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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第一百零五章
盡管雲梨說話的聲音已然放得很低, 但還是被陸懷硯和樊槿聽到。
言聰一臉焦急地看着面前這一發不可收拾的場面,公子這下算是完了。
見雲梨要走,陸懷硯當即從羅漢榻上起身, 快步來到雲梨身後。
雲梨像是沒聽見身後的腳步聲,頭也不回地朝門口走去,直到身後傳來陸懷硯小心翼翼的聲音, “雲姑娘, 你來了。”
雲梨從陸懷硯的聲音裏聽出一絲笨拙的讨好,可一想到自己大老遠跑來青江是為了什麽, 雲梨突然覺得自己像是突然間犯了渾, 做出的事讓自己難以理解。
雲梨腳步頓住,聲音很淡,“既然陸公子在忙,我就不便打攪了,待陸公子忙完得空再說。”
陸懷硯看了一眼言聰,“派人将樊姑娘送回她該去的地方,你們都先出去。”
樊槿當即不滿道,“陸懷硯,你憑什麽把我送回去,我告訴你,今兒個我還就賴在這裏不走了, 你們誰敢碰我一下,回去我就告訴祖父去……唔……”
樊槿話還未說完, 已經被言聰連拖帶拽捂住口鼻帶出屋子,順帶連房門也被言聰貼心地關上。
樊槿一出去, 屋內随即安靜下來。
雲梨背對着陸懷硯,“不知陸公子想與我說些什麽?”
等了半晌, 陸懷硯都沒說話,身後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響聲,雲梨忍不住扭頭去看。
只見陸懷硯手裏捧着一雙男子穿的睡鞋來到雲梨身邊,雲梨正納悶兒他拿鞋做什麽,陸懷硯已經蹲在她腳邊。
雲梨垂眸望去,只見陸懷硯将睡鞋放到她腳邊,“雲姑娘,你裙裾都濕成這樣了,想必鞋也濕了,換上幹淨的鞋,暖和些。”
一路走來,春雨綿綿,路上泥濘不堪,在來陸懷硯屋子的路上,雲梨一不留神踩過許多水坑,裙裾和鞋又髒又濕,又冷又黏。
雲梨擡眸看了看外邊,陸懷硯笑道,“放心,沒有我的吩咐,沒人敢進來。”
雲梨又看了一眼他手裏的鞋,不難看出依舊有些猶豫,陸懷硯又道,“放心,這睡鞋是我的,我一次也沒穿過,是幹淨的。”
雲梨這才來到桌邊的椅子上坐下,低聲道,“多謝。”
撩起裙裾的一剎那,雲梨擡眸看了看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的陸懷硯,“你,轉過身去。”
陸懷硯也猛地反應過來,急忙轉過身,“是我唐突了。”
雲梨邊換鞋邊道,“前段日子你來東洛看我時你可沒覺得唐突。”
陸懷硯微愣了愣,“言聰告訴了我一些關于你我過去之事,我雖記不起,但心是不會騙人的,我只是順着心意而為罷了,雲姑娘若覺得在下太過唐突,日後我不會再這樣做了。”
聞言,雲梨只覺心中憋着一口氣,想撒又撒不出來,就總想尋他的錯處。
雲梨不滿道,“我來的路上,大家都在傳青江不保,你也身受重傷。”
陸懷硯卻道,“換好了嗎?換好我可就轉身了。”
雲梨抿唇輕嗯一聲,“好了。”
陸懷硯轉身看了看一旁雲梨換下的繡鞋和羅襪,早已濕得不成樣,泥點子太多,也看不出本來的顏色。
雲梨順着他的目光望去,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待會兒就拿去洗了。”
陸懷硯低聲問,“睡鞋穿着還好嗎?”
又是一陣沉默,雲梨突然不知道該和他說些什麽。
陸懷硯這時卻突然來到她身邊,“當時聽聞你染了疫病,就算我不記得與你的過往,但心裏總是挂着你,牽引着我去東洛,去到你的身邊。”
“至于我受傷染上疫病這事,本就不是真的,只是為了蒙蔽反賊,讓他們放松警惕罷了,包括身上的援兵遲遲未到一事,不過都是用來騙他們的。”
聞言,雲梨這才明白過來,的确是他能做出來的事。
突然,雲梨又像是想起什麽,問他,“那你那樣對樊姑娘,想必樊姑娘也知曉這事,不會有問題嗎?”
“自然不會,我會讓言聰親自送她回上京,這裏不是久留之地。”
話說開了就好,雲梨心裏的不适也一點點淡下去。
只是一想到樊槿方才說的那句讓他念書給她聽的話,心裏就像是長了一個疙瘩。
雲梨擡眸看了看陸懷硯,自她進屋以來,他臉上一直挂着淺淺的笑,能看得出來,他是開心的。
雲梨摸摸臉上的面紗,要不要告訴他自己用了他送給她的冰蓮,臉上的疤已經治好了呢?
糾結了一陣,雲梨還是放棄了,罷了,等他什麽時候能記起過往,到時再說也不遲。
陸懷硯見她盯着他看,好笑道,“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雲梨随口胡謅道,“她方才讓你念書給她聽,之前你給她念過?我還不知道你會念書給別人聽。”
陸懷硯無奈一笑,只差舉着手指發誓了,“天地良心,她之前的确有讓我給她念書聽,但都被我拒絕了,她來青江也是偷跑來的,樊太傅并不知曉她來青江一事,我已讓人寫信給樊太傅,要不了幾日,就會有人來接她回去,言聰也會提前送她回去。”
雲梨懶懶地應了句,陸懷硯這屋裏暖暖的,舟車勞頓,一坐下來,她都有些犯困了。
陸懷硯道,“但你若想聽,我可以念給你聽。”
雲梨短暫地清醒,“你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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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懷硯從書櫥裏抽出一卷書,“我說,念書給你聽,聽嗎?”
雲梨挑眉,“随你。”
陸懷硯便手持書卷坐在她身旁,念了起來,雲梨一聽他念的內容,着實無趣,聽得人更想睡了。
雲梨捂着嘴小幅度地打了個哈欠,一只手撐着腦袋,淚眼朦胧地聽着。
直到“咚”地一聲,雲梨撐着腦袋的手肘再也支撐不住歪倒下去,腦袋眼看也要嗑在桌上,陸懷硯眼疾手快地将書卷抛至一側,大手攬過她的腦袋,放到自己肩上。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雲梨溫熱的呼吸噴灑在他脖頸處,有些癢,還帶着些青梨的甜香,很好聞。
陸懷硯就保持這個姿勢讓雲梨靠了好一會兒,也不見她轉醒,反而越睡越沉的趨勢。
屋外,言聰将樊槿塞回馬車後,回來見關野還守在陸懷硯門口,小聲道,“關公子,要不你先回屋去吧,先別等了。”
言聰表面雖面帶笑容,內心卻在不停地腹诽,這關公子是一點眼力見兒也沒有啊。
關野冷冰冰道,“不必,我就在外面等着。”
無法,言聰只有先去送樊槿了,“那關公子想要歇息的話讓丫鬟帶你回屋就是了,在下還有事,先行告退。”
屋內。
陸懷硯肩膀已經被雲梨枕得有些微微發酸,他擡眸看了看羅漢榻,猶豫一瞬,輕手慢腳地打橫抱起懷裏的女子。
來到羅漢榻旁,将雲梨往羅漢榻上一放,本想直接給她蓋上毯子讓她好好睡一覺,但看到雲梨濕噠噠的裙裾時犯了難。
若是讓丫鬟進來替她更衣誓必會吵醒她,陸懷硯擰眉思索片刻後,起身從書案下的屜子裏翻出一柄剪子。
他盯着雲梨那圈兒濕噠噠的裙裾,半蹲下來,二話不說将她那截打濕的裙裾剪去扔在一旁的渣簍裏。
裙裾剪短後,露出雲梨對細白的腳踝來,其實也不算白,因為腳踝上沾了些泥點子,如今這些泥點子已經幹巴了,污糟糟地釘在雲梨白淨的肌膚上。
陸懷硯飛速瞥過一晚,內心又是一陣糾結猶豫天人交戰,而後終是決定起身用溫茶潤濕帕子,擦淨雲梨的一雙腳。
陸懷硯在用帕子擦雲梨的雙腳時,看也不敢看,将腦袋扭向一邊,囫囵吞棗地擦過一遍後,又仔細擦過一遍,這才将雲梨平平穩穩地放到榻上,替她掩好毯子。
做完這一切,他的手心已經熱得發燙,再也不敢在屋子裏久待,握着帕子匆匆走出屋子。
一開門,迎面而來的春寒讓他清醒過來,想到方才自己做的那些事,可真是夠糊塗的。
陸懷硯虛揩了一把額上的汗,關野的聲音冷不丁地在他身後響起,且帶着審問和質疑。
“陸公子,為何只是你出來了,阿梨呢?”
陸懷硯聽着關野質問的語氣,冷漠道,“不知閣下與雲姑娘是何關系?”
關野氣極,眯眼打量着陸懷硯,“姓陸的,你別裝蒜說不認識我。”
陸懷硯明白過來,想必他以前是認識這人了。
陸懷硯只道,“舟車勞頓,她累了,暫時歇下了,閣下若想将她吵醒,便繼續嚷嚷吧。”
說完,陸懷硯便平靜地轉身離去,他還有正事要做。
關野冷哼一聲,沒再說話,倒是一言不發地跟在陸懷硯身後往前廳走去。
陸懷硯掀開帷簾進去,雲帆正和一些守城将士讨論着什麽,見陸懷硯進來,雲帆朝陸懷硯道,“這幾日天氣不好,他們不會輕易攻城,恐怕得再過幾日,陸大人,你說的援兵真的到了嗎?”
陸懷硯擡眸睨雲帆一眼,“這是自然,我還敢假傳聖旨不成?晚幾日正好,咱們公司的援兵也就該到了。”
這時雲帆才看到陸懷硯身後的關野,雲帆問,“這位是?”
關野不待陸懷硯開口,主動道,“在下是雲姑娘的阿兄,聽聞陸公子染了疫病身負重傷,此番特地陪雲姑娘前來青江探望陸公子。”
雲帆雙眼一瞪,當即不願意了,“阿梨只有我一名阿兄,你又是何人膽敢冒充阿梨的阿兄。”
陸懷硯饒有興致地看着這一幕,不鹹不淡道,“自然是這位關公子自诩的了。”
雲帆扭頭看陸懷硯,“阿梨真的來了?”
陸懷硯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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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去看看她。”雲帆當即就要往外走。
陸懷硯揉揉額角,“她睡得正香,看什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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