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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2章 第六十二章
秋霜一愣, “是這酒有什麽問題嗎?”
說着秋霜又嘗了一口,疑惑道,“沒有什麽問題啊, 你,這是怎麽了?”
察覺到自己反應太大了,雲梨吸了吸鼻子, 斂去眸中淚意, “沒,只是覺得這酒的味道頗為熟悉, 與我從前喝過的酒味道差不多。”
味道豈止是差不多, 簡直是一模一樣,可知曉這酒的配方的人除了自己以外,另外兩人早已不在人世,雲梨太過震驚。
聞言,陸懷硯凝着那壺酒若有所思。
彼時秋霜剛喝完滿滿的一杯酒,臉上升起一圈紅暈,她笑道,“要說這酒,這酒并非是沁城本地的酒,而是從羅崖靠北的狄人那邊傳來的,狄人都很喜歡喝這酒, 常以高價出售給羅崖和沁城好美酒的酒徒。”
雲梨下意識問了一句,“羅崖和沁城人難道就不能自己釀這酒麽?若自己釀得, 又何必以高價相購。”
秋霜緩緩露出一個自得的笑,連她自己都沒察覺, 接着緩緩開口道,“這可是我姐夫親手所釀, 除了他,沒人知道這釀酒酵母法子,就算我阿姐是他的妻子,想知道這釀酒的方子,用盡法子也撬不開他的嘴。”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說到這兒,秋霜眼裏的笑更明顯了,“後來你們猜怎麽着,我姐夫靠這酒硬是成了當地的富商。”
秋霜說完後,又飄飄然地舉起酒杯與雲梨碰杯,“阿梨姑娘,我與你一見如故,咱們今晚不醉不歸啊。”
雲梨看她一眼,随口附和道,“好,咱們不醉不歸。”
雲梨邊說邊去看陸懷硯的臉色,她想,連她都察覺到秋霜話裏的不對勁,想必陸懷硯也有所察覺才是。
陸懷硯這時不疾不徐開口道,“你說這酒是從北狄傳來的?”
秋霜似是酒量不太行,舌頭有些打結,一副醉醺醺的模樣,她雙手捧着臉,“是從北狄傳來的,有什麽問題嗎?”
陸懷硯又垂眸悠悠道,“那照如此說來,你與你姐夫應當都是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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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霜聽陸懷硯如此說,酒随即醒了大半,不慌不忙道,“陸公子有所不知,這酒雖說是從狄人那邊傳來的,且又是我姐夫所釀,但我與我姐夫、阿姐并非是狄人,只不過早年間去了一趟,喜歡上那裏,之後便用了些手段留在那邊了,我這樣說,陸公子還是覺得有問題麽?”
陸懷硯扯扯唇角,“居然是這樣,看來是陸某誤會秋霜姑娘了,不過我想問問,聽說北狄人殘酷無情,殺人如麻,你們為何不在沁城落腳,反而大老遠冒着危險跑去北狄落腳。”
秋霜一聽,不樂意了,氣哼哼道,“誰告訴你北狄人殘酷無情、殺人如麻的,我在北狄待了那麽久,可從未見過你說的這些。”
陸懷硯淡淡笑問,“陸某想多問一句,你說的待了那麽久是指多久?”
“你未見過這些,不代表這些就未發生過,或許在你不知道的時候,就已經發生過了,你說呢,秋霜姑娘?”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
待看着秋霜回屋後,雲梨這才對陸懷硯道,“陸公子可也覺得阿霜有問題?”
陸懷硯意外地看她一眼,“你也感覺到了?”
雲梨抿唇搖搖頭,“其實也不是秋霜有問題,而是她說的那酒有問題?”
陸懷硯看了一眼因喝酒而變得薄紅的臉色,臉上的那道疤硬生生破壞了這朵嬌豔芙蓉。
冰蓮他是一定要為她尋到的。
雲梨見陸懷硯遲遲不語,疑惑地喚了他一句,“陸公子?”
呂蘭英一臉防備地盯着陸懷硯,阿梨喝了酒,有些不清醒,這姓陸的不會趁人之危吧?
言聰無語地看了一眼防賊似的呂蘭英,無奈地扯着她的衣袖,将她拉向別處,“公子與阿梨姑娘有要事相商,我們就別在這瞎摻和了,早些回屋各自沐浴歇息去吧,你整日盯着阿梨姑娘,防着公子,你不閑累得慌,我都看得慌。”
呂蘭英瞪他一眼,“千怪萬怪還不是該怪你家公子,要不是害阿梨沒了孩子,又害阿梨毀了容不說,我也不會這麽防着他,我防着他還不是為阿梨好。”
言聰沒再說話了,因為她說的這些都是事實。
言聰伸了個懶腰,哈欠連天,眯着眼幹巴巴道,“那你就好好看着吧,我先上樓歇息去了,終于能好好沐浴一番好好睡一覺喽。”
見言聰哈欠連天的模樣,呂蘭英也莫名覺得困意襲來,她自言自語地嘀咕了一句,“真是奇了怪了,我怎麽也犯困了。”
只是雲梨與陸懷硯顯然還有事要說,呂蘭英只得來到二人面前,對雲梨道,“阿梨,你想說什麽快些說完後早些回屋歇息吧,也累了一天了。”
呂蘭英說完給了陸懷硯一個眼色後便自行回屋歇息去了。
呂蘭英一走,陸懷硯笑道,“看得出來她對你很關心。”
雲梨道,“那是自然,若此刻我會死去的話,心裏唯一放不下、舍不得的人便是蘭英姐姐了。”
陸懷硯皺眉道,“莫要胡說八道,你只會好好兒地活着。”
雲梨轉了話頭,神色正經道,“我想說的是那酒的問題,我看不出秋霜有什麽問題,但那酒有問題。”
“因為那酒只有我和父親還有阿兄才能釀出,父親說那酒方是祖傳的,不傳外,怎會流落到北狄來。”
陸懷硯一怔,而後才道,“我也許久未聽你提起你阿兄了,你那日不是在信中提及你阿兄也在北地麽?他是在沁城還是在羅崖?若有有機會,可以一道前去拜訪拜訪。”
雲梨驀地轉過身,手攥得緊緊的,掩去眼中淚意,聲音很是冷淡,“不必了,我阿兄喜靜,不喜歡被外人打擾,若有需要,我自會前去探望。”
陸怪硯只覺得方才兩人還說的好好的,此刻她的情緒變得太過突然,陸懷硯不知是何處惹了她不快,只能順着她的話道,“那好,我就不去探望了,你若想去,我讓言聰送你一程。”
“另外,我只是想問問清楚,你阿兄的落腳地是何處?你放心,就算知道了,沒有經過你的允許,我是不會前去打擾他的。”
雲梨突然覺得很是心累,聲音越發冷淡敷衍,“不必了,今日我有些累了,先回屋歇息了,陸公子也早些歇息罷。”
說完,雲梨提步上了二樓。
她走後,陸懷硯沉思起來,她說那酒只有她父親以及她阿兄才會釀制,現如今那酒卻出現在北狄,且釀酒之人還是秋霜的姐夫?
難不成秋霜的姐夫便是阿梨的阿兄?
可她為何不告知于他?難道還有什麽事是他所不知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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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陸懷硯便去了當地幾家醫館藥鋪,打聽有關冰蓮的消息。
無一例外,那幾家藥鋪掌櫃的答複都是搖頭擺手,“那冰蓮是個好東西,以往還能費些功夫也能采摘到一些,但如今,想再在沁城和羅崖尋到冰蓮就不可能了。”
陸懷硯問及原因。
那藥鋪掌櫃垂頭喪氣道,“這不是前不久剛吃了敗仗,那北狄人将幾座山頭圈了去,那座山頭産玉出金不說,就連冰蓮也只能在那座山頭尋到,現如今,誰還敢冒着生命危險跑去那山頭摘冰蓮,若是去,只怕是嫌自己活得不夠了。”
陸懷硯道完謝,心思沉沉地回到客棧,恰好碰到下樓用早膳的雲梨,她臉上依舊覆蓋着一層薄紗,正與呂蘭英看着書頁上的菜單子。”
瞥見他,雲梨只淡淡喚了句,“陸公子。”便再無話。
陸懷硯知道,他必須得去一趟北狄人圈禁的那座山頭,以及還要親去一趟北狄,或許只要這樣,才能弄清許多事情。
不知是因為她臉上的疤,更是因為慕風不能就這麽慘死。
在沁城的這幾日,陸懷硯沒怎麽與雲梨碰過面,他白日裏幾乎都在外面忙,只是不知在忙些什麽。
又過了兩日,陸懷硯突然敲響雲梨的門。
雲梨猜他應當是剛回客棧,肩上還鋪着細細的雪粒子。
雲梨道,“陸公子有何要事?”
陸懷硯并不在乎她冷淡至極的态度,只道,“明日我要出去一趟,快則七.八日,慢則小半月,我不在的這段日子,言聰會留下來保護你們的安危,待我回來後,我再陪你們一起去羅崖。”
雲梨眸色一頓,似是沒料到他會在這個時候離開,下意識多嘴問了一句,“你要去哪裏?言聰是你的人,合該跟着你才是,你不應該将他丢給我們。”
一旁的言聰委屈難言,怎麽說得他像是什麽不受待見的東西一樣。
相比在沁城的雲梨,更需要擔憂陸懷硯的安危,言聰随口附和道,“對啊公子,沁城可比別的地方安穩多了,要不您還是讓我跟在您身邊照顧你吧。”
陸懷硯斷然拒絕,“我意已絕,就這麽說定了,你留下來保護雲姑娘她們,不必擔心我,我會另帶幾名身手好點俠士随我而去,你只需保護好雲姑娘和呂姑娘便是。”
陸懷硯做得決定,無人能改變,雲梨也沒再勸阻,想到畢竟與他相識一場,一句祝他順利的話還是說得出口的。
雲梨道,“那明日我便不再相送,你,自己多加注意,望平安歸來。”
陸懷硯朝她露出安慰一笑,“有你的這句話就夠了,放心,我不會有事,且記,等我回來再一同前往羅崖,不可擅自行動。”
翌日一早天還未涼,雲梨隐約聽見客棧的大門“吱呀”一聲,很快又被掩上。
雲梨摸黑起身披上外裳,輕輕推開窗戶一角往樓下望去。
只見陸懷硯身披黑色披風,縱身上馬,絕塵而去,離開前,陸懷硯似是往她這邊看了一眼,雲梨随即往一旁站去。
她拍了拍自己的心,嘲笑道,她這是躲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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