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被抓之後

醒來之後, 知繪花了一小會整理了昏睡前發生過的事情。随後才從冰涼的空板床上起來往外走。

分辯不出是哪裏的廢棄建築物，似乎有地下室的存在, 因為她看到了通往地下的入口。

“知繪。”

從身後傳來低啞的少年音, 知繪回過頭。死柄木弔面無表情的站在她後面，手裏提着一袋……杯面。

“弔。”

“吃飯。”

“好。”

泡好的泡面散發着熱氣，在透過窗的陽光下袅袅升起。

安靜吃面的男孩子，面上的皮膚滋潤很多，果然有着很帥氣但略陰柔的臉, 大概跟他身上的氣質有關。

他知道小時候的悲劇是all for one一手催化的嗎？

“計劃……全部被打亂了。”死柄木弔忽然說起話來, “現在這樣……我非常不爽。”

手裏的叉子瞬間化成渣滓消散，青年慢慢低下來的聲線布滿陰翳感：“為什麽？為什麽會把你抓來……黑霧也被他征用了, 那是給我分配的npc。”

他幼稚而任性的表達着不滿，手指在桌面上不斷敲擊，用極度自我的方式接着講述：“為什麽……老師為什麽擅自更換身份？明明只有你和我是玩家才對……這樣下去不行，完全不行。”

——确實不行。

All for one覺得, “畫即成真”個性和“言靈”相似, 想要的是通過這樣的異常力量，來改變……

“他說有了我的個性，就不需要你了，為什麽？”

這個問題像是戳到了死柄木弔的痛處, 他擡起頭, 冷到極致的紅眸緊緊盯着面前的人：“老師的身體在和歐爾麥特戰鬥過後, 變得無法修複。”

“你的個性, 讓他有了恢複的可能……當然不需要我。”

将戰鬥後被破壞過的身體修複？

知繪眸光黯淡。

“媽媽的個性的确能做到, 我的不行。”家裏翻肚皮的金魚，在媽媽的幾句話下重新活過來。那似乎是言靈的極致用法，代價是媽媽嗓子啞了好多天。

死柄木弔在這時候突然笑了。

“啊，其實那些都沒有關系。”

“嗯？”

“吶，組隊吧。我只想和知繪一起，推翻舊的一切。”灰藍色頭發的男孩子突然靠過來，紅眸中綻放出興奮的微光。

接到老師的信息時，其實他正在跟一名叫做斯坦因的瘋子交手。

如同慈愛的父親送給孩子玩具那樣，all for one笑着說抓到跡部知繪，已經奪取到她的個性。

“弔，我的身體将會在跡部知繪的個性下恢複如初，需要時間。她是重要的人質，英雄那邊有追蹤人員，帶着她一起隐藏起來，不要被找到。”

本來做好的計劃被老師的舉動全部打散，死柄木弔萬分不甘心。一直以來，all for one将引退挂在嘴邊，對他抱有極強的期待，充其量……算個引導性質的npc。

現在算什麽？

最不可原諒的是……要将跡部知繪當作可以丢棄的人質。

“這裏是哪？”沒有直接回答死柄木弔的問題，知繪轉移問題。

“偏遠的海濱小鎮。”

“All for one呢？”

“不在這裏。”

“這裏除你之外，還有誰？”

“老師放了腦無，如果你想逃跑。”死柄木弔張開手指，“嘣——你的腦袋會被捏爆。”

靠得太近，他的氣息呼在額頭上，惹得知繪不由自主的閉了閉眼睛，長長的睫毛微顫。

死柄木弔怔了怔，心底生起幾分躍躍欲試。

好長……想摸。

在他想要做出行動的時候，知繪垂眸低聲說：“你是all for one的弟子，我不可能和你組隊。”

死柄木弔勾起唇角，像推薦什麽一樣露出單純而透着期待的笑容：“我是我，跟老師沒有關系。”

“那也不行。”知繪偏過頭，不想看着面前那張突然有幾分孩子氣的臉，“我早就拒絕過你。”

她态度堅決，死柄木弔皺起眉頭，煩躁的摳起脖頸。

“為什麽……即使一直被關在這裏，也不想來我這邊？”黑霧一開始就是老師的人，在老師能重新控制一切的時候，他已經只聽從老師的話，“黑霧也是……你也是……這樣的話……這樣的話……”

“怎麽樣都不可能。”聽出死柄木弔語氣越來越低落，知繪試圖說服他，“反正all for one也不需要你了，不如你來我這邊，這樣就能一起組隊。”

“不要。”死柄木弔馬上拒絕，認真至極的說，“英雄這個稱呼，聽起來讓我惡心。”

明明是什麽都辦不到的，虛僞的家夥們。

“你看，我們根本無法說服對方。而且，哪怕你說你和你的老師沒有關系，我也在被你看管。”

“看着你的是腦無。”死柄木弔立刻回聲。

“沒有區別，等我沒用了——”看着死柄木弔的眼鏡，知繪一字一句的說，“你的師父，會殺死我吧？”

在她昏迷之後沒有立刻殺死她，一定是因為受到了某種威脅，一旦威脅解除，還留着她幹什麽？

“也說不定，他會讓你動手。”說這句話的時候，知繪實在忍不住，“他告訴我，你小時候家裏的事……也是他一手造成。”

死柄木弔沒有說話，只微低着頭，安靜的凝視着知繪。

半晌，死柄木弔将手揣進衣服裏的口袋，碰觸裏面的斷手，偏過頭看向窗外。

“你不會死，我不會讓雙子死。”而毀掉和平的象征這種事，才只該由他來做。

死柄木弔說得篤定，一時間，知繪分不清心底是什麽心情。

“雙子”這個游戲id太久遠了，她不太放在心上的相識，死柄木弔卻固執的記在心裏。

游戲能在一起，但現實卻是，她不會當敵人，死柄木弔也絕不會當英雄。

說不上是坐了多久，死柄木弔突然起身。

“還想要玩偶嗎？”

跳躍性的話語下，知繪有些接不上話的回道：“什麽？”

為了找出隐藏起來的惡意，職業英雄們給前來實習的在校學生發下巡邏的任務，同時與那些沒有回到異界的人們進行組隊，秘密搜尋。

所以，小鎮邊商店的電視機裏，只報道了些無關緊要的事。

“所謂正義的‘英雄’，只會維持表面的和平。”

跟在死柄木弔身邊，聽他用譏諷的語氣說話，知繪抿緊唇。

走出大門，腦無的确有攻擊她的跡象。只是，低智商的家夥，看到她套着死柄木弔的外衣後，又馬上停了手。

海濱小鎮上的交通不夠發達，也根本沒有任何步行街存在。

“這種什麽都沒有的地方……”靠在牆邊，死柄木弔發起牢騷，“黑霧這家夥，絕對是想讓我無聊死，當初就該早點捏死他。”

也就不會到後來才發現，他根只聽老師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