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半入雲·5
半入雲·5
不知道是不是賊宴的原因,這段時間撫州城中頻頻發生失竊案,陳希風也在鬧市中丢了一次玉墜,吳妙妙知道後,冷笑兩聲便說她會解決。
妙妙姑娘果然是女中豪傑、言出必行,第二日陳希風出門就被一個中年人攔路,中年人将玉墜雙手奉還,連連告罪道:“小人眼拙,不知道公子是二小姐的朋友,冒犯了冒犯了,請公子向二小姐說兩句好話。”
找吳妙妙倒比報官還有用,陳希風啼笑皆非。
這幾日吳妙妙不再帶着陳希風去賊窩喝茶聽書,每日神出鬼沒,回來的時候必定帶着一把欠條。這天吳妙妙回來得早,陳希風拿回墜子向吳妙妙道了謝,又問:“妙妙姑娘認得那人?他稱呼你二小姐。”
吳妙妙在數手中一小沓雪白的欠條,聽到“二小姐”這個稱呼,臉色忽然臭了幾分,卻還是對陳希風好聲好氣地解釋:“不認得,不過我和晏子翎的在賊行當裏輩分極高,排起來他算我的師兄,所以有點見識的小蟊賊都稱他一聲大公子,叫我一聲二小姐,行當外的江湖朋友擡舉我們,也這麽稱呼兩聲。”
陳希風聽吳妙妙提起幾次“晏子翎”這個名字,而她每一次說到這個名字,都帶着一股輕蔑與怨氣。
“七張!”吳妙妙數完這一小沓欠條,開心地将這一小沓與另一沓合起來。
陳希風看着這一堆欠條,微微皺起眉,不解地道:“我記得妙妙姑娘的要偷的是那張一千五百兩的欠條。”
吳妙妙将一摞欠條疊進桑皮紙裏收好,道:“我不想偷那張,賊宴的規矩是,若偷不來指定的那一張,就要偷到十張其它數額的欠條。”
陳希風看了一眼桑皮包,紙包裏起碼有三十張欠條,他猶疑道:“那張一千五百兩的欠條值三十張來抵?”
吳妙妙将桑皮紙包在手中抛了抛,對陳希風露出一個狡猾又得意的微笑:“只要想一下這十日裏有人要揣着欠條惶惶不可終日,我就覺得值,賊宴那天我可要請公子看一場熱鬧。”
十日只剩下最後一天,吳妙妙一大早就不見人影,陳希風也自去撫州城中閑逛。他十五歲前都在撫州跟着吳康齋先生讀書,對這裏熟得很,對本地美食美酒如數家珍,這十日裏一直在尋訪故店,但到底已隔了七八年,很多老店早就關了門。
撫州的夏天又濕又熱,氣候也無常。陳希風踱到撫河畔,憑着記憶一家家酒鋪走過去,終于看到一家小鋪子門前懸着一張破破爛爛打着補丁的酒旗,上書——醉臨川。
酒旗是舊旗,店主也還是舊主人,陳希風坐下要了一碟藕絲與一壺臨川酒,店主竟然還記得起陳希風這個多年不來的熟客,又送了他一小蝶茄幹。
天色不知不覺轉陰,店外淅淅瀝瀝下起一場小雨。店內客人不多,陳希風飲下一杯臨川酒,安靜地凝視欄外被雨霧籠罩的撫江,慢慢回憶起年少時師父偷偷吩咐他與楊師兄來城裏打酒、自己和楊師兄給小師妹帶點心與脂粉回去、自己這麽多年在撫州喝過的四特土燒、麻姑酒、堆花酒還有吃過的南安板鴨、方何粉、灌芯糖、興安酥、水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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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希風正沉浸在回憶裏,忽然聽到熟悉的清亮男聲道:“店家,我的錢袋的确不知道什麽時候丢了。”
陳希風忙轉眼一看,喊了一身:“任兄?”
在與店主分辨的青年聞聲回頭,真是好個白淨俊美、濃眉如刀的英氣少俠,正是任不平。任不平見了陶仲商也是一愣,随即喜道:“陳兄!”
陳希風為任不平付了酒錢,任不平坐到了陳希風這桌。兩人自從太原一別,也有大半年沒再見過,倒也不覺陌生,仍舊能自如地談天敘話,這二人的性情恰好都是對方欣賞的那一類坦坦蕩蕩、光風霁月,。
任不平一想到剛剛沒錢付帳的窘境,臉上就浮現出尴尬神色,他喝了口酒,道:“方才多謝陳兄解圍,等我去錢莊兌了現銀,一定要再請陳兄喝一杯。”
陳希風笑道:“當然好,不過我剛才進店竟然沒瞧見你,說句笑話,幸好任兄丢了錢袋,對了,任兄來撫州做什麽?”
任不平猶豫了一下,道:“我記得陳兄說過曾在撫州念書,這次是來看望師長?這幾日撫州有些不尋常,陳兄也要警醒些財物,我這次也算是因為撫州的不尋常而來。”
他說完這話再看陳希風,卻見陳希風的神情變得十分古怪。
陳希風問:“任兄,你說的這不尋常,是賊宴?”
任不平一愣:“你知道賊宴?”
陳希風點點頭:“我這次來撫州其實不是看望師長,也算是因為賊宴而來。”
任不平臉色大變,他一把抓住陳希風的手臂,急切地問:“陳兄你怎麽會和賊宴扯上關系?難道是陶仲商!你是和陶仲商一起來的?那陶仲商現在在何處!”
任不平情急之下全不記得留力,疼得柔弱書生陳希風倒吸一口冷氣,任不平才忙收回手,連連道歉。
陳希風呲牙咧嘴地揉着手臂:“沒事沒事,我和賊宴扯上關系只能說是意外,這意外與陶大俠倒沒關系,太原之後,我也沒見過陶大俠了。”
任不平聽了,沉默地看了一陣靜靜流淌的撫江江水,一臉疲憊地道:“那若是陳兄有了陶仲商的行蹤,請一定給我送給消息,我就住在合和樓。”
任不平此人平生專管不平、性烈如火,只有橫眉拔劍的時候,陳希風與他相處的那段時光,何曾見過任少俠如此頹廢喪氣的模樣?
陳希風也不知該如何是好,遲疑片刻,問:“好,不過,任兄若有什麽為難的事情,或許我能為你參詳一二。”
任不平捏了捏鼻梁,他看向陳希風,這文弱青年眼中的關切之色毫不作僞,任不平眼眶竟然微微發紅,陳希風忽然注意到,任不平眼底全是血絲。
任不平聲音喑啞地道:“多謝陳兄好意,我師父的骨灰……失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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