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秘密計劃

第42章 秘密計劃

“去哪裏了？”

“我.....”

葉浔的雙腿如灌了鉛，半步也挪不動，只能怔怔地看着林雪起身向他走過來。

方才那宛如春風的喜悅轉瞬即逝，心境如墜冰窟。

林雪走過來看到了他臂彎上的大衣，她伸手摸上了：“這件大衣......是他來到公司度過第一個冬天的時候買的。第二天穿上身的時候，全公司的男人女人....眼睛都沒離開過他身上。”

葉浔後背發涼，眼睛飄忽着，不敢看她。

“他的确......很招人喜歡。”林雪擡頭盯着他的眼睛，“你也是如此，是嗎？”

“我沒有....”葉浔下意識搖頭否認。

不會的，不會的......不是這樣的，我只是一時的沉迷而已.....我知道輕重的。

林雪看着他慌亂的表情，輕輕嘆了口氣。她沒再書什麽，拍了拍葉浔的肩膀，走掉了。

葉浔走到小沙發跟前，頹然坐下來，一直蓋在羊絨大衣下面的手心已經出了汗。

窗外隐隐亮起晨曦的微光。

去車站的路上，陸識淵一直都在打哈欠。他把起霧的眼鏡拿下來，哈了口氣用衣袖子擦擦，重新戴上，繼續看開會要用到的各種資料。

江哲通過後視鏡看了他一眼，問：“你是一夜沒睡嗎？”

陸識淵含糊地應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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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哲剛要問他有什麽煩心事，忽然想起來什麽，話都到嘴邊了又咽回去了，默默翻了個

白眼：那個小妖精太過分了吧？就這麽纏着要啊，不知節制！

“你這離開最少要三天吧，公司最近亂糟糟的，你出去待着也好，省得鬧心。”

陸識淵問：“爛賬的事嗎？”

“是啊，不知道怎麽的多出來幾筆前年的爛賬，幾個股東一口咬定不關他們的事.....這

都是公司拆分之前的事了，除非去找林氏那邊對賬，否則根本查不清楚。幾個人在董事長的辦公室，吵嚷地厲害。”

陸識淵合上文件，又打了個哈欠。他擡眼看窗外，公路兩邊一派蕭瑟的秋景

“阿哲，這次出差回來，我打算調你去市場部。”

“什麽？！”江哲看向後視鏡。

陸識淵示意他看前方：“你知道的，董事長最近卸了我很多的工作，我地位大不如前了。

另外，本身我自己也覺得累了，很想歇歇.....”

江哲不能理解：“你真讓我震驚了陸哥，你是我見過唯一一個把工作當生命一樣重視的人。竟然也會覺得累.....是不是談戀愛了就會這樣？生活重心都放到.....喜歡的人身上去了？”

陸識淵嗤笑了一聲，坦然承認：“有點這方面的原因吧。主要是真的累了，我從畢業了之後，除了生病和特殊情況，從來沒給自己放過假.....忙活了這些年，什麽都有了，只想跟喜歡的人過點平靜的不用操心的日子。”

江哲表示理解，随即“痛心疾首”地搖頭：“那家夥給你灌了什麽迷魂湯呀......竟然讓你擺爛了！”

到了車站，陸識淵接過行李箱又提了一次：“你要是有自己的想法，不願意去市場部，那就考慮好，等我回來跟我說，我一定盡力安排好。”

“知道了，謝謝陸哥。”

江哲看着陸識淵大步走進車站裏，心裏莫名有些難過：人生就是這樣，随時随地都在離別。

他為孤獨這些年的陸識淵終于找到了幸福而高興，也為今後面臨的離別感到一絲不舍。

午後的休息時間，魏志遠在辦公室裏和幾個科員探讨報告數據。

這時，有人敲門進來對他說：“所長，外面有位女士說要見您。”

“嗯？什麽人？”

“不清楚，只是說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您。”

魏志遠放下文件，招呼科員們繼續：“我去看看，你們先校對一下數據。”

他走進了接待室，看到了個女人。女人看到他進來，扶着桌沿站了起來。

魏志遠走近一步：“您好，請問您是.....”

葉浔的媽媽滿臉病容，憔悴不堪，強打着一點精氣神問道：“魏所長，您不認識我了嗎？”

魏志遠聽她這麽一說，有些發愣。他扶了一下眼鏡，仔細打量了她的臉，忽然眼睛睜大：

“是你？！”

座談會剛開沒一會，陸識淵的眼皮就在瘋狂打架了。要聽這些冗長的會議報告，真讓人

頭疼又心煩。他在臺下偷偷拿出手機給葉浔發消息，對方可能在忙，一直沒有回複。

會議結束之後，他沒有參加晚宴，直接奔回酒店補覺了。

睡到晚上7點多的時候，他被手機鈴聲吵醒了。他眼睛都睜不開，在床頭摸到了手機：“喂？”

電話那邊傳來抽泣的聲音，陸識淵睜開眼睛，拿開電話，來電顯示寫着葉浔。他一下睡

意全無，坐起身：“阿浔？怎麽了嗎？”

“師兄.....”

“出什麽事了？你先別哭，告訴我發生什麽事了？”陸識淵腦袋轟鳴，猜想是不是一直

擔心的事情發生了。

葉浔還在繼續哭：“師兄，你能.....過來陪我嗎？”

陸識淵趕回C市的時候已經是下半夜了。他直奔醫院，看到了在走廊上精神萎

靡的葉浔。

“阿浔......”陸識淵大步走過來。

“師兄？”葉浔看到他來了，立刻撲了過來抱住他，“師兄，嗚嗚嗚嗚——”

葉浔的媽媽病情突然惡化，做了一場手術。醫生讓他做好心理準備，他怕得手抖，六神

無主之下把電話打到了樂陸識淵手機上尋求安慰。

陸識淵抱着他，拍着他的後背不斷安撫着他：“別哭了，別哭了，告訴我情況怎麽樣了？”

葉浔擦了眼淚：“手術結束了，現人睡着，不知道什麽時候會醒，或許永遠都不會醒了。”

陸識淵透過玻璃看了眼躺在病床上被各種儀器包圍着的女人，拉着葉浔一起坐下來：“好了。”陸識淵攬過他的肩膀，搓搓肩頭，“會好的，會好的，別擔心了。”

“師兄，我不會....失去媽媽吧？”葉浔的眼睛都哭腫了，一抽一抽地喘不上氣。

陸識淵感同身受，緊緊抱住他。安撫了好一會，他才平複了情緒。他靠在陸識淵的肩頭

想着心事。

陸識淵遲疑再三，終于問出口了：“阿浔，我在國外有朋友，挺有勢力的。要不，我們帶你媽媽去國外治療吧？”

葉浔的腦袋一下子離開了他的肩膀，吃驚地看着他。

陸識淵解釋道：“雖然C市的醫療條件也不錯，但是資源分配有限。去了國外，我們能找個更好的醫院，請個專人醫生照顧你媽媽。我不能打包票說一定能治好，但是.....你媽媽後續的一切療養，肯定是不成問題的。”

葉浔就這麽看着他不說話，一臉的嚴肅。陸識淵懷疑自己是不是說錯了什麽話，惹得他不高興了，立即止住了話頭。

“怎麽了？不好嗎？”

葉浔突然嘴巴一扁，又撲進了他的懷裏。陸識淵反應過來，他這是被感動壞了。

“好了，放心吧，有我呢。”

天亮了，葉浔的媽媽轉動眼球，艱難地睜開眼睛。周遭都是儀器的聲音，光線照得四周發白，她什麽也看不清楚。

“醒了？”她聽到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在床邊響起，“是醒了！醫生...醫生！”

視線中一個高挑的身影起身走了出去，不一會就帶着醫生和護士回來了。又是一番忙碌的檢查，交流....她只覺得好累好累，又渾渾噩噩睡着了。

在閉上眼睛的那一刻，依稀看到了兒子的上司，應該是看錯了吧，那樣身份的人怎麽會來這裏呢？

再次醒來，已經是晌午了。

“您醒了.....”陸識淵坐得近了一些，笑晏晏說，“阿浔他去買午飯了。可不巧，您醒來兩次，他都不在。”

這次她真實地看到了陸識淵，聽到了他的說話聲，才知道剛才不是錯覺。

“多謝......你來看我。”剛做完手術的人還太虛弱，說話氣若游絲的。

陸識淵搖搖頭：“您客氣了，我跟阿浔是....很好的朋友.....來看您是應該的。”

葉浔的媽媽看着陸識淵，從被子裏伸出枯槁的手。陸識淵會意，伸手握住。她的手在放發力，用懇求和感謝的眼神表達着說不出的話。

陸識淵明了，再次點頭做出保證：“您放心，今後我會幫助他，好好照顧他。”

女人的眼角濕潤了，閉上了眼睛。

陸識淵安慰着：“您也要堅持住，盡快好起來，阿浔他不能沒有您。”

“媽媽——”葉浔回來了。

聽到這一聲呼喚，女人睜開了眼睛。葉浔放下餐盒，伏在她的胸口上，嗷嗷大哭起來。她咬着牙，攢了一點力氣，擡手輕拍兒子的後背。

陸識淵松了口氣，起身走出了病房。

回到家裏，陸識淵看到了手機上葉浔的未接來電。他沒有回撥，只是發了消息說自己已經到家了。順便再給江哲發個消息，說自己提前回來了。

做完這些，他顧不上奔波的疲倦，坐下來打開電腦，新的郵件半夜的時候已經傳過來了。

發件人威廉給他寫了簡短的留言：陸，你确定嗎？現在時機還未成熟，如果提前收網的話，你會有很大的風險。請考慮清楚，盡快回複我！

陸識淵扶着額頭思考了幾分鐘，雙手敲打鍵盤回複：時間不等人，加緊收網吧。

很快，威廉回覆了個：ok。

陸識淵補充：請幫我聯系當地最好的醫院，我有個病人需要得到治療。另外，我還需要帶上一個人離開。詳細檔案這邊發給你，請妥善安排。

陸識淵點開了桌面上的一個文檔，這裏面詳細記錄了葉浔的個人信息。他将文檔作為附件，一并發送給了對方。

做完這些，他扭頭看向窗外的天空。

今天出了太陽，可照射在身上卻感受不到一絲暖意，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