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挨揍不冤枉

第8章 挨揍不冤枉

陸識淵說出這句話之後，立刻就後悔了。他看着葉浔的臉，對他充滿感激和信任的表情，忽然覺得有些無地自容。

“是.....什麽？”天上掉餡餅這種事，葉浔還是有點反詐意識的。

四目相對，陷入一片奇怪的沉默。因為剛才哭過，葉浔的眼眶還有些紅紅的。他趴在窗沿上看着自己，像只流浪的狗狗。

陸識淵還是沒辦法說出口：“以後再說，先回去照顧你媽媽吧。”

“好。”葉浔沒有追問，“那師兄開車注意安全。”

陸識淵發動車子開出去幾十米，倒後鏡裏葉浔還站在原地目送他。

該死的，不是說好了抛棄這些沒用的道德感嗎？

葉浔回到了病房，坐下來削果皮，陪媽媽聊天。

“你們老板對你很好......你可要好好工作啊。”媽媽摸了摸葉浔的頭發，“明天去把頭發打理一下，都是上班的人了，也要在乎點形象。”

葉浔低着頭一心削着水果，沒有吭聲。

“阿浔，都是媽媽拖累你了。”

“沒有......”葉浔吸着鼻子，連連搖頭。

“媽媽昨晚夢到你姐姐了......”提到這個，媽媽就忍不住淚流滿面，“她說她冷，她害怕.......媽媽想去陪她，可是又牽挂着你......”

“媽媽！”葉浔打斷她的話，他伏在母親的腿上，眼淚止不住地流，“您....不能離開我，我已經承受不住了......”

媽媽憐愛着摸着他的頭發，安慰着他：“不會的，不會的......我們阿浔最勇敢，別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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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陸識淵瘸着一只腳來到了公司。看着他進了辦公室，關上門。外面愛八卦的一波人湊到了一起。

“他怎麽了？”

“不知道啊？前兩天還好好的呢。”

“會不會是挨揍了啊？前兩天他一只眼睛也是烏青烏青的。”

“不會吧，誰敢動他啊？”

“他得罪的人多了去了好吧.....”一個男職工看看四周，把嗓音壓得更低，“我聽到過一個八卦，早些年他把人家女人肚子搞大了，那女人都追到公司來找他了......”

“啊？真的假的？他男女通吃啊？”

“你聽誰說的啊？”

“有人看見了啊。”

“誰看見了？別瞎說.....他不像，這像是沈少爺做出來的事.....”

陸識淵還不知道外面正熱火朝天謠傳着他的八卦。他扶着桌子坐下來，只覺得腳腕疼得厲害。本想在家裏休息兩天，但是一想到繁重的工作都擺在面前，他就放棄了。

江哲進來了：“陸總，你的腳受傷了？外面都在說。”

“沒什麽事.....”陸識淵拿出來手機，“你幫我準備些禮品，我要拜訪一下幾個股東。”

“好。”江哲火速出去了。

陸識淵打開手機，界面停留在跟葉浔的對話框上面，他立刻關掉屏幕。

一連兩日，陸識淵都沒有聯系葉浔。可實際上，他是在等葉浔一個主動的态度。一旦收到葉浔的信息，那主動權就全掌握在自己的手裏了。

會議進行到一半的時候，手機屏幕亮了。

葉浔發來了信息：“師兄，晚上有空嗎？我們聊聊天吧。”

陸識淵看着屏幕漸漸暗下去，心裏也做好了準備：他是主動來求的，既然到了這一步，那就順其自然吧。

他們約在了江邊的觀景臺。陸識淵晚上有應酬喝了酒，江哲送他到這裏，然後在車上等他。這會已經快十一點了，葉浔背着包小跑着來了。

“師兄——”葉浔蹭蹭蹭上來了，“久等了吧....哎本來以為能早點走的，誰知道今晚特別忙。”

“我也剛到。”陸識淵有些頭暈。

葉浔學着他趴在欄杆上，顧不得看江上的霓虹，開門見山：“師兄，前幾天你跟我說的機會，你是不是......願意幫我找工作啊？”

“是。”

“那你快說吧....不瞞你說，我真的很需要......我肯定會好好做的！”他着急保證。

陸識淵的酒意被吹散了，現在腦子也清醒了：“好，那你仔細聽好了。”

......

大概一刻鐘之後，葉浔跑下了觀景臺，手裏還拎着一只鞋子。等候在車子裏的江哲沒看到陸識淵跟着下來，覺得奇怪，下車去尋了。

等他上了觀景臺，看見陸識淵趴在地上......

一大早，沈宣霆難得到崗。路過陸識淵辦公室的時候，看見江哲正在打包一些文件和他的電腦，他好奇就問了一句。江哲說陸總身體不适，要在家裏休息幾天。這個工作狂，還會“身體不适”？沈宣霆不信。

陸識淵在家裏開視頻連線，跟各部門開例行會議。

結束了電話會議，陸識淵摘下耳機，起身去給自己倒了杯咖啡。門鈴響了，他以為是江哲來了，想也沒想就打開門。

“沈宣霆？”

門外的沈宣霆招招手，假模假式的笑着。

“你怎麽知道我的地址？”

待看清了陸識淵臉上的青青紫紫，沈宣霆一下子收住了笑臉：“怎麽你除了得罪我們家，你還得罪誰了......怎麽每次看到你都這麽狼狽？”

陸識淵反手就要關上門，沈宣霆用力擋住，抓住點空隙就閃身進來了。陸識淵火冒三丈，可還是要顧及一下：他再怎麽扶不起來，也是沈林兩方的少爺。

沈宣霆瞟了眼室內，端起陸識淵剛泡的咖啡就喝了起來：“給你發消息你總是不回，我只好來碰碰運氣.......我真以為你跟我爸爸一起出遠門了呢......”

陸識淵問：“你找我做什麽？”

“爸爸在哪兒？”

“我怎麽知道。”

“你會不知道？”沈宣霆放下咖啡，“老頭子一定是腦子壞了放着自己的孩子不管不顧，對你這個外人掏心掏肺的。我是真的想不通啊......陸識淵，你到底使了什麽手段？”

“少爺應該反思自己，有做過什麽成績讓沈董也對你也掏心掏肺的嗎？”

“好了，你不要教訓我.....”沈宣霆打斷他，“我來是有件事要找你商量。”

“什麽？”

“舅舅的案子馬上要結束調查了。你幫幫忙，讓我舅舅能早點出來....”沈宣霆放軟了語氣，“我只有這一個舅舅，媽媽不好出面，只能我來.....求你。”

“那不可能。”陸識淵斷然拒絕，“小林先生給公司帶來那麽大的麻煩，沈董是不會放過他的。而且我還要多說一句，沈董現在跟林氏，勢如水火。少爺你自己要盡快選擇好自己的位置，姓沈還是姓林？”

“我知道，我明白！”沈宣霆忽然失态，“可是我有什麽辦法，一個是我爸，一個是我媽，你讓我怎麽選？！”

屋子裏安靜了下來，陸識淵看着沈宣霆糾結的表情，一瞬間有點可憐他了。

“少爺或許....可以再去求求沈董.....”陸識淵坐了下來，“我有些累了，少爺請回吧，我就不送你了。”

沈宣霆知道多說無用，垂着腦袋走到門邊。他攥上門把手，忽然回頭來：“你的傷.....不會是媽媽為難你了吧？”

陸識淵搖搖頭。沈宣霆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說出來，拉開門走了。

陸識淵把他碰過的杯子扔進了垃圾桶裏，擡手摸到了嘴角的創可貼。他走到洗手間，洗了手，然後湊近鏡子看臉上的傷。

葉浔這家夥，下手可真夠重的。

時間倒回到昨夜，他跟葉浔站在觀景臺上。風有些大，吹得兩個人頭發都亂了。

陸識淵花了七八分鐘的時間跟他說了“金絲雀”交易。留了三分鐘的時間，讓他理解并作出反應。

“你是說......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嗎？”葉浔純情大學生三觀在線崩裂，“你是讓我去......當鴨子.......給一個老頭子？”

沒什麽毛病，陸識淵點頭：“可以這樣理解。”

“你.....我.....”葉浔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滿腹的髒話全部湧出來了，“你......他媽的!”

對葉浔這樣一個剛邁入社會還保留着淳樸三觀的大學生來說，這是奇恥大辱！于是，剩下的五分鐘，陸識淵一直在挨揍。

他把陸識淵撲倒在地，騎在他的腰上，一通王八拳全部招呼在陸識淵漂亮的臉蛋上。以前也不是沒有人當場拒絕，但是像這樣直接動手的，還是第一次遇到。這完全超出了陸識淵的意料，直接被打懵了。

葉浔打夠了，站起來：“你他媽的，惡心，呸！”他抓着包就跑，急急忙忙間鞋子也掉了。他立刻撿起來，回頭看了眼陸識淵。只覺得是惡心至極，又罵了一句不要臉的家夥，這才氣呼呼離去了。

陸識淵暈乎乎地趴在地上，忽然笑了。他居然為了葉浔的果斷拒絕，而松了口氣。

“怎麽搞的？”江哲跑了過來，扶着陸識淵起身，“他打你了？這小子.....我報警.....”

“別！不用.....”陸識淵的嘴角疼得厲害，一摸是血，“我沒事.....送我回去吧。”

回到家裏，江哲給他上藥，陸識淵把前因後果跟他說了。江哲啧啧兩聲，不置可否：“這兩天不要去公司了，省得他們議論。”

“好。嘶——”

江哲不解：“長得帥氣好看的男孩子那麽多，你何必要找他呢？那一看就是個硬骨頭......就算妥協了，也是個不肯聽話的......”

陸識淵說：“因為沈齊想要的.....就是這種不聽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