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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7章 第五十七章
雲梨回到酒肆後, 便着手收拾行裝細軟。
呂蘭英在一旁搭手,彎腰疊着夏日裏曬過的厚衾軟褥,疑惑地嘟囔着, “那姓陸的竟如此輕易地答應了你,會不會對你別有所圖?”
雲梨從衣櫥中取出幾件厚襖袍放到床上,“在陸府那麽多年他都沒圖過我什麽, 沒道理和離後反倒對我生了心思, 放心吧,他至多覺得愧疚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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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蘭英哼哼道, “那可不一定呢, 男人呢,就是賤骨頭,擁有的時候不知好好珍惜,等徹底失去後又後悔莫及想求得原諒,阿梨,你最是心軟,可別上當受騙。”
雲梨将衣裳疊後又用一層灰布裹起來放入木箱中,以免蹭髒,她無奈道,“我不可能兩次掉進同一個坑,一次就夠疼的了, 我挺怕疼的蘭英姐姐。”
收拾好穿的和睡的東西後,雲梨又往另一口木箱裏裝了些吃的和一些日常需要用到的小物件兒。
當然, 還裝了幾小壇好酒,用來在途中解乏。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待一切收拾好後, 雲梨又對呂蘭英道,“蘭英姐姐, 別光顧着幫我收拾,你也裝點一下你自己的東西,到時我們一起登船。”
呂蘭英猶豫地指指自己,“那姓陸……陸知縣也同意帶我一起前往?”
雲梨并不在意,“我沒向他提及你也要去,但咱們又不是沒一起睡過,多你一個又能如何,反正你與我同住,也不會妨礙到他。”
說完,雲梨又垂眸道,“而且,只有你知曉阿兄在北地時最喜歡去的地方,最喜歡做的事。”
呂蘭英眼眶泛起濕潤,“好,那我便陪你一起。
“不過酒肆我們是雇人幫忙照看着還是暫且謝客?”
雲梨想了想,“謝客吧,若雇人幫忙照看,難免會有看顧不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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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小半月,總算沒再落雪,日頭舍得賞臉,許是日頭後,人都跑去河岸岸堤邊曬太陽,午時過後酒肆空蕩蕩的。
酒肆門大打開,厚厚的帷氈也被撩挂起,雲梨躺在櫃臺裏側的躺椅上,腰腹上搭着一層張軟毯,一旁置了個小爐,爐上煨着一盅酒,淡淡的酒香彌漫在這一小片天地。
柔和日光傾瀉在她身上,帶來些許暖意,和着酒香,雲梨很享受并且很喜歡這片刻的寧靜。
太過舒适,雲梨不免有些困乏,她長緩緩睫撲閃幾番後,終是閉上眼睡了過去。
船造好後,關野親自跑了一趟楓河府衙,親自告知陸懷硯。陸懷硯得到消息後,隔日便來了離憂居。
天知道他這半月是如何熬過來的,日日都想來離憂居,但心中一直記着那日呂蘭英的話,讓他最好少出現在雲梨面前,他的出現對雲梨是種打擾。
可他還是忍不住,忍不住回憶從前在陸府與她的點滴,可他悲哀地發現,在他的記憶中,大多都是雲梨小心翼翼讨好他的畫面,以及自己冷漠決然的面孔。
記憶中的他與她陌生得不像如今的他們。
關野送來消息後,他便急不可耐地來到離憂居。
*
此刻午時剛過不久,陸懷硯一進離憂居,酒肆空空蕩蕩沒有人,只有後廚時不時傳出幾聲交談。
陸懷硯視線掃了掃,掠過櫃臺時,眸光頓住。
雲梨整個人嵌進躺椅裏,躺椅邊放着她的棉靴,只着白色羅襪的腳蹬踩在腳靠上。
她個頭嬌小,那躺椅仿佛為她量身打造,正正好完全将她容納住。
日光将她臉色烘成淡粉,一旁小爐上的酒已經咕嘟咕嘟沸騰起來,這畫面實在美好的讓人不忍打擾。
陸懷硯目光在她柔婉的面龐上流連幾遭後,選了個離她不遠不近的位置坐下,這個位置恰好能看見她。
他就這樣靜靜看着她,什麽也不做,像是怎麽也看不夠。
雲梨已經徹底睡了過去。對這一切毫無所覺,她還以為此刻自己睡在床榻上,毫無顧忌地翻了個身,離那小爐子的距離越來越近。
陸懷硯凝着她面前的那小火爐,眉心一蹙,她的姿勢過于危險,若她再往前翻個身,便會翻倒向那小火爐。
陸懷硯沒再遲疑,忙起身向櫃臺旁走去。
果然不出他所料,當他在她身旁站定後,她又開始往前一翻,陸懷硯及時伸手制止她的動作,讓她動彈不得。
雲梨被他的動作擾醒,緩緩睜開眼。
她沒想到剛一睜眼就看見陸懷硯的臉,兩人目光就這樣直直地注視着雙方。
雲梨杏眸露出些許茫然,難道她這是在做夢,可怎麽會夢見他呢?她咬了下舌尖,疼得她輕嘶出聲,不是在做夢。
而後她不自覺地拽了拽下滑的軟毯,“你怎麽……怎麽來了?”
其實她是想問他來櫃臺旁做什麽?還靠得這麽近,但又感覺這樣問會很奇怪,幹脆換了一種問法。
陸懷硯第一次見她露出這般神情,懵懂又茫然。
即使兩人從前同床共枕時,他也從沒有見過她這副模樣。如今想來,許是那時的她将自己繃得太緊。
陸懷硯直起身,指指一旁的小火爐,“我也才到,進來時見你正要翻身,你再翻可就栽到這小火爐上去了。”
酒盅裏的酒已經停止沸騰,空氣中隐約傳來一股糊味。
雲梨回過神驚呼一聲,“我煨的酒。”
手忙腳亂地起身,直接伸手去碰陶盅的手柄,在離陶盅手柄尚有一指距離時,陸懷硯眼疾手快地捉住她的手腕,“當心燙。”
他的手心溫涼溫涼的,雲梨瞬間收回手,“我去一趟後廚。”
雲梨忘了自己此刻只着羅襪,未穿鞋,剛走出一步,陸懷硯站在她身後道,“你未穿鞋。”
雲梨頗為無語地駐足,轉身胡亂套上棉靴往後廚走去,出來時手上帶了一方抹布,正欲端起酒盅時,陸懷硯又對她道,“給我吧,我來,可能會有些燙,我的手比較涼。”
雲梨心道,原來他是覺得太冷了。
她道,“那就有勞陸知縣。”
陸懷硯穩當握住陶柄從火爐上端起來,衣袖滑落一小截,露出筋骨分明的手腕。
他問,“放去後廚?”
雲梨移開視線,“嗯,放去後廚即可。”
陸懷硯端着酒盅進入後廚時,後廚裏燒火的、切菜的、做飯的,都停下手上動作直不楞登盯着他。
他若無其事将酒盅放在木板臺上,“雲姑娘讓我幫忙送進來的。”
說完,踅身走出後廚。
他一走後,後廚頓時熱鬧起來,個個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呂東家,這男人和雲姑娘什麽關系啊?生得還怪好看的嘞。”
呂蘭英将菜刀往砧板上一剁,故意放大聲音,“好看,好看能當飯吃還是能當酒喝?平日不是告訴過你們,以貌取人使不得……”
陸懷硯聽後并未放在心上,相反,他很開心,有這樣一名女子在雲梨身旁,遇上任何事都能替雲梨分擔一二、出謀劃策。
出了後廚,陸懷硯對雲梨道,“今日我來是想問問你想何時去北地?關公子說船已命人打造好,随時可以動身。”
雲梨沒想到會如此快,略作思索一番後,“明日吧,這幾日應當都是晴日,趁天色好,出門也能順風順水,不過我可否帶上蘭英姐姐,她與我同住一屋,不會打擾到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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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懷硯笑道,“無事,船上的客艙足夠多,不會不夠住,那明日我便讓船停靠在東洛渡口,你們直接來渡口即可。”
雲梨點頭,“多謝。”
說完,陸懷硯便轉身離去,雲梨卻叫住他,“一起用完晚膳再回府衙吧,今日天色應當黑得遲。”
陸懷硯微愣,旋即恢複神色,“好。”
*
當晚雲梨給堂倌以及後廚的幾位幫手發放完這月例銀,大夥兒不明所以,以為出了什麽事,都哭哭啼啼、一臉沮喪模樣。
雲梨哭笑不得地解釋,“酒肆好好兒的,沒有出什麽事,而是我與蘭英姐姐要出一趟遠門,歸期未定,你們若能尋到其他活計暫且先做着,到時我與蘭英姐姐回來後,你們随時可以重新回到離憂居。”
“事出突然,我多發放一月例銀給大家,不出意外能堅持你們找到新的活計。”
來離憂居幫忙的夥計,身世都很坎坷,都不容易,酒肆好起來後,他們的日子才跟着好過不少,對于他們來說,離憂居已經成為他們的第二個家了。
大夥兒這才擦掉眼淚,齊聲應下。
看他們這樣,雲梨也有些不舍,“今晚還得勞煩大家将酒肆裏裏外外一起幫忙拾騰幹淨。”
待徹底将酒肆裏裏外外清掃幹淨後,已是半夜,雲梨讓大家先回去歇息,剩下的她和呂蘭英收拾。
翌日天明時分,晨雞報曉,昨晚忙活了大半夜,雲梨渾身又酸又疼,累得慌。
她抱着衾被坐在床上發呆,嘟囔道,“我該說明日再走的,好歹能歇上一日。”
呂蘭英不覺有多累,酒肆的日子可比軍營輕松得太多了。
“快起來吧,早晚都得起,何不快一些,還能早早登船去船上歇息。”
雲梨抱着衾被重新倒下去,繼續掙紮道,“他又沒說什麽時候到,興許會晚些呢?”
呂蘭英大力掀開衾被,雲梨哪是她的對手,不得不起來梳洗用膳。
待一切收拾妥帖後,兩人打開酒肆的門,看見陸懷硯與言聰在對門的小攤上坐着,明顯是在等她們,只是不知等了多久。
呂蘭英朝雲梨挑挑眉,雲梨尴尬地快要用手捂臉,不過她生生忍住了。
陸懷硯與言聰來到門口,“想着你們應當有東西需要搬挪,重物可以讓言聰搭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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