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生日

生日

吃完飯，吳傾城拉着許諾去超市買零食。

陸辰和江戈跟在兩個女生的後面。

走到貨架口挑挑揀揀，兩人拿了幾樣東西。

吳傾城：“許諾，這周六你生日想怎麽過？”

她的聲音沒有刻意壓低，周圍兩個男生聽得一清二楚。

兩個人豎着耳朵想聽許諾怎麽說。

許諾對過生日這事不熱衷，以前在家從來不過。她拿了一包果凍，“不想過。”

“別啊，許諾。”

吳傾城皺巴着臉，“我們都多久沒一起出去玩了。”

“不然這周六等你訓練結束我們出去吃東西，還是老地方怎麽樣？”

她努力睜大眼渴求地望着許諾。許諾也不忍心拒絕她的好意同意了。

一旁的江戈直接插進來，“诶，我可聽見了。我也要去。”

“黑妞過生日沒道理不邀請黑牛。”

他笑得賤嗖嗖。

真是白瞎他張了這麽張臉，他那些小迷妹知道他平時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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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許諾陰陽怪氣道，“就怕到時候你這少爺胃吃不慣我們貧民百姓的東西。”

她可沒忘記上次和江戈吃飯的慘痛經歷。

江戈恍然，手插褲兜，表面賠笑，“不會不會，你們吃什麽我吃什麽。”

“我這人好養活。”他眼睛瞪得比牛還大，說的比唱的還好聽。

“陸辰，你去嗎？”吳傾城沒忘記姐們的幸福。

陸辰手裏拿的零食和許諾手裏的一模一樣，怕她等下不夠吃可以從他這裏拿。

“我想去。”一句話說得不自信極了，生怕被許諾拒絕。

許諾看着面前那顆乖巧聽話的頭顱，覺得自己的手又開始癢了。

“那就一起吧。”許諾說。

*

周六訓練結束。

體訓隊的人沒忘記許諾的生日，一一祝她生日快樂。

一起出錢給許諾買了個生日蛋糕。

王力給許諾發了個紅包。

沒想到他們都會記得自己的生日，許諾一陣鼻澀。

有他們這群朋友真好。

許諾切分了蛋糕，等吃完蛋糕大家都各自回家。

江戈從更衣室裏出來換了套幹淨衣服，黑色的大衣搭配同色系的西裝褲，頭發被發膠固定住，整個人少了點少年氣，多了些成熟男人的氣質。

他五官挺立硬朗，沒有表情的時候自帶一股威嚴，逼得人喘不過氣。

“怎麽樣？是不是被我帥呆了？”

他揚揚眉毛，得意問正在打量他的許諾。

一說話就現原形，剛才的霸總氣消失的無影無蹤。

“今天我過生日你穿這麽隆重？”

“孔雀開屏啊你？”

許諾随意披上自己的長款羽絨服，“你等下注意點衣服別髒了。”

江戈手裏拿着禮盒，也不介意許諾說什麽。

他今天一定要把那朵大白蓮比下去。

等着吧，他一定是最靓的仔。

吳傾城和陸辰在校門口等他們。

兩人手裏都拿着禮物，看到許諾出來朝她揮揮手。

陸辰今天穿了件白色羽絨服，一條淺藍色牛仔褲很好的修飾包裹他的長腿，內裏一件黑色高領毛衣。

淺色的衣服襯得陸辰人比花嬌，整個人顯得更乖了。

和那邊兇神惡煞的江戈站一起，簡直不敢相信他倆處于一個年齡層。

沒來得及都說什麽，2路公交車更好到站，幾人上車。

“黑妞！”

“幹嘛？”

江戈沒想到他們會坐公交車，更沒想到公交車上居然有這麽多人。害得他們只能站着。

他今天如此精致，結果在這擠公交。他從小到大都沒做過幾回公交。

“你怎麽不早告訴我坐公交？”

“你也沒問。”

“......”

許諾沒心情跟江戈掰扯，她現在有點擔心陸辰。

這班車一般不會有這麽多人，今天不知道怎麽回事沒有座位就算了，連站的地方都沒剩多少。

許諾把陸辰圈在一個盡量沒人的地方，她用自己的身體隔絕其他人。

陸辰剛開始确實有點惡心，但有諾諾在他一點都不覺得難受。

她離自己很近，身上若有似無的冷香撲進他鼻腔，沖散車內的異味。

司機突然一個剎車，許諾直接磕到陸辰懷裏。許諾想起來，下一秒後腰探上一只手握得緊緊的讓她起不來。

“諾諾，危險。”他正視許諾正在他臉上探尋什麽的目光。

他出了點薄汗，卻依舊貪戀眼前人的溫度，固執的不肯放開。

許諾看出他的小心思，沒揭穿他。

她才不會承認是自己也想抱他的緣故。

他今天穿得和他人一樣幹淨，像個糯米糍，身上還香香的。

許諾恨不得一口咬上去。

被幾個人擋在後側的江戈直接飙血，媽的，大白蓮，又勾引人。

吳傾城縱觀全局，捂着嘴偷樂。

還好去的地方不算遠，站了幾站也就到了。

撥開重重人群好不容易擠下車。

江戈被車裏的那個味熏得差點沒嘔出來。上車前的尊貴大少爺下車後一臉滄桑，打理得當的發型禁不住公交車的颠簸疲憊的滑下幾縷額發遮在前額。

“大少爺不懂人間疾苦。”許諾走過去給他一張餐巾紙。

江戈接過，擦了擦微微冒汗的臉。

這才直起身打量眼前的......地方。

“不是，這地方的東西能吃嗎？”江戈絲毫不掩飾眼裏的嫌棄。

吳傾城和許諾一臉我就知道會這樣的表情。

“走吧，辛苦您給我過生日了。”

許諾拍拍他的背。

幾人走了幾步來到一家炸串店。

門上的招牌被煙熏得幾乎看不清它本來的模樣，顏色發白，依稀可以辨認出青青草原炸串這幾個字。

看樣子開了有些年頭。

走到裏面，地方還算整潔，只是難免有些油污，桌椅也不太穩當。

開店的是一對上了年紀的老夫婦。

點好菜四人坐下，江戈還在那邊發牢騷。

“黑妞，這都什麽地方啊。過生日不說去多好的地方，也不能在這種衛生都不知道達不達标的店裏吧。”

吳傾城不同意他說的話，“這你就不懂了吧，像這種地方的東西才是最好吃的。”

“關鍵是又好吃又便宜。”

“我和許諾以前經常來。”

說話間隙，他們的炸串端了上來。

吳傾城一一擺好，又拿了幾瓶飲料，想了想，又拿了兩瓶啤酒。

“來來來，今天開心小酌一杯。”

問老板要了四個一次性塑料杯，一人倒了大半杯。

喝之前，吳傾城把自己準備好的禮物拿出來送給許諾：“祝許諾每一天都開開心心，萬事心想事成。”

“體育高考成績大爆。”

許諾收下，抱抱吳傾城，柔聲說了句，“謝謝。”

江戈緊随其後，掏出一個禮盒，從它的外包裝就可以看出價格不菲。

“打開看看。”江戈示意許諾拆開來看看。

許諾打開蓋子，裏面是一雙釘鞋，白粉相間。這個牌子許諾認識，這雙價格差不多要兩千多。

“喜歡嗎？”

江戈覺得自己簡直太懂許諾了，平時不是訓練就是訓練，送釘鞋肯定沒錯。

他已經等不及看許諾喜悅的表情。

許諾對這個禮物沒什麽感覺，看得出來江戈用心準備過的。她緩緩合上蓋子，對江戈友好笑笑，“喜歡，謝謝。”

反應不夠熱烈，讓江戈下意識蹙了蹙眉頭。

一想許諾這人平時也不是個表情豐富的人，估計心裏早就樂開花了。

陸辰最後一個送，他的盒子比較大，剛在公交車的時候，一手摟她，一手不忘抱緊盒子。

許諾收下打算等回家再看。

她還挺期待陸辰會送她什麽。

江戈捋了捋騷包的頭發，說：“大白蓮，你送的什麽？打開來給我們看看呗。”

有了他的禮物的對比，陸辰肯定完蛋。

江戈暗暗想着。

許諾狠狠踩了他一腳，江戈差點叫出來。

“諾諾，你打開看看。”陸辰欣然接受江戈的挑釁。

許諾自己也好奇，慢慢打開陸辰的禮物。

等許諾完全打開，幾人看清禮物的真面目。

是一件獨特別致的銀白色舞裙。

許諾呆呆盯着裙子看了好久，陸辰心裏忐忑。

江戈看清陸辰送的禮物徹底放下心，跟他送的根本沒有可比性。

裙子好看是好看，但是許諾肯定不喜歡裙子。他從來沒見她穿過裙子。何況一個體育生穿裙子去跑步嗎？

簡自讓人笑掉大牙。

華而不實的東西，注定要被主人擺在無人問津的角落生灰。

還是他送的禮物好，每天都可以穿。

江戈心情舒暢，一連吃了好幾串炸串。

別說，這兒的炸串是好吃。

許諾看完裙子，擡眼注視對面的陸辰幾秒，眼裏都在說她很喜歡。

陸辰真的......很懂她。

“謝謝，我很喜歡。”

她小心翼翼合上蓋子收起來。

江戈皺了皺眉，怎麽感覺這句謝謝和他剛才的那句不太一樣呢。

吳傾城看看陸辰又看看江戈，內心洞察一切。

她看着江戈在心裏嘆了口氣，傻孩子，還擱這吃呢。

人家都甩你百八十條街了。

“幹杯！”

四人舉杯碰到一起。

四個人裏只有陸辰沒喝過酒，想着啤酒應該沒事，結果這貨才喝了一杯就開始發蒙。

喝醉的陸辰不鬧人，只是乖乖坐在板凳上，大眼睛一瞬不瞬注視着許諾。

他坐在許諾對面，許諾沒辦法摸他。看他這幅樣子許諾心裏麻癢，只想啊嗚一下撲倒他。

天天勾引她。

等聚會結束，江戈死都不做公交車，打電話叫司機來接自己，順便送一下許諾他們。

許諾想着待會兒這個小醉鬼指不定要做什麽，心裏不願意被別人看到拒絕了江戈的提議。

讓他把吳傾城安全送回家就行。

兩人站在路邊，等江戈家的高檔汽車尾氣噴過，許諾掏出手機打了個車。

江戈車內。

吳傾城喝了點酒，有些藏不住話。又或許是想讓她這樣單戀的人少一點。

她側過頭，輕聲說：“江戈，你喜歡許諾。”

“嗯。”他痛快承認。

喜歡就是喜歡，沒什麽好否認的。

沉思良久，吳傾城再度開口，“你......不适合她。”

江戈玩着手機，聞言不屑一笑，“什麽适合不适合的，只要我想，她早晚是我的。”

沒了平日的吊兒郎當，說出的話帶着冷厲和愠怒。

吳傾城看他一眼，發現他跟自己真像，愛鑽牛角尖。

她已經能預料到自己的結局了，卻還是不到黃河不死心。

事實上她又有什麽資格勸別人呢，她自己都管不好自己。

酒精在她胃裏灼燒，一路燒到她敏感脆弱的心髒，她能清楚感覺到自己的心一抽一抽的疼。

“你根本不懂她。”

吳傾城家到了，司機緩緩停車。

下車前說了最後一句話。她言盡于此，至于江戈能不能領悟她就不管了。

關上車門，車子沒有一刻停留的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