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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太宰追上了那個有着和摯友一模一樣面容的男人。

他長得和織田作可真像啊，說話時候的聲音，就連細微的小動作都和他記憶裏的好友是一個樣子。如果不是他親自确認過織田作再也不會醒過來的話，他說不定真的會認錯人。

“太宰。”

對面的男人還在叫他的名字，太宰治一下子就從回憶當中清醒了過來。他的目光鎖定在眼前這個陌生又熟悉男人的身上，這個人越是表演得和織田作如出一轍，停留在他腦海中的怒氣就越是洶湧。

鳶色的眸子暗沉，猶如逼近地面墜落的星子，“你是誰？為什麽用織田作的身份接近我，有什麽目的？”

“接近你？這話說得真冷淡啊，太宰。”羂索尋着記憶裏這具身體的主人和別人相處的方式，一邊說話一邊打量着對面這個被陀思劃為一級危險的男人，“來看自己的摯友這種最平常的事，還能隐藏什麽壞心思嗎？”

“別再說了，你裝得一點也不像是織田作。”太宰治語氣冷漠，“我再問一次，你是什麽人？有什麽目的？”

“……真是奇怪。”羂索不再僞裝，用織田作之助那張臉在嘴角上扯開了一個不可能的弧度，“你們到底是怎麽看出來我不是他的嗎？明明以前都不會有人發現的。”

“這具身體明明也是他本人的，我還擁有了他全部的記憶，就把我當成是織田作之助不好嗎？”

身體？

一瞬間浮上心頭的猜測讓太宰差點沒能抑制住內心裏的陰暗情緒。

陰郁的氣氛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晦暗不定。

“你剛剛……說什麽？”

織田作的身體……這個人他怎麽敢？！

森鷗外逆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走在街道上，與謝野晶悟不遠不近地跟在她後頭。她走了一段路，然後停下來回頭看向後面的男人，與謝野觸及到她的視線頓了頓，然後移開眼睛。

“你就準備這麽一直跟在我身後嗎，晶悟君？好久不見，你不打算跟我敘敘舊嗎？”

與謝野晶悟看着身邊的商店，不去看她，“我沒什麽好和你說的。本來也是社長說了我才同意的，有什麽事情現在就去做，結束了我好回偵探社了。”

“還是一如既往的讨厭我啊，我好傷心啊晶悟君。”森鷗外的表情卻一點也沒看出有傷心的樣子。

“你不管他不就行了嗎，林子？反正他也會跟着我們的。”埃裏斯握着森鷗外的手，有點不滿她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與謝野晶悟的身上。

剛剛和福澤谕吉在一起的時候是在說正事也就算了，現在都走在大街了，林子怎麽還能不看他呢！

男孩微微鼓起來臉，自己生悶氣。

“那可不行。”森鷗外意有所指地說道，“畢竟有的人嘴上說得好，但我要真的什麽話都不說了，說不定還會像埃裏斯一樣，自己一個人偷偷地生氣。”

“我才沒有偷偷生氣！”

“誰會那樣做啊！”

埃裏斯大聲地反駁，說完了才發現有另外一個人同時和自己說話。他一擡頭，才發現是與謝野晶悟。

森鷗外的表情揶揄：“真的不會嗎？你以前的時候，明明只要我開始忙工作了顧不上你，就會開始鬧脾氣的。”

“是你看錯了，我從來沒做過。”與謝野晶悟否認。

“是嗎？那好吧，晶悟君說什麽就是什麽。”

“你的語氣聽起來也太敷衍了……”

“那不然要我怎麽樣呢？晶悟君這麽讨厭我，說話太熱絡的話會嫌我煩的吧？我真是可憐。”

“你這個人真的是……”

埃裏斯就夾在兩個人的中間，看他們一來一回地說話。不知道為什麽，一時間心裏更加生氣了。

三個人不知不覺越來越往人煙稀少的地方走了，等到周邊一個人都沒有了的時候，突然有兩個人毫無征兆地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那兩個人一個稍微壯一點，是個光頭。另外一個比較瘦弱，腦後梳着一條長長的馬尾辮，只是看他喉間突出的喉結，不滿分辨出這其實也是一位男性。

“什麽嘛，我還以為我們的目标有多難纏，原來就這麽幾個人。”馬尾辮先開口說話了，“一個看起來弱唧唧的男人，一個女人，還有一個小孩兒……我真是幸運！”

“我不管你怎麽想的，但是中間那個女的要留給我。”仔細一看，光頭除了頭上光溜溜的以外，身上也沒穿什麽能夠蔽體的布料。赤.裸裸的上身，再加上一條深色圍裙，讓這個人看起來足夠的惡趣味。

他舔了舔嘴唇，轉了一下手中的武器，“我要把她做成我手裏最完美的衣架。”

與此同時，森鷗外這邊也很快判斷出來了這兩個陌生男人的身份。

“人類？”與謝野晶悟詢問道。

“應該是，他們身上沒有咒靈的氣息。”森鷗外想了想，又說，“大概是詛咒師之類的吧。”

與謝野晶悟從随身的包裏掏出了自己的武器，一把嗡嗡作響的電鋸。聽到對面那個光着頭的詛咒師說出的話，他的睫毛不由得輕輕顫動了一下。

“他們就是你說的，那個叫做羂索的男人的同伴對吧？既然是要對付的敵人，我就不跟他們客氣了。”

“那就拜托給你了哦，晶悟君。”森鷗外笑眯眯的，“你現在真是可以讓人放心依靠了。”

“啊？誰說我要幫你了？你這個人得寸進尺的程度簡直讓人讨厭。”與謝野晶悟指了指對面，“兩個人，一人一個。我負責那個光頭，另外一個是你的。聽懂了嗎？”

像分西瓜一樣分完了對應的敵人之後，與謝野晶悟就拎着電鋸走了。

埃裏斯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的背影，氣得直跳腳，“林子！他怎麽能用那種口吻跟你說話呢！我們明明不用他幫忙，自己就可以把那兩個敵人解決了！”

“快走啦，林子！不要讓那個家夥搶先！”

森鷗外沉默片刻，語氣帶着隐隐的不情願，“……嗯，真的要我動手嗎？”

“你在說什麽啊，林子！快點啦，拿出你的幹勁來，別讓他真的小瞧了我們！”

她和埃裏斯悠閑的對話很快就引起了對面人的不滿，光頭和馬尾辮互相對視一眼，決定先拿看起來更柔弱的森鷗外和埃裏斯兩人開刀。結果他們剛一動身，光頭的詛咒師卻先被與謝野給拖住了。

馬尾辮一個人沖向了森鷗外：“雖然不知道你們在說些什麽，不過你們真的是渾身都是破綻啊！”

他揮起手中造型奇特的刀，鋒利的刀口直指森鷗外的頭頂，“也不知道夏油那家夥是怎麽想的，居然認為你這個女人很難對付。你的性命，被我拿下了！”

——一道銳利的白光閃過。

馬尾辮匆忙退後了幾步，左手緊緊捂住自己的腹部。那上面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紮進來了一把細小的手術刀，鮮血頓時從那裏滲了出來。

男人甚至都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只是憑借自己的咒術，倉皇避開了手術刀沒有紮向自己的要害。

他的神色還帶着一瞬間逃脫了危機的驚疑不定。

剛才的那是什麽？

如果不是他的咒術起了作用，那個女人的刀就要紮進他的心髒裏了！

這怎麽可能……明明就是一個渾身都是破綻的普通——

馬尾辮驚愕地看向森鷗外，怎麽回事？剛才的破綻全都消失了，現在他竟然什麽都看不出來。

……完美的防禦姿态。

他剛剛怎麽會以為這樣的一個人，很簡單就會解決了的？