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二十九口
第29章 第二十九口
陸懸斂了自己的氣息, 還不忘給暝暝一道隐匿符。
他的法術高超,連元嬰修士都察覺不到。
暝暝跟着他來到城外的一處神廟內,尋了個機會,藏匿在一尊神像後。
這神廟供奉的是白衣, 前來祭拜的修士絡繹不絕, 大多是來祈求自己修為有成, 能進入大門派修行。
神廟之內, 香火不斷, 焚香的味道将脩蛇毒的氣息沖散,陸懸險些要追蹤不上。
好在他們誤打誤撞進入一處偏殿,正巧看到那被蛇毒感染的元嬰修士走了進來。
陸懸手指按在暝暝唇上, 示意她不要發出動靜,他則注意着外邊的情況。
不多時, 殿外又走來一位老者,他鶴發白須, 慈祥泰然, 形象仿佛一位德高望重的修士。
實際上,他也是蒼梧境內一個大門派元靈宗的宗主。
陸懸倒是認得他,其名為杜天,喜歡廣納修士提攜後輩,名聲甚佳。
杜天怎麽會摻合到這件事裏?陸懸眉頭一皺,正待對暝暝交代些話, 卻見靠在他身側的暝暝早已睡熟過去。
連這時候都能睡着, 她還真是……
陸懸沒再管暝暝,只自己仔細聽着。
“杜老, 可帶來了?”元嬰修士低聲問。
“帶來了。”杜天取出一枚空間法器,将之交到元嬰修士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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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生, 你可要記好了,這香必須混入神廟的香火之中,焚香的味道會掩蓋它的秘密,上一次妖獸猙的錯誤不能再犯了。”杜天沉聲交代道。
“來此祭拜大多是修為不高的修士,用這蛇毒正好侵染他們,等過了一段時間,我看長宵宮還制不制得住那蛇毒。”
“長宵宮……也不過是些道貌岸然之輩罷了。”杜天輕嗤一聲。
“我在錦河城那邊也有眼線,聽說前幾日沈家死了好些人,真可惜,本來我等可以依靠這蛇毒讓修為更近一步,竟先被他們斬斷了。”
“不過,為了遏止蛇毒他們竟然屠殺修士,此舉又與妖魔何異?”
“信奉的是青冥,做的卻不是當年青冥的事,當真虛僞。”
杜天也不知是怨恨傳播蛇毒的途徑被切斷,還是在恨長宵宮殺了那麽多修士。
“你且将蛇毒散出去,待傳染的修士多了,他們的精魂對我們的修行大有裨益。”杜天笑道。
“就這幾日時光,我的修為已突破元嬰九重,突破之時指日可待。”
“杜老,我已突破至元嬰,多虧你給我護法,讓我保持神志。”祁生喜道。
“若不是蛇毒,以我這根骨恐怕一輩子困在金丹了。”
“這才是真正的修行啊,不看資質天賦,只看自身努力……”杜天感慨。
“脩蛇毒又有什麽可怕的呢,只是我們不會利用它。”
杜天離開後,只剩下祁生一人在原地整理着那些香。
在這裏混入脩蛇毒,到時順着神廟內的焚香味道傳播,不知要侵襲多少普通修士。
陸懸擁着暝暝藏在白衣神像之後,面色凝重。
他在思考着何時出手拿下祁生,但他手上有那麽多脩蛇毒,若是瞬間散開去,恐怕這裏的修士都……
那将又是一場混亂。
此時,暝暝醒了過來,她探頭想要往神像外去看一眼,卻被陸懸按了回來。
“他還在。”陸懸低聲道。
元嬰修士感染了蛇毒是能保持清醒的。
他們甚至可以利用蛇毒汲取能量,能量的來源是那些更多感染蛇毒生物身上的生命力。
脩蛇毒的本質就是不斷掠奪更低一級生物的能量,用以壯大自身,一層層進供上去,聚沙成塔,彙水成海……
大妖脩本身不知要吸收多少能量,也難怪他僅用了千年時光便成了當時人間的恐怖傳說。
脩對蛇毒有絕對的控制權,只要它想,所有體內有脩蛇毒的修士都會瞬間被它汲取出所有生命力。
但他偏偏給脩蛇毒加了一道元嬰以上修士不會失去神志的标準線。
原因自然是,在他眼中只有元嬰期以上的修士才有用處,更低修為的生物都是渣滓。
至于那些本來就不會臣服于脩蛇的人類……脩蛇毒會第一時間攪散他們的神志,比如長宵宮的那位染毒長老。
總之,這毒仿佛有了自己的生命,完全代表脩蛇狡詐殘暴的本質,一經出現,便用盡一切手段傳播。
暝暝自然是知道脩蛇毒作用的,她往外感應了一下杜天的氣息,便知他已成了脩蛇毒的傀儡。
那邊祁生已抱着香準備走出大殿,暝暝第一次使了勁,将自己身後靠着的白衣神像推倒下去。
神像轟然倒塌,直直朝祁生壓下,那邊陸懸已布下禁锢陣法,将祁生的退路封死。
暝暝制造的這個意外成功讓祁生分神,給陸懸布陣的時間,但這神像——
陸懸見到白衣神像倒下,猛然拽住了暝暝的手腕,他冷聲道:“你知道這是什麽嗎?”
“石頭。”暝暝低頭看着地上的神像碎塊說道。
陸懸松開她的手,并不願與她多說話,只是專心對付祁生去了。
“問天城的少主大人。”祁生看到陸懸,笑了出來,剛突破到元嬰的他自然不懼陸懸。
陸懸一言不發,只抽出龍骨長鞭,朝祁生攻了過去。
“你死在這裏,也不知無涯君會如何想,我會被他碎屍萬段嗎?親自對付我這樣的小人,是不是會髒了無涯君的手。”
“整天穿着一身白衣,擺出一副道貌岸然的形象,真是令人作嘔,沈家那幾百條人命他還了嗎?”
祁生與杜天根本不知道沈家異變的真相,只将所有事情都推到陸危身上。
祁生洞察陸懸修為,朗聲笑道:“不過金丹也敢如此跋扈,小少爺,這裏不是你的問天城了。”
他竟以禦劍之姿将染毒的香燭橫在身前,朝陸懸擊去,道道致命。
陸懸閃身躲開,龍骨長鞭揮散毒香。
“好強的一擊,是無涯君教給你的嗎?”祁生身後閃現幾道金色染黑的雷柱,再次朝陸懸襲來。
他句句不離陸危,看來對這位無涯君在意得很,也不知是蛇毒的作用還是他自己暗中嫉恨陸危。
“他教什麽教。”陸懸咬着牙應道,龍骨長鞭一擊直中他的胸口。
毒香四散,他身上的防護陣法起了效果,将那些蛇毒抵擋在外。
垂死的祁生看着那保護他的陣法,用盡全身的最後一點力氣還要對陸懸道。
“無涯君真是好算計,還記挂着你這時候會受到危險,提前給了你一道保命符。”
陸懸眸底出現一抹戾色,他手中龍骨長鞭落下,将祁生徹底擊殺,鮮血染上他的面頰。
暝暝站在倒塌的白衣神像之後,定睛看着他。
陸懸沒喚她,他徑直走到神像碎塊前蹲了下去,将那些碎片一一拾起。
他在暝暝面前,小心翼翼将白衣的神像拼湊完整,只是那無瑕的神像面上已經有了道道裂痕,無法再彌合。
暝暝想起,在人類的傳說中,也有說青冥與白衣就是同一人,青冥公主就是白衣萬年後降臨拯救人類的新形象。
顯然陸懸是相信這個傳說的。
她靠在神廟的壁畫旁,垂眸低低望着祁生的屍體,并無言語。
将神像修補好,陸懸才有空過來将祁生身上的蛇毒收走。
暝暝看到他收集蛇毒的手頓了頓,也不知在想着什麽。
“無涯君,為什麽他們總是說危叔?”陸懸看着地上散落的毒香自言自語。
“不知。”暝暝走上前來,将他拉了起來。
她歪頭看着陸懸,并沒有為自己推倒神像的事情道歉,若不如此,根本留不住祁生。
“沈茗。”陸懸猛地擡頭看暝暝,他深邃的面頰在幽暗的神殿內半明半暗。
“嗯?”暝暝應。
陸懸猛地将暝暝拉進自己懷裏,在兩人身體貼近的那一瞬間,他聽到自己身上猛然加快的心跳聲。
它如此真切,仿佛在告訴着他,他是一個活生生存在着的人。
“如果沒有你,我現在該如何呢?”他突然問。
“不會沒有我。”暝暝拍了拍他的脊背,“陸懸,我一定會來,我們注定相見。”
他是她的宿命歸宿,是她一開始就選擇的“道”,不論結果如何,她永遠都會選擇他。
陸懸松開了暝暝,牽住她的手說:“回長宵宮禀告此事吧,杜天之上,或許還有其他人。”
暝暝跟上他的步子,她分明看到陸懸收集來的一點蛇毒在玉瓶裏蕩漾。
這可是一位元嬰修士身上的毒,還有地上毒香裏也有許多脩蛇毒。
到最後,就收集了這麽一小瓶蛇毒嗎?
暝暝單手按在陸懸的肩膀上,在他身體裏她也沒感應到任何脩蛇毒出沒的跡象。
那些消失的蛇毒,都去了何處?
“毒少了。”暝暝說。
“蛇毒大部分都和祁生的身體相融了。”陸懸答。
脩蛇毒不可能與人體相融,沒有什麽人比她更了解脩蛇毒,陸懸這是欺負她沒看過相關的書籍嗎?
暝暝眨了眨眼,她沒再說話。
長宵宮內收到消息,很快前往元靈宗,将杜天及其弟子控制。
但杜天從未去過荒夜原附近,他的脩蛇毒一定是從其他途徑傳染的。
比杜天更高層級的修士就不是陸懸能對付的,正巧陸危那邊已将荒夜原的陣法修補完成。
他趕回來之後,此事便全權交給他與溫韶處理了。
至于陸懸與暝暝麽,自然被陸危趕回竹林修煉去了。
長宵宮陣法之內,陸危審問杜天。
“無涯君啊,是無涯君——”杜天仰天笑道,“不知無涯君此番前往荒夜原可将防護陣法修複好了?”
“但你攔不住我們,我們選擇的的大道不同,與脩蛇毒共生豈不快哉,誰還願意腳踏實地去修煉?三年前我才元嬰一重,如今已是九重境,若是修煉可不是要上百年?”
“修仙一途萬分兇險,可能我就死在修煉的半途中了,唯有力量才是唯一的真理!”
“無涯君!你奈何得了這脩蛇毒嗎?”杜天死死盯着陸危道。
溫韶無視他的瘋言瘋語,扭頭對陸危道:“無涯君,他們好像特別針對你。”
“瘋子。”陸危冷聲評價,他們自己成了脩蛇毒的傀儡也不知道。
什麽力量才是唯一的真理?他們的所有修為與生命都不過是随時可供大妖脩享用的資源罷了。
只是現在大妖脩已死,脩蛇毒便成了無主的毒素,暫時無人來收走他們性命罷了。
不過,他們不知道現在掌握脩蛇毒的最高階修士不知吸收了多少能量,修為增長到一種何等恐怖的境地。
“問不出來東西了,煉化吧。”陸危道。
封印陣法驟然亮起,将杜天的身體完全包裹,他陷在身體被灼燒的痛苦之中。
“無涯君啊……無涯君——剛從荒夜原回來你依依不舍吧,你眷戀那片黑色的土地——”
霎時間,陸危猛然站起,掩在白绫之下的雙眸露出些許震驚之色。
無人得知他在荒夜原裏經歷的一切,而這杜天為何口中會說出這樣的話?
他了解些許他當年經歷的事情,也知道他一直想要重回荒夜原……
這個世界上,又有幾人知曉這個秘密呢?而這件事又怎麽會從杜天口中透露?
溫韶聞言微訝,連連喊了好幾聲無涯君都沒回應。
他沒聽懂杜天的意思,只以為陸危還想回到那裏歷練增長修為。
陸危回過神,他對溫韶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并無意外。
他轉身回了竹林,兀自思考着此事。
他的腦海中一直回蕩着杜天不斷重複的“無涯君”,攪得他思緒有些紛亂。
大妖脩只是大妖脩,在歷史的記載上,他是沒有性別的,他只是一條蛇而已。
而她,似乎也正巧是一條蛇。
對嗎?不對。
她根本不知道他從荒夜原出來後的稱號為無涯。
無涯無岸無所眷戀,所思所念之人在他眼前消失,無涯是為她而起的名字。
陸危薄唇緊抿,他回到竹林,徑直朝陸懸的居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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