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26章

一周後，森鷗外再次聽取了港.黑的工作彙報之後，見到了咖啡廳徘徊的黑發少年。少年好像還特意整理了一下自己，稍顯陰暗的半長劉海梳理得整整齊齊，一身幹淨的校服，忐忑不安地站在門口。

森鷗外給來彙報的人——因為中也有事，這次來的是他的下屬——使了個眼色，那人就聰明地退了下去，準備離開。她随後向門口的吉野順平招了招手，把人叫了過來。

只有森鷗外和吉野順平兩個人，少年的神色變得更加緊張了起來。他左等右等也不見森鷗外和自己說話，不安地在腿上擦了擦手汗，“那個，上周的事情……”

“你渴嗎？要不要喝點東西？”森鷗外突然說話，“這裏有菜單，你可以自己點，就當是我請你的。”

吉野順平手忙腳亂地婉拒：“啊、不用了，我喝水——”

“那就來一杯橙汁吧。”森鷗外完全沒在聽他的話，合上了菜單本之後，就把一旁的服務生招了過來，“麻煩給他上一杯橙汁……你要不要加冰塊？”

吉野順平讷讷地接道：“不、不用了。”

“一杯橙汁，不加冰對吧，小姐？”服務生在自己的本子記了下來，“稍等一下，馬上給您送過來。”

服務生走了以後，氣氛一下子就沉默了下來。吉野順平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不該說話，就這麽緊張地等到了幾分鐘後，服務生把橙汁端了上來。

他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樣松了口氣，立馬用自己閑置的手端杯子，喝了一大口。

緊繃的神經得到了一些舒緩。

森鷗外像是掐着點一樣，在他咽下了口中的橙汁之後，說道，“說起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叫做吉野順平，再過不久就升入高一了……”吉野順平頓了頓，“上周的事情，我還沒來得及跟你和你的朋友道謝。不過我今天不是來和你說想要變強什麽的，我覺得我現在的生活也很好，和母親的生活也很平靜，所以我想要——”

“拒絕我？先別急着說這些話吧。”森鷗外放下手裏的咖啡，撐着側臉，耳邊一縷輕柔的長發就這樣滑落了下來，“上周時間不夠，所以我也就沒有多說什麽。”

“順平君你，是不是能夠看見點普通人看不到的東西？”

吉野順平的身體一下子僵硬了起來。

“看你現在的這幅樣子，那就說明我上次沒有看錯對吧？”她微笑起來的樣子，就像是在誘惑天使堕落的魔女，“那些東西應該對你的生活也造成了一些影響吧？畢竟它們對人類的視線出奇的敏感，你越是盯着看，就越容易被它們發現你的特殊。”

森鷗外的話每多說出一句，吉野順平的臉色就多難看一分。

“你被那些東西騷擾得不勝其煩，光是應付它們就耗費了你大多數的心力。不過如果我現在告訴你，它們其實是可以被消滅的呢？這樣你會不會對跟随我産生一點興趣？”

“你說什麽？”

“我說它們——也就是被稱為咒靈的這種東西，是可以被消滅的。而你是有這種才能的人，所以我對你提出了邀請 。東京有個專門培養你們這樣的人的學校，想不想轉學的決定權在你，但我是希望你去的。”

“我是那裏的校醫，如果你想去的話，我可以幫你聯系。考慮一下吧，順平君。”

長久的沉默之後，森鷗外把杯裏的最後一口咖啡喝了。眼看吉野順平還沒有反應，她就站起了身，準備離開。在她離開的前一秒，吉野順平突然開口了，“我想去。”

森鷗外停下腳步，因為她是站着的，在看向對方的時候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你決定好了嗎？我想讓你去高專，可是還有我自己的目的哦。這一點你可好自己好好考慮一下。”

“不用再考慮了，我已經想好了。”吉野順平看起來溫和，性格卻意外的堅定，“讓我去吧，我想變強。就像你說的，我也不想再受誰的欺辱了。”

森鷗外笑了起來：“那我就先提前歡迎你的到來吧，順平君。”

在咖啡廳和吉野順平告別了之後，森鷗外給五條悟通了一個電話。讓吉野順平入學的事情，當然還少不了這位五條家家主費心。她極力地想讓吉野順平進到高專裏來，當然是有她自己的考量。

一是她再怎麽有空閑，身為港.黑首領的她也不可能一直卧底在東京這邊，除非橫濱那邊的攤子她是一點也不想碰了。找一個人來接替她卧底的工作是肯定的，只是連森鷗外自己也沒想到，老天爺把這個瞌睡的枕頭送來得這麽及時。

二也是因為吉野順平也确實值得森鷗外費這個功夫。她早就對咒術師一類的有興趣，只不過一直沒找到什麽合适的機會，看看能不能挖幾個牆角。

吉野順平的出現，可以說是恰恰好符合了森鷗外所有的期望。

“所以說，森小姐你現在不僅是想再送進一個小卧底進來，還想讓我們高專免費幫你把人培養出來？”五條悟一語道破了森鷗外的小心思，“你還真是物盡其用啊。”

“這是我們之間的合作，五條君。”森鷗外謙虛，“況且那個孩子将來是什麽樣的想法，還未可知。若是他自己想留下來繼續當個咒術師，我自然也不能阻攔他。”

“到了你手裏的人，應該還沒有能跑出去的吧？”五條悟反問道，“行吧，這事我就當是送一個順水人情給你了。早在你說自己要親自過來高專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存着別的想法了。”

“只不過沒想到，最後你居然是自己找來了一個苗子，準備自己培養。”

“所以我才說。”森鷗外笑眯眯的，“順平君是上天送來給我的禮物。不過你說的沒有能從我手心裏跑出去的這句話，恐怕不是——”

餘光暼過一個熟悉的影子，她的尾音戛然而止。空氣在陡然間變得安靜，森鷗外不敢置信地回憶起剛剛出現過一瞬的那一張臉。那個人是……不，這怎麽可能？

五條悟帶着關心的話從手機那頭傳了過來：“怎麽了嗎，森小姐？”

“……沒什麽，我剛才好像看到了一個熟人。”森鷗外穩了穩心情，“五條君，你們有沒有神奇的咒術，是可以讓死人死而複生的？”

“啊？那是什麽？”

“不，你就當我什麽也沒說吧。也許是我多心了。”

森鷗外回到了高專，路上那個令她頭皮發麻的一瞥，暫時被她抛在了腦後。

新年已經徹底過去了，普通人或許在新年有那麽一些時日能夠放松休息，但咒術師卻不行。職業的特殊性讓他們不得不保持全年無休的作息，平常時不時地還要接受半夜出行，或是工作到半夜的困擾。

至少有好幾次，森鷗外是在清晨，天剛微微亮的時候撞見過滿身疲倦着歸來的學生們。

時間一晃就到了二月份。

吉野順平之後在新學期入學高專的事情，已經被五條悟一手敲定。為了讓這個從來沒接觸過咒術界的少年，提前适應未來的生活，五條悟還特意給他安排了“咒術師體驗活動”。

其實就是跟着下一屆高一新生的另外一人，伏黑惠，一起和高年級的前輩訓練。

而森鷗外，則是一邊像模像樣地做起了校醫，一邊繼續打探着高層的情況。

期間有一次，她還帶着吉野順平一起去見了趟中原中也。出乎意料的是，森鷗外這個卧底的身份竟然沒怎麽引起這個少年的驚訝。他似乎是早有察覺一樣，很平靜地接受了森鷗外的身份，和自己未來或許要接替森鷗外繼續做卧底的可能性。

倒是森鷗外原本是黑手黨首領的事情，引起了吉野順平更大的情緒。

“真的有這麽不像嗎？”

“……是，小泉、不，森醫生，一點也沒有黑手黨那種窮兇極惡的感覺。”

吉野順平試着想了想自己以前看過的電影，發現自己怎麽也想象不出來，森鷗外兇着一張臉跟人要保護費的場景。不過對方笑眯眯地說人砍人一條胳膊，他不知道怎麽的，居然覺得很真實。

……這麽一說的話，森鷗外是黑手黨首領的這件事好像也沒那麽讓他吃驚了。

“森醫生什麽時候會離開這裏呢？”

“怎麽？你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讓我離開，好自己可以一個人在高專裏嗎？”

“我沒有這個意思。”吉野順平連忙解釋，“但是醫生你不會一直待在學校裏的吧？不然你也不會把我找來，還想方設法地要讓我進高專了。”

“确實是這樣。不過什麽時候離開……這個就不是你這個小孩子該操心的事了。”她好像是看出了吉野順平的不安，又說道，“不過我暫時還沒有離開的打算。”

“那可以真是太好了！”吉野順平明顯開心了不少，連說話的語調都變得輕快了一些。

然而他們兩個人誰也不知道，森鷗外的這個口頭承諾才不過半天，就被一場敵襲給打破了。

彼時，森鷗外正在替五條悟給學生們戰技指導課——美名其曰戰技指導，其實就是五條悟一個人的solo舞臺。所有學生一起上，還不夠他随随便便出一拳頭的。

五條悟上課上到一半，臨時有事被叫走了。聽說是高層找他和夜蛾校長，也不知道他們是又想到了什麽理由，開始給五條悟他們找不痛快了。

被叫過去頂包上課的森鷗外，當然是沒辦法繼續給學生們上這個課。索性就讓他們幾個自己結對，自己互相指導起來。在看着吉野順平第七次被伏黑惠的式神甩飛了之後，森鷗外驀然感覺地面一陣晃動。

“怎麽了？”學生中唯一的女生，禪院真希擡起頭，“地震嗎？”

“不是。”熊貓一張臉嚴肅了起來，看着出現在自己頭頂上方的半圓形空間，“不知名的帳，這是有敵人入侵到學校內部裏來了！”

“小泉醫生，你快來離我們近一點！”禪院真希率先招呼着，她自認為“柔弱無力”的森鷗外，想要保護。然而她的話甚至還沒來得及說完，一陣巨響就在她的耳邊炸開。

禪院真希再一往森鷗外的方向去看，一道又寬又深的壑口出現在了她的眼前，硬生生把他們的位置和森鷗外的位置，給徹底隔開了。

吉野順平心裏一慌，當即就想越過那道溝壑去找人，“醫生！”

“冷靜點，吉野！”離他最近的伏黑惠一把抱住他，“現在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那道溝壑又那麽深，就憑你自己，你确定能過去嗎？”

狗卷棘看着面前只離自己半步的溝壑，深以為然，“鲑魚！”

“可是伏黑君，醫生她還在那一邊，不知道會不會遇到什麽危險……”

“所以越到這個時候，我們才需要冷靜。”伏黑惠掏出手機，“我打電話告訴五條老師。你現在打電話聯系小泉醫生，告訴她電話不要斷，有什麽突發情況的話我們也能快點反應過來。”

原本六神無主的吉野順平，在他冷靜的話語之下，也逐漸恢複了平靜的心情。他拿出手機徑直給森鷗外撥了過去，話筒裏面嘟了兩聲，就立刻被人接了起來，“是順平君嗎？不用擔心，我這裏沒什麽事，只是稍微出現了一點狀況。”

“一點……就連我都有些不知所措的狀況。”

森鷗外的對面，有着一頭暗紅色頭發的男人跟她四目相對。男人身上的淺色風衣，就像是某種危險的信號，被風刮得呼哧作響。

她認識這個男人，甚至可以說是很熟悉了。

當初她就是憑借着這個男人的能力，一舉讓港口黑手黨得到了政府承認的武裝許可證，也徹底失去了對她信任滿滿的太宰君。

織田作之助。

晚上九點二更～

推一推基友的預收文，炒雞帶感，我恨不得讓她立馬原地開文，更新一百八十章！

《[咒術回戰]完美替身腦花醬》 by 昙緋 id：5740957

一句話：別笑，你笑起來就不像他了。

文案：

直到傑死訊傳來的那一刻，我才恍然明白——

原來我一直都深愛着他。

再後來，我發現了一個小偷，他占據了傑的身體。

看着這張眼熟面龐，我想是時候找個慰藉了。

——《硝子日記》

[提問：迄今為止，你最後悔的一件事是什麽？]

腦花：謝邀，大概就是遇到家入硝子吧。

當與她對視的第一眼，腦花便感受到了刻入骨髓的愛意——它來自這具身體。

即便被當做替身，被告知“別笑，你笑起來就不像他”，被設計放出5t5，但他卻始終甘之如饴。

甚至，連瀕臨死亡之際，腦花還發了瘋般地害怕着她以後會不會孤獨。

對此，家入硝子摸着不足一個月的肚子，裏面正孕育着她和傑的孩子，垂眸冷笑。

你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