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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在大雪持續了一周以後，橫濱的街邊已經基本上看不到什麽人了。中午太陽正熱的時候，或許還能有那麽幾個身強力壯、不懼寒冷的人出來逛逛，但一旦過了一天最熱的那個點，人們就全都縮在了自己的家裏。

森鷗外找來了幻，奇怪的是對方雖然感受到了咒力的氣息，但并不沒有感知到有他的同類在。幻推測橫濱這些日子來連綿不斷的大雪，也許是另外一種東西造成的。

“咒具？”

“是，簡單來說就是寄存在咒力的武器。根據強度不同，咒具也被分為好幾個等級，最強的特級咒具哪怕是很弱的咒術師拿着，都會造成很強大的打擊效果。”

“所以你的意思是，這場大雪是由什麽人用咒具導致的？”中原中也想了想，又覺得有幾分奇怪，“我不太了解你們咒術界的東西，但是這玩意兒應該也得需要持續不斷的咒力供應才行的吧？不然再強的東西，沒有驅動力的話應該也沒辦法造成傷害。”

“确實如此。”幻點點頭，“我覺得奇怪的點也就在于此。”

“能夠造成範圍這麽大、傷害又這麽強的咒具，我想肯定只有特級可以做到了。而能這麽長時間驅動特級咒具，少說對方應該也是一個有着強大咒力量的人，推測至少應該是一級的咒術師。”

“但是一級以上的咒術師施展咒力，不至于一點殘穢也留不下來。但遺憾的是，我現在能夠感知到的咒力，都是正常人類活動範圍內的。”

“你的意思是說是咒具自己幹的，沒有人在背後操作？”

幻先點了點頭，很快就搖頭，“事實上看是這樣，但是我覺得這樣大概是不可能的。一些咒具因為寄存的咒力過強，的确會在周邊溢出一些來。但程度大概只能是吸引到附近的咒靈積聚，想讓他自己啓動還是不夠看的。”

“不是咒靈，也不是咒術師。”森鷗外敲了敲桌子，“那就只能是普通人了吧？”

“不，普通人的咒力根本不可能……”

“如果是成千上萬，乃至整個城市的普通人呢？”

森鷗外的話直接問住了幻，男人的臉上閃過一絲沉思，竟然真的開始思考起這個可能性來，“這麽一來的話，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性。但問題是，咒具是怎麽把一整個城市的咒力收集到一起的？”

“這個可以容後再說。”森鷗外轉頭看向中也，“中也君，麻煩你去通知廣津君和芥川君。你們兵分三路，去搜查橫濱人流量密集的地點，遇到可疑的東西就把他帶回來。”

“是，首領！”

中原中也領着任務很快就走了，一旁的幻顯然已經對森鷗外提出的看法徹底陷入了思考，呆在一邊一動也不動的。森鷗外暫時還顧不上他，她直接聯系了目前正在東京調查的尾崎紅葉。

尾崎紅葉回複：【咒術界相對大衆來說比較封閉，想要打探情報恐怕還需要有人深入他們的內部。】

【我知道了。僞造身份的事情怎麽樣了？】

【我按照你說的，聯系了五條悟這個人，對方果然願意給我們提供幫助。東京咒術高專近期要招收校醫，他答應幫你僞造一個鄉下不知名咒術師的身份，送你進學校。】

【不過……你真的要自己去嗎？你的長相問題恐怕不好糊弄過去吧？】

【這個你不用擔心。】森鷗外眯了眯眼睛，又在手機上打字道，【我已經有了解決的方法。】

【紅葉君的工作如果難開展的話，這兩天可以回來了。之後的事情等我進了高專之後再說。】

尾崎紅葉的回複噠噠噠地轉了過來：【好的。】

【妾身等橫濱不那麽冷了，再動身。】

“……”

也行吧。

在晚上的大雪即将再次到來的時候，中原中也等人帶着一身的冷氣回到了港口黑手黨的大樓。一共五塊長得有些像是鑽石的冰晶體，也一并被帶了進來。

“就是它們。”幻在一看到冰晶體之後，就斬釘截鐵地說道。

“原來如此，是把五個部分分散在了不同地方，同時把咒力聚集吸收起來嗎？不過單是這樣的話……”

幻的話說到一半就停了下來，他原本伸向冰晶體的手也迅速收了回去。咒靈的臉上帶着一絲的驚愕：“它能主動吸收咒力？！”

“主動吸收？”森鷗外摸了摸下巴，“所以這個才是它能夠啓動的關鍵點吧？真沒想到，咒術界竟然還有這麽便利的工具。這真的不是人為制作出來的嗎？”

幻搖了搖頭：“自古至今咒具出現的方式千奇百怪。有的是原來強大的咒術師死後形成的，有的是被人拿着殺人形成的，所以我也不清除這些冰晶體到底是怎麽出現的。”

“你有方法封印它們嗎？”

“這個可以。等我封印起來之後，你們就找個不常有人經過的地方密封保管，短時期內它應該不會再造成現在這樣大雪紛飛的場面。後面只需要時不時地有人加固一下封印就可以了。”

“好。”森鷗外點點頭，“那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

大雪停下來之後，森鷗外交代了港.黑的工作，就出發去了東京。不過在直接去東京高專卧底之前，她還得去一趟池袋，找一個能徹底給她改頭換面的人。

這個人是折原臨也介紹給森鷗外的。對方是生活在池袋的地下密醫，除了醫術高明之外，據說給人變臉整容也是一把好手。森鷗外當然沒興趣給自己整容，不過她倒是拜托了這位名叫岸谷新羅的年輕人，給自己和埃裏斯弄了一副□□。

今天是森鷗外去取貨的時間。

為了做戲做全套的，森鷗外這次出行并沒有乘坐她的專車，而是久違地登上了在東京和橫濱兩座城市之間來往的電車。

一下車，她就看見了站臺對面正沖着她揮手的折原臨也。

“你這是什麽意思，臨也君？”森鷗外一邊給埃裏斯穿上外套，一邊漫不經心地問道。

“當然是來歡迎森小姐來到我們池袋啦！”黑發青年一年四季都是一個打扮，夏天的時候讓人覺得熱，冬天又讓人看了感覺冷，“我送你去新羅家裏，這樣可少了你還需要找路的時間。”

“那可真是要感謝你了。不過臨也君，我覺得這附近的出租車司機，應該還不至于不認識池袋的路吧？”

折原臨也用“你在說什麽我根本聽不懂”的表情回看了過去。他選擇帶他們去岸谷新羅家裏的方式是……走路。

好在電車站距離新羅家也并不是很遠，走着也才不過五六分鐘而已。

那個和折原臨也同齡的年輕醫生早已經等在了家中，看見人來了，二話不說地就把制作好的面具遞給了森鷗外。一大一小兩張，薄薄的好像是一張紙。

“不用的時候就把它扔進專用的護理液裏泡着，千萬不要讓它髒了。髒了的話，就沒那麽貼合你的皮膚了，別人也很容易看出來你還帶了一層面具。”

“我對我自己這次的作品還是很滿意的，你們帶上看看吧！”

岸谷新羅滿臉都寫着對自己的□□的自信。

森鷗外當即按照對方的說法，穿戴了上去。果然和她想象的一樣很輕薄，而且出乎意料的是，她竟然也沒覺得悶，戴上去了之後就好像這真的就是她自己的皮膚一樣。

“哦對了，這個也給你。”岸谷新羅像是想到了什麽，在自己的抽屜裏翻了翻，“這是隐形眼鏡，能改變你的瞳色。既然要變的話，還是變得徹底一點比較好。”

隐形眼鏡有不少，是岸谷新羅專門跑去眼鏡店買回來的日抛眼鏡。

森鷗外對着鏡子帶了上去，鏡子裏面的人在一瞬間好像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黑色的頭發，赤色的眼睛，就是這張臉……她怎麽看怎麽覺得像——

她把視線挪向折原臨也，盯了一會兒，“臨也君，解釋一下吧。”

“為什麽這張面具是按照你的臉設計的？”

“新羅要設計當然是需要有參照物的了。”折原臨也攤攤手，頗為理直氣壯，“他找不到人，我就只好給他當了個模特。不用特別感謝我哦，森小姐！”

一旁的埃裏斯也把面具帶上去了，因為森鷗外之前強調過埃裏斯的身份是她的孩子，所以小男孩的面具不出意料得，也和折原臨也的那張臉頗為相似。

就這樣他們三個人要走到一起的話，大概街上絕大多數人都會把他們當成一家人。

擁有夫妻臉的夫妻，和孩子。

埃裏斯的不滿幾乎要寫在臉上：“林子，我一定要頂着這張臉出門嗎？還不如用中也的臉，看起來讓人賞心悅目一點。”

森鷗外也是一不小心被折原臨也給算進去了，偏偏她因為着急用，還沒辦法提出讓岸谷新羅重新做面具的要求。于是她只好安撫性地摸了摸埃裏斯的腦袋。

好在岸谷新羅在做面具的時候，考慮到了“折原臨也”這個人本來就和“森鷗外”是認識的。太過相像的話，還是容易被人發現身份。所以他只是做了個神似。

也就是說只要折原臨也不出現他們身邊的話，也不會意識到他們的臉長得像這個事實。

就這樣，森鷗外帶着埃裏斯從池袋出發去東京咒術高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