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一停煙·11

一停煙·11

那書生說得詳細,陳希風聽罷點點頭,謝道:“多謝兄臺。”說完便向前走,看樣子是要去看那胡僧,書生忙拉住他,又苦心勸道:“且慢,公子,那胡僧武功着實高超,大家都看見他一杖擊碎了一塊大石,還是不要和他頂撞為好!去叫任不平的人已經走了一陣,過會兒應該能到。”

陳希風眨了眨眼,問:“兄臺既然說了那胡僧武藝高超,萬一那叫任不平的人怕了那胡僧,不來了可怎生是好?”

那書生無奈地嘆口氣,道:“也有人問過那和尚這個問題,那和尚斬釘截鐵地說,只要叫人去報信,将橋前情況說明,任不平必來,反正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這樣了,公子一起等等吧。”

陳希風見這書生好心,一副生怕他去送死的樣子,忍不住對那書生笑了起來,拱手道:“多謝兄臺好意,我只是想去看一看那胡僧模樣,絕不開口搭話,兄臺不必擔心,而且就算那胡僧武藝高超,我也認得一個厲害的大俠。”說罷,從那書生手中抽出袖子,繼續往人群裏擠去。

書生勸不住陳希風,見他底氣十足,只好由他去了。

陶仲商望見陳希風與人說了話後就往人堆裏鑽,有些不放心,便也翻身下馬,将兩匹馬的缰繩都往趙若明手裏一塞,大步流星地去尋陳希風。

趙若明在這一瞬間深刻地感受了自己的多餘。

河邊水聲隆隆,水勢澎湃而洶湧,鐵索橋孤零零地橫在寬闊河面上,橋前被人群圍出了方圓三丈的空地。陳希風滿口“借過”擠到人群前面,見一身材高大的僧人坐在橋板上,五官深刻兇悍,看輪廓有些像畏兀兒人,正手持禪杖閉目養神,度其容貌年紀該是三十六七。

已是立冬天氣,這胡僧精壯身子只裹了一件舊法衣,敞露着半個胸膛,腳下一雙露趾蒲鞋,陳希風光是看着都覺得冷,不由得對這胡僧心生敬佩,從行囊裏掏出一本小冊子與裝了墨汁的竹筒,拿出筆蘸了墨汁刷刷刷地寫起來。

待陶仲商擠到陳希風身邊,就這小少爺又在埋頭苦寫,他難得生了點好奇心思,偷偷瞥一眼,就沉了臉色轉開目光。

一個字也不認識。

倒不是陶仲商不識字,雖然他幼失怙恃少年貧苦,但拜入師門後也讀了幾年書,不過因為一些事也只讀了那幾年,勉強能認字寫上兩筆罷了。而陳希風為了寫的快,在小冊子上寫的是一筆今草,字跡龍飛鳳舞筆走龍蛇,潇灑飄逸獨具風骨。

陶仲商一個字也認不出。

陳希風寫完,将小冊子與筆包回油紙裝回行囊,才發現陶仲商站在自己身邊,莞爾道:“陶兄你也過來了?趙先生呢?”

陶仲商神色不愉地道:“他在看馬,你剛剛問到什麽了,這和尚為什麽堵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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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希風見陶仲商一張臭臉,滿腦袋問號,不懂這大俠又為什麽生氣,只好聲好氣地回答:“這僧人是在等人,要一個叫任不平的人從鳳陽城中來見他,才肯放行。”

陶仲商聽到“任不平”三個字,神色有了細微的變化,陳希風有所察覺,擡眼與陶仲商對視,烏黑瞳仁裏帶着一分疑惑。

他對陶仲商一直很好奇,這好奇從當年在順天府的驚魂一面就已經種下,而今有幸再逢,好奇與日俱增,只是陶仲商從來不主動提自己的任何事情,陳希風便不問,算一點隐秘的默契。

陶仲商轉開了目光,遠處忽然傳來馬蹄聲,由遠及近噠噠而來,陶仲商立刻把陳希風拽進了人堆裏。

兩匹馬一前一後絕塵而來,前方的年輕人身騎白馬,一身輕便蘆灰色箭衣,騎得近了陳希風看見那青年生得白淨俊美,但有兩道濃眉如刀,顯出十二分的英氣勃勃,真是好個意氣風發的白馬客,讓他忍不住贊道:“銀鞍照白馬,飒沓如流星。”贊完不知想起什麽,從行囊裏掏出小冊子又寫了起來。

陶仲商一言不發。

騎馬追在後的人一邊喘氣一邊高聲道:“任不平來了!”

那坐在橋板上的胡僧頓時睜開雙眼,雙眼精光暴漲,周圍的人嚷着要他讓道他充耳不聞,站起身單手持禪杖向地上重重一砸,口中喝道:“爾等滾開!任不平,貧僧這次一定砸斷你的脖子!”他這一禪杖竟将地上砸地龜裂,延伸出一道長長的裂縫!

圍在周圍的人驚慌地四散開來,陳希風被陶仲商拽着拉走,手中握筆在冊子上寫個不停,陶仲商忍無可忍地拍上陳希風的頭,陳希風被拍得一個踉跄,憤憤不平地把小冊子又揣回去。

任不平松開缰繩,從馬上一躍而出,長劍出鞘銀光一閃,禪杖與劍刃相交,任不平一腳踹在胡僧胸口上向後一翻落地,英俊的臉上帶着薄怒:“攔橋堵路,好個慈悲為懷的出家人!”

那胡僧後退兩步,揉揉被踹中的胸口,嘿然冷笑道:“你們名門正派、大俠少俠不就吃這一招嗎,不和我打?我有的是方法讓你和我打。”言罷,揮起禪杖又攻了上去。

這二人打起來,周圍的行人不敢繞過他們過橋,站得遠遠的,生怕不小心被波及到,陳希風與陶仲商站在河邊一棵大樹下,離橋不遠不近。

那和尚力大無比,一柄禪杖使得是虎虎生威,砸在哪兒哪兒便土地龜裂、岩石迸開,只是沒一杖能砸在任不平身上。

任不平劍走輕靈、身法飄逸,長劍四兩撥千斤,饒是陳希風不懂武藝,看着看着也看得出那胡僧支撐不多久了。

果然,不消多時,只聽得“砰”一聲巨響,那和尚摔出數丈,直撞到橋柱上,一時血氣激蕩,“哇”地吐出一大口血,好一會兒才狼狽地扶着禪杖站起來,他一臉不服,還想再戰。

任不平卻收劍入鞘,冷冷道:“不打了,手下敗将再來幾次都是手下敗将,你不曾害人性命,我也留你一命,禿驢好自為之,自己滾吧。”

那胡僧臉色青白變換,語氣森寒:“你拔劍再來比過,我還沒輸!”

任不平一動不動,只道:“滾。”

那胡僧頓覺受辱,雙眼泛起血色,神色猙獰可怖,他忽然捏緊了禪杖轉身砸向橋柱,口中高聲道:“你不拔劍,我就毀橋!”

衆人都驚了,任不平拔劍就要沖到橋前,卻有一人比他更快!

“啪”一聲,胡僧被陶仲商一刀拍飛出去。

衆人捂住胸口,只覺這一日真是驚心動魄,陳希風拍了拍胸口。

而任不平整個人卻僵住了,雙眼緊鎖橋前的刀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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