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拉傷
拉傷
許諾整個人虛脫,身上的汗甚至洇濕身下的地板,全身濕透。明明已經在角落,仿佛還嫌不夠安全,拼命往深處鑽。
陸辰一進來就看到這一幕。
他嘴唇顫抖,說不清心裏是崩潰多一點還是心疼多一點。
都是一樣的疼,蝕骨鑽心的疼。
他動作輕緩單膝跪在許諾面前,想伸手碰她,卻發現她在發抖。
許諾意識不太清明,恐懼和害怕沒有完全離開,始終絲絲縷縷纏繞在她周身。
嘴裏不住念叨:“媽媽,別......別關我,疼......好黑......”
陸辰眼裏的思緒猛烈翻滾,他受不了,受不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被苦痛折磨成這樣。
那種感覺像是用刀一片一片剜他的心頭肉,刀刀致命。
下一秒,還在痛苦邊緣死死掙紮的許諾落入寬大溫厚的懷抱,帶着點潮濕。他的手緊緊箍着許諾的腰身和後腦勺,将她往自己身上按。
死死的,沒有一點空隙。
兩顆死寂的心,在濕冷又雜亂的器材室再一次跳動起來。
鮮活的,明媚的。
許諾耳邊傳來陣陣悅耳低沉的柔哄:“不怕不怕,諾諾不害怕。”
邊說邊用手從頭頂慢慢順撫,無比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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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源不斷的熱意和暖意從陸辰的身上渡到許諾身上,驅散了她不住的顫抖。許諾漸漸回神。
頸間噴灑的灼熱呼吸,讓她錯愕的偏頭去看陸辰,卻沒有推開他。
眼眶裏堆積的淚水像是找到了宣洩口忍不住啪嗒啪嗒落個不停,她哽住喉嚨,沒有發出一點嗚咽聲。
肩膀上傳來連續不斷的滾燙,陸辰輕拍她背部的手一頓,繼而又輕輕拍起來。
許諾哭聲逐漸放大,委屈又悲傷:“哇啊啊,陸辰,我......腿痛,痛得要死掉。”
她活像個小孩,哭得眼睛都沒有。
陸辰眉頭皺的更緊,手上用了點力拍打在她的腰上,松開環抱她的手,看着許諾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臉:“胡說什麽?不準說這種話。”
“哇哇哇,”她哭得更兇,癟着嘴控訴他:“你兇我。”
陸辰真是沒轍了,用手撚起黏在她臉側的濕發,捋到後面。
“我錯了。”
“腿怎麽了,給我看看。”
“左腿的小腿肌肉好像拉傷了。”許諾指指自己不敢亂動的左腿,眼底還包着兩團淚。
陸辰一聽更着急了,忙背過身在她面前蹲下,“我背你去醫院。”
許諾也不矯情,反正在他面前自己哭都哭了好幾次,好像每次她哭都能被他撞見。
剛要動作,陸辰又脫掉衣服外套,包在許諾頭上。
“外面在下雨,你剛出完汗別感冒了。”
“那你呢?”許諾被他裹得只剩一雙水亮亮的眼睛,剛被淚水洗過,此刻帶着哭後的溫軟。
軟到人心裏。
“我沒事。上來吧。”
許諾趴在他肩背,陸辰聽到頭頂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
下一秒,一片陰影籠罩在他頭頂。
“一起遮。”許諾手撐着校服外套,在他耳邊說。
知道她看不見自己的表情,陸辰肆無忌憚放大自己的笑意。
他雙手放在許諾的膝蓋窩,向上輕輕一颠,走進雨幕。
毛毛細雨演變成傾盆大雨,砸在人身上有點痛。嘈雜的聲音蓋過了陸辰的那一聲輕“嗯”。
*
兩人走到校門口學校不讓帶手機,打不了車。
好在附近有家中醫骨科醫院,離得不算遠。
陸辰一路加快步伐進了醫院。
把許諾從背放下來,放到空位上:“我先去挂號,你乖乖坐在這裏等我好嗎?”
許諾現在腦子清醒,聽他哄小孩子一樣的語氣,不免有些羞澀:“嗯。”
陸辰這次放心跑到挂號窗口。
看過醫生,确認是輕微拉傷。
許諾惆悵起來,還有一個星期左右比賽,現在腿受傷了。
醫生是個上了年紀的女士,聽許諾說她是運動員,給出了一個比較快速的治療方法:“要是實在趕時間的話,我給你貼中藥敷料。”
“拉傷情況不太嚴重,這幾天不要劇烈運動,一個星期也能好得差不多。”
“那麻煩您了醫生。”
許諾連忙道謝。
陸辰在旁邊一一記下注意事項,聽得比許諾還認真。
時不時點點頭。
說到後來,醫生直接對陸辰一通說注意事項。完事不忘笑着打趣許諾:“小男朋友很不錯呦。”
“啊,不是,他不是。我們不是那個關系。”許諾連連擺手,鬧了個大紅臉。
許諾看了陸辰一眼,想讓他解釋。
陸辰站在旁邊默不作聲,只有耳朵後的紅色出賣了他的小心思。
許諾給他的眼神當作沒看到,一個勁兒的梗着脖子,還在為上午許諾要和他疏離的事計較一般。
“哎呀,我們很開明的。小年輕嘛,我們都懂的。”
醫生還在打趣。
許諾幹脆不反駁。
趁換藥的功夫,醫生又說:“這小夥子蠻好,過了這個村可沒這個店了。小姑娘可要好好把握。”
“現在好男人可不好找。”
話說完,醫生給她貼上藥膏,黑乎乎一片。貼完又用繃帶在小腿一圈一圈纏繞固定。
乍一看上去,還以為許諾骨折了。
“好了,這個膏藥一副可以貼差不多一個星期。”
兩人道謝。
陸辰扶着許諾出來。
醫院的附近倒是有許多出租車,陸辰攔了一輛。
報了地址,直奔許諾家。
*
許諾原本不打算讓陸辰抱她,也不是多嚴重的傷。她家在二樓,不高,自己慢慢扶着把手也能上去。
陸辰死活不依,臉頰又鼓起,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許諾心裏一合計覺得自己的做法确實不太地道,人家好歹冒着雨把她送到醫院又送回家,不請人家上去坐坐還趕人走。
正要改口,陸辰一把打橫抱起她。
突然騰空,許諾“啊”了一聲。
陸辰兩條長腿邁開,三步并作兩步走到二樓停下。
“開門。”陸辰說。
許諾呆呆地從口袋裏摸出鑰匙,插進縮孔開了門。
等進屋,人坐在沙發上才想起來不對勁的地方。
“陸辰,你怎麽知道我家在二樓?”許諾眯着眼狐疑地看着面前偷感有些重的人。
即使學校資料裏,她也只是粗略地填了一下家庭地址,根本沒有精确到門牌號。
陸辰被許諾在樓下拒絕的态度激到了,一天之內遭到多次拒絕。
別以為他沒看出來許諾想要遠離自己的心思。
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肢體已經給出了動作。等進了門陸辰才發現自己又做了什麽驚世駭俗之舉。
跟許諾有關的事,他總是沒法冷靜,完全失去平時做題的從容。
陸辰耷拉腦袋立在許諾面前,手指蜷縮衣角,嘴唇嗫嚅幾下:“我......我......”
我了半天,一句話沒說出來。
許諾注視他濕透的衣服,讓他坐過來。陸辰屁颠屁颠湊了過去。
許諾拿起一條幹淨毛巾慢慢給他擦拭,先是頭發,再是脖子......
陸辰身上起了燥熱。
他撲閃無辜的眼睫,企圖跳過這個話題。
“老實交代,別想騙我。”許諾沒放過他。
除去剛才那件事,器材室那裏陸辰也很不對勁。
就算知道她被關在裏面,平常人也不不太會去撞門。有腦子的都會去找值班老師拿鑰匙,怎麽他這麽着急?
就好像......一早知道她怕黑。
想到這個可能性,許諾打了個寒顫。
看他的眼神多了絲戒備。
陸辰見避無可避,把經過都說了:“之前聽到你一個人住,我......擔心你所以後面一直等你訓練結束,跟着你回家。”
“看到你樓上的燈亮了我才走。”
“你家之前這片路燈壞了,我看你每次走都害怕猜到你怕黑。所以我才比較着急......把器材室的門給撞開了。”
“不過你放心我沒有任何別的企圖。”
怕許諾把他當成變态,陸辰先為自己辯解。
許諾沒想到是這樣,喉頭一哽,說不出話。
良久,她找到自己的聲音:“你......這裏的路燈也是你找人修的?”
許諾為他擦拭的手停了下來,放在腿上。
“嗯。”陸辰小心翼翼瞥了她一眼,随即嗯出聲。
許諾抓着毛巾的手緊了一緊,又給他擦了起來:
“傻子。”
“你這樣做我只會更加難辦。”
“說吧,想讓我怎麽還你這個人情?”
陸辰對她的心思她心裏一清二楚,要是他真的提出那個要求,她想,自己應該不會拒絕。
陸辰落寞垂下眼,她還是想和自己分清楚。哪怕這些都是他自願做的,沒有任何強迫她還給自己的意思。
她心裏的那扇門始終緊閉,無論他怎麽去扣響門鈴,都無法打開一個不願意為他敞開心扉的人的房門。
有句話怎麽說來着,你永遠無法叫醒一個試圖裝睡的人。
他今天放學沒有立刻離開,就是因為他想和她說清楚。
不喜歡我沒關系,能不能不要剝奪我在你身邊的權利。
能不能不要遠離我。
......
這些還沒來得及說出的話,在面對許諾冰冷的劃分時,又被他囫囵咽下去。
他知道,要是說出口,許諾一定會答應他。
她多明白啊!
可他想要她的心甘情願。
“你......”他嗄聲道,“以後請我多吃幾頓飯吧。”
就這?許諾驚詫陸辰的要求,說不準心裏是高興多一點還是失望多一點。
她竟然真的有想和他......
陸辰起身輕聲囑咐她洗澡的時候要注意腿,不要大動作......
等說完,他出了許諾的家門。
在門即将被關上之際,許諾瞧見他撫上自己的肩膀。
清瘦的身影隐沒在黑暗,踽踽獨行。
許諾突然有點心疼。
想出聲叫住他,又想到什麽,終究還是任那扇門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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