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開始·希望的演繹

第42章 開始·希望的演繹

郁辰再次睜開眼睛醒來的時候, 公寓壁爐的柴已經燒得剩下一丁點火光，快要熄滅了。所幸公寓裏還有餘溫，他被包裹在一張厚毯子裏面, 所以還算是暖和。

他昨天晚上，或者說是半夜清早的時候，直接癱在沙發前的地毯上，枕着背後的沙發椅子, 就這樣睡着了。

人在毯子裏面伸了個懶腰，他稍微用力坐直起來, 動了一下因為蜷在地毯上睡覺而僵硬有些酸痛的肌肉, 然後側頭就看到佐切卡。

銀發的青年還沒有睡醒，一米八幾将近一米九的身材, 蜷在長沙發直排出來的那一部分，腦袋枕着一個沙發抱枕, 大半個人都在毯子裏面, 只露出銀色的頭發，難以想象那麽高的身高，怎麽蜷在一個直排沙發上面睡的。

郁辰放輕動作, 起身将毯子對半折起, 依舊披在身上，光着腳在公寓走動。

透過窗簾縫隙照進來的光，他感覺時間已經到了早上了，但因為沒有找到時鐘的位置，他不能夠确定現在到底幾點。

而昨天晚上充當電話, 手電筒, 最後又是指路導航的手機，已經将電池的能源完全耗盡, 變成一塊冰冷的板磚，長點開機也開了後秒關那種。

也不知道現在恢複電沒有。

抱着等一下去試一試的想法，郁辰先去洗手間，把昨天折騰了一整天的臉好好洗一下。

水龍頭放出來的水是冰冷的，熱水那邊因為停電所以還沒能夠供應，他做了好久的心理準備，才撈住一手，往自己的臉上潑。

“嘶——”

等他從浴室出來時，他已經臉頰通紅——凍的。

他人在浴室時按了兩下電燈開關，發現還是沒東西亮起來之後，他回去沙發上面，再次用毯子把自己裹成一團。

壁爐的火焰已經完全熄滅，公寓就借着燃燒後的餘溫，維持着溫度。而他旁邊直排沙發的位置，佐切卡還躺在那輕聲的起伏呼吸，還在睡着。

又過了一段時間，就在郁辰呆的無聊得快要再次睡一個回籠覺的時候，旁邊的銀發青年動彈了一下，終于醒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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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幾點了？”

睡得迷糊的銀發青年好像忘記了自己是躺在沙發上面的，他翻過身想要拿出手機的時候，超高個子的青年，直接從沙發直排位置，滾了下去。

還是在郁辰的面前滾的。

并且還發出‘砰——’的一下聲響。

“……唉？”

裹着毯子，腦袋一點一點的郁辰突然被聲響吓到，猛得坐直起來，滿頭問號。然後一低頭，看到坐在地毯上的佐切卡。

“哦對，我昨晚沒洗澡沒有睡床……”

摔疼了的佐切卡才反應過來怎麽回事，掙紮着從沙發前地毯坐起來，繼續摸索着找手機。

昨晚那一頭雪濕了又幹掉，一撮一撮的頭發充當了最好的發型定型劑，他現在的還維持昨晚的樣子，要不是眼睛是迷糊的眯起，完全看不出來他剛醒來。

因為佐切卡的手機昨晚在車裏充了一會電，所以它的能量比郁辰的手機多一點，現在還存活着。

手機顯示現在的時間是十點半多一點，兩人睡了五個小時左右，都還在犯困但是身體的生物鐘讓他們不得不起來的狀态。

“餓了嗎？”佐切卡起身把毯子往邊上一扔，一邊問郁辰一邊走向公寓的廚房，“我看看有電沒有，然後做點吃的。”

這已經過了他們平常吃早飯的時間，佐切卡感覺自己餓得不行，他相信郁辰也是這樣的。

“……我早一點醒來的時候看過，電還沒來。”

郁辰走下沙發，跟在佐切卡身後說道。

他看着朋友打開冰箱，從裏面翻找可以吃的食材。停電了過後原本冰箱裏的東西是能夠借着裏面剩餘的冰霜保持冷凍效果的，但是兩人回來公寓之後點了壁爐，溫度上升過後的冰箱溫度也跟着上升。

這下裏面的東西要盡快吃完才行了。

好在裏面本身剩下的東西也不多，因為佐切卡進入演出季之後一直都呆在歐洲那邊很少回家，這次他回來也只準備了兩三天的飯菜。

所以冰箱裏現在剩餘的，都是能夠保存一陣子都不會壞的食品。

“還是沒有電嗎？”佐切卡再次掏出手機，這次他直接去查詢電力供應公司的網站，“預計十一點供電，那就還有不到半個小時。”

他松了口氣開始安排接下來的行程。

“辰你等電來了之後去洗澡吧，我先給你找一套衣服，然後出去外面超市買今晚的食材。”

說着就要回去房間翻衣服。

“謝謝，可是應該不用了。”郁辰婉拒道，“等電來了後，我可以回宿舍再洗澡。”

雖然身上很黏很不舒服，但是他不想要再打擾朋友了。

“可是——”

銀發青年立馬露出了有些‘委屈’的表情，“我還沒開始招待辰呢，而且今晚就過新年了哦，我因為航班原因趕不回去舞團，辰也不留下一起過新年嗎？”

雖然說俄羅斯這邊用日歷的時間來度過新年的不多，但是昨天佐切卡聽到了郁辰說的，原本打算乘飛機回家卻沒能夠訂到票，所以想給他補償一個新年的晚餐。

說起舞團，郁辰才想起來，佐切卡這個時間段應該在歐洲某個國家巡演當中，“你的機票重新起飛的時間定下來了嗎？留在莫斯科不會耽誤演出嗎？”

“演出到28號開始就是假期，到4號才到下一個國家演出，芭蕾舞演員也是有新年假期的。”如果不是有确定時間的假期，佐切卡不會回來莫斯科，所以即便是暴風雪把航班斷了，他也沒有着急，只是被滞留在機場一整天有些累而已。

“辰，就留下來一起吃跨年的晚餐吧好不好？不然我一個人吃很寂寞，辰的宿舍也只能買外面的餐食吧，不是說賽季中最好不要吃外面的食物？”

佐切卡勸說道。

确實，冰場的食堂這兩天可能會因為新年而不開，往常的話他可以跟莫洛佐夫教練說，然後直接去他家吃，但是教練現在也不在莫斯科。

吃外面的餐食不是說不行，而是在賽季當中要非常仔細。而且快新年了，很多餐館可能都不會開門。

“好吧。”

郁辰還是答應了。

佐切卡一秒鐘內重新展示笑容，“辰想吃什麽？昨天我們兩個都經歷了困難，今晚要吃點好的，來希望明年過得順心一點才行。”

“我都可以……口味不要太重就可以了。”

郁辰随口道，把選擇權交回去給朋友。

“收到，沒問題。”

佐切卡打了個響指，給郁辰找好更換的衣服，自己套上一件外套戴上帽子和口罩，就出門去了。

這時候大概還有十來分鐘才有電，郁辰看着朋友出門之後，轉過身去來到陽臺落地窗位置，等着樓下出現縮小了的佐切卡身影之後，目送他上車離開。

外面的天雖然亮了，但是雲很厚，灰色的壓得很低，看起來是随時都還會繼續下雪的樣子。

而在他們兩個睡着到現在的幾個小時的功夫裏，公寓外的街道雪被鏟了起來，像是一個小山丘一樣堆放在一邊。

道路通暢了之後，行駛的車輛也漸漸多了起來，就是都開得不快就是了。

郁辰稍微等了會，具體多久他也不知道多久——佐切卡公寓裏的時鐘是和微波爐竈臺一起組合的，公寓沒電了它也連帶着沒電，看不到時間。

總之過了一會之後，他聽到屋子裏發出‘嘀——’的一聲，然後廚房竈臺那邊的數字顯示屏，顯示出一個很奇怪的時間，應該是昨晚斷電時候的時刻。

來電了。

郁辰從呆坐在落地窗旁邊的位置起身，先是去把中央控制面板的暖氣打開，然後走進浴室開始打開熱水洗澡。

-

佐切卡拎着大包小包回來的時候，聽到了公寓裏暖氣運轉的聲音，也看到了走上前來，想要幫忙提東西的朋友。

“哇哦。”

銀發青年看着郁辰，發出一聲驚呼。面前的亞裔青年已經洗完一個熱水澡，看上去比早上剛醒來的時候狀态好了不是一星半點。就是他穿得自己翻出來的衣服，無論是上衣還是褲子，都大了好大一圈。

袖口和褲腿都為了方便活動，卷上去卷了好多層。

有點像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但仔細一想，辰現在還是十七歲，還沒有成年，用小孩來形容，好像也不算錯。

他倒是沒有把袋子遞過去，那麽一點食材，俄羅斯人還是可以拿得下的。

郁辰被朋友的那聲驚呼弄得不好意思，收回手之後開始扒拉袖子，想要卷起來的部分放下，但是這麽做之後發現袖子真的太長，就又卷回去。

“佐切卡對比我高太多了，所以衣服褲子都很長。”

他為自己辯解道。

郁辰覺得自己的身高，在亞裔花樣滑冰男單選手裏面不算矮的，而他的身高在國內作為17歲的南方出生青年，同樣也不算矮。

“嗯，确實是我太高了。”

有做模特工作的佐切卡點了點頭，認下了這個‘罪證’，只不過聽上去很像是自誇。

“……”

郁辰轉身回去廚房站着，不說話了。

把食材全部都袋子裏面拿出來後，郁辰接下了蔬菜處理的工作，讓髒了快兩天的佐切卡有機會去洗一個澡。

午餐和晚餐的蔬菜打算一起處理，其中一部分拿去做午飯那樣。

“需要做的是削胡蘿蔔還有土豆的皮，清洗西藍花胡蘿蔔還有洋蔥，西藍花切塊，胡蘿蔔切片，洋蔥切條。能夠做多少就做多少吧，等我洗完澡回來會把剩下的做了的。”

進浴室之前，佐切卡這樣吩咐道。

至于肉類，無論是已經斬切好的雞胸肉怎麽腌制，還是在盆裏吐着沙的貝殼還有被綁起來不知道是死是活的螃蟹，甚至還有一個龍蝦，都超出郁辰的能力範圍了，只能夠等房子的主人出來再弄。

據說冰箱裏面還有冷凍蝦，這裏面的海鮮食材是用來做海鮮燴的，聽起來就很有西式新年感覺的晚飯。

而午餐，是烤青菜和烤雞胸肉，是不錯的運動員餐。

郁辰，一個十三歲進入花樣滑冰國家隊，住宿舍吃飯堂長大的孩子，按道理來說應該是完全沒有料理經驗才對的。

但是出乎意料的，他對于蔬菜的加工還算是熟手。

在他小的時候，為了訓練跟着姑姑郁賢淑一起在出租屋吃晚飯的時候，他就是這樣幫姑姑工作的——為了早一點把晚餐做好早一點吃完，可以早一點去冰場訓練。

同樣也是清洗蔬菜切蔬菜，一開始的時候他做得慘不忍睹，但慢慢的就熟練了。

佐切卡洗好澡吹完頭發出來的時候，郁辰已經把他要求的蔬菜加工好，轉去做別的事情了，比如說清洗水果。

剛才他把菜切完之後，在思考幫忙處理雞肉和處理袋子裏剩餘的水果裏面，選擇了處理水果。

當他把那個袋子打開後，他發現佐切卡還買了香槟，和無糖氣泡水。

——這個俄羅斯人也是喝酒的。

看到那瓶香槟之後，郁辰第一個想到的事情是這個。但他沒有想過，這個度數的香槟在純種俄羅斯人的眼裏，可能都不算酒。

香槟，氣泡水和水果三種東西放在一起，郁辰猜到佐切卡晚上應該要做飲料。

佐切卡洗完澡後，走上前接過了郁辰在廚房的任務，并且把朋友往客廳那邊趕。

“接下來就交給我吧。”

佐切卡從冰箱貼上面的鈎子上，把圍裙拿下來穿上，自信的把朋友趕到客廳，甚至為他打開了電視。

“辰在這裏看着電視等我就可以了！哦對了我還買了《冰刀》的DVD，辰今天可以在我家看了！”

想要邀請朋友來家裏的初衷，佐切卡一直都沒有忘——就是要把之前一直給他安利的花滑動畫播放給他看。

他在回去廚房之前，甚至幫郁辰放好了DVD，選擇好從第一集播放，甚至還把字幕給郁辰調出來，才回去繼續準備午飯。

“啊對了——”

已經在沙發上做好，甚至已經抱住了一個抱枕的郁辰，轉過頭對着廚房裏面忙活着的俄羅斯人喊了一聲，“要準備姜水，我們兩個昨天都淋雪了——”

他們兩個一個是運動員，一個是馬上有演出的芭蕾舞演員，都是能不感冒就不感冒比較好。

“啊？”

佐切卡擡頭看過來，一臉的迷惑。

“那是什麽東方的神奇飲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