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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1章 第八十一章

雲帆帶着雲梨來到城門口的拴馬柱旁, 只見馬柱旁拴着一匹威風凜凜的大黑馬。

這黑馬通體黑到幾乎發亮,不僅如此,鬃毛還有些黑種透紅。

那大黑馬因為被拴得太久, 正繞着拴馬柱不停地繞圈,缰繩越纏越緊,最後反倒将自己勒住, 然後在看到雲帆後, 那大黑馬委屈得直跺馬蹄。

雲帆嫌棄地瞪了那黑馬一眼後,闊步向它走去。

雲梨站在不遠處, 看見這一幕, 不禁莞爾一笑,杏眸中笑意潋滟,“這馬兒看上去倒是挺通人性。”

剛一說完,那大黑馬似是真的聽懂了她的話,朝她所在的方向打了個響鼻。

雲梨唇角綻得更開了些。

雲帆出神地望着她眸中淺漾的笑意,拍了拍馬腹,對雲梨笑道,“阿梨,你要不要過來摸摸赤墨。”

聽雲帆這樣說,雲梨杏眸更亮了些,“原來它叫赤墨, 是個好名字,我要是摸它它會不會踹我?”

雲帆大手勒住缰繩, 掌控住赤墨,“你放心, 有我在,它不敢放肆。”

雲梨這才一步步來到赤墨身邊, 緩緩伸出右手,在快要碰到赤墨的前額時,赤墨一甩馬尾,吓了她一跳,本就懸滞在半空的手随即就要往回收。

只是不待她縮回手,溫涼手背覆上一抹熾熱。

雲帆粗糙的大手輕輕握住她的手,雲梨下意識想要掙脫,可雲帆握得很緊,像是未察覺到她的掙紮,握着她的手摸上馬兒頸部的鬃毛。

“不用擔心,它不敢傷你。”

直到雲梨的手摸到馬兒後,雲帆又才松開手,仿佛他方才握她的手真的只是為了給她壯膽,別無他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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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梨拒絕的話都還堵在唇邊,雲帆已經松了手,雲梨也沒再多想。

認真觀察打量起赤墨來。

雲梨伸出纖指刮了刮赤墨的長睫,驚嘆道,“我還是第一次這樣近地看一匹馬,從前只在書中看過一些圖畫,沒想到馬兒的眼睛這麽大還這麽亮,可真好看。”

赤墨聽到雲梨在誇它,極通人性地仰頭嘶鳴一聲,吓得雲梨往後退了幾步,而後撞到雲帆的滾燙的懷中。

雲梨一驚,忙從雲帆懷裏退了出來,若無其事地理了理雲鬓邊的碎發,問,“阿兄要帶我去哪裏?”

懷裏的溫軟轉瞬即使,雲帆有些遺憾,但又怕因為自己的魯莽吓到雲梨,他也不敢在此刻表明心意,這也不是個好時機。

雲帆躍身上馬,黑亮目光望向不遠處雪山腳下,那裏有大片盛開的極地花,五顏六色,只會在冬季最冷時節綻放,這些花在其他地方根本看不見,算是一奇觀。

雲帆伸手一指,“看見那邊的那座雪山了嗎?我帶你去那裏,有你喜歡的東西。”

雲梨仰頭望向雪山所在的方向,好奇問,“我喜歡的?那裏都有些什麽?”

“去了就知道了。”雲帆坐在馬背上,朝站在地面的雲梨伸出大手,意思再明顯不過。

雲梨猶豫一瞬後,才将手緩緩放進雲帆手心,但也只是虛虛放着,沒有落到實處,可雲帆卻用力握着她的手,将人帶上馬背,雲梨坐在他身後,因為太過害怕緊張,雙手緊緊揪住雲帆兩側的衣袍。

雲帆低笑一聲,“阿梨怎麽與阿兄如此見外,抱着我的腰就是。”

揪在手心裏的衣裳又被雲梨攥緊了些,雲梨拒絕道,“不用了,阿兄騎慢些便是。”

離兩人不遠處的街道旁,陸懷硯眸色清冽地凝着二人,一旁的王女臉色看上去也很不好,但王女這個時候仍舊不忘譏嘲陸懷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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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陸的,你最好說的是真的,若讓我知道他們不是什麽兄妹,我是舍不得處罰我的王婿,但我有的是法子折磨你的心上人。”

陸懷硯淡道,“王女要同在下一起跟上他們去看看嗎?”

王女見陸懷硯如此坦蕩,懷疑地看他一眼,“你不生氣?”

生氣,他自然氣,他氣得是雲帆竟敢對阿梨別有用心,同身為男子,他自然能明白雲帆眼中對雲梨的欲望以及愛意,而阿梨對這一切竟渾然不覺。

當然,這怎麽能怪阿梨呢?阿梨她只不過太相信雲帆這個好阿兄罷了,千錯萬錯都是雲帆的錯。

陸懷硯斂回思緒,嗓音沉沉,“阿梨是什麽人,我自然清楚,我又怎會生氣?倒是王女,你該好好與邕公子相處、牢牢抓住邕公子的心。”

“邕公子與阿梨乃兄妹,可今日若換成別的女子,邕公子也這般對待,王女又當如何呢?”

王女聞言有些惱,不免遷怒到雲梨身上,“我看,這女子就是罪魁禍首,你說,我派人綁了她來如何?”

陸懷硯目光遽然化為一道冰劍,直刺向王女,他唇邊銜着涼薄冷冽的笑,“王女大可一試,你是要江山還是要美人。”

王女對上他壓迫冷冽的目光後,氣勢瞬間蔫了不少,心裏頓時又憋又怒,怒火無處發洩,只撂下一句,“随我去一探究竟。”

雲帆騎馬帶着雲梨一路朝雪山奔去,周圍的玉樹瓊花在雲梨眼裏快速地化為一道道殘影,舉目望去,四下皆白,看不到一點其他色彩。

風從她耳邊呼嘯而過,雲梨後悔今日出門沒穿那件帶兜帽的裘衣,寒風吹得她腦袋和臉刺疼。

這些倒是其次,忍忍也就過去了,可她感覺眼睛有些不舒服,總有淚往外湧,閉上眼也無濟于事,不想麻煩雲帆,雲梨只好一直忍着,想等到了再說。

不多時,雲帆便帶着雲梨來到雪山腳下,起初雲梨并不覺得這地方與別處有何不同。

直到雲帆往石階上走去,又帶她往上走了走。

映入眼簾的是一大片五顏六色的花,寒風掠過時,這些花簌簌顫抖、搖擺,但始終不曾被吹散。

雲梨等着一雙驚訝的眸子,“那麽冷,這些花是怎麽活下來的?”

太過不可思議,雲梨蹲下去伸手碰了碰那些花的花瓣,贊嘆道,“這些花可真美,也真頑強,這樣都能活下來,不知這些花叫什麽名字?”

“羅崖人将它們稱為極地之花。”

雲梨剛問完,一道十分耳熟的聲音落入耳中,只見山側蜿蜒曲折的小路上,一女子正踢踢踏踏朝她們走來。

雲梨眼睛有些刺疼,此刻剛緩和不少,她伸手揉揉眼定睛一看,驚訝道,“秋霜姑娘,你怎麽在這兒?”

雲梨是驚訝,反觀一旁的雲帆,臉色沉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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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霜雙手環抱,懷裏揣着一柄佩劍,笑道,“雲姑娘因何來這裏我便因何來這裏,怎麽,雲姑娘是不喜歡我在這裏?”

雲梨忙道,“秋霜姑娘哪裏的話,我只是太過驚訝能在這裏遇到你罷了。”

秋霜朝雲帆投去漫不經心的一眼,“沒想到邕公子有如此雅興,大冷天的帶姑娘來這裏賞花?不知阿姐知道嗎?”

聞言,雲梨有些理不清了,疑惑地看了看雲帆。

雲帆冷掃秋霜一眼,“你沒事的話不要在這裏打擾我和阿梨賞花。”

秋霜呵呵一笑,“呀,邕烈你膽子是真的變大了,都不将阿姐放在眼裏了,放心,我回去後一定會一五一十地告訴阿姐你竟敢與別的女人私會,你說,阿姐要是知道了,是會先懲罰你呢?還是先懲罰雲姑娘啊?”

雲帆額角青筋暴起,怒喝一聲,“秋霜。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秋霜癟癟嘴,“我就随口一說,你至于嗎?”

說完,秋霜眼神在雲梨和雲帆之間來回掃了掃,問,“對了,你和邕烈是什麽關系?”

雲梨如實道,“他是我阿兄,之前忘了些事,也是最近才記起我。”

聞言,秋霜拍拍胸口,松了口氣,“吓死我了,我還以為……”

雲帆又睨秋霜一眼,秋霜沒敢再繼續說下去,只是雲梨又多問了句,“以為什麽?”

秋霜搖頭,“沒什麽。”

既然已經确定兩人之間并非存在什麽男女關系,秋霜道,“既然都來了,就別白跑這趟了,這裏的花的确值得欣賞,你們可以多看看,我先走了。”

說完,秋霜頭也不回地下了石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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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梨去看身邊的雲帆,“阿兄,你也認識秋霜。”

雲帆沒回,反問她,“你怎麽不問問我與秋霜的阿姐是什麽關系?”

雲梨垂眸一腳一腳地踩着地上冷硬地泥土道,“那阿兄與秋霜姑娘的阿姐是何關系?”

真等雲梨問出口阿,雲帆反而不想再回答,“沒什麽,阿梨你不用知曉,只需要開開心心的便是。”

雲帆不願意說,雲梨也沒再多問。

雲梨在花田裏穿梭奔跑了一會兒後,長袖盈滿淡淡的冷香,額角也有些汗意。

雲帆見狀,從懷裏取出手帕遞給雲梨,雲梨朝他搖搖頭,“不用了阿兄,一點點汗,風一吹就沒了。”

雲帆這才默默收回手帕,只是雲梨拒絕了他,他心裏到底不是滋味。

他在想,以免夜長夢多,要不要趁着今日,告訴雲梨她的心意。

還沒等他糾結完,不遠處傳來達達的馬蹄聲,聽聲音不止一匹,而且正朝他們這邊趕來。

駕馬女子的聲音已經熟得不能再熟,不是王女的聲音還能是誰的聲音?

王女騎馬一路狂奔到這裏,本是來捉奸的,但到了後,發現事情并不是她想的那樣,她心情好了許多。

興高采烈地跳下馬,來到雲帆身旁,笑意盈盈,“阿烈,這便是你的妹妹雲梨姑娘吧?”

雲帆從未告訴過王女有關雲梨的事,他皺眉問,“誰告訴你的?”

王女抻着腦袋指了指,“喏,還不是那個病秧子。”

雲梨望去,見陸懷硯正騎馬向她們奔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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