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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工作彙報結束後，森鷗外看着咖啡廳外面的人群，和中原中也提議道，“要出去走走嗎？”

中也一愣：“啊，好的。不過我現在的樣子，和您走在一起的話會不會……”

“一次兩次的沒關系，而且你不是也做了變裝了嗎？”森鷗外看過去。

一直以來都愛作社會人士裝扮的中原中也，今天穿上了大約有好幾年都沒碰過的白毛衣和牛仔褲，半長不短的頭發掖進了棒球帽裏，臉上帶着一副黑框眼鏡。

他就這樣走在路上的話，把他認成是學生的恐怕也不在少數。

街道上新年的氣氛還很濃厚，各處都能看到在努力迎合熱鬧的商家。森鷗外今天出門特地沒帶上埃裏斯——畢竟一個帶着孩子的女人總要比一個人要顯眼得多，所以現在的的确确是只有她和中原中也兩個人的二人世界。

中原中也不知道手該放在哪裏，眼神也有點飄忽。想起臨走前尾崎紅葉還特意囑咐過自己的話，一定不能在和首領相處的時候冷場。

于是他腦子一懵，不知道怎麽了張口就是一句，“首領，您是覺得咒術界的高層還有可能和其他人合作嗎？”

好極了，開口就是工作。

中也的表情有些懊惱，餘光中看到森鷗外眼裏還沒退去的詫異之後，他的心情就更糟糕了。

森鷗外确實是沒想到，中也在這麽悠閑的時候還在思考工作的事。不過一想她剛剛自己說話就說到半截，也沒把話說完，就能理解對方滿腦子都是這事的原因了。

索性她就繼續解釋道：“異能者和咒術師之間，大家早就互相知道對方的存在了。咒術界如果對橫濱有什麽想法的話，早就應該有所行動，不至于要到今天才開始做這些小動作。”

“能讓他們起了心思，那就說明或許是有誰讓他們覺得橫濱有利可圖。”

“至于到底是誰……我心裏已經有了幾個人選。”森鷗外沉眸，“從人虎懸賞七十億，到Guild襲擊，再到澀澤龍彥……這些事件種種背後都有同一個人的影子。”

原本還在懊惱中的中也，注意力逐漸被森鷗外抽絲剝繭般的分析給吸引了過去。他也想到了一個人：“您是說，死屋之鼠的那個人？”

“他幾次三番地對橫濱下手，想要把城市攪亂，目的到底是什麽？”

“……目的啊。”森鷗外拖長了聲音，她其實還想在說點什麽，但是旁邊卻不斷有窸窸窣窣的雜音傳來。一開始像是衣服布料摩擦的聲音，緊接着又是好像有什麽重物落地，再然後就是人的嘲笑聲、說話聲。

森鷗外的話被打斷，于是朝着聲音傳出來的源頭看過去，發現是幾個打扮潮流的高中生正在圍堵另外一個學生。被堵了的學生穿着和他們一樣的校服，大概和他們出自同一個學校。

她轉過頭去的時候很湊巧，正好和其中兩個東張西望的高中生撞上了視線。

流裏流氣的男學生眼睛刷的一下亮了，旁邊挎着他的女孩立馬黑了臉，伸出手指猛地掐了他一把。

森鷗外把視線收了回來：“費奧爾多的目的是什麽，再過不久中也君你就會知道了。他現在還躲在幕後，就是說明現在還不是他出現在明面的好時機，所以我們近期把大部分精力還是放在咒術界這邊就可以了。”

她沒太把眼前的這場明顯是校園霸淩的事件放在眼裏，中也是想出聲管管的，結果卻先一步被森鷗外的話給叫走了。然而森鷗外想當做什麽也沒看到，有人卻不想這麽放她走。

和一幫不良少年為伍的女學生，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男友的視線，都被那個大胸女人給吸引了過去，頓時怒火中燒，不知天高地厚地挑釁道，“那邊的老女人，你剛才看什麽呢？”

森鷗外的腳步停了下來。

老女人……誰？是在說她嗎？

她再次回過頭，看向對面滿臉膠原蛋白但是揮霍年輕本錢的女學生。的确比起他們來，她的年齡可以稱得上是一個“老女人”了。

“你是在叫我嗎？”森鷗外現在的态度還算平和。

“說的就是你啊，老女人！”女學生也不知道在哪裏學來的說話方式，又是彈舌又是粗聲的，“你剛剛看什麽呢？有事沒事的不如去保管一下你那松弛得像是麻袋一樣的皮膚，別在這兒多管閑事。”

這個年紀的孩子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時候，哪怕是遇到大人，他們往往也覺得自己強得很，足夠抵抗。當然，如果今天站在這裏的是一個普通女性，看到對方的隊伍裏面還有這麽多年輕力壯的大小夥子在，說不定就真的會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走了。

然而很不幸的是，他們今天撞見的是森鷗外，還有中原中也。

森鷗外随便拿了把手術刀吓唬幾下，就足以把這幾個孩子給吓跑了。她看着那幾個不良學生慌不擇路地跑路，甚至還有互相撞上的時候，無奈地搖了搖頭。

可能是覺得自己這樣太丢人了，其中有個人還放了次“狠話”，“這次就這麽放過你了！吉野，別忘了你答應我們的東西！”

縮在角落裏渾身是傷的男生，聽到這句話身體下意識地顫抖了一下，然後才像是想起來自己目前好像是沒事了。男生一身淺色的衣服被弄得髒兮兮的，他擡起頭，臉上的血和泥土都混合到了一起。

吉野順平默默地爬起來，拍了拍衣服。他看向森鷗外兩人的時候，好像透過他們的背後看到了別的什麽東西，臉色微變，接着才低聲和他們道謝。

原本對他沒什麽興趣的森鷗外，一下子就興致盎然了，這個孩子是看到了嗎？

有個咒靈跟着他們一路，她早在一開始走到這裏的時候就發現了。只不過看這只咒靈沒什麽傷害力，脾氣性格也像是乖巧的，所以就沒管。

眼前的這個少年即使是遮掩得再快，也逃脫不了森鷗外的觀察能力。

她可以肯定，對方是看到了咒靈的。

真沒想到随便走在街上，還能讓她撞見一個沒有經受過任何培養的，咒術師胚子。

森鷗外心裏有了一個想法。她暫時按捺下，轉而和眼前的黑發少年說，“真是一副難看的面容。你就這麽一直看着自己受他們欺辱，也不還手的嗎？”

少年的身體顫了一下，他沒說話，但好像是被森鷗外的話刺到了。

“想要不受別人的欺淩，第一步是先讓自己強大起來。你如果有這個想法的話，就一周後去旁邊的那家咖啡廳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