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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回到家,鐘郁準備上樓,秦铎喊住了他。

“小郁,你明天下午有事嗎?”

“怎麽了?”

“臨時接到通知,明天有一個大學聯合會的活動,需要首都星所有大學的學生會會長參加。我本來約了談星拿東西,你方便幫我去取一下嗎?有點重要,我不放心讓別人拿。”秦铎看着他說。

他臉上挂着溫和的笑容,鐘郁本來是有課的,但是一想秦铎都這麽說了,還是應了下來:“好,我幫你拿。”

秦铎笑意更深:“那就謝謝小郁了,談星的聯系方式我給你,他明天下午也有些事情,可能要麻煩你稍等他會兒。”

“好,沒問題。”

鐘郁繼續上樓,一邊思索着秦铎說的重要的東西會是什麽,一邊拿通訊儀給申談星發了個消息。

那邊久久未回,直到臨睡前才讓鐘郁明天四點到F樓那邊等他。

帝國大學一共有A—K11幢字母樓,呈一個U型分布,F樓正好是在最裏面那幢,背後臨着靜湖,較為偏僻,平時沒什麽人去。

鐘郁沒想通對方為什麽約那麽遠的地方,但他也只是一個跑腿的,沒有什麽置喙的話語權,就回了句好。

第二天一早,秦铎便去參加大學聯合會的活動,鐘郁沒有順風車搭,早起一個人去了外面的公交站等車。

秦家對他們不薄,每個月往他的卡上打一百萬星幣,這個錢本來足以他們生活過得滋潤,但鐘郁吃夠了沒錢的苦,總想攢一些傍身,尤其被那群人找上之後,更加不敢亂花。

他出門得早,公車上沒有太多人,但三三兩兩的還是有好幾個人在看他。

鐘郁帶着口罩,在第三次婉拒了別人的搭讪後,于帝國大學前一站下了車,徒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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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跟在秦铎身邊,不少人都知道了秦家多了這麽一個不尴不尬的存在。

有很多人對他興趣濃厚,但這種興趣無關喜歡,也沒有尊重,只是垂涎他的美色,想玩上一玩。

沒什麽後臺的omega是他們最喜歡的玩具。只是因為和秦家還有些關系,沒人直接出手。

鐘郁對自己的處境心知肚明,秦铎不在,他直接躲到了琴房練琴,自從琴娜星回來後,一直沒好好彈過。

此時靜下心來,沒看樂譜,流利的音符從他的指尖滑出,編織成一首首動聽的曲子,随心奏起。

從小他就對鋼琴感興趣,也有天賦,每天在鋼琴前坐一整天都不覺得枯燥。

後來,他生理學上的另一個父親把鋼琴賤賣了換錢,是鐘父一個omega在狼窩虎穴的貧民窟酒吧打零工,拿着兩倍多的錢把它又贖了回來。

在那一段艱難的歲月裏,鋼琴是他唯一的光。鐘父一點點教他識譜,教他指法,這是他唯一感到快樂的東西。

他也确有天賦,在脫離那個地方短短一年後,就憑自己考上了帝國大學藝術系。

一上午很快在音符中度過,鐘郁甚至忘記了吃飯,等到下午兩點才意猶未盡地停了彈奏。

指尖隐隐有些酸痛,但他情緒很高,溜達去自助商店買了一個飯團墊了墊肚子,一看已經三點多了,準備提前到F樓等申談星。

申談星是機甲系的大二學生,在學生會內擔任部長,是秦铎的朋友,但鮮少和其他人一起來秦家,鐘郁對他并不了解。

之前某次聚會的時候,他無意間聽到旁邊人小聲地說申談星家裏有軍部的背景。

軍部,比起秦家這種有錢的豪門,則是另外一個階層,在首都星,有錢的人很多,但有權勢的只有那麽幾個。

鐘郁能明顯感覺到,在秦铎那個小圈子裏,大多數人對申談星的态度是特別的,帶着一點阿谀和讨好,刻意地有些醜陋。

天色逐漸陰沉下來,鐘郁擡頭看了一下天,有些要下雨的感覺。

他沒帶傘,趕緊快步走到F樓。

一樓大廳空空蕩蕩沒有人,他看了一眼顯示屏上的樓內課程安排,看到在三樓和五樓各有一個教室下午有課,三樓那間顯示由機甲系占用。

他猜想約在這裏可能是申談星正好在那邊上課?于是也沒有給對方發消息,準備自己上去找他。

外面天氣越發陰沉,鐘郁想盡早解決完這件事情馬上回去。

叮——

電梯門打開。

顯示下午有課的教室裏空無一人,鐘郁看了眼時間,也已經三點五十了。

他打開通訊儀想問問申談星在F樓哪裏見面,一邊往另一側的衛生間過去,走到一半,忽然聽到一間空教室裏面傳出說話聲。

鐘郁本沒想偷聽,但說話那人的聲音格外熟悉:“……我說了,別來煩我……”

他微怔,分辨出這是時曜的聲音。

怎麽在哪裏都能碰到他。

另外一道聲音顯得怒氣沖沖,卻仍克制地壓低了音量:“誰想管你,要不是……元帥讓你過兩天……”

鐘郁聽得雲裏霧裏,好幾個地方都沒聽清,對方特地含糊了用詞,像是怕被人聽到。

只是這道聲音也有些耳熟。

鐘郁在腦中搜尋片刻,想起這正是申談星的聲音,但他怎麽會在和時曜說話?還這麽一副熟稔的樣子。

是機甲大賽時聽到的軍部特招的事情嗎?

他沒想偷聽他們的談話,他對時曜的事情現在主打一個敬而遠之,惹不起就直接躲。

但剛想原路後退,突然外邊炸起一道驚雷。

雷聲吓得鐘郁一抖,手指正好劃到了停在申談星聯系界面的通訊儀,指尖還擦碰到了外放鍵。

裏面沒有鈴聲響起,但外放的嘟嘟撥號聲在空蕩的走廊有些清晰。

鐘郁立即反應過來挂了電話,就聽到一牆之內申談星低沉淩厲的聲音傳來——

“誰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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