫人,你不會是打算到了門口再想辦法吧？”

林杉杉氣鼓鼓的回頭,“我已經說了,我們去找師兄。”

“烏不是跟着秦漢去……”趙厲頓住了，他明白了林杉杉的意思。

林杉杉得意的說道。“我們是去找師兄的,我想秦家家主應該不會想不開,去得罪醫生家屬吧。”

“醫生？”趙厲沒聽懂。

“咳，大夫。”林杉杉偷偷吐了下舌頭,一時興奮,忘了改詞。

趙厲看她得意的表情，也不再去打擊她。如果秦振國是清醒的，絕對不會讓他進入山莊，但現在他昏迷,恐怕還真的可能可以回秦家一次。

如果真的能回去,那母親的遺願也許就可以達成了。趙厲順着林杉杉的力道,往客棧走去。

回到客棧，小桃和趙一去收拾東西，林杉杉看着趙厲沒注意到她，抱着小老虎，偷偷拉着林燕青閃進了旁邊的屋子。趙厲用眼角看到她小心翼翼的模樣，失笑的搖了搖頭。

林燕青被拉進房間的時候，還以為林杉杉要問他關于蛇的紋身的事。結果一看林杉杉的表情，就知道是他想多了。那些事，他真的不想說出來污了她的耳朵，畢竟林杉杉是他認為的，溫暖的像姐姐一樣的存在。

林杉杉沒有問他關于蛇的紋身的事，她把小老虎放下，有些歉意的蹲下身。“燕青，你真的也要跟着去秦家嗎？”

林燕青點了點頭，他本就是為了保護她，才一路跟着從木城到古泉山莊再到餘寧城，既然林杉杉要跟趙厲去秦家，那他自然是要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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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杉杉有些猶豫，其實勸說趙厲去秦家，是因為她有一種預感，秦家家主恐怕真的會出事，而且在她的感覺裏，不論去不去秦家，都會發生很糟糕的事，她只能選擇感覺可能會不那麽糟糕的選項。

她已經打算路過小桃家，就先把小桃留下。趙一是趙厲的暗衛，肯定要跟着一起去，她既然是趙厲的夫人，也不可能因為危險就退縮。但燕青和這件事，并沒有什麽關系。

林燕青看到她的表情，心慌了一下。“姐，你不打算帶我一起去？”

點了點頭，林杉杉軟聲勸他。“你回古泉山莊，最多半個月，姐姐就回來了。”

林燕青緊緊盯着她，“姐，你是想甩開我嗎？”

林杉杉被他盯得有些緊張，忍不住一巴掌拍在他腦門上。“說什麽呢？”

林燕青被她拍的一愣，臉上的陰沉也一閃而過，又重新浮現林杉杉熟悉的那種傻弟弟的表情。“我要跟姐姐一起去！”

林杉杉在心裏偷偷松了一口氣，她一直覺得林燕青好像和展現在她面前的性格不太搭，沒想到這家夥居然一言不合就要黑化，還好給拍回來了。果然熊孩子不聽話，就得揍。

“不行，”林杉杉還是一口拒絕，“太危險了。”

林燕青撇撇嘴，一臉不服氣。雖然他的武功不如師父，但怎麽說也比姐姐好多了。

林杉杉一眼就猜出來他在心裏嘀咕什麽，忍不住輕輕掐了掐他的臉。“偷偷說姐姐什麽壞話呢？恩？”

從沒有人這麽親密的對他，林燕青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反應，呆愣愣的看着林杉杉。林杉杉尴尬的收回，剛想道歉，就看見林燕青臉上浮現了一個特別傻的笑容。

林杉杉被他感染的，也忍不住笑了。姐弟倆對着笑了一會，林燕青開口道。“姐……”

“不行。”林杉杉瞬間面無表情的拒絕。

非常冷酷無情了。

“……”

林燕青哭笑不得，伸把左邊臂上的衣服折了上去，林杉杉看着弟弟白白嫩嫩的臂，不明白他想幹嘛。

“我還以為姐姐會害羞。”林燕青調侃了一句。

林杉杉才意識到，在古代，女子是不會随便看見別的男子的身體的。

不過臂不算吧？林杉杉想了想古代的歷史，然後又覺得自己好傻，這明明不是任何一個朝代，她下意識的看向林燕青，就看見他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其實，你不是我親姐姐。”

他知道了！林杉杉忍不住有些緊張，這些日子她是真的把林燕青當成親弟弟，如果林燕青因為這件事，讨厭她的話，她真的會很難過。

林燕青看了一眼胡思亂想的姐姐，上前抱住了她。“我的姐姐只有你一個人。”所以，你可不可以也只有我一個弟弟呢。

“他的确不是你的親弟弟。”林杉杉還沒回過神，就被趙厲從林燕青的懷抱裏摟了過來，林燕青憤憤不平的瞪了他一眼。“他是林老爺收養的。”

林杉杉不可思議的轉頭，看着林燕青點頭承認了趙厲的話。

“我本姓衛，叫衛燕青。”林燕青坐在一邊，他一直以為這個名字不會再有人知道。

“衛家？”趙厲皺了皺眉，看了一眼林杉杉。

林杉杉接收到他的眼神，察覺到他的意圖。“我不出去！”

趙厲無奈的看着自家炸毛的夫人，只得順順毛。“好好好，不出去。”

林燕青看着趙厲熟練的哄着姐姐，順撈起蹲在一邊的小老虎，報複性的把小老虎揉了一遍。

秀什麽秀，哼！

趙厲哄好了自家夫人，坐了下來。“你說的衛，是我想的那個衛家嗎？”

林燕青點了點頭，嘲諷的笑了笑。“沒錯，就是那個衛家。”

“不是。”林杉杉一臉懵逼，“你們在說什麽，哪個衛家？”

趙厲握住她的右，看了一眼林燕青。林燕青低着頭，沒有阻止也沒有開口。便低聲為夫人解釋道。“年前，江州城衛家，一夜之間所有人都失蹤了。第二天本是衛家小少爺，衛燕青的生辰，但是前去的武林俠士卻發現衛府大門緊閉。最後翻身入牆，卻發現府內空無一人。若說是連夜潛逃，府內的財物卻一件都沒有帶走。若說是受到攻擊，卻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最後這件事成為了懸案，千閣對這件事的懸賞已經排到了第四位。甚至懸賞裏并沒有要求抓到兇，只要能提供當天夜裏的真相便可。”

“所以，燕青就是衛家的小少爺？”林杉杉回過頭，看着在一旁低頭不語的少年。

趙厲點了點頭，“從年齡來算，的确沒錯了。”

“林老爺救了我。”林燕青突然開口說道。“那天晚上，父親接待了一位客人，因為第二天是我的生辰，我半夜睡不着，就在府裏亂跑。”

***

***

小燕青無聊的在小路上溜達，恨不得明天快點到來，這樣他就可以玩一整天了，不需要去背奇怪的書，也不需要練武。

“大逆不道！”

林燕青聽到父親的怒斥聲，他小心的躲在假山後面，看見父親拿着劍，指着另一個人，那人看身形好像是晚上到訪的客人。

父親的樣子異常憤怒，甚至比他不聽話給老師畫烏龜的時候還要生氣。林燕青不敢走出去，躲在一旁偷看。

“你發現了又怎麽樣呢。”那人陰恻恻的說道。“難不成，你還敢殺我？”

林燕青看見父親的抖了，當時的他并不明白為什麽，只是看見父親沉默了很久，卻突然欺身上前，一劍刺了過去。

那人好像沒想到父親真的會想殺他，急忙向後躲去。右灑出了什麽，林燕青沒有看清。但父親不但沒有閃躲，反而更加拼命的刺了下去。

劍刺穿了那個人的心髒，那人卻突然笑了。“嘿嘿嘿，”他明明還在吐血，卻好像完全不害怕死亡。“衛劍南，你知道衛家有多少人，偷偷找到我刻了印紋嗎？”

父親臉色大變，左邊的房子裏突然傳來哀嚎的聲音，聲音扭曲到林燕青甚至無法辨別那是誰。

“衛嘯！”父親低吼一聲，轉身就想去救大哥，卻走了幾步便跪倒在地。

小燕青呆愣愣的看着父親面對他，面容突然變得蒼老。父親也看見了他，仿佛是為了安慰他，嘴角擠出了一個微笑，然後摔倒在地，抽搐了兩下，身體脫水到極致後，變成了灰塵。

那人的傷口卻慢慢恢複了。他低頭看了一眼那攤灰塵，冷笑道。“真可惜，拉了整個衛家，都沒能殺掉我。”

那人沒發現躲在一旁的小燕青，但小燕青卻在那人轉身後，從刺破的衣服看見，他背上紅色的像蛇一樣的花紋。

***

***

“父親曾說過，武者，裏的劍即是心。當時父親的在抖，是不是說明他的心也在害怕。但他還是選擇了死亡，可惜，他的選擇，毀了整個衛府。”林燕青的語氣裏，隐隐帶着一絲對父親的怨恨。“我知道當時他不知道其他人也有印紋，但還是難免會去想，如果當時父親知道衛府的人都會死，他是不是仍會為了所謂的正義，放棄衛府的所有人，刺下那一劍。”

林杉杉在聽到一半的時候，就走到了他身邊，握住他的。她想了想，說道。“我想，他在聽到你大哥的聲音的時候，就已經後悔了。但當時的他已經沒辦法挽救其他人的生命，他所能做的，就是忍住身體的疼痛，留給了小兒子最後一個微笑。”

“他很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