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彙聚一堂

第53章 彙聚一堂

三年的時間，即使樣貌上沒什麽變化，但是彼此，都不再是當初那個人了。

葉浔心裏有些忐忑，走上前。陸識淵把另外一個餅遞過來，葉浔搞不清楚他什麽意思，遲疑着沒有伸手。

“不餓嗎？”陸識淵問。

原來......葉浔有些受寵若驚，雙手接過餅。

因為着急找到陸識淵，葉浔根本顧不上吃飯，早已饑腸辘辘。陸識淵一邊嚼着餅，一邊看着他：真是挺瘋的，不僅折騰別人，還要折騰自己。

兩個人站在路邊，一言不發吃完了餅。

陸識淵用包裝紙把手擦幹淨，團起來扔進了路邊的垃圾桶裏：“好了，葉浔，我今天得把話跟你說清楚了，你不能這麽跟着我。”

“你不能突然消失......”葉浔着急解釋，“我知道，你想過點清淨日子，又需要時間考慮......我也不想跟着你惹你不高興，但是，你別再突然不見了，行嗎？”

陸識淵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問：“你的行為以及你說的話都讓我很困惑，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是愛着我的？”

“我......是！”葉浔選擇坦白承認

承認這件事，也沒有想象中那麽艱難。

陸識淵微微眯了眼。

葉浔說：“我之前....的确是因為想要報複你才.....但是，但是......我對你的心意都是真的，根本不受我的意志控制了，搞成最後那樣，我也是.....”

“你還真是......壞透了。”陸識淵難以理解地搖頭，“既要又要......不惡心嗎？你抱着這樣龌龊的想法多久了？”

“你相信我！”葉浔急了。

“好了，葉浔。”陸識淵嘆了口氣，“你的想法真真假假都不重要了。三年了，我已經向前看了，你也該向前看了。回家吧，別來了，不要來打擾我。”

葉浔剛要開口說話，口袋裏的手機響了，他只得作罷，掏出手機來。陸識淵瞥了一眼，他的手機有些眼熟，好像是......之前自己給葉浔買的手機。他一直用着嗎？

葉浔走開幾步背着身子去接電話了，陸識淵心裏煩躁，徑直轉身離開。還沒走出幾步，忽然聽到有人呼喚他。他循着聲音找過去，看到一個金發老外。

威廉大步走來，張開雙臂：“陸——”

陸識淵驚呆了：“威廉？”

自己回來一天都不到，這些人怎麽一個個都找過來了？

威廉一如之前，熱情地擁抱他。葉浔挂上電話回頭就看到這一幕，登時眼睛就冒火。

“我去看你，別人說你走了，你怎麽....你怎麽突然就不見了，我就找了過來。”

陸識淵稍稍後退，讓出他的懷抱：“不好意思啊，我走得急，忘了跟你說了。”。

“我在這邊找了很久，這裏很熱鬧，好多人啊。這邊的風景也.....”威廉話都沒說完，就被人推了一把。

他站定，看見一個男人橫在自己跟陸識淵之間，惡狠狠的看着自己：“你是.....”

陸識淵不滿：“你幹什麽？！”

葉浔瞪着威廉：“你是誰？”

“我是陸的朋友，你又是誰？”被這麽粗暴的對待，威廉也是頭一遭。他轉而看向陸識淵，尋求一個答案。

陸識淵的頭開始疼了，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解釋自己跟葉浔之間如此混亂的關系啊。

“哦，我明白了，你是那個......”威廉眼看陸識淵露出尴尬難堪的面色，順勢就猜到了。他問陸識淵：“你之前想帶出國的人，就是這家夥吧。”

“啊啊呀——”以前戀愛腦發作做下的蠢事被人記着，這體驗真不好。陸識淵恨不得找地縫鑽進去，他推着威廉的後背：“好了好了，我們走吧。”

葉浔知道這個老外對陸識淵圖謀不軌，他決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眼看着兩個人要走，葉浔一把拉住了陸識淵的胳膊。

陸識淵被扯得沒站穩，差點摔他身上：“幹什麽呀？我都說的很清楚了。”

“不能跟他走！”

“放手啊你！”

“你放開他！”

三個人争執不下，長街上來來往往都是人，實在是有礙觀瞻。

已經這麽亂了，此時突然又沖過來一個人不由分說把陸識淵護在身後：“你們是誰，你們要幹什麽？”來人是陸識淵的發小，他誤以為這兩個人是之前陸識淵得罪的，知道他釋放了就來尋麻煩，“你們別為難他，我會報警的！”

葉浔和威廉對視了一眼，有點搞不清楚狀況，異口同聲反問：“你又是誰？！”

這局面可真夠混亂的！陸識淵的頭更痛了。

陸識淵怕在大街上丢人，帶着他們一起回了家。解釋清楚狀況之後，三個人看彼此都不太順眼。發小招呼一聲先走了，陸識淵把威廉帶到後堂，給他倒水喝。

葉浔獨自被留在廳堂，他看到了牆上的黑白照片，不禁心生憐憫。這世界上，再無陸識淵的至親。他一個人.....這麽多年，也吃了很多苦頭吧。

陸識淵和威廉站在後院裏說話，威廉一直勸說他跟自己去M國。他有些心不在焉，注意力都留在了前廳，不知道葉浔是不是已經走了，還是繼續等着。

“陸？你考慮好了嗎？”

陸識淵回過神，依舊是婉拒：“眼下，我只想快點把這房子修複回原樣。其他的的事情，我真的還沒想好。”

“ok，沒問題的。”威廉說完，忽然拉住了他的手：“陸，你這麽聰明，肯定知道我的心意的對嗎？”

“我.....”陸識淵想抽回手，這是幹嘛呀，一個個的。

“你不用這麽快做決定，我知道你累了.......你好好想想，我随時歡迎你來找我。”威廉一臉的真誠，“我真的很後悔沒有一早就帶走你，這次.....請你不要拒絕我。”

陸識淵摸了摸額頭：還不如待在裏面落個清淨，一天天的太煩了。

兩人從後院回到堂前，看見葉浔還等着呢。

“他是要幹什麽？”威廉小聲地問，“是要找你麻煩嗎？”

“不是。”陸識淵瞥了一眼葉浔，“我送送你。”

陸識淵把威廉送到門外，陪着走了幾步遠又說了幾句話，威廉才依依不舍地揮手離去了。他背着手走回來，邁入門差點跟葉浔撞上。

這家夥偷窺嗎？？

“我是怕你跟他走了。”葉浔連忙解釋。

陸識淵轉個身把他推出門外：“我不想啰嗦重複講了，葉浔，你走吧。”

葉浔扒着門框不肯走：“你......變心了？”

陸識淵看着他這張臉，嘆口氣：“你這樣說，真挺幼稚的。你選擇背叛我，就不能指望着我還像之前那樣愛着你，這......似乎很難辦到啊？”

“我明白，我明白！”葉浔連忙解釋，“我知道我們之間.....無法挽回了。但是，我不需要你像之前那樣待我好，我只是.....只是希望你能讓我出現在你的身邊，僅此而已。”

“這樣做有什麽意義呢？”陸識淵不理解，“你是想感動我嗎？”

“不，我是私心。”葉浔咬着牙，隐晦地吐露一點自己的心事，“只有在你身邊，我才能好點。”

“葉浔......我都無法想象，若是有一天你知道了自己曾經做了什麽蠢事，會是什麽樣的表情。”陸識淵又嘆了口氣，“随便你怎麽樣吧，別煩我就行。”

他說完就關上了門，把葉浔阻隔在外。

“沒事的，我可以等，我可以等......”葉浔靠在牆上，喃喃自語。

陸識淵開始清理不屬于這個家裏的桌椅板凳等各種雜物，他一件一件從後門往外丢，堆得老高。姑媽一家聞訊帶着車子趕來，破口罵了幾句也不敢再硬吵，裝走這些這些東西離去了。

忙活了一下午，精疲力盡。

陸識淵回到房間裏自己鋪開白紙，拿出尺子和筆自己畫裝修圖紙。他不是太了解這方面，又沒有電子工具查詢，所以進展緩慢。

太陽下山之後，房間裏暗了下來。他打開了桌子上的臺燈，伸了個懶腰。

忽然想起了什麽。

他起身走到窗邊往樓下看去，葉浔當真還等在門外。

忽然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

媽的，喜歡等就等吧，凍死你！

晚上，陸識淵躺在床上根本睡不着。

這個季節晚上都是零下幾度，再加上巷子裏來回竄風，要冷死了。這不要臉的家夥就算要等，不能偷個懶去旅店裏住下麽？

不管了，凍死他算了！

可是，真要凍死了，也太......

陸識淵睜開眼睛，抓過床邊的毯子，坐起身。

冬夜的寒風把葉浔吹得七葷八素的，他裹緊了身上的外套可還是感覺四處漏風。他搓着胳膊，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要是在這裏等上一夜，不死也會暈厥的吧。不知道陸識淵明早起床看到自己暈厥在地上，會不會有一絲絲的心疼呢？

手機又響了，葉浔哆哆嗦嗦掏出手機，看到來電顯示，是魏志遠打來的。他的手有些僵了，劃拉了好幾次才接通：“喂？”

魏志遠難得沒有罵他，而是帶着一點哀求的語氣哄着：“奶奶想你想得病了，現在住院了，快回來吧。”

“什麽？”葉浔一下子就慌了。

他挂上電話，擡頭看了眼已經熄燈的樓上卧室，為難了幾秒鐘，跑着離去了。

陸識淵在心裏打了個草稿，大概是：你別多想，我只是怕你死在我家門口，警察找我麻煩。

他這麽想着，鼓起了勇氣打開門。

外面沒有葉浔。

他探出頭，小巷子兩邊都不見人。陸識淵走出家門在小巷子裏找了一下，确定葉浔已經離去了。

他低頭看着手裏的毯子，自嘲地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