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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鐘郁回到房間,陷入沉思。

他只剩這兩天的時間,如果不能在這兩天找到一個合适的解決方式,那麽不僅是鐘父會失去救治,最遲等到月初,沒有拿到錢的那夥人也不會放過他。

該怎麽辦,怎麽辦。

他腦中不斷思索着,雖是帝國大學的學生,但畢竟才大一,出去兼職沒有機構要他。

打零工賺的那些錢對于鐘父的病來說就是杯水車薪,更別說還有人在旁邊虎視眈眈等着。

他如今能仰仗的好像只剩秦家。

該怎麽去和秦铎說?和他訴苦求情?秦铎為人善良,說不定會願意資助他到畢業。

但要是秦铎拒絕了呢?看起來這件事情在秦家早已不是什麽秘密,對方說不定早就知道,但他并沒有和自己提過任何相關的話題……

可能是秦铎覺得為了自己得罪新來的夫人不值當,也可能自己在他眼裏根本無關緊要……

鐘郁想了半天,決定铤而走險,賭一把。

賭秦铎對他有一點興趣。

他決定那天晚上,約秦铎告白。

就算秦铎對他是對寵物的喜歡,在聽到寵物的深情告白時,也會有一點動容吧。

他只要一點就好。

想定事情,鐘郁定下心來,但心裏時有時無地總有陰霾劃過,即便已經自私地選擇了秦铎,但他還是覺得有些對不起時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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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和時曜說這個事情,但是又怕提前說了他會在演出上搗亂,最終還是準備等演出結束之後再和時曜解釋。

兩天時間過的飛快,跨年那天學校熱鬧極了。

帝國大學的傳統,跨年當天只有上午有課,下午學生廣場擺滿了學生市集,還有院校之間的聯誼賽在體育場打。

鐘郁請了上午的假,一早就被王勤拉去了禮堂做最後一次彩排。

後臺兵荒馬亂,除了鐘郁他們的舞臺劇,其他社團還有劍術、舞蹈等演出,不大的空間塞滿了人。

鐘郁換上戲服,側着身往外擠,正巧碰到等到後臺出口的時曜。

時曜輕靠着後面的牆壁,長腿筆直,穿着一身改良過的上将軍裝,寬肩窄腰,整個人說不出的幹淨飒爽,又帶着一種深深的壓迫感。

和衣服完美地契合在一起。

他看起來心情很好,垂眸正點着通訊儀,好像在發消息,嘴角微微勾起一點弧度,鐘郁感覺自己有許久都沒有看到時曜笑了。

他察覺到有人來了,擡眼,看到面前一身華服的鐘郁,精致漂亮,繁複的衣物之下,可能還留有自己上次故意留下的齒痕。

時曜微眯了眯眼,收起通訊儀,上前了一步,像在行一個騎士禮般低頭,朝鐘郁伸出了手。

旁邊有人注意到這一幕,捂嘴悄悄驚呼了一聲。

鐘郁立馬側過身,擋住了別人的視線,小聲問道:“你幹什麽。”

時曜牽起他的手,對旁人投來的目光恍若無睹,輕聲答道:“我在等我的王子。”

這句話是舞臺劇中章魚對被囚.禁的omega王子說的臺詞。

但此時,分明多了一點別的東西。

兩人之間的氛圍有些暧昧起來。

鐘郁感覺時曜的手莫名有些發燙,燙得他心砰砰直跳,忍不住想要收回來。

他确實也嘗試收回了手,但時曜牽得很牢,沒有給他掙脫開的機會。

見他開始臉紅,時曜輕笑一聲,也不再逗他,說:“晚上見。”

這三個字一出,鐘郁的臉色瞬間僵了僵。

他頓了頓,最後艱難地回答:“……晚上見。”

排練開始,大家都變得異常忙碌,準備了兩個多月的舞臺劇,誰都不想在最後時刻掉鏈子,各自在最後時間的對戲背臺詞,想在熟悉一下內容。

王勤和道具組忙得腳不沾地,秦铎中間來了幾次,他還有學生會其他的事情要處理,并沒有時間在這裏久留。

聽到學生會的其他人組了聚餐,特地過來邀請秦铎一起,秦铎答應了,鐘郁有點慌。

他只剩這麽一點的時間,要是秦铎今晚不在,那等他集訓回來就要将近一周之後了,中間的這點時間會發生什麽誰也不知道。

等學生會那人走了,鐘郁急急從後面跑了出來。

“铎哥。”

秦铎忙着去學生廣場處理其他事務,聽到聲音,原本要走的腳步停了下來:“小郁?”

“铎哥,你去聚餐前……可以先給我一點時間嗎?我有話要對你說。”鐘郁咬着唇說。

秦铎微微一揚眉,"是上次要說的事情嗎?可以,怎麽了?"

鐘郁沒直接回答,他想到禮堂旁邊有一幢實驗樓,平時人就去得少,今天更是不會有人去那。

“我晚上再和你說。表演結束之後九點,我們在實驗樓一樓見可以嗎?”

秦铎對他的話有些好奇,但看他一副不打算現在說的樣子,只說了一聲:“好。”

鐘郁松了口氣,他朝秦铎擺擺手:“那好,铎哥,九點實驗樓,不見不散。”

處理完秦铎的事,鐘郁沉下心好好準備待會的演出。時曜今天一天的心情都顯得格外好,目光時不時朝鐘郁看來,帶着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溫柔。

鐘郁不敢回看過去,只裝作自己沒發現,心裏為自己的食言暗暗道歉。

演出進行的非常順利,謝幕時全場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鐘郁下臺之後看了眼時間,八點四十,他正打算和時曜說一聲然後往實驗樓趕,就被王勤拉着和申談星一起接受校媒采訪。

本來受訪的還有時曜,但找了半天沒有找到他在哪,有人說好像時曜接了一個通訊電話往外走了。

沒等時曜回來,校媒采訪了主演兩人,鐘郁在鏡頭面前勉強按下心底的焦躁,但等采訪結束已經九點了。

他來不及換衣服,直接穿着戲服就溜去了實驗樓,到的時候已經九點十五了。

實驗樓黑着燈,大廳進門左側立着一個雕像,被門口透進來的月光照亮了底層一半,看起來格外靜谧。

鐘郁一路小跑,到的時候微微喘着氣,看到一樓大廳空無一人。

他拿不準秦铎是在裏面的教室,還是沒來,還是已經走了。他一邊調整呼吸,一邊往走廊裏面走,一邊輕聲地喊道:

“铎哥,你在嗎?”

沒有人回答他。

空蕩的聲音在實驗樓裏回蕩。

是沒來?還是走了?

鐘郁垂下頭,想了想,還是給秦铎打了一個電話。

嘟嘟嘟——過了幾十秒,電話被人接起。

“喂,小郁。”

“铎哥,不好意思,剛剛接了個采訪晚了,我現在已經到這了,你在哪呢。”

“小郁,剛學生會臨時出了點事,我也剛處理完過來,大概十分鐘後到。”

聽到秦铎待會就到,鐘郁放寬了心,他說:“好的铎哥,我等你。”

鐘郁挂斷了電話,思考着待會該怎麽和秦铎開這個口。

他邊想着邊轉身,突然,看到視線裏多了另外一道身影。

時曜拎着一個不算大的禮盒,正站在走廊的入口,沉沉地注視着他。

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來的,聽到了多少。

夜色将他的五官藏匿在了陰影裏,鐘郁看不清他的神情,但莫名覺得有些危險。

他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這一步像是一個訊號,直接點燃了時曜。

他開口,聲音很輕很柔,問道:“不是說好今晚陪我一起吃東西嗎?”

鐘郁自知理虧,然而沒等他道歉解釋,噠噠噠的腳步聲朝他走來。

空蕩的走廊裏,腳步聲仿佛帶着回音。

時曜身上還穿着那身筆挺闊直的軍裝,臉上沒有了早上的笑意,微阖的眼睫黑壓壓一片,擋住了眼底的光,氣壓很沉。

他手上拎着一個方形的禮盒,看不太出來是什麽東西,但外包裝紙用得十分好看,上面綴滿了心心。

眼看他越來越近,即将站到自己眼前,鐘郁有一種遇到危險的直覺,讓他忍不住躲進了旁邊的教室。

但還沒來得及關上門,門縫中擠進來一只手,硬生生地又推開了門。

離得這麽近,鐘郁才看到時曜的眼底一片血紅,他面無表情地垂頭看他,輕聲又說:“鐘郁,你又抛棄了我一次。”

他的聲音沒有什麽情緒,但鐘郁從中聽出了一點失望,他剛想解釋自己是有急事,就被時曜猛地甩上了門,抵上了牆。

瞬間,濃烈的信息素鋪天蓋地地襲來。

驟然升高的薄荷濃度讓鐘郁微微皺眉,他掙紮着要從時曜底下逃離,就感到一只手撫上了自己的後脖頸,冰涼的指尖正壓在薄薄的抑制貼上。

鐘郁瞬間有了點不太好的預感:“時曜……”

話音剛落,時曜的手指直接撕開了信息素抑制貼,腺體與alpha信息素直接接觸的瞬間,鐘郁感覺身子倏地一軟,只能半倚靠在時曜身上才不至于跪倒在地。

空氣裏,晚玉蘭的香味漸漸也濃了起來,它試探地與另一道信息素接觸,相融,

腺體逐漸開始發熱,鐘郁感到自己渾身都開始戰栗起來,浸在時曜的信息素裏越久,他越感覺到自己身體發熱發燙,有什麽東西從體內流出來,并強烈渴望着什麽。

他被alpha的信息素勾引得被動發情了。

此時,時曜得雙眼愈發紅,他的表情帶着一點冷靜的瘋狂,居高臨下地欣賞着鐘郁臉上逐漸攀染上欲.望的顏色。

那麽美。

像這樣的omega,就應該被他被标記,然後鎖死在床上,一遍又一遍地用行動告訴他究竟誰才是他的alpha。

要讓他永遠停在發情期,讓他永遠離不開自己。

鐘郁感覺自己渾身毛孔似乎都張開了,貪婪地呼吸着對方的信息素的味道,并且渴求對方貫.穿自己,标記自己。

強烈的信息素的刺激下,這次的發情期來得格外猛烈。

眼睛泛上水霧,眼前變得模糊不清,他看不清面前的人是誰,只知道這個人可以拯救自己。

他胡亂蹭着面前的人,想請求對方标記自己,就聽到外邊走廊傳來一道聲音:“小郁?你在嗎?”

鐘郁已經迷離的思緒被這道聲音拉回,終于清醒了一些。

他張皇地睜大眼睛,看着面前始終面無表情的時曜。

門外的呼喚聲還在,并且越來越近,随之放在口袋裏的通訊儀也開始震動起來。

時曜的眼神也越來越沉。

鐘郁已經半迷糊的大腦察覺到不對,他看着時曜瘋狂搖頭:“不要……”

但時曜直接捂住了他的嘴,将他壓在了牆邊。

嗚咽聲從指縫間流出,對方尖銳的牙齒刺穿他的腺體,将信息素一點一點地注入他的後頸。

毫不留情。

信息素的充盈讓鐘郁從喉間忍不住發出幾聲呻.吟,一種被擁有的滿足感瞬間充滿了他的全身。

但他聽着門外的動靜,眼眶裏蓄滿的淚水無聲地滴落下來,最後的一點反抗,也只是将時曜帶來的禮盒翻倒在了地上。

時曜沒有管掉落的東西,外邊的人聽到這裏的動靜也在往這走。

看着鐘郁逐漸軟下去的掙紮,時曜擡手輕慢地掐起他的下颚,嗓音輕柔,帶着明顯的惡劣:

“怎麽辦,要被看見了呢。”

“你要帶着我的标記,再去勾引他嗎,嗯?”

話音剛落完,教室門被人從外邊推開了。

秦铎站在門口。

他看着講臺上的兩人,神色莫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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